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倦鸟归林
连夜离开临阳城的云朦月此时顾不上狼狈，匆匆换了副易容准备回去请罪，一路上心事重重。
若非他无端放了自己，怕是下场便如同那被蛊虫驱使的枯骨一般了。
行动不利，怕是一顿惩戒是少不了的，能够如此敏锐察觉，怕是中原他的势力也是不小。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蹙眉，蚩北亭一语道破自己来历，不知皇城如何了。
心底萦绕上不安。
云朦月马不停蹄赶路，晚霞宁静温和的覆在石瓦之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慌乱。
沿途不断有风言风语入耳，在他刻意打探下，近几日的情形便被他拼凑出来。
锦王弑君，皇城被血洗，穿云阁不可能袖手旁观，除非……
他想到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倦意都消散了大半。
喃喃道:“不可能……”
尚未至宫门，他又听的匆忙，未曾想此刻眼前尸横遍地的竟是皇城。
他想过锦王造反手段会较为残忍，可却没想到偌大皇宫会被屠戮的一干二净。牌匾上溅射的血迹已经干涸，随着他走进宫门，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却没有看到尸体，想是已经清理过。
“云首领？”
云朦月正蹙着眉，忽然有人喊他，抬眸看去，一身黑金官服的男人正带笑看着自己，是如今穿云阁的副首领蓝非晚。
“果然是您啊。”蓝非晚挂着一副恭敬的笑对云朦月行礼，“锦王今日还在念着您，叫我看到您回来给您传个话，王爷在王府书房等您。”
云朦月眼底冷凝，甩袖转身离去。
他行事可谓毫无礼数，蓝非晚抬手拦下身边想要说话的下属，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冷笑。
上京第一高手？呵呵，怕是今日便要易主了。
云朦月没有立即前往锦王府，先寻了自己心腹摸清此时上京的情况。
去王府的路上，他梳理着如今得知的消息。
锦王云华锦早有野心他是知晓的，两人少年时也曾有过不浅的交情，成年后自己统御穿云阁便不再与朝中人有过亲密。
自饶疆传出得秘术者可统天下的消息后，先皇便执着于想要得到那秘术，以至于朝野上下早有微词，锦王夺位也算是顺势而为。
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饶是他早有预感也才反应过来。
马车中，云朦月取下腰间短刀，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眼底染上落寞。
其实他本可借此恢复自由之身，天下之大，只要他想能找到他之人寥寥无几。
可……他早就忘记了如何自由。
“杀手不应有牵挂，可您说过有了主子便有了家，如今朦月的家又把我丢下了。”
马车停下，云朦月面上落寞褪去，重新换上一副淡漠冷然之色。
犹豫许久才迈开腿走进锦王府。
四个时辰后，锦王府书房，云朦月端正跪在中央，整洁的青衣此时破碎染血，浑身是血，衣料下皮肉翻起，极为狼狈。
云华锦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人，叹道:“朦月，你这又是何苦。”
云朦月嗓音嘶哑：“王爷，朦月已受完刑罚，如今与穿云阁便不再有瓜葛了，还请……”
不等云朦月说完，云华锦皱眉：“朦月啊，这些气话休要再提，本王已说过，你若想见父皇最后一面但去便是，何必退出穿云阁呢。”
云朦月气力不济地抬眸:“穿云阁众不可入幽狱，规矩不可废。”
缓了口气，他再次开口:“如今朦月寿命将尽，斗胆求王爷念在旧情的份儿上，放我离开。”
云华锦脸上有些悲戚：“你我之间何用求字，若无你当年相救本王如何还有今日，本王终登帝位，你便要离本王而去吗？”
待云华锦说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暗卫现身道：“王爷，可否让属下将首领放下救治？”
“快快去叫医师。”似是才想起来，云华锦佯怒道，“你看看你，非要与本王说这些伤心的话，徒受这些皮肉之苦。”
云朦月气力渐失勉强坐在地上，任由赶来的医师轻缓将衣料与伤口剥离，面上依旧淡漠如水仿佛身体感受不到痛楚一般。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云华锦“腾”地后退几步，有些微愣看着云朦月。
“王爷，臣所求唯有去看看如今的海晏河清，臣早已油尽灯枯寿命将尽，恕臣无法辞行，求您成全了臣吧。”
云华锦闻言，半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暗暗看了医师一眼，在对方不着痕迹点头后才颓然往前几步。
自顾自道：“母妃去年离我而去，丹灵……丹灵也弃我而去，父皇防我更是如同倭寇，偌大上京城如今本王身边唯有你如亲人，连你也要抛下本王吗？”
云朦月只是无言地看着地面并不回答。
见他默不作声，云华锦叹息道：“本王今后便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云朦月只是弓身跪拜，给云华锦磕了个头：“念在臣这些年为王爷出生入死的份儿上，成全臣吧。”
云华锦死死盯着那染血的破败青衣，房内没人知道这位想的是什么。
许是忆起年幼时的寒窗之谊，许忆起度过的那些万千算计的日子，许忆起那些年一起闯过的狼烟四起……如今他终有机会君临天下，最后一个身边人却也将要离去。
云华锦想着，叹道:“本王竟也逃不过世事无常……”
半晌他闭了眼走出牢房，一挥手。
云朦月知道他终于肯放自己离开，唇角终于有些些许弧度。
他终于可以去还三年前欠那人的债了。
云朦月离开后，医师被带到云华锦身边，恭敬跪下唤了声:“王爷。”
“云朦月的伤究竟如何？”云华锦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问到。
医师了然答道:“云首领已被那毒侵入骨髓，已命不久矣。”
“哦？云首领？”云华锦装似不经意的念着，眼神阴森。
医师被吓的连忙磕头:“臣知错，云朦月一意孤行早已担不起首领之位。”
云华锦满意地笑了笑，对侍卫吩咐道::“去给非晚知会一声，他知道怎么做。”
若非他无端放了自己，怕是下场便如同那被蛊虫驱使的枯骨一般了。
行动不利，怕是一顿惩戒是少不了的，能够如此敏锐察觉，怕是中原他的势力也是不小。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蹙眉，蚩北亭一语道破自己来历，不知皇城如何了。
心底萦绕上不安。
云朦月马不停蹄赶路，晚霞宁静温和的覆在石瓦之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慌乱。
沿途不断有风言风语入耳，在他刻意打探下，近几日的情形便被他拼凑出来。
锦王弑君，皇城被血洗，穿云阁不可能袖手旁观，除非……
他想到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倦意都消散了大半。
喃喃道:“不可能……”
尚未至宫门，他又听的匆忙，未曾想此刻眼前尸横遍地的竟是皇城。
他想过锦王造反手段会较为残忍，可却没想到偌大皇宫会被屠戮的一干二净。牌匾上溅射的血迹已经干涸，随着他走进宫门，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却没有看到尸体，想是已经清理过。
“云首领？”
云朦月正蹙着眉，忽然有人喊他，抬眸看去，一身黑金官服的男人正带笑看着自己，是如今穿云阁的副首领蓝非晚。
“果然是您啊。”蓝非晚挂着一副恭敬的笑对云朦月行礼，“锦王今日还在念着您，叫我看到您回来给您传个话，王爷在王府书房等您。”
云朦月眼底冷凝，甩袖转身离去。
他行事可谓毫无礼数，蓝非晚抬手拦下身边想要说话的下属，意味深长地勾起一抹冷笑。
上京第一高手？呵呵，怕是今日便要易主了。
云朦月没有立即前往锦王府，先寻了自己心腹摸清此时上京的情况。
去王府的路上，他梳理着如今得知的消息。
锦王云华锦早有野心他是知晓的，两人少年时也曾有过不浅的交情，成年后自己统御穿云阁便不再与朝中人有过亲密。
自饶疆传出得秘术者可统天下的消息后，先皇便执着于想要得到那秘术，以至于朝野上下早有微词，锦王夺位也算是顺势而为。
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饶是他早有预感也才反应过来。
马车中，云朦月取下腰间短刀，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眼底染上落寞。
其实他本可借此恢复自由之身，天下之大，只要他想能找到他之人寥寥无几。
可……他早就忘记了如何自由。
“杀手不应有牵挂，可您说过有了主子便有了家，如今朦月的家又把我丢下了。”
马车停下，云朦月面上落寞褪去，重新换上一副淡漠冷然之色。
犹豫许久才迈开腿走进锦王府。
四个时辰后，锦王府书房，云朦月端正跪在中央，整洁的青衣此时破碎染血，浑身是血，衣料下皮肉翻起，极为狼狈。
云华锦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人，叹道:“朦月，你这又是何苦。”
云朦月嗓音嘶哑：“王爷，朦月已受完刑罚，如今与穿云阁便不再有瓜葛了，还请……”
不等云朦月说完，云华锦皱眉：“朦月啊，这些气话休要再提，本王已说过，你若想见父皇最后一面但去便是，何必退出穿云阁呢。”
云朦月气力不济地抬眸:“穿云阁众不可入幽狱，规矩不可废。”
缓了口气，他再次开口:“如今朦月寿命将尽，斗胆求王爷念在旧情的份儿上，放我离开。”
云华锦脸上有些悲戚：“你我之间何用求字，若无你当年相救本王如何还有今日，本王终登帝位，你便要离本王而去吗？”
待云华锦说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暗卫现身道：“王爷，可否让属下将首领放下救治？”
“快快去叫医师。”似是才想起来，云华锦佯怒道，“你看看你，非要与本王说这些伤心的话，徒受这些皮肉之苦。”
云朦月气力渐失勉强坐在地上，任由赶来的医师轻缓将衣料与伤口剥离，面上依旧淡漠如水仿佛身体感受不到痛楚一般。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云华锦“腾”地后退几步，有些微愣看着云朦月。
“王爷，臣所求唯有去看看如今的海晏河清，臣早已油尽灯枯寿命将尽，恕臣无法辞行，求您成全了臣吧。”
云华锦闻言，半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暗暗看了医师一眼，在对方不着痕迹点头后才颓然往前几步。
自顾自道：“母妃去年离我而去，丹灵……丹灵也弃我而去，父皇防我更是如同倭寇，偌大上京城如今本王身边唯有你如亲人，连你也要抛下本王吗？”
云朦月只是无言地看着地面并不回答。
见他默不作声，云华锦叹息道：“本王今后便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云朦月只是弓身跪拜，给云华锦磕了个头：“念在臣这些年为王爷出生入死的份儿上，成全臣吧。”
云华锦死死盯着那染血的破败青衣，房内没人知道这位想的是什么。
许是忆起年幼时的寒窗之谊，许忆起度过的那些万千算计的日子，许忆起那些年一起闯过的狼烟四起……如今他终有机会君临天下，最后一个身边人却也将要离去。
云华锦想着，叹道:“本王竟也逃不过世事无常……”
半晌他闭了眼走出牢房，一挥手。
云朦月知道他终于肯放自己离开，唇角终于有些些许弧度。
他终于可以去还三年前欠那人的债了。
云朦月离开后，医师被带到云华锦身边，恭敬跪下唤了声:“王爷。”
“云朦月的伤究竟如何？”云华锦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问到。
医师了然答道:“云首领已被那毒侵入骨髓，已命不久矣。”
“哦？云首领？”云华锦装似不经意的念着，眼神阴森。
医师被吓的连忙磕头:“臣知错，云朦月一意孤行早已担不起首领之位。”
云华锦满意地笑了笑，对侍卫吩咐道::“去给非晚知会一声，他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