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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间，有人推搡了我一把。
“妈，醒醒！”
睁眼看去，是一脸餍足的王强。
“小强，怎么了？”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妈，我们吃完了，你赶紧去收拾下餐厅吧。”
下意识皱起眉，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找了个保姆吗，怎么还要我收拾？”
"冯秀娥，你怎么这么懒，让你收拾个东西磨磨唧唧的。"
“人家芳芳第一天来家里，怎么能让人家动手呢！”
王建国还在骂骂咧咧，我没忍住脾气，冲出去质问。
“张芳不是今天上工吗？”
王建国没理我，儿子倒是点点头。
“可是张姨毕竟第一天过来，妈你就收拾一下吧。”
看了眼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我再也忍不住。
“凭什么拿着我的退休金请保姆，我还要替保姆干活！”
我这话一出，算是扯下了王建国的遮羞布。
结婚后的第六年，王建国便下岗，从那以后他一直靠打零工赚钱。
但他的钱只够自己吃喝玩乐，不曾往家里拿一分钱。
我在电子厂虽然待遇一般，但为了这个家咬牙坚持了二十多年。
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每个月有好几千的退休金可以拿。
“你眼里只有你那点退休金，给你请个保姆不就是让你轻松些吗！”王建国指着我的鼻子便开始骂。
而被我一手拉扯大的王强非但不制止王建国，反而把我往卧室拉。
“妈，你今天是吃了枪药吗？你平时挺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张姨就跟个泼妇一样。”
王强的话让我愣在原地，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他五岁那年，张芳便找来过家里。
我接王强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撞见抱在一起的张王建国和张芳。
当时的我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歇斯底里的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没结婚前我就知道王建国有个老相好，但老相好家里看不上王建国，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王建国这才在媒人的介绍下，娶了相貌平平的我。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勾搭一个有妇之夫！”
那天的王建国用力将我推到在地，我的膝盖上瞬间渗出鲜血。
“冯秀娥你就是个泼妇，不可理喻！”
他不顾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护着张芳离开。
五天后，王建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他抱着我痛哭流涕，“秀娥，是我迷了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不想让儿子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便原谅了王建国。
可没想到王强竟然拿这事来戳我心窝。
“你出去！”将王强推搡出了卧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小强，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呢。”张芳凑过来说和。
王强却长叹一口气，“张阿姨，我妈如果有您一半温柔就好了。”
“张阿姨，您让我感受到了温暖，我能不能喊您一声妈？”
儿子迫切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下一秒，王强提高了嗓音：“妈！”
没想到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现在竟然认别人当妈……
我不想哭，可泪水却不争气的流出来，顺着我深深的法令纹在下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