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打听
徽文书局的伙计称谢汕秋为少东家，拓印这本《金梦记》的事与谢家脱不了干系，陆知予之所以瞒下这点，只以著书者为由是希望引起父亲的注意。
那日过后，陆知予便让青萝复又去了书局一趟，嘱托伙计将市面上所有木帛先生的作品都收集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人与旁的著者截然不同，但凡为他所写的故事文章，皆不注名，任谁知悉了实情，见了都要赞上一句淡泊名利。
木帛先生只与这一家书局做交易，据伙计说，对方写书的频率其实并不高，却贵在出彩，几乎每一本都能受到众多读者的火热追捧，达到炙手可热的地步。
这等机密原本不该说给外人听，可被少东家特别交代过的人还算是外人么？
伙计乐呵道：“那当然不算！”他手脚麻利地给青萝上了一壶好茶，“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妹子来找老赵，那就是看得起我，我哪里还有推脱的道理！”
青萝被他引着上楼，选了处僻静地方坐下，从怀里拿出几本小册来，“赵大哥，不知这些书你可认得？”
赵伙计连忙双手接了过来，快速翻了下，刚想说什么，不知瞥到什么，仔细眯眼一看，突然变了脸色，“这……”
“怎么，这些书有什么不妥？”青萝盯着对方变换的表情，觉得小姐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是知晓的，“赵大哥？”
伙计还在确认书中的细节，听见青萝叫他，连忙“诶”了一声，他的脸色有些为难，支吾半天仍旧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青萝沉了脸色，“看来让赵大哥难办了，我走就是，不过就是几本书，我还愁在别处买不着了么？”
她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半满的茶水就这样跳着溢了出来，起身便走，在下楼的当口才被拦了下来。
赵伙计小心赔着不是，好说歹说才将人留住：“妹子，不是我不愿意讲，只是这实在是不能说呀。
“哎哎哎，你先别着急走呀，这东西你在别处也买不着，没准还真只有我们店里才有哩！”
见青萝去势不减，赵伙计咬了咬牙，终于败下阵来，“哎呀，妹子你莫要急嘛。”
他拎着茶壶重新给她倒了杯茶，“咱们有话可以慢慢讲是不是？”
青萝顺着他的意思重新坐了下来，脸色还有些不好看，她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冷声道：
“我本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不愿意告知便罢了，倒弄的像我强人所难了一样，眼下我也不打算问了，赵大哥自忙去，我喝完这杯茶就走。”
赵伙计眼尖，只一眼就瞧见了银票上的数额，这比他一年的工钱加起来还要多，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是说哪里的话呀！哪有把客人丢下自己忙活的道理，也怪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和妹子说的。
“只盼妹子日后能去公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好。”
青萝本就是公子交代过的客人，又被他客客气气请上来的，前头才刚说了知无不言，后头就惹恼了人。
赵伙计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番青萝以退为进，又拿着一大笔银子出来，他只恨一开始没能早些交代，于是倒豆子般全都说了。
一阵虚与委蛇下来，青萝疲累地不行，待回了陌野居仍旧是一副恹恹的模样。
陆知予莞尔，“瞧你这样，是还在心疼那五十两银子？”
青萝本来浑身没了骨头似的趴在桌上，见着陆知予过来，立马坐直了一些，闻言撇了撇嘴。
“银子还是要心疼的，就是有些累，小姐你不知道，那个姓赵的至少大奴婢十岁！一口一个妹子，一口一个妹子。
“奴婢这心里感觉人都被喊老了一大截，现在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你那是饿的，”陆知予拍了拍某只对糕点欲图不轨的手，“先洗手去，洗完再吃。”
青萝嘻嘻地去了，等吃完了几块板栗糕才说起正事来：“小姐，那几本书虽然没注明作者的身份，却是有迹可循的，在尾页的地方都有一处暗花图腾。
“很容易让人忽略，因为那里是令人用雕版模子印上去的，约莫就像，就像咱们香料上的图案一般。
“这些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自称木帛先生，每一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十分受人欢迎，书中的故事也脍炙人口，让人念念不忘。
“这位木帛先生进店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卖出的收益同书局三七分成，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向外界透露作者的身份。
“木帛先生和书局合作已有八年之久了，其间为徽文书局带来的利益占了整间铺子所有收入的大头，下面的人全都三缄其口，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知予将剩下的板栗糕移开，“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还是少吃些罢。”
虽然不舍，青萝还是点了点头，想起陆知予之前吩咐的那些，她的眼珠转了转，嘴角耷拉下来，“小姐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青萝浑像一只未曾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满心欢喜叼着寻回的猎物却发现主人那已然已经有了食物。
陆知予看她一眼，“只是一些猜测而已，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很有用，”说罢又敲了敲青萝的头：“不要胡思乱想，你家小姐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清楚。
“这不就需要你出马了不是？谢汕秋送的那些书，虽然本本各不相同，文风之间却有相似之处，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
青萝偏头：“那小姐为何在奴婢没去之前就笃定那人一定会开口？”
陆知予笑了：“因为谢汕秋是有意让我发现他与书局的联系，就连那书都是刻意选的，若实在查不出来，他便不会透露这一星半点的线索给我。
“就算没有这位姓赵的伙计，也还有下一位。”
而书局同谢家的关系很容易查，可木帛先生同他们的关系却很隐秘，陆知予将此事告知陆旭酩，才是让父亲正视谢家心思的开始。
那日过后，陆知予便让青萝复又去了书局一趟，嘱托伙计将市面上所有木帛先生的作品都收集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这人与旁的著者截然不同，但凡为他所写的故事文章，皆不注名，任谁知悉了实情，见了都要赞上一句淡泊名利。
木帛先生只与这一家书局做交易，据伙计说，对方写书的频率其实并不高，却贵在出彩，几乎每一本都能受到众多读者的火热追捧，达到炙手可热的地步。
这等机密原本不该说给外人听，可被少东家特别交代过的人还算是外人么？
伙计乐呵道：“那当然不算！”他手脚麻利地给青萝上了一壶好茶，“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妹子来找老赵，那就是看得起我，我哪里还有推脱的道理！”
青萝被他引着上楼，选了处僻静地方坐下，从怀里拿出几本小册来，“赵大哥，不知这些书你可认得？”
赵伙计连忙双手接了过来，快速翻了下，刚想说什么，不知瞥到什么，仔细眯眼一看，突然变了脸色，“这……”
“怎么，这些书有什么不妥？”青萝盯着对方变换的表情，觉得小姐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是知晓的，“赵大哥？”
伙计还在确认书中的细节，听见青萝叫他，连忙“诶”了一声，他的脸色有些为难，支吾半天仍旧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青萝沉了脸色，“看来让赵大哥难办了，我走就是，不过就是几本书，我还愁在别处买不着了么？”
她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半满的茶水就这样跳着溢了出来，起身便走，在下楼的当口才被拦了下来。
赵伙计小心赔着不是，好说歹说才将人留住：“妹子，不是我不愿意讲，只是这实在是不能说呀。
“哎哎哎，你先别着急走呀，这东西你在别处也买不着，没准还真只有我们店里才有哩！”
见青萝去势不减，赵伙计咬了咬牙，终于败下阵来，“哎呀，妹子你莫要急嘛。”
他拎着茶壶重新给她倒了杯茶，“咱们有话可以慢慢讲是不是？”
青萝顺着他的意思重新坐了下来，脸色还有些不好看，她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冷声道：
“我本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不愿意告知便罢了，倒弄的像我强人所难了一样，眼下我也不打算问了，赵大哥自忙去，我喝完这杯茶就走。”
赵伙计眼尖，只一眼就瞧见了银票上的数额，这比他一年的工钱加起来还要多，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是说哪里的话呀！哪有把客人丢下自己忙活的道理，也怪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和妹子说的。
“只盼妹子日后能去公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好。”
青萝本就是公子交代过的客人，又被他客客气气请上来的，前头才刚说了知无不言，后头就惹恼了人。
赵伙计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番青萝以退为进，又拿着一大笔银子出来，他只恨一开始没能早些交代，于是倒豆子般全都说了。
一阵虚与委蛇下来，青萝疲累地不行，待回了陌野居仍旧是一副恹恹的模样。
陆知予莞尔，“瞧你这样，是还在心疼那五十两银子？”
青萝本来浑身没了骨头似的趴在桌上，见着陆知予过来，立马坐直了一些，闻言撇了撇嘴。
“银子还是要心疼的，就是有些累，小姐你不知道，那个姓赵的至少大奴婢十岁！一口一个妹子，一口一个妹子。
“奴婢这心里感觉人都被喊老了一大截，现在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你那是饿的，”陆知予拍了拍某只对糕点欲图不轨的手，“先洗手去，洗完再吃。”
青萝嘻嘻地去了，等吃完了几块板栗糕才说起正事来：“小姐，那几本书虽然没注明作者的身份，却是有迹可循的，在尾页的地方都有一处暗花图腾。
“很容易让人忽略，因为那里是令人用雕版模子印上去的，约莫就像，就像咱们香料上的图案一般。
“这些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自称木帛先生，每一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十分受人欢迎，书中的故事也脍炙人口，让人念念不忘。
“这位木帛先生进店总是戴着一张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卖出的收益同书局三七分成，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向外界透露作者的身份。
“木帛先生和书局合作已有八年之久了，其间为徽文书局带来的利益占了整间铺子所有收入的大头，下面的人全都三缄其口，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知予将剩下的板栗糕移开，“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还是少吃些罢。”
虽然不舍，青萝还是点了点头，想起陆知予之前吩咐的那些，她的眼珠转了转，嘴角耷拉下来，“小姐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青萝浑像一只未曾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满心欢喜叼着寻回的猎物却发现主人那已然已经有了食物。
陆知予看她一眼，“只是一些猜测而已，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很有用，”说罢又敲了敲青萝的头：“不要胡思乱想，你家小姐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清楚。
“这不就需要你出马了不是？谢汕秋送的那些书，虽然本本各不相同，文风之间却有相似之处，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
青萝偏头：“那小姐为何在奴婢没去之前就笃定那人一定会开口？”
陆知予笑了：“因为谢汕秋是有意让我发现他与书局的联系，就连那书都是刻意选的，若实在查不出来，他便不会透露这一星半点的线索给我。
“就算没有这位姓赵的伙计，也还有下一位。”
而书局同谢家的关系很容易查，可木帛先生同他们的关系却很隐秘，陆知予将此事告知陆旭酩，才是让父亲正视谢家心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