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愚人
“你？”
郦殊的嘴豁开条没吃饱的缝儿，愉悦的不满道：“你那点力气给他挠痒痒不够。”
“那我就用鸡毛挠他脚心儿，让他笑到哭出来！”
跟他调笑着，米粒儿说了个电影桥段。
郦殊却不晓得想到什么，眼色一僵，又迅速和缓。
“别学我娘那些毛病。”
说完他又笑了笑，低头下来贴了下脸颊，出去了。
等米粒儿跟着郦殊见到那‘三哥’，他已经被打成猪头了。
旁边的赵不凡讪讪的收起拳头，米粒儿假装没看见，扭头去找甄嬷嬷。
见院墙窗棂后面努力瑟缩着一个藏不住的身影，米粒儿冲她招手，没几秒，甄嬷嬷红着眼睛和脸进来了。
“去，看好她们三个，莫让人害了！”
小声跟她吩咐了一句，甄嬷嬷眼睛一亮，中气立马提起来。
“姑娘放心！”
她并不小声的拍了拍胸口，转身带起一阵风去了。
安排完甄嬷嬷，米粒儿回过头来，郦殊已经抱着手臂把‘三哥’逼到了墙角。
“倒是省了我一把力气。”
他讥笑一声，抬起下巴。
“不想再挨打，就都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那被揍得看不出原来五官的男人恨不得变成墙上一张画，死贴着墙壁，不住摇头。
见他不说话，郦殊又说：“消息是你递出去的，你也该晓得朱砂和刘管家都被灭口了吧，你觉得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你能喘气到天亮吗？”
“别、别！二郎行行好，饶了我吧！”
走投无路的囚徒无力的哀求着。
郦殊不说话，等着他交代。
可男人哭得眼泪混着鼻血滴红衣襟也只摇头。
“饶了我吧，求你了。”
米粒儿看郦殊皱眉，自己眉心也缩成一团。
这幅粘鼠板上无望挣扎的模样，真是令人恶心又发寒。
指使他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不说是死，而说出来难道还能比死更凄惨？
“难道是那人用你的妻小要挟你？”
米粒儿提出一种猜测，那人却依旧是哭着摇头。
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罢了！”
郦殊叹息一声，解开护腕要撸袖子。
米粒儿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郦殊才跟上来，等两人离开屋子后，里面传来囚徒宛如呼救的嚎啕哭声。
“这样的，就是打死也问不出来的。”
米粒儿跟郦殊说着，领着去了另一间屋子。
里面一灯如豆下是铁塔般的甄嬷嬷和三个瑟缩的人。
米粒儿进去就叹道：“都听到了吧，隔壁那个腿都给打断了。”
郦殊睁大眼睛看来一眼，米粒儿目不斜视，继续诈道：
“你们说，这人要是机灵点儿，至于遭这个罪吗？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说了。 ”
这话一说完，小丫头莲儿瞪着泪汪汪的眼睛抬起头来。
米粒儿立马冲她一声冷笑。
“怎么，你不信？”
“饶了奴婢吧，我…是朱砂拉我下水的，我总共就跟他们见了两回。”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讲了许多，却都是些毫无作用的鸡零狗碎。
米粒儿只能看向白嬷嬷。
这婆子却又太精明了点。
她见莲儿说了一堆废话，眼睛就开始恢复光彩，等有机会说话了，立刻道：“我什么都说，只求留条活路，也不要被发配充军。”
“你觉得你还可以讨价还价？”
米粒儿瞪过去，她也不怕，咬牙道：
“事到如今，不说是死，充军也是死，我也无儿女养大，不如求个痛快！”
这幅原形毕露的样子，激得旁边的甄嬷嬷面如恶鬼，张嘴就要怒吼，却被另一个声音抢先。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念着姐妹们的好？”
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嬷嬷缓缓转过脸，露出眼角的疤。
“罢了，我都说，也听凭处置，只求莫要牵连其他人。”
也不管白嬷嬷如何瞪眼睛，将经历娓娓道来。
丧夫后林嬷嬷一直生活在老姐妹和郦大郎的庇护下，日子本也逍遥。
谁知某天朱砂堵住她，要她去偷孙氏的玉佩栽赃另一个婢女，不然就把她杀死丈夫的秘密公之于众。
当年林嬷嬷杀死丈夫后，帮着处理血迹血衣的只有一个人，朱砂一点出这件事情，林嬷嬷就知道当年帮她的白嬷嬷叛变了。
秦夫人严守礼教，杀夫无疑是罪无可赦的。
一个闹不好还要牵连到庇护她的甄嬷嬷，所以林嬷嬷按照朱砂的吩咐做了。
本以为也就导致那个婢女被撵走，谁知孙氏竟勃然大怒，把人活活打死了。
之后她听甄嬷嬷分析才明白，这是孙家的奴婢在给未来婆媳大战做准备，郦大郎身边秦氏的人变少，孙氏的人变多，以后大郎继承家业就会更向着孙家。
到那时，林嬷嬷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却也下不了贼船。
只能任由朱砂和白嬷嬷安排，随波逐流，又一直很害怕。
“那天朱砂被拉走，我本以为到此为止了，谁知晚上莲儿来找我，让我去把夫人院子里的人骗出来。”
林嬷嬷照办后，再次后觉，是莲儿与白嬷嬷见朱砂、刘亮都出事了，心里惶然。她们商量后，由莲儿提供接头方法，白嬷嬷接替朱砂联系上了‘三哥’，接到了把人引开的新指示。
“哎，我又闯祸了。”
林嬷嬷苦笑着叹息。
“我这一辈子都笨，要不是老姐姐和大郎心善，早该死的，如今却害死好几个人了。”
“知道自己笨，就该找我商量啊！”
听她说明白原委，甄嬷嬷急得直跺脚。
米粒儿却心里咯噔一下，忙看向郦殊。
郦殊什么都没说，拉着她转身回到之前那间屋子。
‘三哥’还在低泣，郦殊却不管其他，上去揪住他血迹斑斑的衣领，威吓道：“另一批内鬼是谁？若再拿眼泪鼻涕糊弄我，我便先挖了你的招子，再刈了你的鼻子！”
“不，不要啊……”
精神意志已经完全崩溃的男人立马报出几个名字，米粒儿不认识，但旁边的赵不平虎眼一瞪，怒火烧上眉头。
“去！”
郦殊吹个狗哨，赵不平立马龇牙咧嘴的冲了出去。
米粒儿见状大致猜到，是赵不平认识的外院同僚。
二门内外都是被收买的内鬼，郦家这居住品质也是一绝了。
“既然如此，你不如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把你藏起来，等风头过去再给你一笔钱，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郦殊趁机打算再掏点东西出来，那男人的眼神也确实开始松动。
却正是这时候，赵不凡匆匆赶来。
“二郎，王国舅来了！”
作者有话说：
郦殊的嘴豁开条没吃饱的缝儿，愉悦的不满道：“你那点力气给他挠痒痒不够。”
“那我就用鸡毛挠他脚心儿，让他笑到哭出来！”
跟他调笑着，米粒儿说了个电影桥段。
郦殊却不晓得想到什么，眼色一僵，又迅速和缓。
“别学我娘那些毛病。”
说完他又笑了笑，低头下来贴了下脸颊，出去了。
等米粒儿跟着郦殊见到那‘三哥’，他已经被打成猪头了。
旁边的赵不凡讪讪的收起拳头，米粒儿假装没看见，扭头去找甄嬷嬷。
见院墙窗棂后面努力瑟缩着一个藏不住的身影，米粒儿冲她招手，没几秒，甄嬷嬷红着眼睛和脸进来了。
“去，看好她们三个，莫让人害了！”
小声跟她吩咐了一句，甄嬷嬷眼睛一亮，中气立马提起来。
“姑娘放心！”
她并不小声的拍了拍胸口，转身带起一阵风去了。
安排完甄嬷嬷，米粒儿回过头来，郦殊已经抱着手臂把‘三哥’逼到了墙角。
“倒是省了我一把力气。”
他讥笑一声，抬起下巴。
“不想再挨打，就都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那被揍得看不出原来五官的男人恨不得变成墙上一张画，死贴着墙壁，不住摇头。
见他不说话，郦殊又说：“消息是你递出去的，你也该晓得朱砂和刘管家都被灭口了吧，你觉得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你能喘气到天亮吗？”
“别、别！二郎行行好，饶了我吧！”
走投无路的囚徒无力的哀求着。
郦殊不说话，等着他交代。
可男人哭得眼泪混着鼻血滴红衣襟也只摇头。
“饶了我吧，求你了。”
米粒儿看郦殊皱眉，自己眉心也缩成一团。
这幅粘鼠板上无望挣扎的模样，真是令人恶心又发寒。
指使他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不说是死，而说出来难道还能比死更凄惨？
“难道是那人用你的妻小要挟你？”
米粒儿提出一种猜测，那人却依旧是哭着摇头。
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罢了！”
郦殊叹息一声，解开护腕要撸袖子。
米粒儿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郦殊才跟上来，等两人离开屋子后，里面传来囚徒宛如呼救的嚎啕哭声。
“这样的，就是打死也问不出来的。”
米粒儿跟郦殊说着，领着去了另一间屋子。
里面一灯如豆下是铁塔般的甄嬷嬷和三个瑟缩的人。
米粒儿进去就叹道：“都听到了吧，隔壁那个腿都给打断了。”
郦殊睁大眼睛看来一眼，米粒儿目不斜视，继续诈道：
“你们说，这人要是机灵点儿，至于遭这个罪吗？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说了。 ”
这话一说完，小丫头莲儿瞪着泪汪汪的眼睛抬起头来。
米粒儿立马冲她一声冷笑。
“怎么，你不信？”
“饶了奴婢吧，我…是朱砂拉我下水的，我总共就跟他们见了两回。”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讲了许多，却都是些毫无作用的鸡零狗碎。
米粒儿只能看向白嬷嬷。
这婆子却又太精明了点。
她见莲儿说了一堆废话，眼睛就开始恢复光彩，等有机会说话了，立刻道：“我什么都说，只求留条活路，也不要被发配充军。”
“你觉得你还可以讨价还价？”
米粒儿瞪过去，她也不怕，咬牙道：
“事到如今，不说是死，充军也是死，我也无儿女养大，不如求个痛快！”
这幅原形毕露的样子，激得旁边的甄嬷嬷面如恶鬼，张嘴就要怒吼，却被另一个声音抢先。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念着姐妹们的好？”
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嬷嬷缓缓转过脸，露出眼角的疤。
“罢了，我都说，也听凭处置，只求莫要牵连其他人。”
也不管白嬷嬷如何瞪眼睛，将经历娓娓道来。
丧夫后林嬷嬷一直生活在老姐妹和郦大郎的庇护下，日子本也逍遥。
谁知某天朱砂堵住她，要她去偷孙氏的玉佩栽赃另一个婢女，不然就把她杀死丈夫的秘密公之于众。
当年林嬷嬷杀死丈夫后，帮着处理血迹血衣的只有一个人，朱砂一点出这件事情，林嬷嬷就知道当年帮她的白嬷嬷叛变了。
秦夫人严守礼教，杀夫无疑是罪无可赦的。
一个闹不好还要牵连到庇护她的甄嬷嬷，所以林嬷嬷按照朱砂的吩咐做了。
本以为也就导致那个婢女被撵走，谁知孙氏竟勃然大怒，把人活活打死了。
之后她听甄嬷嬷分析才明白，这是孙家的奴婢在给未来婆媳大战做准备，郦大郎身边秦氏的人变少，孙氏的人变多，以后大郎继承家业就会更向着孙家。
到那时，林嬷嬷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却也下不了贼船。
只能任由朱砂和白嬷嬷安排，随波逐流，又一直很害怕。
“那天朱砂被拉走，我本以为到此为止了，谁知晚上莲儿来找我，让我去把夫人院子里的人骗出来。”
林嬷嬷照办后，再次后觉，是莲儿与白嬷嬷见朱砂、刘亮都出事了，心里惶然。她们商量后，由莲儿提供接头方法，白嬷嬷接替朱砂联系上了‘三哥’，接到了把人引开的新指示。
“哎，我又闯祸了。”
林嬷嬷苦笑着叹息。
“我这一辈子都笨，要不是老姐姐和大郎心善，早该死的，如今却害死好几个人了。”
“知道自己笨，就该找我商量啊！”
听她说明白原委，甄嬷嬷急得直跺脚。
米粒儿却心里咯噔一下，忙看向郦殊。
郦殊什么都没说，拉着她转身回到之前那间屋子。
‘三哥’还在低泣，郦殊却不管其他，上去揪住他血迹斑斑的衣领，威吓道：“另一批内鬼是谁？若再拿眼泪鼻涕糊弄我，我便先挖了你的招子，再刈了你的鼻子！”
“不，不要啊……”
精神意志已经完全崩溃的男人立马报出几个名字，米粒儿不认识，但旁边的赵不平虎眼一瞪，怒火烧上眉头。
“去！”
郦殊吹个狗哨，赵不平立马龇牙咧嘴的冲了出去。
米粒儿见状大致猜到，是赵不平认识的外院同僚。
二门内外都是被收买的内鬼，郦家这居住品质也是一绝了。
“既然如此，你不如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把你藏起来，等风头过去再给你一笔钱，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郦殊趁机打算再掏点东西出来，那男人的眼神也确实开始松动。
却正是这时候，赵不凡匆匆赶来。
“二郎，王国舅来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