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贱人
季冰尘知道花御并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
在他小的时候经常去花御的府上玩儿，当时花御是先帝最钟爱的儿子，风光的很，每天都有想要巴结他的人，恨不能把门槛给踏破了。
那个时候，每天晚上亲卫门的人就会将各式各样的姑娘和小伙子带到他的房间里，伺候他洗漱更衣，但花御从来没有留这些人过夜，甚至更衣的时候都会将他们打发出来，让贴身进来伺候。
先帝那个时候也总是会问他可有中意的人选，可花御却全然没有这个心思，一心跟着先帝学习帝王之术，偶尔任性一下，也是喜欢去狩猎场上快活，得意的时候踩一脚朝堂上的权臣，对于床笫之事完全不过问。
那个时候季冰尘不懂事，他偶一次在花御更衣的时候跑了进去，都被花御给抱了出来。
后来，季冰尘稍微长大些，就连他都开始看那些画本子时，花御也从来不凑热闹，有时候自己出言说两句冒犯的话，花御反而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那个时候季冰尘就想着，若是以后自己娶妻，能找到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就好了，他就可以手把手的教。
所以，他一直都相信花御洁身自好。
可现在，看着坐在花御身边的少年，季冰尘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他死死地黏着花御，怎么都不肯松手，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是紧紧地盯着少年，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少年低垂着眼睑，看上去像是个乖巧的小白兔，手乖巧地放在腿面上，正襟危坐但又谦卑得恰到好处。
看起来是个端庄持重的，气质和普通的伶人截然不同，白白净净倒像是个书生。
花御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他需要一个在自己亲肤病发作的时候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环节症状的人，也需要一个足够乖巧、嘴足够严的心腹，面前这个少年正好符合第一点。
不过，对于第二点，花御并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这少年也不过是烟馆歌楼里的娼妓，不可能读过什么书。
“你叫什么名字？”
花御的声音很轻柔，倒不是朝堂上那么威严，说到底，也是因为面前的少年眼尾红红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他有点儿担心如果自己过于严肃，会不会把人给吓哭了。
“嘶——”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被季冰尘抱着的胳膊传来一阵疼痛。
少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花御沉了口气，眼神有些责备的在季冰尘身上略过，倒是没有理会他的小性子，而是将目光投向少年。
少年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头，他的声音和身子一样柔软，倒像是水做的：
“回王爷的话，奴家司千卷。”
“千卷？是哪两个字？”
“雪夜书千卷，花时酒一瓢，便是奴家的名字。”
花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个伶人也懂诗词，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望向旁边穿着黑色粗布衣服的男人：
“这位少年是何出身？”
“回王爷的话，这位少年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只是前些年家里突生变故，这小少爷实在是无技傍身，只能出来当个伶人，才不至于饿死。”
“他的父母呢？”
“这个……”
“王爷，奴家的父亲、母亲，所有家眷，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少年红唇微启，说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花御，那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就好像是娇艳欲滴的花朵，望向花御时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倒是刚一张口说话，那眼泪儿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滴了下来。
说话的时候尾音轻颤，像个勾人的妖精。
“怎会如此？”
花御觉得此时蹊跷，他虽然脸上带着同情和可怜，但视线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将司千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家父做生意赔了些钱，被债主追上门，给活活打死了，这起子土匪更是来家里将值钱的物件尽数搬走，我们司家也就落了个穷困潦倒。”
说到这儿，司千卷一抹眼泪，赔了个笑：
“倒是奴家，说了些伤心事，怕是惹王爷不痛快了。奴家给王爷赔一杯酒赎罪！”
说着，司千卷端着酒壶给花御和自己倒了一杯，就在他举起来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一只温热修长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腕子。
“倒是不必如此，司公子要是觉得惹我爹爹不痛快，出去便罢！”
季冰尘毫不客气地攥住了少年的手，刚才他那梨花带雨的一幕着实是让季冰尘看得恶心，若不是花御认真听着，估计他早就将这贱人给拖出去了。
被这恶狠狠的架势给吓了一跳，司千卷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望向花御，娇滴滴的：
“是奴家惹王爷和公子生气了，奴家这就走。”
“且慢。”
只是，司千卷还没有从椅子上起身，花御先叫住了他。
“你们先将尘儿带回去，我有话对司千卷说。”
说完，花御一招手，身后的亲卫门就拿来了一锭金子，他将钱财交给对面的黑衣男人，唇角一勾：
“司千卷我就留下来，你们先走。”
“是。”
男人笑嘻嘻地揣上银子就走了，季冰尘听了花御的话还不可置信地等到了眼睛：
“爹爹，你赶我走？”
“……”
“因为这起子贱人，你赶我走？”
花御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亲卫门的人，光是这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要干什么了。
“对不起，小少爷，得罪了！”
两个亲卫门将季冰尘一左一右搀了起来，看着季冰尘还要再闹，花御脸一冷：
“尘儿，你失态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宛若冰霜，房间里骤然吹进一阵冷风，司千卷都吓得抖了一下，头更低了。
季冰尘还是热血冲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花御这是真生气了，还好亲卫门在这位爷嘴里再说出什么腌臜之语时把他拖了出去。
“爹爹！”
季冰尘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出去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挣扎着，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好，司千卷是吧？
等你来府上，有你好受的！
作者有话说：
在他小的时候经常去花御的府上玩儿，当时花御是先帝最钟爱的儿子，风光的很，每天都有想要巴结他的人，恨不能把门槛给踏破了。
那个时候，每天晚上亲卫门的人就会将各式各样的姑娘和小伙子带到他的房间里，伺候他洗漱更衣，但花御从来没有留这些人过夜，甚至更衣的时候都会将他们打发出来，让贴身进来伺候。
先帝那个时候也总是会问他可有中意的人选，可花御却全然没有这个心思，一心跟着先帝学习帝王之术，偶尔任性一下，也是喜欢去狩猎场上快活，得意的时候踩一脚朝堂上的权臣，对于床笫之事完全不过问。
那个时候季冰尘不懂事，他偶一次在花御更衣的时候跑了进去，都被花御给抱了出来。
后来，季冰尘稍微长大些，就连他都开始看那些画本子时，花御也从来不凑热闹，有时候自己出言说两句冒犯的话，花御反而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那个时候季冰尘就想着，若是以后自己娶妻，能找到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就好了，他就可以手把手的教。
所以，他一直都相信花御洁身自好。
可现在，看着坐在花御身边的少年，季冰尘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他死死地黏着花御，怎么都不肯松手，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是紧紧地盯着少年，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少年低垂着眼睑，看上去像是个乖巧的小白兔，手乖巧地放在腿面上，正襟危坐但又谦卑得恰到好处。
看起来是个端庄持重的，气质和普通的伶人截然不同，白白净净倒像是个书生。
花御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他需要一个在自己亲肤病发作的时候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环节症状的人，也需要一个足够乖巧、嘴足够严的心腹，面前这个少年正好符合第一点。
不过，对于第二点，花御并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这少年也不过是烟馆歌楼里的娼妓，不可能读过什么书。
“你叫什么名字？”
花御的声音很轻柔，倒不是朝堂上那么威严，说到底，也是因为面前的少年眼尾红红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他有点儿担心如果自己过于严肃，会不会把人给吓哭了。
“嘶——”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被季冰尘抱着的胳膊传来一阵疼痛。
少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花御沉了口气，眼神有些责备的在季冰尘身上略过，倒是没有理会他的小性子，而是将目光投向少年。
少年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头，他的声音和身子一样柔软，倒像是水做的：
“回王爷的话，奴家司千卷。”
“千卷？是哪两个字？”
“雪夜书千卷，花时酒一瓢，便是奴家的名字。”
花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个伶人也懂诗词，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望向旁边穿着黑色粗布衣服的男人：
“这位少年是何出身？”
“回王爷的话，这位少年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只是前些年家里突生变故，这小少爷实在是无技傍身，只能出来当个伶人，才不至于饿死。”
“他的父母呢？”
“这个……”
“王爷，奴家的父亲、母亲，所有家眷，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少年红唇微启，说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花御，那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就好像是娇艳欲滴的花朵，望向花御时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倒是刚一张口说话，那眼泪儿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滴了下来。
说话的时候尾音轻颤，像个勾人的妖精。
“怎会如此？”
花御觉得此时蹊跷，他虽然脸上带着同情和可怜，但视线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将司千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家父做生意赔了些钱，被债主追上门，给活活打死了，这起子土匪更是来家里将值钱的物件尽数搬走，我们司家也就落了个穷困潦倒。”
说到这儿，司千卷一抹眼泪，赔了个笑：
“倒是奴家，说了些伤心事，怕是惹王爷不痛快了。奴家给王爷赔一杯酒赎罪！”
说着，司千卷端着酒壶给花御和自己倒了一杯，就在他举起来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一只温热修长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腕子。
“倒是不必如此，司公子要是觉得惹我爹爹不痛快，出去便罢！”
季冰尘毫不客气地攥住了少年的手，刚才他那梨花带雨的一幕着实是让季冰尘看得恶心，若不是花御认真听着，估计他早就将这贱人给拖出去了。
被这恶狠狠的架势给吓了一跳，司千卷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望向花御，娇滴滴的：
“是奴家惹王爷和公子生气了，奴家这就走。”
“且慢。”
只是，司千卷还没有从椅子上起身，花御先叫住了他。
“你们先将尘儿带回去，我有话对司千卷说。”
说完，花御一招手，身后的亲卫门就拿来了一锭金子，他将钱财交给对面的黑衣男人，唇角一勾：
“司千卷我就留下来，你们先走。”
“是。”
男人笑嘻嘻地揣上银子就走了，季冰尘听了花御的话还不可置信地等到了眼睛：
“爹爹，你赶我走？”
“……”
“因为这起子贱人，你赶我走？”
花御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亲卫门的人，光是这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要干什么了。
“对不起，小少爷，得罪了！”
两个亲卫门将季冰尘一左一右搀了起来，看着季冰尘还要再闹，花御脸一冷：
“尘儿，你失态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宛若冰霜，房间里骤然吹进一阵冷风，司千卷都吓得抖了一下，头更低了。
季冰尘还是热血冲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花御这是真生气了，还好亲卫门在这位爷嘴里再说出什么腌臜之语时把他拖了出去。
“爹爹！”
季冰尘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出去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挣扎着，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个——
好，司千卷是吧？
等你来府上，有你好受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