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巧遇观心
崇山下，须弥城。
“雷劫似乎停了。”空旷的主街上，犀焰遥望着崇山上空，那里的乌云隐隐有散开之势。
“似乎…还没有，”澄泓来到她身后，一片阴影也随之垂落了下来，“云又开始聚拢了。”
男人穿得很素，一身白色的僧服，身上有种冷冽的梅花香，只有挨近时才能闻得到，这股冷香萦绕着她，犀焰脑中忽然就想起了之前二人越矩的那几次。
她过去听合欢宗的姐妹们说过，勾引一个勾勾手指就过来的人，那可没什么意思，能让一个素来清心寡欲的人，热情起来，才最能震颤人心魂。
禅修者之情，生兮不能生，灭兮不能灭。恰似秋水之月兮，仿若春山之雪。
这样一个本不该动情之人，偏偏对你动了情……
“你怎么了？”澄泓看见女子耳下的细腻肌肤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身体还不时轻颤一下……莫非是方才与几个妖兵缠斗时受了伤，“哪里不舒服么？”
他这话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不是故意的撩拨，只是不由自主的靠近。热气冷不丁撩过女子柔软的耳垂，犀焰狠颤了一下，吓得匆匆转身，却险些撞到男人的下巴，让本就极近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澄泓眨了下眼，脸上慢腾腾地一热，不过也没再问什么了。
这须弥城就在崇山脚下，早在傅攸宁到崇山渡劫之前，玉墨宗就已经将须弥城的百姓转移了，眼下这里只是一座空城。
犀焰与澄泓是循着异常天象过来的，一路披荆斩棘，也零星遭遇过几番缠斗，不过都有惊无险，只是在即将离开须弥城时遇到了奇怪之事。
他们在空城里竟然听到了梵音。木鱼敲击声伴着吟唱，空灵又诡异，他们停下来想要仔细听时却又没了，可一旦他们往前走，那梵音便会再次出现。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弄这些幺蛾子，是想拦住我们？”犀焰拧着眉，双手叉腰道：“我还偏不信，它能将我们拦下！小和尚，我们走！”
走了两步，发现没人跟上来，犀焰回头，看见澄泓正在走神儿，于是她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叫道：“小和尚？小和尚！”
澄泓看向她，眼神颇感怪异。
犀焰渐渐警觉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梵音时断时续，随着他们的前行而趋近完整，澄泓听了出来那是什么，“是佛驱魔心咒。”
犀焰不明所以。
澄泓也不意外她不知道，“孤灯寺中，只有我师父才能将它完整念完。”
佛驱魔心咒的每一个字都需要强大的佛力支撑，很多僧人往往只念了两个字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可能！
孤灯寺住持，也就是澄泓的师父，早已故去几十年，除非那是他的鬼魂！
“若真是你师父，该怎么办？”
如果他的师父成了未曾往生的鬼，为魔族效力，那么澄泓应该会很苦恼吧……
犀焰不由攥住澄泓的僧袍，“小和尚，我陪你去看一眼。”
他们循着梵音来到一户民宅，进了院子，声音就停了下来。
屋内传来一声男人的惊疑，“不应该啊？”
这个和尚打扮的人，周身都依附着浓烈的魔气，绝不会是普通的魔物，“明明是个魔僧，为何会不受影响？”
澄泓松了口气，这不是他师父的声音，而且如果是师父，即便他已经成了魔，师父也不会认不出他来。他等了一会，也不见屋内人出来，便扬声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佛驱魔心咒？”
“哟，你倒是见识不俗，还能认出来这是佛驱魔心咒，不过知道那么多有何用，这世间的魔全部都该死，给我拿命来吧！”
犀焰原本以为澄泓一人足以应付，不想这藏头露尾的家伙修为还挺高，几个回合下来，完全是在压制着澄泓打。于是她找准空隙，加入了战斗。
“你这小姑娘灵力纯净，明明是个人间修士，为何要跟一个魔物混在一起，助纣为虐？”
犀焰想，他们大抵又碰上一个顽固守旧的老家伙——遇到非我族类，就要赶尽杀绝！她知道对于这种观念不合之人，解释没有用，“我同他一起，自然是因为他值得，而我也愿意！”
气死他，哼！
屋内人识相地不再多费口舌，似乎也意识到了劝导无用。只是他并未因此增强对犀焰的攻击，甚至屡次将她驱逐到大门之外，针对的从始至终都是魔气腾腾的小和尚。
天际暗了一瞬，犀焰在间隙中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乌泱泱的人群从空中飞过，看来崇山之巅的战斗已经落幕了。
可为何她还是能够听到雷声阵阵……
仰头的刹那，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鼻尖，划过那颗圆润的小痣。
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四周渐渐响起密集的嘀嗒声，如大地和天空在倾诉一般，它们都是来往人间的信使，而丝丝的凉意只是将街景在不远的远处变得深沉、忧郁。
经过须弥城上空的妖魔密密麻麻，屋内之人也有所察觉。
那人的攻击愈加猛烈，他似乎不想再拖沓了。只见一个剃度只剃了一半的人从屋内冲出，手提一把长枪，强势击穿澄泓的防御，将他轰至院外。
犀焰连忙将地上的澄泓扶起，询问他有没有事。
男人将涌上喉头的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摇了摇头，想要站起，却又跌了回去。
就在那个奇怪的男人再次出手之际，澄泓的一句话让他停了下来。
“是师伯吗？孤灯寺已故方丈观空的师兄，观心。”
观心神色惊疑不定，打量了澄泓半晌才道：“你…是观空的弟子，澄泓么？”
“是我，师伯，小时候我们见过一次，你还抱过我。”澄泓艰难换了个姿势，在地上盘膝坐好，“好久不见了，师伯。”
观心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攒起，“你怎么…你怎么……”
澄泓知道师伯在指什么，“孤灯寺覆灭的次日，我从外面赶回去，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尸身，仇恨与愤怒让我失控，最后走火入魔。”
观心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我已经脱离了孤灯寺，却也无法不仇恨，魔屠光了我的师门，我便决心对魔见一杀一。”
犀焰虽然有些怨怪观心打伤了澄泓，但是为了不让澄泓夹在中间为难，并没有把自己的怨气表现出来：“那太好了，原来是一场误会，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如便一起行动吧？”
观心这才将目光投向犀焰。
犀焰行了晚辈礼，自报家门道：“晚辈玉墨宗重光殿弟子犀焰。”
观心看了下澄泓，又看了下犀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可以，我们一起行动吧。”
“雷劫似乎停了。”空旷的主街上，犀焰遥望着崇山上空，那里的乌云隐隐有散开之势。
“似乎…还没有，”澄泓来到她身后，一片阴影也随之垂落了下来，“云又开始聚拢了。”
男人穿得很素，一身白色的僧服，身上有种冷冽的梅花香，只有挨近时才能闻得到，这股冷香萦绕着她，犀焰脑中忽然就想起了之前二人越矩的那几次。
她过去听合欢宗的姐妹们说过，勾引一个勾勾手指就过来的人，那可没什么意思，能让一个素来清心寡欲的人，热情起来，才最能震颤人心魂。
禅修者之情，生兮不能生，灭兮不能灭。恰似秋水之月兮，仿若春山之雪。
这样一个本不该动情之人，偏偏对你动了情……
“你怎么了？”澄泓看见女子耳下的细腻肌肤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身体还不时轻颤一下……莫非是方才与几个妖兵缠斗时受了伤，“哪里不舒服么？”
他这话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的，不是故意的撩拨，只是不由自主的靠近。热气冷不丁撩过女子柔软的耳垂，犀焰狠颤了一下，吓得匆匆转身，却险些撞到男人的下巴，让本就极近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澄泓眨了下眼，脸上慢腾腾地一热，不过也没再问什么了。
这须弥城就在崇山脚下，早在傅攸宁到崇山渡劫之前，玉墨宗就已经将须弥城的百姓转移了，眼下这里只是一座空城。
犀焰与澄泓是循着异常天象过来的，一路披荆斩棘，也零星遭遇过几番缠斗，不过都有惊无险，只是在即将离开须弥城时遇到了奇怪之事。
他们在空城里竟然听到了梵音。木鱼敲击声伴着吟唱，空灵又诡异，他们停下来想要仔细听时却又没了，可一旦他们往前走，那梵音便会再次出现。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弄这些幺蛾子，是想拦住我们？”犀焰拧着眉，双手叉腰道：“我还偏不信，它能将我们拦下！小和尚，我们走！”
走了两步，发现没人跟上来，犀焰回头，看见澄泓正在走神儿，于是她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叫道：“小和尚？小和尚！”
澄泓看向她，眼神颇感怪异。
犀焰渐渐警觉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梵音时断时续，随着他们的前行而趋近完整，澄泓听了出来那是什么，“是佛驱魔心咒。”
犀焰不明所以。
澄泓也不意外她不知道，“孤灯寺中，只有我师父才能将它完整念完。”
佛驱魔心咒的每一个字都需要强大的佛力支撑，很多僧人往往只念了两个字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可能！
孤灯寺住持，也就是澄泓的师父，早已故去几十年，除非那是他的鬼魂！
“若真是你师父，该怎么办？”
如果他的师父成了未曾往生的鬼，为魔族效力，那么澄泓应该会很苦恼吧……
犀焰不由攥住澄泓的僧袍，“小和尚，我陪你去看一眼。”
他们循着梵音来到一户民宅，进了院子，声音就停了下来。
屋内传来一声男人的惊疑，“不应该啊？”
这个和尚打扮的人，周身都依附着浓烈的魔气，绝不会是普通的魔物，“明明是个魔僧，为何会不受影响？”
澄泓松了口气，这不是他师父的声音，而且如果是师父，即便他已经成了魔，师父也不会认不出他来。他等了一会，也不见屋内人出来，便扬声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佛驱魔心咒？”
“哟，你倒是见识不俗，还能认出来这是佛驱魔心咒，不过知道那么多有何用，这世间的魔全部都该死，给我拿命来吧！”
犀焰原本以为澄泓一人足以应付，不想这藏头露尾的家伙修为还挺高，几个回合下来，完全是在压制着澄泓打。于是她找准空隙，加入了战斗。
“你这小姑娘灵力纯净，明明是个人间修士，为何要跟一个魔物混在一起，助纣为虐？”
犀焰想，他们大抵又碰上一个顽固守旧的老家伙——遇到非我族类，就要赶尽杀绝！她知道对于这种观念不合之人，解释没有用，“我同他一起，自然是因为他值得，而我也愿意！”
气死他，哼！
屋内人识相地不再多费口舌，似乎也意识到了劝导无用。只是他并未因此增强对犀焰的攻击，甚至屡次将她驱逐到大门之外，针对的从始至终都是魔气腾腾的小和尚。
天际暗了一瞬，犀焰在间隙中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乌泱泱的人群从空中飞过，看来崇山之巅的战斗已经落幕了。
可为何她还是能够听到雷声阵阵……
仰头的刹那，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鼻尖，划过那颗圆润的小痣。
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四周渐渐响起密集的嘀嗒声，如大地和天空在倾诉一般，它们都是来往人间的信使，而丝丝的凉意只是将街景在不远的远处变得深沉、忧郁。
经过须弥城上空的妖魔密密麻麻，屋内之人也有所察觉。
那人的攻击愈加猛烈，他似乎不想再拖沓了。只见一个剃度只剃了一半的人从屋内冲出，手提一把长枪，强势击穿澄泓的防御，将他轰至院外。
犀焰连忙将地上的澄泓扶起，询问他有没有事。
男人将涌上喉头的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摇了摇头，想要站起，却又跌了回去。
就在那个奇怪的男人再次出手之际，澄泓的一句话让他停了下来。
“是师伯吗？孤灯寺已故方丈观空的师兄，观心。”
观心神色惊疑不定，打量了澄泓半晌才道：“你…是观空的弟子，澄泓么？”
“是我，师伯，小时候我们见过一次，你还抱过我。”澄泓艰难换了个姿势，在地上盘膝坐好，“好久不见了，师伯。”
观心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攒起，“你怎么…你怎么……”
澄泓知道师伯在指什么，“孤灯寺覆灭的次日，我从外面赶回去，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尸身，仇恨与愤怒让我失控，最后走火入魔。”
观心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我已经脱离了孤灯寺，却也无法不仇恨，魔屠光了我的师门，我便决心对魔见一杀一。”
犀焰虽然有些怨怪观心打伤了澄泓，但是为了不让澄泓夹在中间为难，并没有把自己的怨气表现出来：“那太好了，原来是一场误会，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如便一起行动吧？”
观心这才将目光投向犀焰。
犀焰行了晚辈礼，自报家门道：“晚辈玉墨宗重光殿弟子犀焰。”
观心看了下澄泓，又看了下犀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可以，我们一起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