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县主这是忧思过度，急火攻心，所以才会昏厥。老夫会开几副安神的方子给县主调养。”
“有劳。”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顾怀凌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那个大夫转身离开去开药。
我呆愣愣地看着帐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变得沉默，又好像是突然不会说话了一样。
只能看着侯府的装饰一点点变得喜庆，绣娘来给我量婚服的尺寸，宫里还派了专门的嬷嬷。
丫鬟每日都推着我去湖边，去庭院里散心。
在凉亭里，我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
他非富即贵，他或许能帮我。
“嘉禾县主，哦，马上就要是平南侯夫人了。”
他和上次一样，唇角挂着温和的笑。
“公子，”长久不开口，我的嗓音有些沙哑，缓了缓，我接着道，“上一次，你问我，如果我面临这样的处境，我会怎么做。”
“姑娘想说什么?”
“若我说，即便终身受困于方圆，我也想在此之前先见一下山川大海，你愿意帮我吗?”
我紧盯着他，抓着他衣角的手，关节微微泛白。
片刻后，他忽得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当然，乐意之至。”
“谢谢。”
他让我扮成他小厮的模样，带着我一路通畅地出了城。
顺利到我简直不敢相信。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
“可以，送我去渝州吗?”
“送佛送到西，正好，我也去看看渝州的风光。”
就这样，马车一路疾驰。
在第二次黎明的曙光升起的时候，我看见了城门。
以及，重又听到了那踏踏的马蹄声。
那声音让我感到窒息和恐慌。
我的脸色煞白，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
“公子!”我求助地看向他。
他仍旧温和地笑着:“无妨，你去吧。”
说罢，他跳下马车，只身一人拦在城门前，随后猛拍马屁股，马车摇摇晃晃快速驶入了城内。
我看见了熟悉的街道，看见了知州府门前斑驳的血迹……看见了被烧得一片狼藉的苏府。
那是我的家啊……
我跌跌撞撞跳下马车冲到了家门前。
这已经不算是个门了，这只能算是一座废墟。
是真的……这都是真的……
我失声痛哭。
是我把顾怀凌给捡回去的，是我亲手把祸患带了回去，是我害了姑父，害了父亲，这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远处，几个牵着马的人。
“你不该带她到这里!”
“她总要接受现实，难道不是吗?”
“但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很快，很快一切就都过去了。”
……
平南侯大婚，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
路旁铺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侍卫，涌动的人群比肩继下一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场轰动全京城的婚礼。
侯府内，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枝上红绸花高高挂起。
我在皇上赐的县主府出嫁，黛眉轻染，朱唇微点，双颊胭脂淡淡扫开，眉间贴上金色的花钿。
翡翠玉耳坠透亮，凤冠步摇更衬佳人颜色，嫁衣如天边流彩，外罩极柔软的绯色鲛纱，于八台喜轿中端坐，风吹起锦纱外帘，隐隐绰绰可窥佳人倾城绝色。
高翥啄泰黄鸡没骨肥。绕篱绿橘缀枝垂。新酿酒，旋裁衣。正是昏男嫁女时。
一拜天地乾坤福。二拜高堂期颐寿。夫妻对拜恩爱久。送入洞房千万孙。
这场大婚将皇恩展现得淋漓尽致，无人不赞叹皇恩浩荡。
于我，却如砒霜般痛苦。
我的亲人有罪。
可笑如今我却成了那个大义灭亲的典范。
封我为县主并赐婚，一来彰显皇恩，以示宽仁，二来借此警示世人。
新婚之夜，顾怀凌尚在前厅应酬，我回房吩咐丫鬟将屋内的红绸撤了，她们不敢不从。
嫁衣也早早换下了，只着一袭素色睡袍，另取一床被褥在喜床里侧躺下。
“侯爷，夫人已经歇下。”丫鬟神色慌张，生怕主子怪罪。
“嗯。”
顾怀凌终究什么也没说，在我身侧躺下。
“顾怀凌。”我轻唤。
“嗯?”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我的父亲。”我转过头看他。
“好。”
“谢谢。”背对着他，我沉沉睡去。
“有劳。”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顾怀凌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那个大夫转身离开去开药。
我呆愣愣地看着帐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变得沉默，又好像是突然不会说话了一样。
只能看着侯府的装饰一点点变得喜庆，绣娘来给我量婚服的尺寸，宫里还派了专门的嬷嬷。
丫鬟每日都推着我去湖边，去庭院里散心。
在凉亭里，我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
他非富即贵，他或许能帮我。
“嘉禾县主，哦，马上就要是平南侯夫人了。”
他和上次一样，唇角挂着温和的笑。
“公子，”长久不开口，我的嗓音有些沙哑，缓了缓，我接着道，“上一次，你问我，如果我面临这样的处境，我会怎么做。”
“姑娘想说什么?”
“若我说，即便终身受困于方圆，我也想在此之前先见一下山川大海，你愿意帮我吗?”
我紧盯着他，抓着他衣角的手，关节微微泛白。
片刻后，他忽得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当然，乐意之至。”
“谢谢。”
他让我扮成他小厮的模样，带着我一路通畅地出了城。
顺利到我简直不敢相信。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
“可以，送我去渝州吗?”
“送佛送到西，正好，我也去看看渝州的风光。”
就这样，马车一路疾驰。
在第二次黎明的曙光升起的时候，我看见了城门。
以及，重又听到了那踏踏的马蹄声。
那声音让我感到窒息和恐慌。
我的脸色煞白，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
“公子!”我求助地看向他。
他仍旧温和地笑着:“无妨，你去吧。”
说罢，他跳下马车，只身一人拦在城门前，随后猛拍马屁股，马车摇摇晃晃快速驶入了城内。
我看见了熟悉的街道，看见了知州府门前斑驳的血迹……看见了被烧得一片狼藉的苏府。
那是我的家啊……
我跌跌撞撞跳下马车冲到了家门前。
这已经不算是个门了，这只能算是一座废墟。
是真的……这都是真的……
我失声痛哭。
是我把顾怀凌给捡回去的，是我亲手把祸患带了回去，是我害了姑父，害了父亲，这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远处，几个牵着马的人。
“你不该带她到这里!”
“她总要接受现实，难道不是吗?”
“但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很快，很快一切就都过去了。”
……
平南侯大婚，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
路旁铺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侍卫，涌动的人群比肩继下一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场轰动全京城的婚礼。
侯府内，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枝上红绸花高高挂起。
我在皇上赐的县主府出嫁，黛眉轻染，朱唇微点，双颊胭脂淡淡扫开，眉间贴上金色的花钿。
翡翠玉耳坠透亮，凤冠步摇更衬佳人颜色，嫁衣如天边流彩，外罩极柔软的绯色鲛纱，于八台喜轿中端坐，风吹起锦纱外帘，隐隐绰绰可窥佳人倾城绝色。
高翥啄泰黄鸡没骨肥。绕篱绿橘缀枝垂。新酿酒，旋裁衣。正是昏男嫁女时。
一拜天地乾坤福。二拜高堂期颐寿。夫妻对拜恩爱久。送入洞房千万孙。
这场大婚将皇恩展现得淋漓尽致，无人不赞叹皇恩浩荡。
于我，却如砒霜般痛苦。
我的亲人有罪。
可笑如今我却成了那个大义灭亲的典范。
封我为县主并赐婚，一来彰显皇恩，以示宽仁，二来借此警示世人。
新婚之夜，顾怀凌尚在前厅应酬，我回房吩咐丫鬟将屋内的红绸撤了，她们不敢不从。
嫁衣也早早换下了，只着一袭素色睡袍，另取一床被褥在喜床里侧躺下。
“侯爷，夫人已经歇下。”丫鬟神色慌张，生怕主子怪罪。
“嗯。”
顾怀凌终究什么也没说，在我身侧躺下。
“顾怀凌。”我轻唤。
“嗯?”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我的父亲。”我转过头看他。
“好。”
“谢谢。”背对着他，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