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电话。

  曲野和宫鹤之间的关系怎么想都让小画家看着不对;

  想着车里师兄眉眼依旧八风不动的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浓黑的眼睫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现在作何谋算。

  自幼跟在师兄身边的简意还从来没见过自家师兄那般表情过;像是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人般的情绪外露,又冷,又淡。

  倒是原本还在她跟前卖乖的曲野,看到车子里的宫鹤时,身后的脊骨瞬间就直了,哪怕她离的不算近,也能看见少年有些疲倦的眨了眨眼睛,他单手扶住脖颈,懒洋洋的勾着唇,和她挥了挥手,上了车,半点没有跟前面人打招呼的意思。

  简意站在车前眨眨眼,两人之间的熟稔程度倒像是有点像闹别扭的情侣……

  被自己现下细细琢磨的结论吓到了,小画家睁大眼睛不由得秉住呼吸。

  “我可什么都没干。”盛放捏住指腹摩挲缓慢,他已经从对方的言语中知道曲野和宫鹤在一起了。

  自从怀疑过少年后,他就已经着手调查了近几年曲野的住址;

  得到的东西也颇为耐人寻味,如果说曲野当真是曲家的遗腹子,那又怎么会在三年前满身是伤的被宫鹤发现……还光明正大的住在宫家。

  夜凉如水,盛放漆黑的瞳孔如魅影,怕是他们二人之间当真是有点什么耐人寻味的东西;

  旁边座位上,简意的半张脸光影交织,小脸清冷精致,杏眸灿亮看着他;“那他们是怎么……”

  她想问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却也想起盛放应该和她一样,并不知情,这才住了嘴。

  既然被小姑娘看见了……勾起一抹坏笑的男人心里暗骂一句,宫鹤倒霉。

  但他向来没有背后编排别人的习惯,再说其他的男人的事当然也没必要告诉他家的小画家,盛放抬手扬了扬发丝终止了话题,松垮慵懒的发丝黝黑透亮,男人扯了扯领带,落下一句;“走吧,送你回去。”

  ——

  “嗤——”车子突然停在路边,声音之大,惊的荒郊野岭的几个路人都看过来。

  “怎么不说话。”

  看着坐在车后座,抻着头去看外面的景色的少年,宫鹤心里隐隐透着不悦,抬手将碍事的车窗全都关上;

  温凉的夜风被打断,蓝黑的发不在随风浮动,曲野垂下眸子,语气淡淡;“我不知道你在,要是不方便我现在下车。”

  俨然一副不愿意和人交谈的模样,让原本想要好好谈谈的男人,冷了眉眼;他不是没看到昨天他走后,突然一扫而空的衣橱和消失在家中有关他的东西。

  他和曲野毕竟差了几岁,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也许是少年逆反心理,他要平心静气;

  他弯了弯带着冷硬的眉眼,淡然慵懒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在外面等你。”

  曲野冷声一嗤,少年的眉眼带着不变的表情看过来,现在嘴上说来接他,那昨晚走的时候,他怎么不和他解释清楚和那个女人到底到那一步了?

  他无波无澜的琉璃色挪开视线,像是丝毫不在意此刻宫鹤说的软话;“我要下车。”

  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后,他扯着衣袖不厌其烦的问男人电话里的女人是谁,男人骤然停顿的动作和掩饰的言辞都让难掩心事的少年觉得空气中的窒息。

  他后悔了,刚才就算是让姐姐担心,他也应该自己走的。

  闹脾气——他还不知道少年脾气竟然这么大。

  明明捡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哥哥,非闹着离了他就不肯睡觉的样子。

  现在曲野一副疏离温良的样子,到让宫鹤自己不适应了,他压下心中的涩意,动动唇;“这里不安全,我先……”

  “我说我想下车。”半路捡的小狼崽子突然对着主人呲牙咧嘴,半点不在乎这人会不会被自己的态度伤到,他烦躁的表情让宫鹤的动作一滞。

  宫鹤伸出修长的手指,他顶了顶眼镜,像是不知道要拿人怎么办了,浅色的瞳色没什么情绪;

  车间内,气氛停滞,在这样一片暗沉的天空下,烦躁和抑郁的气息弥漫着整个世界,仿佛潮湿的空气扼住了人们的呼吸。

  在岁月河流中凝视着那曾经繁华如梦的过去,仿佛青烟般悬浮在空中。

  打破寂静的是宫鹤振动的手机铃声。

  昏暗的空间内,亮白的灯光轻易被身后的少年捕捉;

  前面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划过手机框,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上面清晰硕大的三个大字,叶小姐。

  曲野的视线看向男人白的指尖,冷的眉,蝉若蝶衣的睫毛一顿;

  他不爽急了,奈何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口是心非的眼眸上调;“怎么不接?不用担心,要是你嫌我在这多余,就放我下车。”

  宫鹤没应,他还在思考,这个电话到底是因为什么打过来的。

  然后就在曲野面前,白的恍光的指就要划开接听键。

  “宫鹤你敢!”

   

  少年修长的腰身向前,突然猛地强势桎梏住他拿起电话的手腕,一握、一挡,手机就这么掉下去,跌进车座的后侧,找不到了。

  但巧合的是,宫鹤已经化开了接听键,而曲野的力道很大,下手间点到了屏幕,下一秒,女人妖娆魅惑的轻音放大在车厢里;

  “喂?宫先生,我是叶澜。”

  曲野的眼睛瞪的极大,他生气的鼓着腮帮,咬着牙;“你竟然真的接了?你没看出来我生气了吗!”

  耳边曲野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宫鹤那干净镜片后的目光,眸子闪了闪;

  “我不小心。”

  他哪里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打开就是他不对。

  曲野气急了,手上的力道不减,宫鹤难免皱了皱眉头,哪怕被握住的手腕已经被箍住一圈红痕,他也没在意的看了两眼,倒是放松让人抓着更紧。

  车下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因为没有人理会她,叶澜话音里带上一丝不耐;“喂?有人吗?喂……”

  “不许你和她说话!”

  曲野的话又急又快,他似乎顾及着不想被电话里的人发现,近乎气音的靠在宫鹤的耳边。

  像是察觉宫鹤动嘴的意图,少年急着抬手捂住面前温润如玉的唇,冰冷的指尖靠上男人略显湿润的唇,曲野有些别扭的不看人。

  宫鹤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浅色的瞳孔冷清的自下而上缓慢考究地扫过曲野的脸,神色难辨,什么话也没说的蹙眉;“你因为她跟我生气?”

  少年垂着眼明显一副“关你什么事”的表情,挺淡然,又挺微妙的戾气。

  “当然不是!”

  俩人身材几乎是一样高大,说不上谁更居高临下,但由于曲野还在长身体的缘故,也像是近两年打拳跑擂台的缘故,肌肉紧实又是压倒人的姿态,整个人的块头像是要超过宫鹤的势头,曲野身上略带鸢尾萦绕的香气带着男人干净的皂香,两人眸光都不约而同带着点压迫性,一个懒洋洋支着腿,一个慢条斯理的优雅,谁都没有把对方比下去,气场隐隐相斥。

  “没人?真是没劲。”

  两人相持到无人说话,直到电话那头,叶澜察觉到异常先把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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