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的手术
柏泊生拉过万芊幸的手，贴在他下巴颏的胡茬上，扎了她几下，
早晨走的急迫，忘记刮胡子了。
“原来老婆是想坐飞机了，早说嘛。”柏泊生懒洋洋往后一倒，唇角一勾，笑得邪性。
“柏大少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万芊幸也学着柏泊生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柏泊生看见万芊幸忽而没有兴致，又担心起来，
“困了？”
“不困，若是大少爷给我讲讲咱们这是翻山越岭的做什么去，本菇凉就精神倍儿好。”
万芊幸其实是有点累了。
她现在很容易犯困，今天是打起精神有意识转移柏泊生注意力才跟他捣乱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万芊幸就睡着了。
柏泊生心里倏然沉沉的，刚才还觉得她好了，此刻才知道，她一点都没好，不过是强打精神陪他说话而已。
私人飞机飞行高度飞行速度比民航要快，八个小时后，飞机抵达目的地。
机场有人接应，万芊幸尚未睡醒，柏泊生一路抱着万芊幸下了飞机。
医院这边已经严阵以待，病人抵达后，迅速转入病房。
柏泊生不能进去，他与同行的林虎等在家属候诊区。
“少爷，这是给您准备的药，飞机上忘记提醒您吃药了。”林虎拿着水杯和药盒，递给柏泊生。
柏泊生还在全力思考下面可能遇到的问题，心里还是很担心万芊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听见林虎的话，柏泊生顿时惊住。
怎么，自己竟然没有吃药？也没有恐高发作？！
“我没吃药？你确定吗？我一粒都没吃？”
柏泊生难以置信，他这个毛病好多年了，不可能没吃药，一定是林虎这小子记错了！
“少爷，刚登机那会儿，我是拿药过去的，”
林虎后面的话难以开口，他是按时送药来着，可是他哪来的胆子破坏少爷与少夫人打情骂俏呢？！
他俩又是亲又是咬的，林虎可委屈着呢。
“然后呢？你又拿回去了？”
柏泊生必须问清楚，这个事儿可太大了！
“不是，额，当时万小姐身体不适，我看少爷手忙脚乱照顾万小姐，所以就……”
林虎绞尽脑汁，才编出点说得过去的理由。
“后来稳定飞行后，你也没提醒我吃过药？”柏泊生不信。
“少爷，我也去了；可是，您睡着了。”林虎声音越来越小。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大少爷可从来什么药都不吃，偏今天上飞机前给了他一包药，让按时提醒他吃药。
可林虎每次按时过去，都看见一些不可言状的画面，他除了走开，就是走开。
别无选择呀。
“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一片药？”柏泊生语调变冷。
林虎吓到了。
这种工作失误对他而言可不是小事儿，这是严重失误！
“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虎急得要哭了。柏泊生对下属很少苛责，但是一旦处理起来，直接下重手的——调岗都是轻的，辞退最常见。
林虎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末日要到了。
柏泊生却不再说话。
他内心狂喜，看来这一趟飞行，治好了他经年的老毛病！
林虎看少爷不发一语，越发心中惴惴不安。俩人各怀心事，静静坐在候诊区的座椅上，默默等待。
柏泊生频繁抬腕看时间，对他而言，这种等待漫长且煎熬。
他忽然想起近在咫尺的老宅。
从前深恶痛绝的地方，现在想起，却又有了眷恋，到底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待过六年的地方。
十二岁到十八岁，少年最狂妄不羁的年龄，是那个老宅陪伴了他的孤单冷寂。若是这次有时间，一定要带着万芊幸回去瞧一眼。
手机在震动，柏泊生拿过一看，是脑外科专家乔博士的电话。
“柏先生，请到一楼7号诊室。不必带随从。”
柏泊生心中狂跳，检查了这么久，大概是结果要出来了。
不知是凶还是吉。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林虎跟上来。
柏泊生回头一看，“林虎，你不必来，在这等我。”
林虎更加紧张，他是少爷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才对，为什么这次少爷都不带他了？望着柏泊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林虎心事重重地坐下，满脸忧伤。
“柏先生，柏夫人病情基本查明，应当说，还是比较罕见的。”
“很严重？”柏泊生猛然抬头，漆黑的眸子缩了起来。
乔博士表情松弛，面容和善，他微笑着说，
“谈不上严重，就是需要做个显微外科手术，尊夫人颅内有一个很难发现的占位性病变，一时难以确定是原发病灶还是交通意外后的慢性出血，或者是交通意外发生后脑挫伤遗留的小凝血块。”
柏泊生身体紧绷，觉得嘴巴很干，好像一个疾行在沙漠中的人，不知何时得见绿洲。
他想了片刻，谨慎发问，“乔博士，手术，安全吗？”
乔博士笑容收敛，温和解释，
“柏先生，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你考虑一下，做还是不做？我的时间很有限，柏先生尽快决定。”
柏泊生点点头。
他思忖少顷，问道，“乔博士，如果不做手术，我太太会慢慢恢复吗？”
乔博士摇头，“柏先生，其实这三种情况都不好，若是原发病灶，它只会越长越大；逐步挤压周围脑组织，柏夫人病情会越来越加重；若是慢性出血，则更是危重，任由发展，后果难以预料；即便是第三种情况，凝血块也应当尽早取出。”
柏泊生脸色发白，他的手有点细微的颤抖，不做手术的后果可能更糟；但做了手术也可能会发生严重并发症！
柏泊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以决断的事情。
他艰难的咽下口中的唾液，目光投向乔博士，在他眼中寻求自己想要的答案，“乔博士，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乔博士默了黙，“决定很难做，对吗？越是面对自己最爱的人，越难以抉择；但是，还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作者有话说：
早晨走的急迫，忘记刮胡子了。
“原来老婆是想坐飞机了，早说嘛。”柏泊生懒洋洋往后一倒，唇角一勾，笑得邪性。
“柏大少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万芊幸也学着柏泊生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柏泊生看见万芊幸忽而没有兴致，又担心起来，
“困了？”
“不困，若是大少爷给我讲讲咱们这是翻山越岭的做什么去，本菇凉就精神倍儿好。”
万芊幸其实是有点累了。
她现在很容易犯困，今天是打起精神有意识转移柏泊生注意力才跟他捣乱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万芊幸就睡着了。
柏泊生心里倏然沉沉的，刚才还觉得她好了，此刻才知道，她一点都没好，不过是强打精神陪他说话而已。
私人飞机飞行高度飞行速度比民航要快，八个小时后，飞机抵达目的地。
机场有人接应，万芊幸尚未睡醒，柏泊生一路抱着万芊幸下了飞机。
医院这边已经严阵以待，病人抵达后，迅速转入病房。
柏泊生不能进去，他与同行的林虎等在家属候诊区。
“少爷，这是给您准备的药，飞机上忘记提醒您吃药了。”林虎拿着水杯和药盒，递给柏泊生。
柏泊生还在全力思考下面可能遇到的问题，心里还是很担心万芊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听见林虎的话，柏泊生顿时惊住。
怎么，自己竟然没有吃药？也没有恐高发作？！
“我没吃药？你确定吗？我一粒都没吃？”
柏泊生难以置信，他这个毛病好多年了，不可能没吃药，一定是林虎这小子记错了！
“少爷，刚登机那会儿，我是拿药过去的，”
林虎后面的话难以开口，他是按时送药来着，可是他哪来的胆子破坏少爷与少夫人打情骂俏呢？！
他俩又是亲又是咬的，林虎可委屈着呢。
“然后呢？你又拿回去了？”
柏泊生必须问清楚，这个事儿可太大了！
“不是，额，当时万小姐身体不适，我看少爷手忙脚乱照顾万小姐，所以就……”
林虎绞尽脑汁，才编出点说得过去的理由。
“后来稳定飞行后，你也没提醒我吃过药？”柏泊生不信。
“少爷，我也去了；可是，您睡着了。”林虎声音越来越小。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大少爷可从来什么药都不吃，偏今天上飞机前给了他一包药，让按时提醒他吃药。
可林虎每次按时过去，都看见一些不可言状的画面，他除了走开，就是走开。
别无选择呀。
“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吃过一片药？”柏泊生语调变冷。
林虎吓到了。
这种工作失误对他而言可不是小事儿，这是严重失误！
“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虎急得要哭了。柏泊生对下属很少苛责，但是一旦处理起来，直接下重手的——调岗都是轻的，辞退最常见。
林虎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末日要到了。
柏泊生却不再说话。
他内心狂喜，看来这一趟飞行，治好了他经年的老毛病！
林虎看少爷不发一语，越发心中惴惴不安。俩人各怀心事，静静坐在候诊区的座椅上，默默等待。
柏泊生频繁抬腕看时间，对他而言，这种等待漫长且煎熬。
他忽然想起近在咫尺的老宅。
从前深恶痛绝的地方，现在想起，却又有了眷恋，到底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待过六年的地方。
十二岁到十八岁，少年最狂妄不羁的年龄，是那个老宅陪伴了他的孤单冷寂。若是这次有时间，一定要带着万芊幸回去瞧一眼。
手机在震动，柏泊生拿过一看，是脑外科专家乔博士的电话。
“柏先生，请到一楼7号诊室。不必带随从。”
柏泊生心中狂跳，检查了这么久，大概是结果要出来了。
不知是凶还是吉。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林虎跟上来。
柏泊生回头一看，“林虎，你不必来，在这等我。”
林虎更加紧张，他是少爷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才对，为什么这次少爷都不带他了？望着柏泊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林虎心事重重地坐下，满脸忧伤。
“柏先生，柏夫人病情基本查明，应当说，还是比较罕见的。”
“很严重？”柏泊生猛然抬头，漆黑的眸子缩了起来。
乔博士表情松弛，面容和善，他微笑着说，
“谈不上严重，就是需要做个显微外科手术，尊夫人颅内有一个很难发现的占位性病变，一时难以确定是原发病灶还是交通意外后的慢性出血，或者是交通意外发生后脑挫伤遗留的小凝血块。”
柏泊生身体紧绷，觉得嘴巴很干，好像一个疾行在沙漠中的人，不知何时得见绿洲。
他想了片刻，谨慎发问，“乔博士，手术，安全吗？”
乔博士笑容收敛，温和解释，
“柏先生，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你考虑一下，做还是不做？我的时间很有限，柏先生尽快决定。”
柏泊生点点头。
他思忖少顷，问道，“乔博士，如果不做手术，我太太会慢慢恢复吗？”
乔博士摇头，“柏先生，其实这三种情况都不好，若是原发病灶，它只会越长越大；逐步挤压周围脑组织，柏夫人病情会越来越加重；若是慢性出血，则更是危重，任由发展，后果难以预料；即便是第三种情况，凝血块也应当尽早取出。”
柏泊生脸色发白，他的手有点细微的颤抖，不做手术的后果可能更糟；但做了手术也可能会发生严重并发症！
柏泊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以决断的事情。
他艰难的咽下口中的唾液，目光投向乔博士，在他眼中寻求自己想要的答案，“乔博士，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乔博士默了黙，“决定很难做，对吗？越是面对自己最爱的人，越难以抉择；但是，还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