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验证
告辞之后的陆知予径直回了府，她要验证一件事情。
于是吩咐青萝道：“去将吴嬷嬷请来，让青霜在吃饭的时候悄悄去阿筝院子里找翠柳。
“就说有几句体己话要讲，让她夜里来陌野居一趟。”
吴嬷嬷很快进了屋，陆知予开门见山的问道：“吴嬷嬷可知王嬷嬷现下在哪？”
听见这话的吴嬷嬷半点惊讶都没露，不卑不亢的答道。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忝居陌野居的管事嬷嬷，帮大小姐打理院中大小事务，因此这件事奴婢也留了一个心眼。
“王嬷嬷自被老爷赶出府后，圣都中也没有哪户人家敢收用她。
“一年后她嫁给了圣都城外一个种地的鳏夫，听说最近还刚给那人生了个女儿。”
陆知予皱眉：“王嬷嬷不管她儿子了吗？”
吴嬷嬷眉眼低垂：“一开始是想管的，但老爷派去的人不让，看管她的人有三个任务。
“一是不允许王嬷嬷再见到二小姐，二是不允许母子二人相见，三是不允许她被圣都中的人家雇用。
“最开始的一年，王嬷嬷每天都会想方设法的跑回家看望儿子，却没有一次能成功。
“直到有一天她儿子被人搀下床，对着高墙大喊。
“娘，我没事，陆老爷是个好人，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给我治病，儿子再过一段日子就能够痊愈了！你可要好好在陆府服侍啊！
“她儿子说话的时候王嬷嬷正打算从狗洞钻进去，听到这些就泄了力，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了一番，绝了去找儿子的心思。
“她那儿子平日里寡言的很，说完那话回去喘到半夜才止，后来就再也不和人说话了。”
陆知予凝思片刻：“他们母子二人倒是一点都不像，他的病应当是治不好的绝症。
“王嬷嬷在陆府服侍这么些年，她作为阿筝的乳母，在银钱方面自不会短缺。
“可他的病非但没有痊愈，而且至今下都不来床，父亲派去的人也只是吊着他的性命罢了。
“父亲不会苛待一个将死之人，更不会将王嬷嬷犯下的过错告知于他。
“于是他在被人照顾的第一天起就会心存疑虑，过了一段时间后仍然不见母亲回来，便知她是出了事。
“但不见棺椁未听丧报，不知道王嬷嬷是否还活着，直到王嬷嬷屡次闯家门未果，闹出动静来，他这才知道母亲没死。
“如果没有死却不能和自己相见可见她是犯了大错，所以让人扶他起来说了那么一段话。
“他是在报父亲的恩，也在保他母亲。”
吴嬷嬷诧异的看她一眼：“您的意思是……”
“您和王嬷嬷都是这府上的老人了，您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婢和王嬷嬷曾一同服侍过夫人，对她的了解不算多，但亦不少。
“王春霞此人惯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性子更是狭隘，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王嬷嬷做的事情败露后被父亲赶出府，她第一个记恨的便是我。
“如果不让她和唯一的孩子见面，难免会起报复的心思。
“而她儿子说的那一番话，既告诉了王嬷嬷他的处境，又说出了父亲的恩情。
“还有对母亲的叮嘱——‘好好在陆府服侍’，重点不在陆府，而是在好好的活着。”
吴嬷嬷为陆知予斟了杯茶：“小姐有事找王嬷嬷？可要奴婢去将她押过来见您？”
陆知予颔首，随后摇头：“不必带她过来，你亲自去找她，问一个问题——
“阿筝在从海都回来前曾往府里发过一封信，信是写给谁的？写的又是什么？”
吴嬷嬷记下后有些迟疑：“小姐，如果奴婢亲自去问关于二小姐的事情，王嬷嬷不肯说实话怎么办？”
“那便问她想不想见儿子最后一面，为人母怎会不知道儿子已经药石无医，只是残喘拖着罢了。
“这一面见还是不见，由她自己决定。”
“是，大小姐。”
吴嬷嬷不敢耽搁，连夜出了府。
青萝接过陆知予的杯盏续了茶水，嘴边的话转了好几个弯也没能吞下去，嚅声道。
“小姐，您真的会允许王嬷嬷见她的儿子吗？”
陆知予的声音有些冷冽：“当然不会，杀人凶手活的那样好，可青风的公道又有谁来替她去讨呢？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和放不下，作恶之人至少也要尝一尝才算公平。”
青萝眼中一热，她就知道小姐不会让青风白死！
看陆知予的脸色苍白，青萝心中有些不忍：“小姐，您在担心什么？”
陆知予沉吟：“上一世我不相信看到的东西，只信我想信之人。
“这一世我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而遗漏了某些事情。
“但我宁愿不相信那是真的，记恨一个人简单，记恨许多人却很难。
“可我总要活的明白一些，不要再被蒙蔽得太狠。”
“小姐难道不想知道真相？”
陆知予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翠柳很快来了陌野居，看见青霜的时候她心中就明白了几分。
打发了几个小婢就将人拉到一边说起悄悄话来。
在二小姐身边服侍的这两年半，她早就装了一肚子话要禀告给大小姐。
等进了屋子翠柳就立刻跪下给陆知予磕头。
“奴婢有罪，那日没能阻止王嬷嬷，差点让她害了您！”
陆知予示意青萝将人扶起来，摇头道：“无事，和你没有关系。”
但翠柳仍旧不肯起来，仰头看着陆知予。
“不，奴婢来圣都全是为了大小姐，当初老太爷将我放在二小姐身边服侍也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帮到您。
“可是在王嬷嬷那厮欲图不轨的时候，我却没能提前告诉您，让陌野居早做堤防。
“害得、害得青风……奴婢愧对老太爷的恩情！”
陆知予亲自去扶她：“你先起来，坐着说话。这些原本就不是你的错，把旁人的罪业揽在身上苛责自己做什么？”
翠柳不再坚持，忙坐了下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大小姐叫奴婢过来，可使有什么话要吩咐？”
陆知予深深的看了一眼翠柳的手，明明才双十年华，却遍布皲裂。
“这两年你跟在阿筝身边受苦了。”
“害，”翠柳将手缩进袖里，连忙道：“奴婢不苦，吃喝不愁，还有房子住，奴婢一点都不苦，大小姐不用担心奴婢。”
陆知予道：“父亲虽然指定了你为阿筝的一等丫鬟，但主子想要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你可愿到陌野居来侍候？”
翠柳神色焦急：“不，奴婢还是想留在二小姐身边，二小姐虽给我安排了许多活计，但那些做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况且，奴婢可聪明着哩，没人看着的时候就会偷偷躲懒，就连二小姐也拿奴婢没办法。”
陆知予抿嘴，躲懒是真，折磨也不假，叹了口气道：“若是有需要，便让青霜禀了我，你不必勉强自己。
“这次叫你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们在庄子上那两年多可有人去探望过？
“阿筝与外面有没有过书信往来？”
不一会，翠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在刚搬到庄子上约莫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有人来过一趟。
“好像是个过路的小姐，看着年纪不大，长着一双丹凤眼，漂亮极了。
“她本是要来庄子上问路，但二小姐却将人请了进来，说是自己初来乍到觉得冷清，想找人解解闷。
“当初老爷想将碧环从二小姐身边调走，被二小姐哀求才留了下来，指了奴婢贴身照顾二小姐。
“碧环刚开始还碍于老爷的命令不敢多去二小姐跟前走动。
但后来许是老爷不常到庄子上，因此碧环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将奴婢从二小姐身边挤开了。
“她同二小姐说奴婢是老爷派来监视的人，所以奴婢一直没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奴婢虽然近不得二小姐的身边侍候，但也留心了些事情。
“说到那人，二小姐与她一见便觉得投缘，留她在庄子上用了晚膳才离开。
“奴婢原也没有起疑，但问路的人不急着启程，反而留下来吃饭，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陆知予心中思忖片刻：“她之后有没有来过？”
翠柳摇了摇头：“奴婢再没有见她。”
“你还记不记得，她来时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翠柳思索许久：“好像没有见她手上拿着东西，但她佩戴的香囊很别致，用金丝绣的。
“奴婢对那个香囊印象很深，金光闪闪地在阳光下看着很是显眼。”
“上面可是绣着一只老虎？”
翠柳一脸激动的点头：“大小姐说的没错，正是一只老虎！奴婢觉得好看便多瞅了几眼。
“大小姐……可是那人有什么问题？”
陆知予眼神划过一丝暗色，继续问道：“阿筝在那日之后有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翠柳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仔细想想，二小姐搬到庄子上的前些日子十分焦躁不安。
“时不时就会口出恶言，或是体罚下人。
“直到那日又人来问路，她好像变得冷静许多，奴婢见二小姐总是在角落静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筝什么时候开始往外传信的？”
“大概也是在那人离开不久后，”翠柳声音有些低落。
“但奴婢不知道二小姐写的信是寄给谁的，奴婢不能进二小姐的书房，只有碧环能够进去服侍。”
“那你可知信件发出后多久能有回复？”
“八天左右。”
陆知予颔首：“我知道了。”
从圣都到海都，信差来回正好是八天。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所有的计谋都提前了。
原来陆知筝对自己的恨意，不止来源她一个人。
可自己又何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陆知予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再问下去。
作者有话说：
于是吩咐青萝道：“去将吴嬷嬷请来，让青霜在吃饭的时候悄悄去阿筝院子里找翠柳。
“就说有几句体己话要讲，让她夜里来陌野居一趟。”
吴嬷嬷很快进了屋，陆知予开门见山的问道：“吴嬷嬷可知王嬷嬷现下在哪？”
听见这话的吴嬷嬷半点惊讶都没露，不卑不亢的答道。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忝居陌野居的管事嬷嬷，帮大小姐打理院中大小事务，因此这件事奴婢也留了一个心眼。
“王嬷嬷自被老爷赶出府后，圣都中也没有哪户人家敢收用她。
“一年后她嫁给了圣都城外一个种地的鳏夫，听说最近还刚给那人生了个女儿。”
陆知予皱眉：“王嬷嬷不管她儿子了吗？”
吴嬷嬷眉眼低垂：“一开始是想管的，但老爷派去的人不让，看管她的人有三个任务。
“一是不允许王嬷嬷再见到二小姐，二是不允许母子二人相见，三是不允许她被圣都中的人家雇用。
“最开始的一年，王嬷嬷每天都会想方设法的跑回家看望儿子，却没有一次能成功。
“直到有一天她儿子被人搀下床，对着高墙大喊。
“娘，我没事，陆老爷是个好人，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给我治病，儿子再过一段日子就能够痊愈了！你可要好好在陆府服侍啊！
“她儿子说话的时候王嬷嬷正打算从狗洞钻进去，听到这些就泄了力，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了一番，绝了去找儿子的心思。
“她那儿子平日里寡言的很，说完那话回去喘到半夜才止，后来就再也不和人说话了。”
陆知予凝思片刻：“他们母子二人倒是一点都不像，他的病应当是治不好的绝症。
“王嬷嬷在陆府服侍这么些年，她作为阿筝的乳母，在银钱方面自不会短缺。
“可他的病非但没有痊愈，而且至今下都不来床，父亲派去的人也只是吊着他的性命罢了。
“父亲不会苛待一个将死之人，更不会将王嬷嬷犯下的过错告知于他。
“于是他在被人照顾的第一天起就会心存疑虑，过了一段时间后仍然不见母亲回来，便知她是出了事。
“但不见棺椁未听丧报，不知道王嬷嬷是否还活着，直到王嬷嬷屡次闯家门未果，闹出动静来，他这才知道母亲没死。
“如果没有死却不能和自己相见可见她是犯了大错，所以让人扶他起来说了那么一段话。
“他是在报父亲的恩，也在保他母亲。”
吴嬷嬷诧异的看她一眼：“您的意思是……”
“您和王嬷嬷都是这府上的老人了，您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婢和王嬷嬷曾一同服侍过夫人，对她的了解不算多，但亦不少。
“王春霞此人惯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性子更是狭隘，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王嬷嬷做的事情败露后被父亲赶出府，她第一个记恨的便是我。
“如果不让她和唯一的孩子见面，难免会起报复的心思。
“而她儿子说的那一番话，既告诉了王嬷嬷他的处境，又说出了父亲的恩情。
“还有对母亲的叮嘱——‘好好在陆府服侍’，重点不在陆府，而是在好好的活着。”
吴嬷嬷为陆知予斟了杯茶：“小姐有事找王嬷嬷？可要奴婢去将她押过来见您？”
陆知予颔首，随后摇头：“不必带她过来，你亲自去找她，问一个问题——
“阿筝在从海都回来前曾往府里发过一封信，信是写给谁的？写的又是什么？”
吴嬷嬷记下后有些迟疑：“小姐，如果奴婢亲自去问关于二小姐的事情，王嬷嬷不肯说实话怎么办？”
“那便问她想不想见儿子最后一面，为人母怎会不知道儿子已经药石无医，只是残喘拖着罢了。
“这一面见还是不见，由她自己决定。”
“是，大小姐。”
吴嬷嬷不敢耽搁，连夜出了府。
青萝接过陆知予的杯盏续了茶水，嘴边的话转了好几个弯也没能吞下去，嚅声道。
“小姐，您真的会允许王嬷嬷见她的儿子吗？”
陆知予的声音有些冷冽：“当然不会，杀人凶手活的那样好，可青风的公道又有谁来替她去讨呢？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和放不下，作恶之人至少也要尝一尝才算公平。”
青萝眼中一热，她就知道小姐不会让青风白死！
看陆知予的脸色苍白，青萝心中有些不忍：“小姐，您在担心什么？”
陆知予沉吟：“上一世我不相信看到的东西，只信我想信之人。
“这一世我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而遗漏了某些事情。
“但我宁愿不相信那是真的，记恨一个人简单，记恨许多人却很难。
“可我总要活的明白一些，不要再被蒙蔽得太狠。”
“小姐难道不想知道真相？”
陆知予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翠柳很快来了陌野居，看见青霜的时候她心中就明白了几分。
打发了几个小婢就将人拉到一边说起悄悄话来。
在二小姐身边服侍的这两年半，她早就装了一肚子话要禀告给大小姐。
等进了屋子翠柳就立刻跪下给陆知予磕头。
“奴婢有罪，那日没能阻止王嬷嬷，差点让她害了您！”
陆知予示意青萝将人扶起来，摇头道：“无事，和你没有关系。”
但翠柳仍旧不肯起来，仰头看着陆知予。
“不，奴婢来圣都全是为了大小姐，当初老太爷将我放在二小姐身边服侍也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帮到您。
“可是在王嬷嬷那厮欲图不轨的时候，我却没能提前告诉您，让陌野居早做堤防。
“害得、害得青风……奴婢愧对老太爷的恩情！”
陆知予亲自去扶她：“你先起来，坐着说话。这些原本就不是你的错，把旁人的罪业揽在身上苛责自己做什么？”
翠柳不再坚持，忙坐了下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大小姐叫奴婢过来，可使有什么话要吩咐？”
陆知予深深的看了一眼翠柳的手，明明才双十年华，却遍布皲裂。
“这两年你跟在阿筝身边受苦了。”
“害，”翠柳将手缩进袖里，连忙道：“奴婢不苦，吃喝不愁，还有房子住，奴婢一点都不苦，大小姐不用担心奴婢。”
陆知予道：“父亲虽然指定了你为阿筝的一等丫鬟，但主子想要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你可愿到陌野居来侍候？”
翠柳神色焦急：“不，奴婢还是想留在二小姐身边，二小姐虽给我安排了许多活计，但那些做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况且，奴婢可聪明着哩，没人看着的时候就会偷偷躲懒，就连二小姐也拿奴婢没办法。”
陆知予抿嘴，躲懒是真，折磨也不假，叹了口气道：“若是有需要，便让青霜禀了我，你不必勉强自己。
“这次叫你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们在庄子上那两年多可有人去探望过？
“阿筝与外面有没有过书信往来？”
不一会，翠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在刚搬到庄子上约莫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有人来过一趟。
“好像是个过路的小姐，看着年纪不大，长着一双丹凤眼，漂亮极了。
“她本是要来庄子上问路，但二小姐却将人请了进来，说是自己初来乍到觉得冷清，想找人解解闷。
“当初老爷想将碧环从二小姐身边调走，被二小姐哀求才留了下来，指了奴婢贴身照顾二小姐。
“碧环刚开始还碍于老爷的命令不敢多去二小姐跟前走动。
但后来许是老爷不常到庄子上，因此碧环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将奴婢从二小姐身边挤开了。
“她同二小姐说奴婢是老爷派来监视的人，所以奴婢一直没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奴婢虽然近不得二小姐的身边侍候，但也留心了些事情。
“说到那人，二小姐与她一见便觉得投缘，留她在庄子上用了晚膳才离开。
“奴婢原也没有起疑，但问路的人不急着启程，反而留下来吃饭，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陆知予心中思忖片刻：“她之后有没有来过？”
翠柳摇了摇头：“奴婢再没有见她。”
“你还记不记得，她来时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
翠柳思索许久：“好像没有见她手上拿着东西，但她佩戴的香囊很别致，用金丝绣的。
“奴婢对那个香囊印象很深，金光闪闪地在阳光下看着很是显眼。”
“上面可是绣着一只老虎？”
翠柳一脸激动的点头：“大小姐说的没错，正是一只老虎！奴婢觉得好看便多瞅了几眼。
“大小姐……可是那人有什么问题？”
陆知予眼神划过一丝暗色，继续问道：“阿筝在那日之后有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翠柳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仔细想想，二小姐搬到庄子上的前些日子十分焦躁不安。
“时不时就会口出恶言，或是体罚下人。
“直到那日又人来问路，她好像变得冷静许多，奴婢见二小姐总是在角落静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筝什么时候开始往外传信的？”
“大概也是在那人离开不久后，”翠柳声音有些低落。
“但奴婢不知道二小姐写的信是寄给谁的，奴婢不能进二小姐的书房，只有碧环能够进去服侍。”
“那你可知信件发出后多久能有回复？”
“八天左右。”
陆知予颔首：“我知道了。”
从圣都到海都，信差来回正好是八天。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所有的计谋都提前了。
原来陆知筝对自己的恨意，不止来源她一个人。
可自己又何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陆知予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再问下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