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夺权

  好你个孙老头儿,这跟拉皮条有什么区别!

  米粒儿心里骂了一句,倒也明白此中算计。

  更看出来眼下孙老头的底气不足。

  她回头观察一下郦殊,见他眸色一沉,似有愠怒。

  忙咯咯一笑,拍了同样脸色发黑的甄嬷嬷一下,打趣儿道:“好你个嬷嬷,什么时候在大伯屋里藏了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也不知会我一声?!”

  “哎~此乃我二叔和三叔的两位嫡女,都是我的妹妹。”

  孙季白赶紧出来做介绍,也算变相表明跟孙老头对着干的只有长房父子两,孙家其他族人还是老老实实听一家之主安排,说交出女儿就交出女儿,全然没有半点不服从。

  这看似是在显摆孙家大局稳固依旧,却经不起细究。

  昨夜孙家都闹到长房正妻一命呜呼了,孙舒窈跟王鹏那档子事儿有心人哪能打听不到?

  孙宰相之前不同意郦卓跟孙舒窈和离的借口之一就是会坏了孙家其他闺中少女的名声。

  现在有了孙舒窈的黑历史,孙家这两个女孩儿还能有什么美好未来?来顶替孙舒窈反而成了最佳选择。

  再说孙老二老三的表现米粒儿都看在眼里,那两个草包离了亲爹哪儿能活啊?可不得全凭老爷子调遣?

  有了这一重再看那两个女孩儿,米粒儿心里固然更加看不起孙老头,却也明白她们是孙家真正的诚意。

  郦殊与甄嬷嬷听说了这两人的身份后,脸色也好了些。

  只是甄嬷嬷嘴上照例不饶人,嘲讽道:

  “哎,先前一个都伺候不过来,这下两个怕是更不好担待。大郎啊,你若是心疼老身,挑一个就好,这回老身亲自把关,就是翻遍郦家也要选出四个一等一的体面奴婢来好生伺候新奶奶。”

  这话中暗讽孙家奴婢都是细作的事实,孙季白脸上很尴尬,也不敢说什么,只去看郦卓。

  郦卓则一抬手,摇头道:“不用,两个妾室而已,哪里用得上那么大排场?”

  见之前一直嚷嚷不纳妾的郦卓现在这样讲,米粒儿就知道在离开的一炷香里,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商量过一轮了。

  最终不知出于何种考量,郦卓决定收下孙家塞过来的新人,也保住了背叛他的结发妻子孙舒窈。

  难怪孙季白还没吃饭脸上就已经有了血色,只是不晓得他那生不如死的姐姐得知此事后,会是怎样的哭笑。

  见郦卓当着郦殊的面认了账,孙季白大松一口气,立刻用脚碰了碰其中一个堂妹的椅子。

  那女孩儿一惊,旋即僵硬的站起来,带着另一个姐妹缓缓抬头露出两张白嫩又空洞的美丽面孔。

  “妾身见过二老爷和二奶奶~”

  说罢,跪下对着郦殊和米粒儿行大礼,礼毕像两个八音盒里的人偶小心翼翼的转动到郦卓身后低头侍立。

  便是见多识广,此刻米粒儿也深感窒息。

  甚至对郦卓那无聊的深情感到恶心。

  他但凡能放孙舒窈归地府,这两个女孩儿中也有一人能正经做个填房夫人,何至于从父母的掌上明珠沦落到这副德行。

  可转念一想,郦卓未必对孙舒窈还有什么深情。

  他留孙舒窈一命说不得是为了拉拢孙季白,这样一来故意打压孙家二房三房的两个女孩儿仿佛又成了合情合理。

  哎,都是利益!

  短暂的伤感,带来短暂的疼痛,让米粒儿想起了自己的利益,又偷瞄一眼郦殊。

  见他神色已经淡然,米粒儿转头就跟甄嬷嬷继续调笑:

  “啊呀,我说什么来着?之前嬷嬷还在操心大伯的子嗣问题,诺,有了她两,您今后只怕啊,忙~不~过~来~”

  说罢发出一串嬉笑,把两个女孩儿羞得抬不起头来,甄嬷嬷脸色也讪讪的,好了些。

  郦卓和孙季白因郦殊到来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在笑声中松懈,米粒儿这才领着郦殊往里走,且看郦卓想说些啥。

  “二郎,我方才同季白聊了聊,哎,孙家如今好生艰难,那孙正曦父子不但忤逆祖父甚至与其当场顶撞,气得老夫人病倒卧床,又带着一班妾室门客连夜搬出相府,盘踞在城北别业里,竟是要与之分庭抗礼!”

  郦殊屁股一落在交椅上,郦殊就絮絮叨叨讲起了孙家的昨夜与现今。

  大约是孙老头在王鹏自尽时就看出了端倪,回去立即逼问孙舒窈的母亲。

  那妇人肯定想保住女儿,多半又仗着丈夫儿子,就随口糊弄公公。

  这可就踩在了孙老头雷点上,当即以不敬之罪,命人狠狠打了大儿媳一顿,又趁孙老大未回来,招来可靠的大夫诊断孙舒窈,并加以审问。

  严刑峻法之下,那点儿纸包火哪里藏得住。

  一下被捅了个底朝天。

  孙老夫人气得大骂儿媳与孙女,孙舒窈得知松烟、王鹏皆死当场昏厥,留下她母亲独自面对羞辱与责难。

  那妇人本就性烈又实在羞愧难当,竟在孙舒窈昏厥的混乱中以发钗刺喉,步了周娘娘后尘。

  等孙老大赶回来,人都凉了。

  之前一直冷眼看母亲妹妹挨骂的孙正曦这时候跳出来,说祖父老糊涂无凭无据逼死自己母亲。

  当时孙老头还不知道长子在这档子事儿中的位置,以为主谋只有长媳母女,就想跟大儿子讲道理。

  哪里晓得长子这时候突然发难,说林斐然也是被冤枉的,孙老头昨天的保守表现根本就是老糊涂了,要他今天在朝堂上反口, 咬死问题都在郦家,逼死郦家兄弟,好让孙舒窈肚子里的孽种成为合法继承人。

  “祖父怎会做这等祸国殃民之人?我那…那孙伯渊就图穷匕见叫嚣说祖父的门生故吏早就不满祖父的温和作风,昨日一天孙伯渊已串联了人马,今天就要在朝堂上给林斐然翻案!”

  孙季白说得义愤填膺,连自己亲爹都不认了,只叫他的名字——孙伯渊。

  米粒儿听着却只信一半。

  孙伯渊背地里的小动作孙老头一无所知?哄谁呢!

  只怕孙伯渊一直不露面就是孙老头授意去串联回下人马,以免政敌咄咄逼人,随时做好反击准备。

  只是那老狐狸到底漏算了自己儿孙的野心,被那对父子趁机夺了派系中的权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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