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最好的机会

"贱蹄子有吃的不给俺拿来?老实点说,柳大夫啥时候给你送吃的?赶紧给老娘拿来!
老娘饿得路都走不动,你倒好,去把吃的分给一群不三不四的人。
唐苏文只觉得耳朵要被扯烂,耳朵快要不属于自己。
痛!太痛了!
李氏嘴里说没力气,但她手劲儿大的很,扯起自己来毫不含糊。
李氏恶狠狠地提着唐苏文的耳朵,吼得更是震天响。
“你个贱蹄子,骚蹄子!
也不瞧瞧家里来了多少人,还给俺把吃的往外头运。
你不知道现在吃的最值钱?你弄个鸡腿啥的,能在村里换好几十文银子。
你拿银子换米,换油,换啥都行,你得把家里这十几张嘴给打发了啊。”
"老娘先和你个贱蹄子说好,俺娘家来人了!
你三舅二舅都来了!
还有你四姨晚些天也要来,你可得让柳大夫多整点吃的送来,别给俺丢人。
这些都是俺娘家的亲戚来避避的,要是你阿爹脚一蹬嗝屁,俺还得仗娘家亲戚,不然俺咋办?喝西北风去?”
“你个贱蹄子听见没!
别老送这群不三不四的村里人东西!
你那个短命鬼爹谁知道他啥时候蹬脚嗝屁?俺不靠娘家还能靠谁?靠你个贱蹄子?”
李氏越说越怒气冲冲,好像已经想到肺傍反复的苏家老爹去阎王爷报道的模样,那她可就是寡妇。
年老的寡妇,也没啥姿色,除了回娘家避避,她还能上哪儿去?这回娘家亲戚来,她打心眼儿里欢喜,这正是她拉近和娘家亲戚关系最好的机会。
唐苏文努力抓住快被扯烂的耳朵哇哇大叫,“大娘!你轻点!耳朵要被拽掉了!”
痛!
实在是太痛了!
李氏愤恨地斜睨了唐苏文一眼,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悄悄提着唐苏文耳朵威胁的话,居然被她大声的传出去。
这下好了,她李大脚要成为众矢之的。
愤怒的村民扬起锄子铲子大大咧咧地骂开,吼声震天响。
“李大脚!
你说俺什么?”
"她说俺们不三不四!俺都听见了!她喊得可大声!”
“放屁!放你娘的狗屁!什么不三不四,你李大脚还有脸说俺?”
瞬间,出离气愤的村民将李氏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氏连忙求爷爷告奶奶双手合十好一顿哀求,连“阿弥陀佛"都喊了出来。
她悲愤地对唐苏文掀了个白眼,示意她赶紧说点好话。
但唐苏文像是没听到似的,揉揉通红的耳朵。
“大娘,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花。”
李氏更着急地频频眨眼,努力朝唐苏文努嘴示意,整张脸亏快要皱成一团。
唐苏文这才走上前,边揉耳朵边道,“大娘,你刚才说的话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李氏一见唐苏文眨巴眼,晃了晃后背的篓子,马悲愤地咬牙切齿。
好个贱蹄子!
敢情还在威胁她?这是拿她说的狠话来威胁她,讨要好处来了。
李氏咬碎了牙,愤愤地低声道,“行!
回去这个娃子,俺带。
你赶紧的好好和乡亲解释解释。”
唐苏文一听李氏退让,还主动要求把奶娃娃葡萄接过去带,立马心满意足地解下篓子,对村民们朗声道。
“各位乡亲,刚才大娘说的是不行不行的村里人,没有说各位乡亲不三不四。
大娘隔壁村来的,苏北口音重,是我没听清楚。
村里水涝,每家都吃不上饭都不行,大娘也没啥恶意。”
—句话,这才让众村民长舒一口气。
“早说啊李大脚!
俺还以为你骂人。”
“就是啊,早说清楚不就得了。
瞧俺这暴脾气。”
就在众村民准备一哄而散前,唐苏文托起篓子里的奶娃娃葡萄交到李氏怀里,声音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
“大娘,这是大伯家过继来的闺女。
我没经验也养不活,养娃还是大娘手脚利落。
毕竟她以后得喊您娘亲。”
一番话,把葡萄身世广而告之不说,还让各村民做见证,李氏别想逃掉养娃的责任。
以后不会再有张家人或者村里恶霸冒出头,扬言说葡萄是自己和野男人生的野种。
李氏更是别想一巴掌甩掉奶娃娃落个清闲。
瞬间,李氏脸色更是难看。
她本想做个甩手掌柜把娃娃丢给唐苏文拉倒,等娃大了,再捡个便宜娘做做。
结果还得她亲手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娃娃拉扯大。
“贱蹄子,你!”
李氏生生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气得险些破口大骂。
但唐苏文示意了一眼还没离开的村民,这些震慑住想要发飙的李氏。
李氏忌惮唐苏文,她还有口头把柄落在唐苏文手里,不能撕破脸。
“行!你个贱蹄子,你行!”
李氏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抱住嗷嗷哭嚎的奶娃娃葡萄,悲愤地咬牙这才转身回了苏家木屋。
苏家木屋。
唐苏文终于能摆脱奶娃娃每隔一个时辰的定时哭嚎,摆脱整宿整宿的夜醒,美滋滋地睡一个午觉。
阳光从窗极里洒下,照在自己后背上暖洋洋的。
眼皮宜拉上,浓重的困意席卷而来。
自己终于能睡个好觉!
太幸福了。
睡梦中,唐苏文梦见许多场景。
有现代自己在给病患切阑尾,有头一回碰见柳甫拔腿就跑的,还有见到柳甫倏地长身站起的一幕。
许多虚虚实实的场景交织变幻,让自己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梦境。
或许,只有这个时代才是真实的?自己已经完全融进这个陌生的朝代。
“嘭——”
唐苏文一个翻身惊醒,这才发现坚硬到略得慌的床板上已经没有被褥。
七天洪水把所有被褥床单都冲湿,全部晾晒在后院里。
“小郎君?”
唐苏文下意识地往床榻下的竹席望去。
发现哪里还有竹席的影子。
柳甫,不在了。
“没良心的!就算你不在,我一样过得很好。找你的尊贵前女友去吧。”
唐苏文也没了睡午觉的心情,翻身坐起就要往卧房外走。
堂厅里怎么闹哄哄的,好像来了许多人一样。自己隔着房门依稀听到几句异常愤怒的高谈阔论。“胡说!
乱讲!
赈灾的粮饷你们不知道?朝廷早就拨下来了,到咱们老百姓头上有多少?一粒米能有就不错了!”
“滚他们个娘希匹的贪官!
李大脚你是不晓得,咱们隔壁村的赈灾粮早就拨下来了。
你猜多少?一家三只黑馍馍?发黑长毛的那种?你敢信?”
"槽他个马了个巴子的混账!
全是贪官!
这回南方大洪水上面几个大官劳苦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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