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莫再招惹
池羽归于郡守府时，夜已过半。
他早早便用传音符同傅雅醇打过招呼，若不是如此，这家伙怕是早就冲过去寻他们了。饶是如此，傅雅醇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听到隔壁传来动静，才匆匆从床上跳了下来。
“池兄！情况如何？”
“无事了。”
傅雅醇甫一开门，正逢池羽刚要关门进去。听到无事，他不由松了一口气，正要细细追问，一搭眼却瞥见了面前男子的异常之处。
“诶呦？啧啧啧……”，傅小公子怪笑一声，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个遍，戏谑道：“池兄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怎笑得这般春情荡漾？”
池羽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唇角，自打从她房里出来，就一直未曾放下过。
“自然是……好事。”
“什么好事，跟我说说呗？”
池羽推开傅雅醇凑过来的脑袋。
“少打听，睡觉！”
随着隔壁呼吸声渐沉，池羽房间的窗上忽而倒映出一小片阴影。郎君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走过去将窗打了开——抓着窗沿而立的赫然是刚刚那只坏了他好事的小云雀。
云雀张口，随即一个女声传来：“君上若是南下杳霭，可于玉茗楼寻襄柳君。”
“我知道了”，池羽点头，“下次无召，不可随意行事！”
云雀抓着窗沿的小爪子紧了紧，应道：“是。”
“还有何事？”
小云雀想起刚刚在那女人窗外的察觉到的暗流涌动，欲言又止，“没有了……”，她瞧了一眼郎君胸口的伤处，心情复杂极了：“君上保重身体，小泠儿告退。”
河倾月落，夜将尽。
“蛇新娘，蛇新娘，青棠树下婚书镶。聘礼至，妆奁使。盖头一落，把轿上，把轿上……”
是上次那个童谣，词比上次还要多了几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和长泽地方灵有关。上次她触摸合欢树时发生了异象，夜里就做了那个奇怪的梦……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这地方灵何故找上她？
苏挽意拿出传音符，再次传了个讯。
俄顷，符箓便燃烧起来，灰烬在空中拼合成二字：将至。
******
郡守府的侍女引着苏挽意往客房走的时候，恰巧遇见正准备出门的郡守和他过来相送的夫人。
郡守不过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出乎她意料的年轻，而且看样子保养得当，给人一种风流蕴藉、儒雅随和之感。她的夫人腹部圆滚滚地隆起，已近临盆，相貌亦是姣好，性子看起来也温柔似水。二人相携而出，端看之下，恩爱非常。
郡守早已听说他请的那几位仙师有一位师姐住在府外，这虽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心里却已有数，然他还是礼貌地问候道：“这位是？”
玉墨宗宗规有言：玉墨弟子宗内行宗礼，宗外行凡礼。不可自持身份、目无法纪，不可傲才恃物、目中无人。
于是，苏挽意行了个福礼，答：“玉墨宗苏挽意，郡守大人、夫人安好。”
“苏姑娘有礼，不知……”，郡守应是想问追查邪祟的进展，然又唯恐惊扰了身侧有孕在身的夫人，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苏姑娘若有事，便快请去吧，我与夫人便不耽搁你了。”
苏挽意微微点头，正要错身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恕挽意冒昧，不知府上可有姓白的女子？”
郡守脸色登时一变，随即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我母亲与夫人皆不是白姓，其他女侍也许有人姓白，不过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郡守夫人却是摇了摇头：“府上女侍二十二人，皆无白姓，苏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大人、夫人不必在意。只是挽意要提醒一句，夫人临盆在即，府上人近日最好不要去外面一些庙观求神祈愿。”
众人皆是一阵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因为，祈愿会给那邪祟连接一条入府的通路，无法预料、难以阻挡。
为避免带来恐慌，苏挽意没有言明，只是又加了一句，道：“请大人和夫人信我，近日不要去祈愿，尤其是袁孝子庙。”
郡守夫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郡守却是瞬间苍白了脸色，还是夫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多谢苏姑娘善意提醒，陆某…不胜感激。”
经过佛堂时，佛堂门大开着，苏挽意随意一瞧，瞧见有一老妪正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诵念佛经，想必便是府上刚过了古稀之寿的老夫人了。
古话言，儿子似娘。看郡守的样貌，其娘必定也是个美人，可这老夫人脸上褶皱纵横，干干瘪瘪，恰似一副披了一层人皮的骷髅架子，小孩见了怕是都会吓哭，七十岁的年纪活像一个九十岁的迟暮老人。
直到此刻苏挽意才深觉，有些时候古话未必都是真。
西侧厢房。
池羽感受到胸前玉符温度渐炙，嘴角轻勾，刚想去迎她，不料一起身，不小心把桌上的东西带到了地上。
他这才想起来什么，于是将九夏唤了出来，“之前为对付邪祟，情急之下用了你的桃木簪，这是赔给你的。”
九夏脸上瞬间飞红，一般男子送女子簪子，大都意喻“携手同行”，虽然知道他并没有此意，但她还是无限遐想：“师叔祖太客气了，一根簪子其实算不得什么的……”
“既然弄脏了你的东西，便理应赔你；不仅如此，我还是你的长辈，怎好意思欠你分毫？更何况，阿姐也不会喜我擅损他人物件而不偿的，你就收下吧。”
闻得此言，九夏表情略僵，再不敢胡思乱想。
苏挽意刚至西厢房的院落，便瞧见池羽递给九夏一支簪子，少女两颊坨红未散，就像是收下了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
苏挽意垂眼，心中甚堵。
这乱会勾搭人的少年，她断不会再随意轻信了。
……
“邪祟果真和那孝子庙有关？”傅雅醇耽于美色而不自知，问着问着，身体总会不由自主地向苏挽意那侧倾斜，屡屡被池羽拽着后衣领拉扯回去。
苏挽意微微点头：“这邪祟残忍、易怒，怨气颇重。我昨日不过以言语胡乱刺激一二，他却不惜暴露，也要报复于我……”
“苏师叔祖昨日同他说了些什么？”
九夏脸上的晕红还未完全消散，苏挽意抿了抿唇，道：“我观庙宇布置、碑刻雕饰无不精良，里面又整洁干净，像是时常有人打扫休整的样子。”
“我虽不常出宗，书却是读了不少，所以清楚这样的乡间庙宇不论是从规制上还是常理上，都不应如此豪奢，一般供奉神佛的庙宇怕是都不如……袁孝子出自袁家村，可是袁家村的老人们却不识得他，他非神灵、也非圣贤，却有人愿为他铜像塑身……这些事情放到一起，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她避开池羽灼灼的目光，继续道：“所以我同它说，与其说建庙是为追‘孝’，不如说是为追‘悔’”。
傅雅醇可察觉不到几人之间的微妙，一心都扑在这案件里：“昨日苏师姐和池兄走后，我便同九夏一同打探了一下袁孝子庙。这庙是二十年前一新科状元向官家所求。”
苏挽意又在此时加了一条线索进来：“建庙人署名长泽白氏，应该还与某个白姓女人相关。”
“不如去查查这郡守？”
傅雅醇与九夏齐齐看向池羽，苏挽意却是目不斜视地垂首喝了口凉茶。
“今年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而郡守也是今年赴任……所以，让这邪祟打破惯例的契机也许与此有关。”
那二人俱是颔首，九夏接着又道：“怪不得邪祟会选择这里！据我们打探，郡守一家来此一年，还真未曾去拜过那孝子庙，而且郡守如此孝顺，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拜孝子庙……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得通了，那邪祟之前选择这里，不是因为有人曾去祈愿，而是府上存有它的执念。也许真是因为它深知自己修为不敌元婴修士，所以一直以来才不敢轻举妄动，逼得我们这些时日不得不主动去寻觅他的藏身之所。”
美人放下茶盏，敛心收念。
“昨日经我试探，它已然暴露。它用幻境困住我，也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在我们动手歼灭它之前，他兴许会反扑也说不定，你们近日务必要守好郡守府。”
郎君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府。一路上她都不曾搭理过他分毫，即便看出他的沮丧，她也未动摇半分。
临出府前，她终于转头过来。
“这梳子是你的么？”
是那把雕刻着龙形蛇纹的紫檀木梳。
郎君眼睛亮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怎么了么，阿姐？”
苏挽意合上手掌，梳齿扎上掌心，略微有点疼，“没什么。”
郎君看到她的动作，渐渐蹙起眉来，道：“怎么会没什么？这梳子是怎么一回事？”
苏挽意不想说话，转身欲走，却被他扯住手腕，执意追问：“阿姐莫非是后悔了么？昨日还对我欲吻不吻，今日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我！”
“是！昨夜是我头脑不清醒，让你误会了，今后我不会再招惹你”，她冷然转身，从他掌中抽出手来，留下最后一句话，道：“是以，你也莫要…再来招惹我！”
他早早便用传音符同傅雅醇打过招呼，若不是如此，这家伙怕是早就冲过去寻他们了。饶是如此，傅雅醇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听到隔壁传来动静，才匆匆从床上跳了下来。
“池兄！情况如何？”
“无事了。”
傅雅醇甫一开门，正逢池羽刚要关门进去。听到无事，他不由松了一口气，正要细细追问，一搭眼却瞥见了面前男子的异常之处。
“诶呦？啧啧啧……”，傅小公子怪笑一声，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个遍，戏谑道：“池兄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怎笑得这般春情荡漾？”
池羽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唇角，自打从她房里出来，就一直未曾放下过。
“自然是……好事。”
“什么好事，跟我说说呗？”
池羽推开傅雅醇凑过来的脑袋。
“少打听，睡觉！”
随着隔壁呼吸声渐沉，池羽房间的窗上忽而倒映出一小片阴影。郎君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走过去将窗打了开——抓着窗沿而立的赫然是刚刚那只坏了他好事的小云雀。
云雀张口，随即一个女声传来：“君上若是南下杳霭，可于玉茗楼寻襄柳君。”
“我知道了”，池羽点头，“下次无召，不可随意行事！”
云雀抓着窗沿的小爪子紧了紧，应道：“是。”
“还有何事？”
小云雀想起刚刚在那女人窗外的察觉到的暗流涌动，欲言又止，“没有了……”，她瞧了一眼郎君胸口的伤处，心情复杂极了：“君上保重身体，小泠儿告退。”
河倾月落，夜将尽。
“蛇新娘，蛇新娘，青棠树下婚书镶。聘礼至，妆奁使。盖头一落，把轿上，把轿上……”
是上次那个童谣，词比上次还要多了几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和长泽地方灵有关。上次她触摸合欢树时发生了异象，夜里就做了那个奇怪的梦……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这地方灵何故找上她？
苏挽意拿出传音符，再次传了个讯。
俄顷，符箓便燃烧起来，灰烬在空中拼合成二字：将至。
******
郡守府的侍女引着苏挽意往客房走的时候，恰巧遇见正准备出门的郡守和他过来相送的夫人。
郡守不过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出乎她意料的年轻，而且看样子保养得当，给人一种风流蕴藉、儒雅随和之感。她的夫人腹部圆滚滚地隆起，已近临盆，相貌亦是姣好，性子看起来也温柔似水。二人相携而出，端看之下，恩爱非常。
郡守早已听说他请的那几位仙师有一位师姐住在府外，这虽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心里却已有数，然他还是礼貌地问候道：“这位是？”
玉墨宗宗规有言：玉墨弟子宗内行宗礼，宗外行凡礼。不可自持身份、目无法纪，不可傲才恃物、目中无人。
于是，苏挽意行了个福礼，答：“玉墨宗苏挽意，郡守大人、夫人安好。”
“苏姑娘有礼，不知……”，郡守应是想问追查邪祟的进展，然又唯恐惊扰了身侧有孕在身的夫人，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苏姑娘若有事，便快请去吧，我与夫人便不耽搁你了。”
苏挽意微微点头，正要错身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恕挽意冒昧，不知府上可有姓白的女子？”
郡守脸色登时一变，随即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我母亲与夫人皆不是白姓，其他女侍也许有人姓白，不过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郡守夫人却是摇了摇头：“府上女侍二十二人，皆无白姓，苏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大人、夫人不必在意。只是挽意要提醒一句，夫人临盆在即，府上人近日最好不要去外面一些庙观求神祈愿。”
众人皆是一阵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因为，祈愿会给那邪祟连接一条入府的通路，无法预料、难以阻挡。
为避免带来恐慌，苏挽意没有言明，只是又加了一句，道：“请大人和夫人信我，近日不要去祈愿，尤其是袁孝子庙。”
郡守夫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郡守却是瞬间苍白了脸色，还是夫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多谢苏姑娘善意提醒，陆某…不胜感激。”
经过佛堂时，佛堂门大开着，苏挽意随意一瞧，瞧见有一老妪正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诵念佛经，想必便是府上刚过了古稀之寿的老夫人了。
古话言，儿子似娘。看郡守的样貌，其娘必定也是个美人，可这老夫人脸上褶皱纵横，干干瘪瘪，恰似一副披了一层人皮的骷髅架子，小孩见了怕是都会吓哭，七十岁的年纪活像一个九十岁的迟暮老人。
直到此刻苏挽意才深觉，有些时候古话未必都是真。
西侧厢房。
池羽感受到胸前玉符温度渐炙，嘴角轻勾，刚想去迎她，不料一起身，不小心把桌上的东西带到了地上。
他这才想起来什么，于是将九夏唤了出来，“之前为对付邪祟，情急之下用了你的桃木簪，这是赔给你的。”
九夏脸上瞬间飞红，一般男子送女子簪子，大都意喻“携手同行”，虽然知道他并没有此意，但她还是无限遐想：“师叔祖太客气了，一根簪子其实算不得什么的……”
“既然弄脏了你的东西，便理应赔你；不仅如此，我还是你的长辈，怎好意思欠你分毫？更何况，阿姐也不会喜我擅损他人物件而不偿的，你就收下吧。”
闻得此言，九夏表情略僵，再不敢胡思乱想。
苏挽意刚至西厢房的院落，便瞧见池羽递给九夏一支簪子，少女两颊坨红未散，就像是收下了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
苏挽意垂眼，心中甚堵。
这乱会勾搭人的少年，她断不会再随意轻信了。
……
“邪祟果真和那孝子庙有关？”傅雅醇耽于美色而不自知，问着问着，身体总会不由自主地向苏挽意那侧倾斜，屡屡被池羽拽着后衣领拉扯回去。
苏挽意微微点头：“这邪祟残忍、易怒，怨气颇重。我昨日不过以言语胡乱刺激一二，他却不惜暴露，也要报复于我……”
“苏师叔祖昨日同他说了些什么？”
九夏脸上的晕红还未完全消散，苏挽意抿了抿唇，道：“我观庙宇布置、碑刻雕饰无不精良，里面又整洁干净，像是时常有人打扫休整的样子。”
“我虽不常出宗，书却是读了不少，所以清楚这样的乡间庙宇不论是从规制上还是常理上，都不应如此豪奢，一般供奉神佛的庙宇怕是都不如……袁孝子出自袁家村，可是袁家村的老人们却不识得他，他非神灵、也非圣贤，却有人愿为他铜像塑身……这些事情放到一起，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她避开池羽灼灼的目光，继续道：“所以我同它说，与其说建庙是为追‘孝’，不如说是为追‘悔’”。
傅雅醇可察觉不到几人之间的微妙，一心都扑在这案件里：“昨日苏师姐和池兄走后，我便同九夏一同打探了一下袁孝子庙。这庙是二十年前一新科状元向官家所求。”
苏挽意又在此时加了一条线索进来：“建庙人署名长泽白氏，应该还与某个白姓女人相关。”
“不如去查查这郡守？”
傅雅醇与九夏齐齐看向池羽，苏挽意却是目不斜视地垂首喝了口凉茶。
“今年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而郡守也是今年赴任……所以，让这邪祟打破惯例的契机也许与此有关。”
那二人俱是颔首，九夏接着又道：“怪不得邪祟会选择这里！据我们打探，郡守一家来此一年，还真未曾去拜过那孝子庙，而且郡守如此孝顺，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拜孝子庙……如此一来便能解释得通了，那邪祟之前选择这里，不是因为有人曾去祈愿，而是府上存有它的执念。也许真是因为它深知自己修为不敌元婴修士，所以一直以来才不敢轻举妄动，逼得我们这些时日不得不主动去寻觅他的藏身之所。”
美人放下茶盏，敛心收念。
“昨日经我试探，它已然暴露。它用幻境困住我，也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在我们动手歼灭它之前，他兴许会反扑也说不定，你们近日务必要守好郡守府。”
郎君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府。一路上她都不曾搭理过他分毫，即便看出他的沮丧，她也未动摇半分。
临出府前，她终于转头过来。
“这梳子是你的么？”
是那把雕刻着龙形蛇纹的紫檀木梳。
郎君眼睛亮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怎么了么，阿姐？”
苏挽意合上手掌，梳齿扎上掌心，略微有点疼，“没什么。”
郎君看到她的动作，渐渐蹙起眉来，道：“怎么会没什么？这梳子是怎么一回事？”
苏挽意不想说话，转身欲走，却被他扯住手腕，执意追问：“阿姐莫非是后悔了么？昨日还对我欲吻不吻，今日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我！”
“是！昨夜是我头脑不清醒，让你误会了，今后我不会再招惹你”，她冷然转身，从他掌中抽出手来，留下最后一句话，道：“是以，你也莫要…再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