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我们彼此都忽视了刚刚不愉快的片段，和谐地沿着来时路走回宫中。
“您最喜欢海棠了，再等上十日，园子里开满了花，那时再来赏景得多有意思。”
素染有些兴奋地指着枝头的花苞对我说道。
还不等我回答，就听见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海棠花若是知道自己被如此凄苦惨淡的人喜欢，怕是开也不肯开了。”
听见这声音，我脸上刚刚泛起的笑意雪融一般迅速消退。
深呼吸了几次，我松开攥紧的双手回过身来迅速地行了一礼。
“见过贵妃。”
身前的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答应，而是挖苦道。
“哎，本宫怎么受得起静妃的礼。你身子那么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赖上本宫可怎么办。”
极力压制住胸膛中翻涌的情绪，我假装听不见她的嘲讽。
“多谢贵妃体谅。”
没讨到好处的乔贵妃脸色更加不好看，沉默着上下打量我一刻钟后才不耐烦地抬抬手。
“哼，起来吧，免得你真的讹上我。”
此刻比起控制心情，我更加费力地控制自己的双腿，生怕克制不住腿部的无力而倒下。
好在身旁有素染的支撑，我勉强直起了身子。
“谢贵妃。”
看见我的吃力后，乔贵妃十分愉悦地笑起来。
“静妃身子如此不堪还是呆在宫里别出来的好，不过是行礼便如此窘迫。若是让你如我一般协理宫务，还不知能捅出多大的乱子呢。”
我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心的疼痛才勉强让我维持着理智。
“谢过贵妃教诲。”
即使再屈辱，再怨恨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要让她觉得没趣她就会离开了。
再忍一会，就会结束了。
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许是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情绪，我竟没注意身边素染的动作。
她红着眼睛愤愤地对着乔贵妃道。
“贵妃既事务繁多，又怎么有空绕到相距甚远的静园来。”
我来不及阻拦，只下意识地将素染护在了身后。
“素染口无遮拦，臣妾回去后一定多加训诫。还望娘娘宽恕。”
乔贵妃却如被触到逆鳞般眯起双眼，直直越过我来到素染的面前。
她死死捏住素染的下颌，一字一句狠狠道。
“本宫贵为贵妃，本宫的行踪也是你这贱婢能过问的？”
说罢，她猛地放开素染，转而对身边的嬷嬷道。
“给我打。”
我一惊，立马跪至她的身前，诚恳地哀求。
“娘娘息怒！是臣妾管教下人不力，还请放过她吧。”
我刚说完，乔贵妃却不屑地笑了，长长的护甲刮过我的脸侧。
“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你的宫女对本宫不敬就是你对本宫不敬。”
“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就给本宫在这里跪到天黑，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好好学习该如何御下。”
我已经有些听不清她的声音，脑海里浮现这些年相似的羞辱。
明明已经足够忍让，明明已经躲得够远，可是依旧逃不过这一次次的折磨。
这些年来，愤怒、怨恨这种情绪都犹如此刻的我的体温一样，渐渐地流出我的身体，让我变得麻木，变得没有知觉。
重新恢复意识时，我躺在了殿里的榻上。
即使不用睁开眼，我也能感受到我宫中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还有握着我的那双手。
殿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中我与赵珩彼此无言。
视觉被剥夺的时候，触觉和听觉就格外灵敏。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赵珩双手细微的颤抖，和那声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表情。
可我们彼此都清楚，他此刻是什么模样。
一如当年。
“您最喜欢海棠了，再等上十日，园子里开满了花，那时再来赏景得多有意思。”
素染有些兴奋地指着枝头的花苞对我说道。
还不等我回答，就听见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海棠花若是知道自己被如此凄苦惨淡的人喜欢，怕是开也不肯开了。”
听见这声音，我脸上刚刚泛起的笑意雪融一般迅速消退。
深呼吸了几次，我松开攥紧的双手回过身来迅速地行了一礼。
“见过贵妃。”
身前的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答应，而是挖苦道。
“哎，本宫怎么受得起静妃的礼。你身子那么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赖上本宫可怎么办。”
极力压制住胸膛中翻涌的情绪，我假装听不见她的嘲讽。
“多谢贵妃体谅。”
没讨到好处的乔贵妃脸色更加不好看，沉默着上下打量我一刻钟后才不耐烦地抬抬手。
“哼，起来吧，免得你真的讹上我。”
此刻比起控制心情，我更加费力地控制自己的双腿，生怕克制不住腿部的无力而倒下。
好在身旁有素染的支撑，我勉强直起了身子。
“谢贵妃。”
看见我的吃力后，乔贵妃十分愉悦地笑起来。
“静妃身子如此不堪还是呆在宫里别出来的好，不过是行礼便如此窘迫。若是让你如我一般协理宫务，还不知能捅出多大的乱子呢。”
我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心的疼痛才勉强让我维持着理智。
“谢过贵妃教诲。”
即使再屈辱，再怨恨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要让她觉得没趣她就会离开了。
再忍一会，就会结束了。
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许是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情绪，我竟没注意身边素染的动作。
她红着眼睛愤愤地对着乔贵妃道。
“贵妃既事务繁多，又怎么有空绕到相距甚远的静园来。”
我来不及阻拦，只下意识地将素染护在了身后。
“素染口无遮拦，臣妾回去后一定多加训诫。还望娘娘宽恕。”
乔贵妃却如被触到逆鳞般眯起双眼，直直越过我来到素染的面前。
她死死捏住素染的下颌，一字一句狠狠道。
“本宫贵为贵妃，本宫的行踪也是你这贱婢能过问的？”
说罢，她猛地放开素染，转而对身边的嬷嬷道。
“给我打。”
我一惊，立马跪至她的身前，诚恳地哀求。
“娘娘息怒！是臣妾管教下人不力，还请放过她吧。”
我刚说完，乔贵妃却不屑地笑了，长长的护甲刮过我的脸侧。
“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你的宫女对本宫不敬就是你对本宫不敬。”
“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就给本宫在这里跪到天黑，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好好学习该如何御下。”
我已经有些听不清她的声音，脑海里浮现这些年相似的羞辱。
明明已经足够忍让，明明已经躲得够远，可是依旧逃不过这一次次的折磨。
这些年来，愤怒、怨恨这种情绪都犹如此刻的我的体温一样，渐渐地流出我的身体，让我变得麻木，变得没有知觉。
重新恢复意识时，我躺在了殿里的榻上。
即使不用睁开眼，我也能感受到我宫中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还有握着我的那双手。
殿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中我与赵珩彼此无言。
视觉被剥夺的时候，触觉和听觉就格外灵敏。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赵珩双手细微的颤抖，和那声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表情。
可我们彼此都清楚，他此刻是什么模样。
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