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撕扯
好一个‘人之常情’，轻轻松松就把之前孙伯渊搞出来的尴尬扫了过去。
孙伯渊自然不开心，其他人则都齐齐松了口气。
这下终于可以顺利推进话题了，便都出来应和说，待会儿出去要吃喜糖。
那人见自己露了脸也不眷恋，迅速回到原位上加入背景板入定大军，且留几位大佬在场上尽情施展。
米粒儿略支起脑袋，好生看了看那人的眉眼身形，暗暗把他记在脑中。
这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还是个言官儿，若能拉拢过来，今后至少在口水仗上郦殊能多个帮手少受些气。
心里这么盘算着，场面上男人们已经开工了。
就听孙老头儿抢先于儿子发言道：“城门官吏贪赃枉法致使流寇入城，险些酿成大祸，臣以为因由此严查九门严惩所有以权谋私之辈。”
这话是场面话，也是官方结论的深化，看得出来孙老头儿有意把事情扯到城内官吏的管理问题上。
那是这老头的主战场了，宦海经营几十年，孙老头儿有一万种办法把最终责任丢到孙伯渊头上去。
一看自己亲爹起手就要玩死自己，孙伯渊也不含糊，紧接着发言道：“城门官吏固然贪赃枉法，可这群流寇人多势众，能抵达城下本就是拱卫京城的禁军失职！”
说着一指满脸黑气的焦阳与床边的郦殊，斥责道：“禁军私自出城剿匪本就是目无法度纲常，是对朝廷的轻慢更是对官家不敬！”
说着还向着柴四郎做了个礼，接着就更嚣张骂道：“更不可理喻的是，堂堂天子亲军，精兵强将面对数百人的草寇竟然未尽全功！致使这群贼子化妆入城，假扮天家使者曹婷官吏制造动乱差点儿害了十王爷，更使得官家与贵妃娘娘受惊。”
说着又扭头去看十王爷，大概是打算得到点受害者的支持。
结果米粒儿就看见那假面狼崽子嘴角抖了抖，一副欲言又止却吞不下去的样子，最后看了眼他哥，一笑，扭头对孙伯渊说：
“我这不好好的吗？官家也没你说的那么容易受惊吧。”
他哥立马甩过去一个“你闭嘴”的瞪眼，继而不爽的看了眼孙伯渊，显然也是对他到处攀扯的不满。
瞪完孙伯渊，学聪明的柴四郎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用眼睛在郦殊与焦阳二人之间来回巡梭，最后无悲无喜的说：
“你们两如何说？”
“是末将无能！”
郦殊不意外的站出来表示要抗下所有。
下级替上级背锅在军队中是一种优良传统，这一背本身就能去信焦阳，也能在军人小团体内获得更高的地位。
因此米粒儿只安静听着他一字一句向柴四郎述说昨晚的经过，直到最后焦盛突然反身回城时，才耍了个语言技巧说：
“约莫是怀疑城内有这帮流寇的内应，这才急着回来亡羊补牢。”
“哼！好一个亡羊补牢！”
郦殊一说完，不等天子说什么，孙伯渊已经冷笑开来。
继而那群入定背景板之中一个青袍官员忽然活了过来，向柴四郎跪地禀报道：
“昨夜五更天时杏花巷内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有十数人之多，根据邻居所见报告……”
说着抬头看向表情很不美妙的焦阳，一咬牙说：“杀人者乃是这家女娘杜金奴的情人焦盛！”
这话听得柴四郎嘴角一阵扭曲，眉头也皱得死紧，他看了眼同样脸色铁青的焦阳，又看向那官员，问：“那杜金奴可是烟花女子？”
“这…邻人说，这家没有男人，母女数人皆靠与男子私相授受获利为生。”
简而言之，私娼。
柴四郎吐出口气，又看向郦殊和焦阳，皮笑肉不笑的问：“流寇的内应都睡到焦家大儿子的床上了，你们这些人才有所察觉？”
郦殊见美化被轻易拆穿也不慌乱，摆着他固有的扑克脸低头正要再说，就被焦阳打断道：“够了，二郎，让我自己来说吧。”
说着焦阳双膝跪地，向柴四郎诚恳的行了五体投地的全礼。
“是我教子无方，那小兔崽子跟城中暗娼厮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那女子真与城外盗匪有所勾结，引诱我儿贪功冒进，致使两百精兵深陷险境。郦殊得此消息为了救援，只得仓促应战，这才未尽全功。”
焦阳说到这里，那铁塑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懊悔、愤怒和羞愧的难堪表情，瞧着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能把自己气哭。
孙伯渊怎会放过这种机会？
立刻跳出来冷笑道：“那杜家母女即便是暗娼，按律也不过罚铜、劳役、流放，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现在一家子都给你儿子杀光了，你们再泼她们脏水，诬陷她们勾结盗匪便能一推二三五了吗？笑话！我大衍王法岂能轻忽！”
这话说得义正严词，精准抓住了焦盛个人的道德污点和行为缺陷，把杜金奴洗得刘水娘第二一般，自然再次占领了道德高地。
米粒儿最恨这些拿着道德大棒到处打人的混蛋，特别是孙伯渊这种明面光风霁月，背地里什么烂事儿都干的混蛋，便预备着待会儿找机会坐起来怼他。
谁知这次却不用她怼。
只听郦殊清朗的声音一字一顿反驳道：
“今日直扑十王爷的贼人中，有五六人被俘，王爷亲自提审后他们供述，杜金奴表面与焦盛露水情缘，背地里却还跟一个叫吴三光的落第秀才暗通款曲，而这个吴三光正是这伙人在城内雇佣的拐子，平日里物色‘肥羊’骗至城外，由这伙贼人加害之，财物三七分账，尸首则遗弃山野。至今已作案四起，杀了十一二人。”
郦殊这一说完，十王爷就跟又找到机会似的，跳出来点头说：“是啊，本王亲审的，本王说只要老实交代便把他们的凌迟改成斩立决，这伙人就痛快的把吴三光给供出来了。”
十王爷说完看了眼他哥，见柴四郎没有瞪他，却也没有应和，便又乖乖闭上嘴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孙伯渊自然不开心，其他人则都齐齐松了口气。
这下终于可以顺利推进话题了，便都出来应和说，待会儿出去要吃喜糖。
那人见自己露了脸也不眷恋，迅速回到原位上加入背景板入定大军，且留几位大佬在场上尽情施展。
米粒儿略支起脑袋，好生看了看那人的眉眼身形，暗暗把他记在脑中。
这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还是个言官儿，若能拉拢过来，今后至少在口水仗上郦殊能多个帮手少受些气。
心里这么盘算着，场面上男人们已经开工了。
就听孙老头儿抢先于儿子发言道：“城门官吏贪赃枉法致使流寇入城，险些酿成大祸，臣以为因由此严查九门严惩所有以权谋私之辈。”
这话是场面话，也是官方结论的深化，看得出来孙老头儿有意把事情扯到城内官吏的管理问题上。
那是这老头的主战场了，宦海经营几十年，孙老头儿有一万种办法把最终责任丢到孙伯渊头上去。
一看自己亲爹起手就要玩死自己，孙伯渊也不含糊，紧接着发言道：“城门官吏固然贪赃枉法，可这群流寇人多势众，能抵达城下本就是拱卫京城的禁军失职！”
说着一指满脸黑气的焦阳与床边的郦殊，斥责道：“禁军私自出城剿匪本就是目无法度纲常，是对朝廷的轻慢更是对官家不敬！”
说着还向着柴四郎做了个礼，接着就更嚣张骂道：“更不可理喻的是，堂堂天子亲军，精兵强将面对数百人的草寇竟然未尽全功！致使这群贼子化妆入城，假扮天家使者曹婷官吏制造动乱差点儿害了十王爷，更使得官家与贵妃娘娘受惊。”
说着又扭头去看十王爷，大概是打算得到点受害者的支持。
结果米粒儿就看见那假面狼崽子嘴角抖了抖，一副欲言又止却吞不下去的样子，最后看了眼他哥，一笑，扭头对孙伯渊说：
“我这不好好的吗？官家也没你说的那么容易受惊吧。”
他哥立马甩过去一个“你闭嘴”的瞪眼，继而不爽的看了眼孙伯渊，显然也是对他到处攀扯的不满。
瞪完孙伯渊，学聪明的柴四郎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用眼睛在郦殊与焦阳二人之间来回巡梭，最后无悲无喜的说：
“你们两如何说？”
“是末将无能！”
郦殊不意外的站出来表示要抗下所有。
下级替上级背锅在军队中是一种优良传统，这一背本身就能去信焦阳，也能在军人小团体内获得更高的地位。
因此米粒儿只安静听着他一字一句向柴四郎述说昨晚的经过，直到最后焦盛突然反身回城时，才耍了个语言技巧说：
“约莫是怀疑城内有这帮流寇的内应，这才急着回来亡羊补牢。”
“哼！好一个亡羊补牢！”
郦殊一说完，不等天子说什么，孙伯渊已经冷笑开来。
继而那群入定背景板之中一个青袍官员忽然活了过来，向柴四郎跪地禀报道：
“昨夜五更天时杏花巷内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有十数人之多，根据邻居所见报告……”
说着抬头看向表情很不美妙的焦阳，一咬牙说：“杀人者乃是这家女娘杜金奴的情人焦盛！”
这话听得柴四郎嘴角一阵扭曲，眉头也皱得死紧，他看了眼同样脸色铁青的焦阳，又看向那官员，问：“那杜金奴可是烟花女子？”
“这…邻人说，这家没有男人，母女数人皆靠与男子私相授受获利为生。”
简而言之，私娼。
柴四郎吐出口气，又看向郦殊和焦阳，皮笑肉不笑的问：“流寇的内应都睡到焦家大儿子的床上了，你们这些人才有所察觉？”
郦殊见美化被轻易拆穿也不慌乱，摆着他固有的扑克脸低头正要再说，就被焦阳打断道：“够了，二郎，让我自己来说吧。”
说着焦阳双膝跪地，向柴四郎诚恳的行了五体投地的全礼。
“是我教子无方，那小兔崽子跟城中暗娼厮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那女子真与城外盗匪有所勾结，引诱我儿贪功冒进，致使两百精兵深陷险境。郦殊得此消息为了救援，只得仓促应战，这才未尽全功。”
焦阳说到这里，那铁塑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懊悔、愤怒和羞愧的难堪表情，瞧着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能把自己气哭。
孙伯渊怎会放过这种机会？
立刻跳出来冷笑道：“那杜家母女即便是暗娼，按律也不过罚铜、劳役、流放，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现在一家子都给你儿子杀光了，你们再泼她们脏水，诬陷她们勾结盗匪便能一推二三五了吗？笑话！我大衍王法岂能轻忽！”
这话说得义正严词，精准抓住了焦盛个人的道德污点和行为缺陷，把杜金奴洗得刘水娘第二一般，自然再次占领了道德高地。
米粒儿最恨这些拿着道德大棒到处打人的混蛋，特别是孙伯渊这种明面光风霁月，背地里什么烂事儿都干的混蛋，便预备着待会儿找机会坐起来怼他。
谁知这次却不用她怼。
只听郦殊清朗的声音一字一顿反驳道：
“今日直扑十王爷的贼人中，有五六人被俘，王爷亲自提审后他们供述，杜金奴表面与焦盛露水情缘，背地里却还跟一个叫吴三光的落第秀才暗通款曲，而这个吴三光正是这伙人在城内雇佣的拐子，平日里物色‘肥羊’骗至城外，由这伙贼人加害之，财物三七分账，尸首则遗弃山野。至今已作案四起，杀了十一二人。”
郦殊这一说完，十王爷就跟又找到机会似的，跳出来点头说：“是啊，本王亲审的，本王说只要老实交代便把他们的凌迟改成斩立决，这伙人就痛快的把吴三光给供出来了。”
十王爷说完看了眼他哥，见柴四郎没有瞪他，却也没有应和，便又乖乖闭上嘴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