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如常
直到早自习下课，周旭才慢慢悠悠的回到教室，神色淡淡的，江悦敏锐的发现他周身气压很低，凑过去小声的问：“怎么这么久，你要参加竞赛啊？”
周旭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思绪明显飘远了，字里行间都是敷衍：“对啊，参加竞赛。”
“你不是最讨厌竞赛了吗，怎么回事？”江悦一只手撑着胳膊，歪着头看周旭，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周旭低着头摞书，忽然回头看向江悦：“你五月份要去b市比赛吗？”
“对啊。”没头没尾的问题倒是把江悦问懵了，但她依旧如实回答。
“那你好好准备。”周旭说。
“肯定啊！你好奇怪。”江悦小声嘟囔了一句，甚至白了周旭一眼，起身拿着杯子去外面接水。
嘈杂的课间休息。
周旭把卷子装进书包，目光随着江悦出门的背影，他轻轻叹了口气，像上学来时一样，自然的背上了包，沿着江悦走出教室的路，走到了门口。
随后，和江悦逆着方向转身。
上课铃刚好打响，门外的学生推搡着往班级走。
阳光撒在周旭栗色的头发上，他闷声下楼，逆着人群，低头不做声响的戴上了口罩，在一片拥挤的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
江悦打完水回到班级，并没有看见周旭，她往门口瞥了两眼，心里正骂着周旭上课时间又跑哪去了。
第一节还恰好是林老的课，江悦已经想好怎么帮他打掩护了，却没想到林老进了教室只是简单瞟了一眼周旭的位置，随后便拿起粉笔讲课。
？
什么情况？
江悦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位置，小声的凑到旁边喊了声陈舟：“诶，周旭呢？”
陈舟刚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闻言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啊，你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江悦没接话，盯着周旭空荡荡的桌子皱了下眉，低头从包里找了支笔，这才注意到周旭的包不在座位上。
包呢？
她思索了一下最近周旭的状态，除了比之前更加频繁的看手机以为好像也没有别的不一样了。
还有就是早上忽然要参加竞赛。
不对，早上他忽然问起来是不是要去b市比赛，好好准备，他会等她。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慢慢升起，昨夜那句被搪塞的你下次去a市是什么时候，以及那句你还回来吗在江悦耳边回荡着。
周旭走了。
这是江悦下意识的想法，可能不会回来了，这是江悦紧随其后的想法。
一个上午的时间变得缓慢煎熬。
这时，她才猛然回忆起周旭这次回家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双肩包。
中午放学铃声一打，江悦就冲了出去，小跑着往家里赶，越是靠近御河的大门心里越是不安，她气喘吁吁的在那条小路上狂奔，尽管筋疲力尽，但脚下的步子依旧不停。
她直冲向周旭家门口，门都没敲就开始输密码，手指不停的哆嗦着，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喘着粗气忐忑的往房间里看过去。
房间里依旧如常，空荡的房间和摆在门口的拖鞋预示着家里没有任何人。
犹如寒假时推开房门那样的空旷。
他再一次一声不吭的走了。
江悦小跑着下楼，走到房间里翻出手机，摁下拨打键。
电话想了一阵才被接起，周旭沉闷的一声喂传入耳中。
“你去哪了？”江悦的声音有着异常的冷静，冷静到把周旭吓了一跳。
“我有点事，回家一趟。”周旭还在车上，他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景，喉头有些酸涩。
我有点事。
我有事。
我回趟家。
我回去一趟。
这些话她听了一遍又一遍，已经要生茧：“什么时候回来。”
回应她的是周旭的沉默。
江悦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回来了。
可是他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
“江悦，你好好练歌。”周旭低声嘱咐：“我在b市等……”
“嘟——”
江悦不想听，低头摁下挂断键，坐在床上发呆。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周旭的电话号码。
明明昨天还一起放学，江悦叉着腰让周旭给她买三月底的板栗，明明早上还一起去上学，站在包子铺门口扯着嗓子说，是不是和爬山的时候吃的那笼包子一个味道。
然后他就走了。
她攒了一口气，猛的呼出来，把手机关机，甩在床头柜抽屉里上了锁，低头往学校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干净利落，冷静的异常。
田琪刚从训练房里出来准备去吃饭，回头就看见江悦走过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江悦抬头回了田琪一个仅算嘴角上扬的表情，跨过她走进训练房。
周旭休学了。
这个消息是林老在晚自习的时候进来告诉大家的。
江悦正低头用左手艰难的在卷子上写着公式，本身她的字写的就不好看，用左手写出来的更像是虫子爬一样，丑陋粗鄙。
大家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不约而同的看向江悦身边空着的位置，只有江悦低着头，神色如常，一言不发，冷静的有些过头。
等林老走远了，陈舟从他的位置跑过来坐在周旭的座位上，低头看着写题写的极其认真的江悦，嗅出一丝异常：“你没事吧？”
江悦笔没停，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确定？”陈舟看着她紧盯着卷子认真的状态，总觉得不太对劲。
“没事。”江悦往后翻了下答案，和自己写的步骤做对照，前后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陈舟，像是活在了自己世界。
江悦什么话也不说，状态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在周旭位置上观察了一阵，陈舟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对。
还是不对。
在算错了第三次以后，江悦终于崩溃，她放下笔，盯着那道大题，以及自己左手不方便写出来的蚂蚁爬的字体。
耗费了全部耐心。
她把笔放下，低头换了套卷子，但开题第一个送分选择题都做错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只要停下手里的动作，脑海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喊，像是嘲笑的在她耳边萦绕：“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刚好下课，江悦忽的起身，像逃命似的往门外走。
陈舟担心她，追着拉住她的胳膊：“你去哪？”
“厕所。”江悦声音很沉。
毫无波澜。
言简意赅，好像和他第一次见面在巷子口沉着声音说让让的周旭一样。
他松开手看着江悦离开的背影，心里跟着烦躁起来。
作者有话说：
周旭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思绪明显飘远了，字里行间都是敷衍：“对啊，参加竞赛。”
“你不是最讨厌竞赛了吗，怎么回事？”江悦一只手撑着胳膊，歪着头看周旭，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周旭低着头摞书，忽然回头看向江悦：“你五月份要去b市比赛吗？”
“对啊。”没头没尾的问题倒是把江悦问懵了，但她依旧如实回答。
“那你好好准备。”周旭说。
“肯定啊！你好奇怪。”江悦小声嘟囔了一句，甚至白了周旭一眼，起身拿着杯子去外面接水。
嘈杂的课间休息。
周旭把卷子装进书包，目光随着江悦出门的背影，他轻轻叹了口气，像上学来时一样，自然的背上了包，沿着江悦走出教室的路，走到了门口。
随后，和江悦逆着方向转身。
上课铃刚好打响，门外的学生推搡着往班级走。
阳光撒在周旭栗色的头发上，他闷声下楼，逆着人群，低头不做声响的戴上了口罩，在一片拥挤的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
江悦打完水回到班级，并没有看见周旭，她往门口瞥了两眼，心里正骂着周旭上课时间又跑哪去了。
第一节还恰好是林老的课，江悦已经想好怎么帮他打掩护了，却没想到林老进了教室只是简单瞟了一眼周旭的位置，随后便拿起粉笔讲课。
？
什么情况？
江悦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位置，小声的凑到旁边喊了声陈舟：“诶，周旭呢？”
陈舟刚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闻言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啊，你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江悦没接话，盯着周旭空荡荡的桌子皱了下眉，低头从包里找了支笔，这才注意到周旭的包不在座位上。
包呢？
她思索了一下最近周旭的状态，除了比之前更加频繁的看手机以为好像也没有别的不一样了。
还有就是早上忽然要参加竞赛。
不对，早上他忽然问起来是不是要去b市比赛，好好准备，他会等她。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慢慢升起，昨夜那句被搪塞的你下次去a市是什么时候，以及那句你还回来吗在江悦耳边回荡着。
周旭走了。
这是江悦下意识的想法，可能不会回来了，这是江悦紧随其后的想法。
一个上午的时间变得缓慢煎熬。
这时，她才猛然回忆起周旭这次回家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双肩包。
中午放学铃声一打，江悦就冲了出去，小跑着往家里赶，越是靠近御河的大门心里越是不安，她气喘吁吁的在那条小路上狂奔，尽管筋疲力尽，但脚下的步子依旧不停。
她直冲向周旭家门口，门都没敲就开始输密码，手指不停的哆嗦着，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喘着粗气忐忑的往房间里看过去。
房间里依旧如常，空荡的房间和摆在门口的拖鞋预示着家里没有任何人。
犹如寒假时推开房门那样的空旷。
他再一次一声不吭的走了。
江悦小跑着下楼，走到房间里翻出手机，摁下拨打键。
电话想了一阵才被接起，周旭沉闷的一声喂传入耳中。
“你去哪了？”江悦的声音有着异常的冷静，冷静到把周旭吓了一跳。
“我有点事，回家一趟。”周旭还在车上，他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景，喉头有些酸涩。
我有点事。
我有事。
我回趟家。
我回去一趟。
这些话她听了一遍又一遍，已经要生茧：“什么时候回来。”
回应她的是周旭的沉默。
江悦一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不回来了。
可是他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
“江悦，你好好练歌。”周旭低声嘱咐：“我在b市等……”
“嘟——”
江悦不想听，低头摁下挂断键，坐在床上发呆。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周旭的电话号码。
明明昨天还一起放学，江悦叉着腰让周旭给她买三月底的板栗，明明早上还一起去上学，站在包子铺门口扯着嗓子说，是不是和爬山的时候吃的那笼包子一个味道。
然后他就走了。
她攒了一口气，猛的呼出来，把手机关机，甩在床头柜抽屉里上了锁，低头往学校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干净利落，冷静的异常。
田琪刚从训练房里出来准备去吃饭，回头就看见江悦走过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江悦抬头回了田琪一个仅算嘴角上扬的表情，跨过她走进训练房。
周旭休学了。
这个消息是林老在晚自习的时候进来告诉大家的。
江悦正低头用左手艰难的在卷子上写着公式，本身她的字写的就不好看，用左手写出来的更像是虫子爬一样，丑陋粗鄙。
大家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不约而同的看向江悦身边空着的位置，只有江悦低着头，神色如常，一言不发，冷静的有些过头。
等林老走远了，陈舟从他的位置跑过来坐在周旭的座位上，低头看着写题写的极其认真的江悦，嗅出一丝异常：“你没事吧？”
江悦笔没停，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确定？”陈舟看着她紧盯着卷子认真的状态，总觉得不太对劲。
“没事。”江悦往后翻了下答案，和自己写的步骤做对照，前后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陈舟，像是活在了自己世界。
江悦什么话也不说，状态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在周旭位置上观察了一阵，陈舟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对。
还是不对。
在算错了第三次以后，江悦终于崩溃，她放下笔，盯着那道大题，以及自己左手不方便写出来的蚂蚁爬的字体。
耗费了全部耐心。
她把笔放下，低头换了套卷子，但开题第一个送分选择题都做错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只要停下手里的动作，脑海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喊，像是嘲笑的在她耳边萦绕：“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刚好下课，江悦忽的起身，像逃命似的往门外走。
陈舟担心她，追着拉住她的胳膊：“你去哪？”
“厕所。”江悦声音很沉。
毫无波澜。
言简意赅，好像和他第一次见面在巷子口沉着声音说让让的周旭一样。
他松开手看着江悦离开的背影，心里跟着烦躁起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