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江宣季撞开柴门时，我正翻着书卷。
"语春..."
我抬眼看他。
风尘仆仆的江宣季，哪里还有半分曾经光风霁月的模样？
“语春，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弃我而去。”
“你的苦楚我如今全然知晓了，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再设计害你半分，我会细心照顾你，我们还会有孩子。”他语气发急，目光包含真情。
“不会了。”
“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了。”
从前的伤再难愈合，我没了再有孩子的机会。
“没有孩子...”
江宣季声音变得颤抖。
“那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跟我回家吧语春，我们会白头偕老。”
见我无动于衷，他突然踉跄着抽出短刀。
寒光闪过，血珠溅上我的裙裾。
“这一刀是还我从前对你做的错事。”
“不求你再爱我，只愿你可以消气。”
我没想到江宣季会做到这份上。
趁我发愣时，他一把将我箍进怀里。
"让我照顾你..."
他贴着我的耳朵呢喃。
我短暂地僵住一瞬，抬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江宣季，我原谅你，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有水渍流在了我的颈侧。
我拔下头上他曾经送我的那只金簪。
“你把它带回去，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相干。”
江宣季走了。
我送他到长亭。
马车驶出一段路程后，他才放下车帘转过头去。
风雪迷人眼，他不会知晓我说的原谅是谎言。
更不会知晓。
此刻起，他的每声心跳都在催动体内剧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