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收舞女

  平白无故多了个妹妹是什么体验?年岁岁面上挂着微笑,被她扯着的胳膊生疼,偏偏还不能甩开,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扣过来,都要站立不住。

  “姐姐,之前皇宫失火,因为我年纪小不懂事,拦着三哥哥不愿意让他进去,都是我不好。对你的言辞也多有不敬,一切都是我的罪过,这杯酒算是我对你的赔罪,希望姐姐原谅。”

  酒杯一饮而尽,沈朦朦脸颊微红,似乎是晕的歪倒在年岁岁身上,手亲昵的挽着本尊,嘴巴里不停嘟囔着都是自己的错,年岁岁顺势将手贴在对方的手背上,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没事。

  沈危、沈洛怀和沈临三人都不曾言语,各自落了座,神色各异,沈修安微笑俯身,捞起沈朦朦肯定似地点头表示赞许,“八公主长大了。”

  沈朦朦身子一僵,八公主、朦朦,这两者之间的称呼亲疏远近乍见分明。从前三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叫她的,自从有了年岁岁,他便再也不唤自己亲密的称谓了。

  内心的妒火如乌云迅速遮掩住明亮的部分,她想到之前年安安说的要冷静沉着,指甲死死扣住掌心,无人注意的角落显出道道红痕,“多谢三哥哥赞扬,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年岁苏和沈修安互相对视一眼,无言沉默。

  沈易的到来让这场宴会热闹程度达到了顶峰,因为不仅他过来了,孙才人闻风也坐着下人抬着的软轿子袅娜地抵达御花园,她的神情不复当初年岁岁初见时的红润,而是带着惨败,满眼是想要隐藏却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恨意。

  孙才人性子直爽,但宫中林林总总的黑暗也让她学了不少,扶着腰身到年岁岁面前的时候还伸出手探了探她的手腕,状似无意的开口说道:“妹妹受了。”

  真是够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认她当妹妹啊?年岁岁有些奔溃,但面上还是只能微笑回应,如果不是孙才人转身的时候长长的流苏几乎要甩了自己一脸,她几乎真的要以为孙才人心中毫无芥蒂呢。

  王爷下人们行李一片,沈易随便招手不曾说过什么便让沈朦朦继续后面的流程。沈修安与年岁岁共同坐在一张长桌前,在长桌之下,沈修安用手指在她的手心写下几句话解释情况:

  皇宫之中处处都是皇上的眼线,他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不必担心。

  年岁岁原本还奇怪为什么皇帝沈易一来就直接让沈朦朦继续接下来的事情,听了他这么说,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皇帝什么都知道的话,那皇宫中的失火是不是皇帝也知道凶手只是放任他逍遥法外。

  歌舞升平,舞女们载歌载舞,脚踝挂着铃铛,旋转跳跃之间发出碰撞的声响,清脆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抚平人心中的烦燥。

  孙才人坐在沈易的身边,本来还想说一些有关于自家两位哥哥被宇文一家联合杀害的事情,但之前两人便因为此事多番争执不欢而散,下人们以为自己失宠时不时懈怠,内务府送的东西也越来越粗糙。

  和皇帝发生矛盾果然吃亏的只有自己,要不是因为她在前朝没有势力,何至于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哥哥都死了,沈临也靠不上,她只能买通了皇帝的行踪,这才特地来了御花园截胡。按捺住不甘,孙才人陪着笑拨开葡萄,晶莹剔透的果肉娇嫩无比,她的指甲缝里流淌着黏腻的汁水,怯生生地送到皇帝嘴边,“皇上,尝尝这个。"

  沈易亲倪了身边人一眼,侧身挡开,自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被晾在一边的孙才人立刻僵直在原地,有些悻悻然准备放手,却又被他一个勾手,直接上嘴将葡萄吃了下去。

  指尖还残留着嘴唇的温润触感,孙才人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皇帝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刻贴了过去,和往常一样甜甜的开口撒娇。

  但是碎了的镜子还能和之前一样吗?

  年安安观察到从前孙才人都会摘了长长的尖利的保护指甲的指甲套再服侍皇上,但现在却是直接带着无名指和食指的指甲套给皇帝喂水果。两个手指翘的老高,有时候她都要怀疑皇帝会不会被她一个不注意戳瞎。

  沈临坐着,年安安则是在他不远的地方站着观察。现在她的处境很尴尬,因为之前陷害年岁岁的事情败露,形象名声可谓是在达官贵人中间一落千丈。虽然皇帝封锁了消息,但毕竟算不上是皇家丑闻,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小姐们之间的茶会已经不带她了。

  除了另谋出路,自己别无办法。

  视线落到正东方谈笑风生的年岁岁身上,那种愤怒立刻充盈全身。明明是同样的姓氏,年岁岁踩了狗屎运成了三王妃扶摇直上,而她只能站在这种没人在意的地方默默的像个下人。

  凭什么?!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野心这东西就像是火星子,只需要一点点便能燃烧整个心原。年安安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跟踪沈朦朦得到了合作的机会,只要她们的计划成功,便能一劳永逸,再也没有谁能够挡在她的前面。

  沈朦朦和年岁岁两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落在她的眼中也不再是那么刺眼,她瞧见沈临在阳光下微微发光的冠冕,不觉入了迷,忽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射过,她下意识转头。

  却只看见病弱的沈洛怀和依旧浪荡子形象的沈危。

  正东方是最为尊贵的客人席位,年岁岁原本不知,后来知道便起身要离开,又被沈易拦住,如坐针毡一般接收到众多人目光的洗礼,心脏跳得飞快,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这种不祥的预感便应验了。

  因为皇帝吃完葡萄之后便轻描淡写的拍了拍掌,随手指了一个站在最后排的舞女,“修安,你也该纳妾了,不如先把这个舞女收进府中玩玩。”

  纳妾,收舞女,年岁岁像被人扔到冰窟里,被两个大冰块砸了个头晕目眩,竟不知道先说哪一个冰块的冲击比较大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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