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旗袍律师
“我找陈一洲律师。没有预约。”
辛杏杏思路被访客打断，她微微愠怒起来，余光飞快扫过法考《民法卷》第一页最后几个字。
“陈律师在忙。”辛杏杏顺口而出，“不如给您另约时间？”
一句话说完，她瞬间抬头看向来人，魔术般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只这一眼，她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旗袍美人！
绯红色小梅花蔓草团软缎旗袍，低领长裙，市面上罕见，只看这剪裁做工，只怕是定制。
客人身材高挑，目测170公分是有的；
旗袍挑人，这种软缎面料最难包容肚腩与腰间的多余脂肪，然而，偏她穿上，人间富贵花的一般华贵。
客人沉静，站姿优雅，犹如古画卷中经典娇弱的大美人。
“女士请稍等，我给您通融一下。”辛杏杏快速眨眼，抄起电话。
但凡眼明手快的，在律师所待几个月，就会一眼辨识出来客人的层次等级，今日这一位，只怕是主任的大客户。
万芊幸笑而不语。握在手中的手机，又轻轻放进手包。
“陈律师有十分钟空隙。您这边请。”辛杏杏确认后，殷勤前方引路。
半小时过去，陈律师亲身送了万芊幸出来。
辛杏杏看见，恨不能亲自己一口，这才叫慧眼识珠！差一点点得罪主任的重要客户。
“小辛，给万律师一套注册律师登记表。”
“还有，你下午跑趟司法局，把万律师的执业手续办妥。”
陈律师温润如玉，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辛杏杏一脚踩空。
终究还是看岔了眼。这个花瓶是律师！律师！！
长成这样来做律师，是要当公关律师么？
辛杏杏杏眼圆睁，什么叫有眼无珠，她这就是。
想自己苦读四年法本，却连考两年未过法考，这个花瓶般缺失内涵的女子，却已经是有证的律师！
最要命的，看看陈主任吧，平日里谁见他这般客客气气地送客人出来？
辛杏杏不敢怠慢，迅速打印表格送到万芊幸面前。
“万律师，您填一下。”
辛杏杏借机仔细打量万芊幸，皮肤是真的润泽细腻，没有任何痘斑印痕，而且，没做过医美！
辛杏杏做过隆鼻，是否人工美人，她一眼看得出来！
“万律师以前在哪个所？”辛杏杏打探。
万芊幸手中的笔顿了顿，“杏杏，我最开始做律师就是在这里。”
她没有抬头，继续填下去。
敢情是跳槽了？混的不行，又赶着回来？
辛杏杏呆愣一瞬，甩甩手回了自己的位置，习惯性抽出复习资料，一双眸子却盯在万芊幸身上。
辛杏杏好赖也是做过班花的女生，怎么感觉站在万芊幸面前，就凭空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意思来了？
辛杏杏酸到了，趁着万芊幸离开，她用手机拍下一张旗袍律师的背影发送朋友圈。
她起身倒一杯茶的功夫，这张图底下已经密密麻麻跟踪过来许多问号。
“比张曼玉在《花样年华》里面的背影都美了三分！”
“杏杏，你们所的美女律师？”
“律师穿旗袍，又美又飒！”
“旗袍哪家的？给个链接！”
辛杏杏抓起手机，冷笑几声，纤指跳动，发送出去，
“统一回复：都死了念想，美女与旗袍，与各位无关。”
这个万律师，绝对不简单！
辛杏杏暗自思忖。
万芊幸可没空揣度前台行政姑娘的心思，她的旗袍招眼，路上回头率达到100%；
又不是走秀，过于招摇难免树敌；
她坐进黑色凯美瑞，启动车子，凭着记忆找到从前经常光顾的女装店，买了两件休闲办公两相宜的中袖连身裙。
离开大宅，只让带走身上穿的那件紫色晚装和身份证，手提电脑都扣下了；
好在换下的旗袍就在手边，万芊幸顺手横搭在肩上，只说夜里低温，加个披肩，警察默允……
万芊幸坐在试衣间，看向镜子；
那晚披挂在身的首饰算是她的，件件都是珍品，然而卖出的价格却被压得极低，珠宝商眼毒，看出她急需用钱；
她用这笔钱请了卫律师，他是父亲多年私交甚好的朋友，
可事发突然，父亲当晚就被带走，若没有律师，父亲死定了。
她抬起左手小指看一眼，只剩下这一件祖母绿翡翠戒指不舍得卖掉。
这是父亲送她的19岁生日礼物，还是她在拍卖会上自己选中拍下来的。
她右手在冰凉的翡翠上摩挲一会儿，慢慢摘下，轻轻套进无名指上，尺寸有点紧。
权当这是父亲对她婚姻的祝福。
事已至此，借助柏家解救父亲，这是她必须做的。
她用右臂抱住自己左臂，忽而念及父亲有力的臂膀，骤然失去他的庇护，仿佛被迫获取的自由，到底有些惶恐。
“姑娘，衣服是不是有哪里不合适？还有其他尺码颜色款式。”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时尚女子，丰腴热情，一脸浓妆，却与她整体的装扮十分协调。
万芊幸惊起，换好衣裙，对镜粲然一笑，走了出来。
店主倏然眼前一亮，“老天爷，这衣服，只有穿在你身上才看出来它的韵味儿！”
她围着万芊幸打量一周，“啧啧啧，不是我说，姑娘，就你这身材气质，顶个麻袋片都是美的。”
万芊幸脸上闪过几许尴尬，这样露骨的赞美她有些吃不消。
“谢谢。那这两件我都买了。”
“我给你打八八折，喜欢这种风格，以后常来啊。”
店主眉飞色舞，俨然对待自己闺蜜一般，她放低了声音：“下次过来，给你全部直接八折！”
万芊幸竟有点羡慕这个老板娘，小小一个店，还没她的衣帽间大，却活得这般滋润，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出勃勃生机。
她回报老板娘一个大大的笑脸。
“哎吆喂，我要是个男的，绝对追你！”老板娘直爽热烈，毫不隐晦她的喜欢。
万芊幸扬起左手无名指，“我确定，你没戏。”
一句话说完，两人同时笑了。
万芊幸一直走到车旁，唇角都挑得高高的，全是透彻的笑意。
时间已经来不及回去城东的住处，
万芊幸索性直接导航去了晚上吃饭的地方，
陈律师力邀她参加今晚顾问单位的续约饭局。
停好车，万芊幸放倒驾驶座，偷空补觉。
暮色四合，一台劳斯莱斯幻影披着饭店射灯反射出来的迷之辉光，缓缓停在黑色的土包子凯美瑞身边。
“大少爷，这车像是咱家保姆的买菜车。”林虎绕到车尾瞧一眼车牌。
大少爷可真能寒碜人，这种车给少夫人开，地库里豪车还少么？
“大少爷，敢情少夫人今晚也来这里吃饭？”
难道，这俩人约了饭？
林虎挠挠头，不太像！
作者有话说：
女主人美心善，在这虎狼世界中，如何立足？
辛杏杏思路被访客打断，她微微愠怒起来，余光飞快扫过法考《民法卷》第一页最后几个字。
“陈律师在忙。”辛杏杏顺口而出，“不如给您另约时间？”
一句话说完，她瞬间抬头看向来人，魔术般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只这一眼，她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旗袍美人！
绯红色小梅花蔓草团软缎旗袍，低领长裙，市面上罕见，只看这剪裁做工，只怕是定制。
客人身材高挑，目测170公分是有的；
旗袍挑人，这种软缎面料最难包容肚腩与腰间的多余脂肪，然而，偏她穿上，人间富贵花的一般华贵。
客人沉静，站姿优雅，犹如古画卷中经典娇弱的大美人。
“女士请稍等，我给您通融一下。”辛杏杏快速眨眼，抄起电话。
但凡眼明手快的，在律师所待几个月，就会一眼辨识出来客人的层次等级，今日这一位，只怕是主任的大客户。
万芊幸笑而不语。握在手中的手机，又轻轻放进手包。
“陈律师有十分钟空隙。您这边请。”辛杏杏确认后，殷勤前方引路。
半小时过去，陈律师亲身送了万芊幸出来。
辛杏杏看见，恨不能亲自己一口，这才叫慧眼识珠！差一点点得罪主任的重要客户。
“小辛，给万律师一套注册律师登记表。”
“还有，你下午跑趟司法局，把万律师的执业手续办妥。”
陈律师温润如玉，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辛杏杏一脚踩空。
终究还是看岔了眼。这个花瓶是律师！律师！！
长成这样来做律师，是要当公关律师么？
辛杏杏杏眼圆睁，什么叫有眼无珠，她这就是。
想自己苦读四年法本，却连考两年未过法考，这个花瓶般缺失内涵的女子，却已经是有证的律师！
最要命的，看看陈主任吧，平日里谁见他这般客客气气地送客人出来？
辛杏杏不敢怠慢，迅速打印表格送到万芊幸面前。
“万律师，您填一下。”
辛杏杏借机仔细打量万芊幸，皮肤是真的润泽细腻，没有任何痘斑印痕，而且，没做过医美！
辛杏杏做过隆鼻，是否人工美人，她一眼看得出来！
“万律师以前在哪个所？”辛杏杏打探。
万芊幸手中的笔顿了顿，“杏杏，我最开始做律师就是在这里。”
她没有抬头，继续填下去。
敢情是跳槽了？混的不行，又赶着回来？
辛杏杏呆愣一瞬，甩甩手回了自己的位置，习惯性抽出复习资料，一双眸子却盯在万芊幸身上。
辛杏杏好赖也是做过班花的女生，怎么感觉站在万芊幸面前，就凭空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意思来了？
辛杏杏酸到了，趁着万芊幸离开，她用手机拍下一张旗袍律师的背影发送朋友圈。
她起身倒一杯茶的功夫，这张图底下已经密密麻麻跟踪过来许多问号。
“比张曼玉在《花样年华》里面的背影都美了三分！”
“杏杏，你们所的美女律师？”
“律师穿旗袍，又美又飒！”
“旗袍哪家的？给个链接！”
辛杏杏抓起手机，冷笑几声，纤指跳动，发送出去，
“统一回复：都死了念想，美女与旗袍，与各位无关。”
这个万律师，绝对不简单！
辛杏杏暗自思忖。
万芊幸可没空揣度前台行政姑娘的心思，她的旗袍招眼，路上回头率达到100%；
又不是走秀，过于招摇难免树敌；
她坐进黑色凯美瑞，启动车子，凭着记忆找到从前经常光顾的女装店，买了两件休闲办公两相宜的中袖连身裙。
离开大宅，只让带走身上穿的那件紫色晚装和身份证，手提电脑都扣下了；
好在换下的旗袍就在手边，万芊幸顺手横搭在肩上，只说夜里低温，加个披肩，警察默允……
万芊幸坐在试衣间，看向镜子；
那晚披挂在身的首饰算是她的，件件都是珍品，然而卖出的价格却被压得极低，珠宝商眼毒，看出她急需用钱；
她用这笔钱请了卫律师，他是父亲多年私交甚好的朋友，
可事发突然，父亲当晚就被带走，若没有律师，父亲死定了。
她抬起左手小指看一眼，只剩下这一件祖母绿翡翠戒指不舍得卖掉。
这是父亲送她的19岁生日礼物，还是她在拍卖会上自己选中拍下来的。
她右手在冰凉的翡翠上摩挲一会儿，慢慢摘下，轻轻套进无名指上，尺寸有点紧。
权当这是父亲对她婚姻的祝福。
事已至此，借助柏家解救父亲，这是她必须做的。
她用右臂抱住自己左臂，忽而念及父亲有力的臂膀，骤然失去他的庇护，仿佛被迫获取的自由，到底有些惶恐。
“姑娘，衣服是不是有哪里不合适？还有其他尺码颜色款式。”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时尚女子，丰腴热情，一脸浓妆，却与她整体的装扮十分协调。
万芊幸惊起，换好衣裙，对镜粲然一笑，走了出来。
店主倏然眼前一亮，“老天爷，这衣服，只有穿在你身上才看出来它的韵味儿！”
她围着万芊幸打量一周，“啧啧啧，不是我说，姑娘，就你这身材气质，顶个麻袋片都是美的。”
万芊幸脸上闪过几许尴尬，这样露骨的赞美她有些吃不消。
“谢谢。那这两件我都买了。”
“我给你打八八折，喜欢这种风格，以后常来啊。”
店主眉飞色舞，俨然对待自己闺蜜一般，她放低了声音：“下次过来，给你全部直接八折！”
万芊幸竟有点羡慕这个老板娘，小小一个店，还没她的衣帽间大，却活得这般滋润，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出勃勃生机。
她回报老板娘一个大大的笑脸。
“哎吆喂，我要是个男的，绝对追你！”老板娘直爽热烈，毫不隐晦她的喜欢。
万芊幸扬起左手无名指，“我确定，你没戏。”
一句话说完，两人同时笑了。
万芊幸一直走到车旁，唇角都挑得高高的，全是透彻的笑意。
时间已经来不及回去城东的住处，
万芊幸索性直接导航去了晚上吃饭的地方，
陈律师力邀她参加今晚顾问单位的续约饭局。
停好车，万芊幸放倒驾驶座，偷空补觉。
暮色四合，一台劳斯莱斯幻影披着饭店射灯反射出来的迷之辉光，缓缓停在黑色的土包子凯美瑞身边。
“大少爷，这车像是咱家保姆的买菜车。”林虎绕到车尾瞧一眼车牌。
大少爷可真能寒碜人，这种车给少夫人开，地库里豪车还少么？
“大少爷，敢情少夫人今晚也来这里吃饭？”
难道，这俩人约了饭？
林虎挠挠头，不太像！
作者有话说：
女主人美心善，在这虎狼世界中，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