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补)顾宣的曾经

在年岁岁还没有穿越到古代的时候,曾经的她还是年府受宠的大小姐,颇受父母的宠爱,从小便是金枝玉叶,在府内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每天扎着羊角辫,无忧无虑地玩耍。
那时候的娘亲青莲正值青春,忙于为父亲年德禄搜集功名利禄,沉迷在官场之中无法自拔,每天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年岁岁,好在这孩子十分的乖巧听话,从来没有哭闹过,在这样的环境成长下的孩子总是格外的懂事,她时常一个人在府内做一些小玩意,比如小木凳子、小木雕之类的自娱自乐。
有一次,小小的年岁岁实在是忍不住了,哭着跑去找娘亲,“娘,你什么时候陪我玩啊,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府里面好无聊啊。”她的声音十分的稚嫩,却有着无法掩饰的哭腔。独自一人的小孩自然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孤寂,哭的冒出了好几个鼻涕泡,见她这样可怜,青莲心头一阵刺痛。自己竟然为了功名利禄忽视了最亲爱的女儿,就算是为了女儿的以后考虑,那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看见女儿这样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清廉扪心自问,随后蹲下身子,用袖口为年纪尚小的年岁岁擦去了眼泪和鼻涕,温柔和蔼的笑了,“岁岁乖,娘亲今天就带你出去玩好吗?平时都是娘亲不好,总是忙着别的事情不曾考虑到你的心思,你可以原谅娘亲吗?”她眼中满是慈爱,没有半分不悦。面对自己的亲身骨肉,她总是这样的宽厚善于自省。丝毫没有自己是孩子的母亲便强硬干涉对方人生的想法。抱着这样的态度,年岁岁哭着环绕著对方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最后青莲抱住年岁岁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因为本来按照计划,今天应当是她为了年德禄谋求一官半职要和一位尚书大人吃饭的,但为了年岁岁,她第一次主动推掉了这样的宴会,抱着女儿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了轻松的感觉。以前从来都是跟在各种高官旁边为他们买下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更有的人会要求自己为他们送到府上以显示身份的尊贵,无非就是看不起她宫女出身的身份。
青莲垂下眼眸,瞧见年岁岁眼睛盯着一处卖糖葫芦的地方,便将人放了下来,顺势牵着往前走 ,心中却还想着自己进退维谷的处境。直到掌中的小手不同的摇晃,她才恍然大悟,“岁岁喜欢吃糖葫芦?那娘亲多买一点,你到时候带回去吃好不好?”
年岁岁笑得一口小糯米牙都出来了,点头如啄米,“嗯嗯好,多谢娘亲。”她手里拿着好几串糖葫芦,因为人太小,糖葫芦几乎要将她的脸都给遮挡住,看不见前路的她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娘亲,自己顺着记忆跟着人潮不断地往前走着,却不知道自己眼中以为跟住的是青莲娘亲的衣角,实际上是一个陌生夫夫人的背影。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人潮散开,四处无人的时刻。
青莲因为刚巧碰到了一位熟识的夫人,于是原地站着聊起了天,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和女儿走失。可怜的年岁岁小小的个头站在原地无助的哭泣,她也不敢嚎啕大哭,因为记得娘亲曾经叮嘱过,如果不见了自己熟悉的人,一定要站在原地,不能够惹人注目,否则的话万一被坏人盯上就麻烦了。就在小年岁岁站在原地抽抽嗒嗒的哭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一群打手头戴着醉仙居的帽子,将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直接打横扔了出去,其中一人还双手拍掌,往被重重扔在地上的少年身上呸了一口,“真晦气,你是那个叫花子顾宣吧,没爹没娘的家伙跑来我们这偷东西吃来了!”
少年顾宣奄奄一息,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发黑的馍馍,他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没有……偷东西,是,是后厨管事的说……让我做工给吃的……“他明明和后厨管事的说好,只要帮忙搬一些重物面粉以及做打杂的活,对方便会给自己一些吃的傍身。可现在却被直接赶了出去。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理论,却被一个上前来的打手直接用脚按住半边脸动弹不得,手中的馍馍也被另一个打手直接抢走,扔到了一群流浪狗面前,顾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馍馍就这样被分吃殆尽,耳边萦绕着打手斥责的话语,“死叫花子,让你再偷吃的!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少年心性怎么会知道社会的险恶,他就这样被算计了,那位后厨管事的无非是看他还算有几分力气想要白嫖劳动力而已。
顾宣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湿润,几乎要看不清楚面前的场景,眼泪就这样从左眼流到右眼,他侧躺在地上许久,几乎要浑身没有知觉,却听见一个女童温柔地关声,“顾宣哥哥,你你别哭了,我把糖葫芦分给你吃。你快点起来吧。”
小手试图拉动侧躺在地上的少年,可却只是扯动了衣角,他人却纹丝未动。瞧见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车,年岁岁几乎要急出眼泪,“顾宣哥哥你快点起来啊,你要是不起来一会马车过来会从你身上踏过去的!会死的!”
死……听到这个字眼顾宣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涌起一阵解脱的快感,死了也好,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关心自己的人了。他正要招手让身边这个小女孩离开,可她却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胳膊,一边喊着“顾宣哥哥你不要死,你不走岁岁也不走”,马蹄声的震动让他另外半边脸都开始感觉到一股麻痹的阵痛,小女孩还是不肯离开,马蹄就要飞驰而过的时候,顾宣咬着牙将小女娃抱在怀中,直接一个骨碌滚到了无人在意地角落。
险些就要死掉的小女娃却不以为意,还开心的说着还好糖葫芦没事,顾宣嘴角擦伤,沾着血靠在墙角,双手无力,却见年岁岁垫着脚尖,将糖葫芦直接贴到了他的唇边,“顾宣哥哥,我是岁岁,你别死,我娘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什么要去死呢?”
顾宣感受到甘甜,眼泪似乎又要再次夺眶而出,他张开嘴要回答的时候糖葫芦直接入口,是许久没有尝过的甜。
”甜吧,顾宣哥哥,我就说了,人生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好吃的,一切都会好的。都把你甜哭了呢。“年岁岁小手捂住对方的眼睛,嘴里好嘟囔着,娘亲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她是年府的大小姐,这条街上的人都算是认得自己的。
听见年岁岁说自己是迷路偶然看见自己的时候,顾宣这才如梦初醒,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把人送回去的。好在这女娃子十分的聪明,晓得他不会伤害她于是便大了胆子问路人这条街上最大的府邸年府在哪他拖着病体这才回去了。正好赶上青莲红着眼睛要带着府邸的家丁护卫出去搜寻她的下落。瞧见她被人抱在怀中送回来,青莲哭着将人死死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责备自己没有看好孩子。
顾宣见到母女相认的场面,内心涌起一阵的悲哀。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一个人。
正准备落寞的离开时,却听见年岁岁稚嫩的声音,“娘亲,是顾宣哥哥把我送回来的,你把他收下吧,我要他陪着我一起玩。他会好好保护我的。“年岁岁小手揪住青莲的衣角,满脸的祈求。
顾宣本想拒绝,可看见那双含泪的眼眸,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就这样,顾宣陪在年府,陪着年岁岁度过了很长一段童年时光。

作者有话说:
本章解释顾宣少时经历,可独立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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