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集聚杳霭
《六域秘录》记载道：凡成域者，必有域脉。域脉犹如人体之经络，汇集交错，连通界域之气运，维系界域之运行。
妖域自诞生以来，便由九君分而治之。千秋万载，君王常易，而“九”字长存。为何只能是“九君”，而不能是“七君”、“五君”……乃至是一王独霸呢？原因便在于，妖域域脉有九，九脉各孕生一秘宝，为妖域九大至尊所持，凡持其中之一，便无法再另持其中之二。这也就表示，九君之间不能相互夺宝而私自占有，即便夺取了两个，也只有原先的那一个能用。是以，九君便不会对没用的东西生出觊觎之心。
这是界域为维持内部平衡而生出的规则，在妖域，九君恒存，便是真理。
凡得秘宝之认可者，当称君，为执掌一方之王。虽然九君之间不能相互夺宝，然界域却不禁“以下犯上”。妖域的信条是以强者为尊，除却当世的九君，任何人都可以挑战君王。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九君”只是象征，谁都可以是，谁也不必一直是。
留香姑娘挂在腰间的那个小玉瓶，苏挽意不敢确定，但她好像的确在《六域秘录》 中见过……那似乎是妖域九大秘宝之一，唤做四海聚气瓶。
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气海，有水谷之海，凡此四者，以应四海也。此“四海”分别指的是“神气之本源，宗气之所聚，气血生化之源，十二经之根本”。
四海聚气瓶与其他玉瓶在形态上的根本区别是——它瓶身似滴水，玉中似有血色丝缕蔓延，宛若血丝晕于水面，流动稀释后，又必汇聚成线。
寻常的玉都是静态之物，可这玉却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动态呈现。
留香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若说那只是个配饰，那它的形态与材质与四海聚气瓶又未免太过贴合了……若此物真是妖域九大至尊所持之秘宝，那么她又会是谁？或者说，会是九君中的哪一位？
苏挽意幼时曾与妖域打过交道，是以，知道许多常人不知的秘辛。据她所知，当世的妖域九君里除了一位身份神秘，不能确定性别，余下八君皆是男子。
难道她就是那位“唯有药石常相伴，只见画像不见君”的扶桑君么？
……那位曾于她幼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妖君。
妖域九大君王与人间玄门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域顶层实力不可擅入他域所属区域，否则便会被视为挑衅，如此一来，被挑衅一域便拥有了发起战事的充分理由。
“她”来人间，究竟意欲何为？
******
载疏他们寻的妖不见了，于是他们一行人第二日便也同他们的少府主这一行人一起上了路。不过，于他们是归往，于他们则是前往。
杳霭流玉，隐见出没，时时献纳于窗棂几席之间。
杳霭县，隶属朔望州的安阳郡，坐落于山间平地，亦作“杳蔼县”。其名就取自“杳霭流玉”一词——杳霭云气幽深，终年笼罩于云雾之中，而这无声云雾就仿若玉带一样在半山坳缭绕流动。
杳蔼逢仙迹，苍茫滞客途。
在杳霭，雾浓时，视线所及不过身前三尺。闻铃，则有车马行进。
若不是方才有人拉了她一把，苏挽意只怕是会被经过的马车蹭到。
马车经过时，传来一股子药香，她被一个力量扯着手臂拽进了一个坚硬的怀里，她从他怀里抬头，刚好撞入一双清淡的眸子里。
“应该是运送药材的车，下次在杳霭听到铃声，记得要躲避。”男人霞姿月韵，身上有股子清雅的竹子香，他轻轻放开了她，动作缓慢，暗藏不舍。
“多谢你了，阿澹。”
雾里，池羽眸色晦暗，脸色阴沉得厉害。杳霭的雾虽起于人间，却源自妖域，妖…在雾里是看得清的……是以此刻，他悬在半空的手渐渐收拢、握紧，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根根暴起，一只踏出的脚极其可笑地杵在了地上。
怎么就…又晚了他一步……
襄柳轻咳，“再不走，下一次小心又被截胡了。”
杳霭最近很不太平，先前界域刚出现问题时就曾被妖物袭击过，这里幸存的原住民几乎都已经迁离了。如今还在这里的，几乎都是驻守在界域边界的玄门修士。
他们一行几人被分到了一个连通的庭院。这里原先是个戏苑，县里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午间，山坳的雾淡了许多。是以便能隐隐看到，庭院深深，翠竹掩映，戏台飞檐翘角，精雕细刻，一派端庄典雅。
柳知栀这位娇生惯养的玄门大小姐，出门在外最在乎的便是食宿条件，她撇开她最爱的林师兄，率先跑到后院挑选房间去了。
苏挽意跟在留香姑娘身后进了梨园，她注意到，这位留香姑娘不知何时将四海聚气瓶收起来了，苏挽意再看不到那玉瓶的踪迹。想必她昨夜叫她见到此物，只是一时的疏忽……
一道飞音符飞来，盘旋于苏挽意上方，她伸出一只手来，符纸便乖巧地落了上去，在她手上俏皮地蹦哒了几下才被她成功拆看。
读过信纸内容，苏挽意高兴道：“牧荑稍后就会过来了。”
闻言，林澹雅撇开了脸，池羽亦是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襄柳偷偷传音，好奇道：美人儿说的，那是谁啊？
池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某个碍事的臭小子……
襄柳后来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说。有苏牧荑在的地方，简直是谁都别想打苏挽意的主意。明明只是个哥哥而已，却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谁多看苏挽意一眼，都会被他的眼刀剜上好几眼。
呵，若想靠近那美人儿，难上加难！果真碍事极了！偏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对他加以指责……谁叫人家是她名正言顺的亲哥哥呢!
傅攸宁是跟着苏牧荑一起过来的，看到林澹雅与池羽两人皆在她身边，面上不动声色，背在身后的手却攥得愈来愈紧。
那边苏家两兄妹旁若无人的唠着家常，这边三个男人却彼此打量着，眸底的风起云涌连累得周遭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林师弟好久不见。”
“傅师兄别来无恙。”
“师兄。”
“嗯。”
襄柳不由为扶桑君捏了把汗，他这些情敌个个都很不简单，他除了这张脸堪堪险胜，其他方面…实在没什么优势啊……
玉墨宗除了池羽、傅攸宁还有苏氏两兄妹，还来了许多弟子，其中与苏挽意尚还熟络的还有薄青山与俞嘉禾，前者是因为“武痴”的盛名，后者则是许多年前从流光仙府到不勾山下的一路护送。
好巧不巧，晚间傅雅醇与眷溢也一同从玉墨宗赶过来了，他们还在路上遇到了沙暴之后与苏挽意、池羽二人分开的钟窕宨与鹿青柠。
自此，玉墨宗一众都聚集在了杳霭的这座梨园里。
作者有话说：
妖域自诞生以来，便由九君分而治之。千秋万载，君王常易，而“九”字长存。为何只能是“九君”，而不能是“七君”、“五君”……乃至是一王独霸呢？原因便在于，妖域域脉有九，九脉各孕生一秘宝，为妖域九大至尊所持，凡持其中之一，便无法再另持其中之二。这也就表示，九君之间不能相互夺宝而私自占有，即便夺取了两个，也只有原先的那一个能用。是以，九君便不会对没用的东西生出觊觎之心。
这是界域为维持内部平衡而生出的规则，在妖域，九君恒存，便是真理。
凡得秘宝之认可者，当称君，为执掌一方之王。虽然九君之间不能相互夺宝，然界域却不禁“以下犯上”。妖域的信条是以强者为尊，除却当世的九君，任何人都可以挑战君王。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九君”只是象征，谁都可以是，谁也不必一直是。
留香姑娘挂在腰间的那个小玉瓶，苏挽意不敢确定，但她好像的确在《六域秘录》 中见过……那似乎是妖域九大秘宝之一，唤做四海聚气瓶。
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气海，有水谷之海，凡此四者，以应四海也。此“四海”分别指的是“神气之本源，宗气之所聚，气血生化之源，十二经之根本”。
四海聚气瓶与其他玉瓶在形态上的根本区别是——它瓶身似滴水，玉中似有血色丝缕蔓延，宛若血丝晕于水面，流动稀释后，又必汇聚成线。
寻常的玉都是静态之物，可这玉却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动态呈现。
留香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若说那只是个配饰，那它的形态与材质与四海聚气瓶又未免太过贴合了……若此物真是妖域九大至尊所持之秘宝，那么她又会是谁？或者说，会是九君中的哪一位？
苏挽意幼时曾与妖域打过交道，是以，知道许多常人不知的秘辛。据她所知，当世的妖域九君里除了一位身份神秘，不能确定性别，余下八君皆是男子。
难道她就是那位“唯有药石常相伴，只见画像不见君”的扶桑君么？
……那位曾于她幼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妖君。
妖域九大君王与人间玄门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域顶层实力不可擅入他域所属区域，否则便会被视为挑衅，如此一来，被挑衅一域便拥有了发起战事的充分理由。
“她”来人间，究竟意欲何为？
******
载疏他们寻的妖不见了，于是他们一行人第二日便也同他们的少府主这一行人一起上了路。不过，于他们是归往，于他们则是前往。
杳霭流玉，隐见出没，时时献纳于窗棂几席之间。
杳霭县，隶属朔望州的安阳郡，坐落于山间平地，亦作“杳蔼县”。其名就取自“杳霭流玉”一词——杳霭云气幽深，终年笼罩于云雾之中，而这无声云雾就仿若玉带一样在半山坳缭绕流动。
杳蔼逢仙迹，苍茫滞客途。
在杳霭，雾浓时，视线所及不过身前三尺。闻铃，则有车马行进。
若不是方才有人拉了她一把，苏挽意只怕是会被经过的马车蹭到。
马车经过时，传来一股子药香，她被一个力量扯着手臂拽进了一个坚硬的怀里，她从他怀里抬头，刚好撞入一双清淡的眸子里。
“应该是运送药材的车，下次在杳霭听到铃声，记得要躲避。”男人霞姿月韵，身上有股子清雅的竹子香，他轻轻放开了她，动作缓慢，暗藏不舍。
“多谢你了，阿澹。”
雾里，池羽眸色晦暗，脸色阴沉得厉害。杳霭的雾虽起于人间，却源自妖域，妖…在雾里是看得清的……是以此刻，他悬在半空的手渐渐收拢、握紧，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根根暴起，一只踏出的脚极其可笑地杵在了地上。
怎么就…又晚了他一步……
襄柳轻咳，“再不走，下一次小心又被截胡了。”
杳霭最近很不太平，先前界域刚出现问题时就曾被妖物袭击过，这里幸存的原住民几乎都已经迁离了。如今还在这里的，几乎都是驻守在界域边界的玄门修士。
他们一行几人被分到了一个连通的庭院。这里原先是个戏苑，县里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午间，山坳的雾淡了许多。是以便能隐隐看到，庭院深深，翠竹掩映，戏台飞檐翘角，精雕细刻，一派端庄典雅。
柳知栀这位娇生惯养的玄门大小姐，出门在外最在乎的便是食宿条件，她撇开她最爱的林师兄，率先跑到后院挑选房间去了。
苏挽意跟在留香姑娘身后进了梨园，她注意到，这位留香姑娘不知何时将四海聚气瓶收起来了，苏挽意再看不到那玉瓶的踪迹。想必她昨夜叫她见到此物，只是一时的疏忽……
一道飞音符飞来，盘旋于苏挽意上方，她伸出一只手来，符纸便乖巧地落了上去，在她手上俏皮地蹦哒了几下才被她成功拆看。
读过信纸内容，苏挽意高兴道：“牧荑稍后就会过来了。”
闻言，林澹雅撇开了脸，池羽亦是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襄柳偷偷传音，好奇道：美人儿说的，那是谁啊？
池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某个碍事的臭小子……
襄柳后来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说。有苏牧荑在的地方，简直是谁都别想打苏挽意的主意。明明只是个哥哥而已，却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谁多看苏挽意一眼，都会被他的眼刀剜上好几眼。
呵，若想靠近那美人儿，难上加难！果真碍事极了！偏又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对他加以指责……谁叫人家是她名正言顺的亲哥哥呢!
傅攸宁是跟着苏牧荑一起过来的，看到林澹雅与池羽两人皆在她身边，面上不动声色，背在身后的手却攥得愈来愈紧。
那边苏家两兄妹旁若无人的唠着家常，这边三个男人却彼此打量着，眸底的风起云涌连累得周遭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林师弟好久不见。”
“傅师兄别来无恙。”
“师兄。”
“嗯。”
襄柳不由为扶桑君捏了把汗，他这些情敌个个都很不简单，他除了这张脸堪堪险胜，其他方面…实在没什么优势啊……
玉墨宗除了池羽、傅攸宁还有苏氏两兄妹，还来了许多弟子，其中与苏挽意尚还熟络的还有薄青山与俞嘉禾，前者是因为“武痴”的盛名，后者则是许多年前从流光仙府到不勾山下的一路护送。
好巧不巧，晚间傅雅醇与眷溢也一同从玉墨宗赶过来了，他们还在路上遇到了沙暴之后与苏挽意、池羽二人分开的钟窕宨与鹿青柠。
自此，玉墨宗一众都聚集在了杳霭的这座梨园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