第七章:噩梦

  “是,头儿。”马车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恭敬的应道。

  马鞭轻扬,铁蹄噔噔,马车拱顶檐角悬挂的四只灯笼轻轻晃动,车内寂静无声。

  宛如一条金色蛟龙,游走于漆黑无光的墨海中,无所畏惧。

  晚风微凉,夜深人静,偶有虫鸣声在耳边聒噪,墨色帷幕罩在人的眼膜前,愈发显得黑夜的可怕。

  一想到大伯晚饭后看他的眼神,聂晨曦浑身恶寒,手不受控制狠狠地抓着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鲜红斑驳的划痕,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都是他这副皮囊的错,不然,他一定会跟大伯一家三口愉快相处。

  如果大伯母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会一辈子不原谅自己。

  这么想着的聂晨曦,留有些许指甲的十指爬上他的脸上,使力从额头狠狠地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粗糙厚大的手兀然抓住他的十指,力道恰好制止他作恶的意图,却不伤到他分毫。

  聂晨曦只觉得双手被烧红的火炭碰到,灼烫渗人,想也没想用尽全力挣脱那双大手。

  然而,由于他和对方的力气差距悬殊,纹丝不动。

  “救……”

  聂晨曦呼救的小嘴被一个干巴巴的厚唇堵住,恶臭的烟臭味儿瞬间充满他整个鼻腔,更觉得恶寒无比。

  一只粗糙滚烫的大手,意图明显地在聂晨曦身上游走,不容聂晨曦拒绝。

  聂晨曦又惊又怕的拼尽全力挣扎,却因为施暴之人体魄是他的三倍大,身上还带着令人昏睡的药香,有备而来。

  不一会儿,聂晨曦在药物和体能差距悬殊的实际情况下,筋疲力竭瘫在床上,任由身上之人为所欲为。

  聂晨曦屈辱的泪流满面,心底不断大喊住手,然身体因为药物使不上一丝力气。

  时间缓慢的从缝隙中流失,聂晨曦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心如死灰等着身上之人完事,还他片刻安宁。

  “……喂,喂,喂!醒醒!吃饭了!”

  一道粗犷的男声在聂晨曦耳边响起,声音之大让他瞬间惊醒回神。

  一张憨厚黝黑普通中年男子的脸,映入聂晨曦的眼里。

  嗡——

  聂晨曦突然耳鸣,脑袋顷刻空白一片,分不清虚实。

  这张脸与梦里那个亵渎他清白之人的脸毫无相关。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发懵的聂晨曦,转身向坐在窗边喝茶看风景的安小栗复命,回到帘幕外驱使两匹黑马赶路。

  梦里的那张恶心的脸消失,聂晨曦如梦初醒恢复神智,转头看向左侧敞开的窗边。

  那是一个与寻常十三四岁少年无异的人,懒散的靠榻背,左手肘随意搭在竖起的左膝上,嘴角挂着痞气十足的浅笑,灵气的黑眸波澜不惊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如风平浪静的大海高深莫测。

  这张雌雄莫辨普通的面孔,放在人群绝对找不到其身影。

  如果不是他意外的发现安小栗的性别,他绝对会认为安小栗跟他一样是男孩。

  聂晨曦谨慎的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安小栗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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