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合照

  房门一开一合关上,长辈的话还萦绕在简意的耳畔,再抬头,男人就站在树下。

  那棵树鑫立在院里的一角,身姿挺拔而坚韧。它的树千粗壮有力,仿佛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得沉稳而庄重。

  月透过叶间的缝隙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播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简意才惊觉已经晚上了……

  男人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单手搭在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他嘴里还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样子清冷,黑眸涌动她看不懂的情绪。

  “伯母的话,你都听到了,刚刚为什么不进去?”简意走到他的旁边,被烟味呛到皱起眉头。

  想到当时,男人就站在门口,被风吹的敞开的门缝露出他的衣角。

  瞥见他指间猩红一点,简意转头看他,男人西装外套敞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衬,慵懒矜贵。

  看见她靠过来,盛放眯着眼摁灭烟蒂。

  “看见我…她会更难受。”

  莫名的盛放说了这句话,他的声线低沉沙哑,一开始他确实不理解,可越长大,道听途说的多了,盛家的往事也都懂了。

  他也知道母亲并不是自愿离开的,可伤害已经造成了,盛家的状况依旧不明朗……

  还有他的便宜爹……

  老爷子不是没和他去看过,没了母亲,他也一样只会躺在医院里睹物思人。

  “可伯母很难过……”

  简意也学男人靠在树旁,这课大树的树干硌的她背有点痛,她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想起来盛母的话;

  他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舌发出猩红的光。

  他有些失神。

  知道她不太喜欢抽烟的人还有烟味,没敢再点。

  “我也是……”

  ……

  房间内

  “伯母我啊,不能离开这里,可你可以……”盛母想到刚才盛放看着简意的眼神,语气中带上丝遗憾;“我错过了太多这孩子的人生,想弥补也已经太迟,我能看到他对你的真心,伯母别的也不求,只想你啊,能在他困难,迷惘时拉他一把。”

  她抬手从身后的橱柜上拿出几个人后的日记本,翻开给简意去看第一页贴在封面上的全家福;

  是一张简意没有在盛家,盛老爷子那看到过的大合影;

  构图十分漂亮,画面中的五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盛老夫人抱着才睁开眼睛的小安泽,坐在老爷子的身旁,而如盛放眉眼相似的盛父盛母笑容满面,站在两位老人身后;

  “这是安泽满月后,老爷子的好兄弟来做客,给我们照的。”盛母指尖划过年轻时期的自己和盛父,语气带着深深的眷恋。

  “可待安泽满月后,盛家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盛母的脸罕见的沉了下来,没有给简意反应的时间。

  “因为宴行婚后资助俞家的事端被不名人士以视频加文件的形式,全部交给了旁系。”

  满满当当的一叠子资料甩在年轻的盛父面前,证据凿凿,盛父也没有办法反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正常的商业合作,会被拿出来说成是资助。

  “当时俞家的状态确实不太乐观,但宴行也只是引进了几个国外的项目让俞家去合作,绝对不是像他们说的。”

  盛母的语气带着颤,显然是被什么 回忆气到了;

  简意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只是这么听着,就已经能猜到当时盛家旁系的意图;“是诬蔑,也是故意而为之,他们想要盛世。”

  简意那时年少,但她的师父苏子和俞家老太太的渊源颇深,她也从师父那略有耳闻;

  俞家的地位蒸蒸日上,直逼当时的上城四家,树大招风。

  本来就缺失权利的旁系,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到“外人”,获得本来属于他们的,盛家的专属权利。

  新婚燕尔的盛父盛母,自然也想不到盛家的人会挖这么大的陷阱给他。

  所以,刚刚接管公司的盛父,自然成了那只待宰的羔羊。

  俞灵的脑海依旧停留在当时出事的那个夜晚,倾盆大雨笼罩的盛家……格外阴冷,那时老爷子刚将盛世的继承权交给他的儿子,俞灵的丈夫,盛宴行手中。

  那时候,旁系的那些个老东西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听到了俞家和盛家是协议联姻的事,拿出一张盛家资助俞家的累累权证,以死要挟盛父,盛父没有办法只能表面协商,背地里偷偷调查。

  可却在一场事故中,失去了双腿……

  盛母的肩膀颤了颤,她看着简意的眼神异常坚定;“是明晃晃的陷害……但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宴行已经失去了双腿。”

  完全没想到,盛家的内乱如此艰辛的简意,一怔;“盛伯父……”

  “我说过我不会抛下他的,可……他。”

  说到这,原本坚强的盛母有些哽咽,后面的话,简意也猜到了……

  原本是上城的天之骄子,可一朝被人暗算,作为人的一步分都不完整了,他还怎么敢把他的妻儿留在上城这个水深火热的狼窝里;

  于是,他主动放下手里的继承权,想让那群豺狼虎豹能放松警惕,好让他的妻儿能够安全。

  “等我再想要见他时,就只有他飞国外的消息,和老爷子给我的,他签过的,一纸离婚协议书了。”

  盛母并不恨盛宴行,只是对这场婚姻里,他的不坦白,和闷不做声感到气闷。

  “他是觉得,我俞灵就是攀龙附凤的人,盛家有什么困难,他不能和我说,而是要把我送的远远的……就连见他的机会都不能够?”

  “还有安泽……他那时也不过十五岁,怎么能接受……”

  怎么能接受家庭和睦,瞬间像是美梦般碎的四分五裂,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件事,我对不起那孩子……是真的,对不起。”

  盛母每每想到,当时盛放当时乞求她不要走的眼神……都心痛的要绞痛难耐。

  “伯母,盛放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许当时他没有想明白,可他现在已经在盛家生活了很多年,他一定懂你和盛伯父的不易。”

  简意拍拍盛母的背,希望她能从中获得宽慰……

  “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盛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不想我的孩子也重蹈我和宴行的覆辙。”

  “帮伯母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后悔的事。”盛母的语重心长都在简意的心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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