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看客
李穗木着脸回了府，刚到房中坐下便被她的父亲叫了过去。
“听说你又和孙家小姐发生争执了？”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这种抵抗和孙商姿反抗不同，她是无声的、倔强的。
李渡银叹了口气，从椅上站了起来：“穗儿，不是父亲严厉，而是你与徐家小姐交好对我们没有坏处。
“那孙家的小姐就能得她喜欢，你怎么就不能呢？
“每每看见孙家小姐是怎么做的，你便跟着学一学。
“为父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不要总是与她吵架，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听到这话的李穗心中抽痛：“父亲又觉得女儿无用了？
“是，我是讨不了徐毓敏的欢心，没有和她成为闺中密友，父亲难道就做的很好吗？
“您想和徐相交好，可还不是跟我一样毫无建树！”
“你！”
李渡银指着自己的女儿，将手抖成了筛子。
李穗头一回这样面红耳赤的反驳他，气上心头，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就如同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父亲从女儿出生就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和徐家小姐多加亲近，不可忤逆她。
“要事事顺从她，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样就能给我们李家多加一层保障，可您没有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如果女儿喜欢她，欣赏她，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和她相处！而不是被指挥，被命令，被控制！！
“徐家小姐固然性情高雅，善良端庄，可这被禁锢的人生让我厌烦透了，您让夫子给我安排离她最近的位子。
“就连儿时上下学都不肯派轿子送我一程，还不肯给我零花让我雇车马，我只好一回又一回地蹭徐家的轿子。
“可有一回她根本没来学院，那日下着大雨，我来回都靠的是自己的这双脚！
“淋着雨出学院的时候，我来时的衣服甚至都还没有干透！！”
看着李渡银那毫不知情的脸，李穗的笑有些凄惶：“我说的这些父亲可知道？
“从那一日我就讨厌起了徐毓敏，为什么我就必须要去奉承她？要去眼巴巴的等着她来挽我的手？
“您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和徐毓敏同桌了吗？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您，我不能怨恨您！
“我就只能厌恶她！”
李渡银第一次听见女儿跟他说这些，徐毓敏的性格他有所耳闻，端庄大气，并不小肚鸡肠也不嚣张跋扈。
他原以为李穗可以和她相处的很好！
他张了张嘴，低声道：“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呵呵，父亲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您只知道我何时给了徐毓敏冷脸，又什么时候跟孙商姿吵架了。
“父亲，我做不到丢下自尊，不顾一切的去讨好任何人。
“您不是问为什么孙商姿就能得她喜欢吗？还能为什么？
“不仅仅因为她天真，还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她刚记事的时候，就被父母拿出一张其他人的画像，告诉她去了书院不要和她发生矛盾！
“没有人告诉她如果她们二人看上了同一样东西一定要让给她！”
李渡银被说的有些羞恼：“可是穗儿，我们的身份不比旁人，我们就得谨言慎行，处处打算。
“人生在世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够顺心如意的。”
李穗反驳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
“父亲的户部尚书是圣上下旨亲封的，您又比旁人低在哪里？而我又是什么身份？
“在学院的我只是一名学子，我们有资格在同一间教室被同一个夫子教授知识。
“您倒是说说我们为何就必须要做他们的一条狗了！”
“啪！”一声脆响在李穗的脸上炸开。
李穗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父亲……您打我？
“哈哈哈哈哈，打得好啊，父亲，您忘了，母亲走的时候，您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的。
“如果这就是您的照顾，那女儿……收下了。”说完便转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李渡银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动手，自从穗儿出生后，他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除了在徐家小姐的事情上没有让步，其他的一切都给了她。
可李穗刚才的那一番话，让他开始疑惑：自己对穗儿真的好吗？
如果好的话，为什么那么多事情我不知道？
她又为何从不跟自己说这些？
如果不好的话，他在发妻死后，一生未娶。
就是为了李穗，怕她心中难过其他人顶替了她母亲的位置。
那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李渡银泄力坐在椅子上心中止不住的想着，右手微微发烫，放佛被火燎过。
再次回到房间的李穗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下。
父亲对她来说不仅是父亲还是母亲，所以无论他对她有什么要求她都愿意去做。
尽管自己心中万般不愿，也硬着头皮去做，可是实在太难了。
她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父亲说她是随了母亲，有个好口才。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从这张刻薄又不讨喜的嘴里根本说不出来什么温温柔柔的话。
所以她总是像个香囊一般坠在徐毓敏和孙商姿身上，想要更近些。
总是不得诀窍，最终得了个“苍耳”的外号。
又尖又利，扎人也粘人。
也许是做久了看客，她渐渐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比如——
那天在沁楼究竟是谁推的陆知予，又是谁平白无故的崴了脚。
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自己仍旧充当着一个看客的角色，毕竟……
不能和徐大小姐发生矛盾不是吗？
李穗在儿时对徐毓敏是很有好感的，那么漂亮的小女孩，朱唇粉面，鲜眉亮眼。
父亲拿来她的画像让她们做朋友，她心中下意识的欢喜，甚至还带着几分隐隐的期待。
相处下来徐毓敏也的确没有让人感到不喜，反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像是知心的姐姐一般。
可孙商姿和徐毓敏一次又一次的亲密却让她如鲠在喉。
孙商姿可以毫无顾忌的不带任何目的的与她嬉闹，自己却不行。
李穗必须不动声色的让着她，敬着她，还要期待她能多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以求能够为父亲带来更多好处。
因为虽然李渡银的官位是圣上封的，可提议却是皇后提出来的，所以归根结底他应当算是徐相那边的人。
没有徐相的暗中提携，他根本不会升的那样快，甚至坐上尚书的位置。
但自从徐相倒台后，父亲与之的来往就少了——他在关键的时刻没有对徐相伸出手。
等到皇后之子再次被钦封为太子，他就又感惶惶，开始了对徐相的攀附。
虽然对外做的不明显，但身为他女儿的李穗不会不知道。
李穗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作为一个看客，最重要的就是看清局势。
而这个优秀的看官却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徐毓敏好像和自己眼中或者说是和旁人眼中的她都不一样。
她对陆知予有敌意。
是那种想要置陆知予于死地的敌意。
想到这个，李穗素手翻出一张纸条，那是陆知予在下学前塞到她书中的。
展开一看，一手刚柔相济的字迹出现在眼前：与我合作，国库亏空之事，当解。
李穗看着这一行字心惊不已，她怎么会知道国库是空的？！
这件事就连圣上都不知道！
陆知予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穗感觉脸上又开始痛了，于是再倒了一杯凉茶仰头喝下，这才镇定些。
她将纸条仔仔细细看过，放在火盆中烧毁了。
而另一边的陆知予就和李穗不一样了，她有的是耐心，并不着急得到答案。
此刻的陆知予正看着一马车的勾魂草发愁。
“……怎么会这么多？勾魂草是那么好找的吗？”
陆本也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大小姐，青江、青河还托走镖的人传了话来。
“若是不够，他们还可以继续去山里找。
“小的估摸着因是对大小姐有用的东西，所以他们极为上心，跑了好些山头。
“每到一处就找上一整天，听说青河还差点被蛇咬了。”
陆知予扶额：“写信告诉他们不必再找了，让他们在路上注意安全。
“我交代的另一件事也是一样，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也不要打草惊蛇。
“至于这些，待会让人捡捡，将上面的土去了，挑一些新鲜的。
“记得手上不能有任何的伤口，摸过之后也不要揉眼，钩吻有毒性，吩咐他们仔细些弄。”
陆本点了点头，让人将马车赶到空地上将东西卸了下来，也加入了分拣的队伍。
陆知予希望能将东西筛一遍，至少不要看起来这么多，这样送过去会显得自己很呆……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但上天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心声，当陆本来禀报的时候，她看见了还有大半辆马车的存量。
算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于是当这么一架马车悠悠赶到贺府后门的时候，贺十三的表情是震惊的，下巴脱臼似的关都关不上。
陆本礼貌的敲开了门，又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
“贺小哥好，这是我们小姐送给贵公子的礼物，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她说曾和您有过一面之缘，见您对这物事执着，想来是贵公子的所需之物，望贵公子不要嫌弃。”
贺十三这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吞了鸡蛋似的嘴巴这才闭了起来：“请您稍等，我去问一问公子。”
然后旋风般跑了回去。
没过多久他又气喘吁吁的奔了回来：“谢谢陆大哥，我们公子将东西收下了，还得托您帮忙给陆大小姐道一声谢。”
贺十三将一颗镂空的夜明珠塞到了陆本的手上，还不待他推辞就“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留下陆本在风中凌乱。
“听说你又和孙家小姐发生争执了？”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这种抵抗和孙商姿反抗不同，她是无声的、倔强的。
李渡银叹了口气，从椅上站了起来：“穗儿，不是父亲严厉，而是你与徐家小姐交好对我们没有坏处。
“那孙家的小姐就能得她喜欢，你怎么就不能呢？
“每每看见孙家小姐是怎么做的，你便跟着学一学。
“为父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不要总是与她吵架，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听到这话的李穗心中抽痛：“父亲又觉得女儿无用了？
“是，我是讨不了徐毓敏的欢心，没有和她成为闺中密友，父亲难道就做的很好吗？
“您想和徐相交好，可还不是跟我一样毫无建树！”
“你！”
李渡银指着自己的女儿，将手抖成了筛子。
李穗头一回这样面红耳赤的反驳他，气上心头，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就如同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父亲从女儿出生就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和徐家小姐多加亲近，不可忤逆她。
“要事事顺从她，和她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样就能给我们李家多加一层保障，可您没有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
“如果女儿喜欢她，欣赏她，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和她相处！而不是被指挥，被命令，被控制！！
“徐家小姐固然性情高雅，善良端庄，可这被禁锢的人生让我厌烦透了，您让夫子给我安排离她最近的位子。
“就连儿时上下学都不肯派轿子送我一程，还不肯给我零花让我雇车马，我只好一回又一回地蹭徐家的轿子。
“可有一回她根本没来学院，那日下着大雨，我来回都靠的是自己的这双脚！
“淋着雨出学院的时候，我来时的衣服甚至都还没有干透！！”
看着李渡银那毫不知情的脸，李穗的笑有些凄惶：“我说的这些父亲可知道？
“从那一日我就讨厌起了徐毓敏，为什么我就必须要去奉承她？要去眼巴巴的等着她来挽我的手？
“您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和徐毓敏同桌了吗？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您，我不能怨恨您！
“我就只能厌恶她！”
李渡银第一次听见女儿跟他说这些，徐毓敏的性格他有所耳闻，端庄大气，并不小肚鸡肠也不嚣张跋扈。
他原以为李穗可以和她相处的很好！
他张了张嘴，低声道：“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呵呵，父亲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您只知道我何时给了徐毓敏冷脸，又什么时候跟孙商姿吵架了。
“父亲，我做不到丢下自尊，不顾一切的去讨好任何人。
“您不是问为什么孙商姿就能得她喜欢吗？还能为什么？
“不仅仅因为她天真，还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她刚记事的时候，就被父母拿出一张其他人的画像，告诉她去了书院不要和她发生矛盾！
“没有人告诉她如果她们二人看上了同一样东西一定要让给她！”
李渡银被说的有些羞恼：“可是穗儿，我们的身份不比旁人，我们就得谨言慎行，处处打算。
“人生在世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够顺心如意的。”
李穗反驳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
“父亲的户部尚书是圣上下旨亲封的，您又比旁人低在哪里？而我又是什么身份？
“在学院的我只是一名学子，我们有资格在同一间教室被同一个夫子教授知识。
“您倒是说说我们为何就必须要做他们的一条狗了！”
“啪！”一声脆响在李穗的脸上炸开。
李穗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父亲……您打我？
“哈哈哈哈哈，打得好啊，父亲，您忘了，母亲走的时候，您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的。
“如果这就是您的照顾，那女儿……收下了。”说完便转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李渡银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动手，自从穗儿出生后，他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除了在徐家小姐的事情上没有让步，其他的一切都给了她。
可李穗刚才的那一番话，让他开始疑惑：自己对穗儿真的好吗？
如果好的话，为什么那么多事情我不知道？
她又为何从不跟自己说这些？
如果不好的话，他在发妻死后，一生未娶。
就是为了李穗，怕她心中难过其他人顶替了她母亲的位置。
那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李渡银泄力坐在椅子上心中止不住的想着，右手微微发烫，放佛被火燎过。
再次回到房间的李穗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下。
父亲对她来说不仅是父亲还是母亲，所以无论他对她有什么要求她都愿意去做。
尽管自己心中万般不愿，也硬着头皮去做，可是实在太难了。
她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父亲说她是随了母亲，有个好口才。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从这张刻薄又不讨喜的嘴里根本说不出来什么温温柔柔的话。
所以她总是像个香囊一般坠在徐毓敏和孙商姿身上，想要更近些。
总是不得诀窍，最终得了个“苍耳”的外号。
又尖又利，扎人也粘人。
也许是做久了看客，她渐渐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比如——
那天在沁楼究竟是谁推的陆知予，又是谁平白无故的崴了脚。
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自己仍旧充当着一个看客的角色，毕竟……
不能和徐大小姐发生矛盾不是吗？
李穗在儿时对徐毓敏是很有好感的，那么漂亮的小女孩，朱唇粉面，鲜眉亮眼。
父亲拿来她的画像让她们做朋友，她心中下意识的欢喜，甚至还带着几分隐隐的期待。
相处下来徐毓敏也的确没有让人感到不喜，反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像是知心的姐姐一般。
可孙商姿和徐毓敏一次又一次的亲密却让她如鲠在喉。
孙商姿可以毫无顾忌的不带任何目的的与她嬉闹，自己却不行。
李穗必须不动声色的让着她，敬着她，还要期待她能多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以求能够为父亲带来更多好处。
因为虽然李渡银的官位是圣上封的，可提议却是皇后提出来的，所以归根结底他应当算是徐相那边的人。
没有徐相的暗中提携，他根本不会升的那样快，甚至坐上尚书的位置。
但自从徐相倒台后，父亲与之的来往就少了——他在关键的时刻没有对徐相伸出手。
等到皇后之子再次被钦封为太子，他就又感惶惶，开始了对徐相的攀附。
虽然对外做的不明显，但身为他女儿的李穗不会不知道。
李穗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作为一个看客，最重要的就是看清局势。
而这个优秀的看官却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徐毓敏好像和自己眼中或者说是和旁人眼中的她都不一样。
她对陆知予有敌意。
是那种想要置陆知予于死地的敌意。
想到这个，李穗素手翻出一张纸条，那是陆知予在下学前塞到她书中的。
展开一看，一手刚柔相济的字迹出现在眼前：与我合作，国库亏空之事，当解。
李穗看着这一行字心惊不已，她怎么会知道国库是空的？！
这件事就连圣上都不知道！
陆知予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穗感觉脸上又开始痛了，于是再倒了一杯凉茶仰头喝下，这才镇定些。
她将纸条仔仔细细看过，放在火盆中烧毁了。
而另一边的陆知予就和李穗不一样了，她有的是耐心，并不着急得到答案。
此刻的陆知予正看着一马车的勾魂草发愁。
“……怎么会这么多？勾魂草是那么好找的吗？”
陆本也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大小姐，青江、青河还托走镖的人传了话来。
“若是不够，他们还可以继续去山里找。
“小的估摸着因是对大小姐有用的东西，所以他们极为上心，跑了好些山头。
“每到一处就找上一整天，听说青河还差点被蛇咬了。”
陆知予扶额：“写信告诉他们不必再找了，让他们在路上注意安全。
“我交代的另一件事也是一样，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也不要打草惊蛇。
“至于这些，待会让人捡捡，将上面的土去了，挑一些新鲜的。
“记得手上不能有任何的伤口，摸过之后也不要揉眼，钩吻有毒性，吩咐他们仔细些弄。”
陆本点了点头，让人将马车赶到空地上将东西卸了下来，也加入了分拣的队伍。
陆知予希望能将东西筛一遍，至少不要看起来这么多，这样送过去会显得自己很呆……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但上天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心声，当陆本来禀报的时候，她看见了还有大半辆马车的存量。
算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于是当这么一架马车悠悠赶到贺府后门的时候，贺十三的表情是震惊的，下巴脱臼似的关都关不上。
陆本礼貌的敲开了门，又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
“贺小哥好，这是我们小姐送给贵公子的礼物，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她说曾和您有过一面之缘，见您对这物事执着，想来是贵公子的所需之物，望贵公子不要嫌弃。”
贺十三这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吞了鸡蛋似的嘴巴这才闭了起来：“请您稍等，我去问一问公子。”
然后旋风般跑了回去。
没过多久他又气喘吁吁的奔了回来：“谢谢陆大哥，我们公子将东西收下了，还得托您帮忙给陆大小姐道一声谢。”
贺十三将一颗镂空的夜明珠塞到了陆本的手上，还不待他推辞就“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留下陆本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