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肆
“隗玉衡！我当你是挚友，你又当我是甚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个男人！”
“那又如何？！情不知所起，男人对女人可以有情，为何对男人不能有情？”
“当然可以有！同袍之谊、兄弟之情，你我更可谓是生死之交！如何没有情谊？可你的心里……想的是甚么？”宿长林有些颤抖的问出这句话，因为他从隗玉衡的眼中看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部分。
“哈哈哈哈……”隗玉衡闷笑了几声，仿佛真的疯了一般……
“我心里想的？我想要的是你只属于我！不娶妻不生子，这辈子只有我陪着你！就如我们从前那样，从前我们也曾欢快恣意，不是么？”
宿长林缓缓摇着头，满面抗拒，满目意外，“我竟不知你心中……竟做如此之想！”他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臂，“恕我不敢苟同！”
他转身欲走，奈何隗玉衡又扑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与旁人可以，为何与我不行？！”他吼出这一句的同时，似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拽过他的身子便开始撕扯他的衣裳，眼睛里还迸发着一种兽欲。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竟然也能想得下去做苟且之事？
宿长林愤怒地反抗着，可纠缠之间，他的衣衫还是被扒下了一半……
隗玉衡正欲埋进他的颈窝，手上却忽然触上了他背部狰狞怖人的疤痕，整具身体顿了下来……
遂被一把推开。
*
宿长林狠狠地闭了闭眼，“你那点心思，令我觉得恶心！”
隗玉衡知道，有朝一日若此事捅破，他必定会厌恶他、甚至愤恨他，饶是一早便心知肚明了，可当这话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时，他却还是有些顶不住……
他张了张唇，脑海中却闪过他背脊伤痕的画面，喉间一哽，半个字音都吐不出了。
“你走吧。”
宿长林依旧立于暗处，不曾转身，也不曾上前。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打入万劫不复。
隗玉衡身形一晃，竟然怕了。
“阿昴，我不会再乱说话了，也绝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我以后…也绝不出现在你面前！但，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可好，哪怕只是看看你的背影，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别无所求。”
寂静的夜里，他的言语就这样孤零零地送出来。
宿长林始终神情漠然，目光涣散：“今日发了奉禄，留你无用。”
隗玉衡不适地蹙了蹙眉，“此话何意？”
“有从善在，我自不会有事。但毕竟……手无财帛、便无底气。你以为，我为何还能容忍你接近我、恶心我？”
他咬着牙关说出这话，仿佛真是将他厌恶到极点。
隗玉衡一时失语，饶是心内翻涌，也愠怒不已，但始终因对他的愧疚而无法发作半分。
“离开晋国。此生，莫再出现于我面前。”
他终究还是背过身，只留给了他一个黑黢黢的背影。
隗玉衡怔松片刻，仿佛他的声音还不曾传入耳中……良久，他轻轻抬眸，最后望了他一眼，目光涣散……
哪怕明知这大抵是最后一面，却还是…无话可说。
隗玉衡走时倒是利索，仿佛当真被他羞辱地死了心。
宿长林静置于原地，哪怕听见他已离开的脚步，他也久久不曾回首。
一阵北风呼啸，房屋发出了低泣般的呜呜声。
宿长林转了转有些僵直的身子，缓缓向食案走去。
哺食都是他爱吃的，只是都冷透了，随便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已然硬如寒石，没甚么滋味了。
其实今日并非发饷日，他只是在离开时遇上了祁上士。
-“今日大君的诏令险些就下了，是应承少君的面子，大君才又收了回去。”
-“依少君之意，那隗玉衡才是此案祸首，只是祁某记得……先生曾说，与他是知己……一时间，祁某也难有个定论，但少君既吩咐了要找他，祁某必定竭尽全力！只是当初为先生不曾使过这番力气，还望先生见谅。”
-“少君为证先生清白可谓费尽心思，还望先生莫要辜负少君的一番信任。否则……”
祁方贺的步子停了停，转而郑重地望向他，“祁某，也将不会再对先生另眼相待。”
宿长林至今未想明白，从善是因何得知隗玉衡是祸首？
但不论如何，她都已然给祁上士下了命令，而祁上士又知道隗玉衡与他的关系，倘若隗玉衡不走，迟早会被发现踪迹，那到时…这罪名恐怕就会平白无故地落在隗玉衡身上！
一个身陷泥潭之人，只会让靠近他的人也沾染上满身的污秽。
左右，他早已无法面对他，不若……就再也别见了吧。
虽然他对他的感情他无法理解，但隗玉衡毕竟……也是他心中唯一的挚友。
如若他们不曾见过这一面，不曾见过彼此心中最肮脏的一面，大抵才能不恨于离别，也无悔于重逢吧……
一连几日，祁方贺都在上阳城内四处派人暗中找人。
只因在城关处，看到了隗玉衡的名字，没想到他竟于月前便入了上阳。
祁方贺的第一反应便是他定然是来找宿长林的，只可惜……他自己竟先一步告诉了宿长林，他在把隗玉衡当谋主去抓。
不过……若是他们尚未见过面，那他即便说了，也不会坏事；如若他们已经见过了面，那宿长林只字未提此事，不见解释、也不曾上报，只是默默地让隗玉衡匿了踪迹，不就恰恰证明了，少君所言无误，宿长林只为包庇友人？
是啊！是以他自己也无法为自己辩驳，因为一旦如实呈报，便势必得将友人供出来！
显然，先生是不愿的……
如此一想，祁方贺便更打定了主意要与雪芒站在一处！
虽然执法其友人有些罔顾先生的意愿，但人是一定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呀！他和少君不仅是为顾先生清誉，更是为了案件的真相啊！
祁方贺缓缓点着头，一面思虑着，一面对自己的思虑肯定着。
而隗玉衡，确然一直还留在上阳不曾离开。
“主家！大事不好了！晋侯夫人怀疑您与一幢案子有关，正派人四处寻您下落呐！”
作者有话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个男人！”
“那又如何？！情不知所起，男人对女人可以有情，为何对男人不能有情？”
“当然可以有！同袍之谊、兄弟之情，你我更可谓是生死之交！如何没有情谊？可你的心里……想的是甚么？”宿长林有些颤抖的问出这句话，因为他从隗玉衡的眼中看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部分。
“哈哈哈哈……”隗玉衡闷笑了几声，仿佛真的疯了一般……
“我心里想的？我想要的是你只属于我！不娶妻不生子，这辈子只有我陪着你！就如我们从前那样，从前我们也曾欢快恣意，不是么？”
宿长林缓缓摇着头，满面抗拒，满目意外，“我竟不知你心中……竟做如此之想！”他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臂，“恕我不敢苟同！”
他转身欲走，奈何隗玉衡又扑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与旁人可以，为何与我不行？！”他吼出这一句的同时，似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拽过他的身子便开始撕扯他的衣裳，眼睛里还迸发着一种兽欲。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竟然也能想得下去做苟且之事？
宿长林愤怒地反抗着，可纠缠之间，他的衣衫还是被扒下了一半……
隗玉衡正欲埋进他的颈窝，手上却忽然触上了他背部狰狞怖人的疤痕，整具身体顿了下来……
遂被一把推开。
*
宿长林狠狠地闭了闭眼，“你那点心思，令我觉得恶心！”
隗玉衡知道，有朝一日若此事捅破，他必定会厌恶他、甚至愤恨他，饶是一早便心知肚明了，可当这话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时，他却还是有些顶不住……
他张了张唇，脑海中却闪过他背脊伤痕的画面，喉间一哽，半个字音都吐不出了。
“你走吧。”
宿长林依旧立于暗处，不曾转身，也不曾上前。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他打入万劫不复。
隗玉衡身形一晃，竟然怕了。
“阿昴，我不会再乱说话了，也绝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我以后…也绝不出现在你面前！但，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可好，哪怕只是看看你的背影，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别无所求。”
寂静的夜里，他的言语就这样孤零零地送出来。
宿长林始终神情漠然，目光涣散：“今日发了奉禄，留你无用。”
隗玉衡不适地蹙了蹙眉，“此话何意？”
“有从善在，我自不会有事。但毕竟……手无财帛、便无底气。你以为，我为何还能容忍你接近我、恶心我？”
他咬着牙关说出这话，仿佛真是将他厌恶到极点。
隗玉衡一时失语，饶是心内翻涌，也愠怒不已，但始终因对他的愧疚而无法发作半分。
“离开晋国。此生，莫再出现于我面前。”
他终究还是背过身，只留给了他一个黑黢黢的背影。
隗玉衡怔松片刻，仿佛他的声音还不曾传入耳中……良久，他轻轻抬眸，最后望了他一眼，目光涣散……
哪怕明知这大抵是最后一面，却还是…无话可说。
隗玉衡走时倒是利索，仿佛当真被他羞辱地死了心。
宿长林静置于原地，哪怕听见他已离开的脚步，他也久久不曾回首。
一阵北风呼啸，房屋发出了低泣般的呜呜声。
宿长林转了转有些僵直的身子，缓缓向食案走去。
哺食都是他爱吃的，只是都冷透了，随便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已然硬如寒石，没甚么滋味了。
其实今日并非发饷日，他只是在离开时遇上了祁上士。
-“今日大君的诏令险些就下了，是应承少君的面子，大君才又收了回去。”
-“依少君之意，那隗玉衡才是此案祸首，只是祁某记得……先生曾说，与他是知己……一时间，祁某也难有个定论，但少君既吩咐了要找他，祁某必定竭尽全力！只是当初为先生不曾使过这番力气，还望先生见谅。”
-“少君为证先生清白可谓费尽心思，还望先生莫要辜负少君的一番信任。否则……”
祁方贺的步子停了停，转而郑重地望向他，“祁某，也将不会再对先生另眼相待。”
宿长林至今未想明白，从善是因何得知隗玉衡是祸首？
但不论如何，她都已然给祁上士下了命令，而祁上士又知道隗玉衡与他的关系，倘若隗玉衡不走，迟早会被发现踪迹，那到时…这罪名恐怕就会平白无故地落在隗玉衡身上！
一个身陷泥潭之人，只会让靠近他的人也沾染上满身的污秽。
左右，他早已无法面对他，不若……就再也别见了吧。
虽然他对他的感情他无法理解，但隗玉衡毕竟……也是他心中唯一的挚友。
如若他们不曾见过这一面，不曾见过彼此心中最肮脏的一面，大抵才能不恨于离别，也无悔于重逢吧……
一连几日，祁方贺都在上阳城内四处派人暗中找人。
只因在城关处，看到了隗玉衡的名字，没想到他竟于月前便入了上阳。
祁方贺的第一反应便是他定然是来找宿长林的，只可惜……他自己竟先一步告诉了宿长林，他在把隗玉衡当谋主去抓。
不过……若是他们尚未见过面，那他即便说了，也不会坏事；如若他们已经见过了面，那宿长林只字未提此事，不见解释、也不曾上报，只是默默地让隗玉衡匿了踪迹，不就恰恰证明了，少君所言无误，宿长林只为包庇友人？
是啊！是以他自己也无法为自己辩驳，因为一旦如实呈报，便势必得将友人供出来！
显然，先生是不愿的……
如此一想，祁方贺便更打定了主意要与雪芒站在一处！
虽然执法其友人有些罔顾先生的意愿，但人是一定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呀！他和少君不仅是为顾先生清誉，更是为了案件的真相啊！
祁方贺缓缓点着头，一面思虑着，一面对自己的思虑肯定着。
而隗玉衡，确然一直还留在上阳不曾离开。
“主家！大事不好了！晋侯夫人怀疑您与一幢案子有关，正派人四处寻您下落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