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宋辞出狱那天，是个阴沉的黄昏。

　　他拖着一条残腿，瞎着一只眼，走出监狱大门。

　　几年前那个浪荡的男人，如今佝偻得像条丧家之犬。

　　我倚在车门边，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笑容比当年初见时还要灿烂几分。

　　他踉跄着后退，却撞在了监狱斑驳的围墙上。

　　“好久不见啊，宋辞。“

　　我轻声说。

　　就在这时，秦婉举着水果刀，疯了一般刺向宋辞的脖颈。

　　“我替女儿报仇了...“

　　她跪在血泊里，仰头看我，眼中满是希冀。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我看着宋辞抽搐的身体，想起了印满女儿血手印的车窗玻璃。

　　“不可以。”

　　我慢慢蹲下身，与她平视。

　　"秦婉，"

　　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动作温柔。

　　"你凭什么觉得...你的忏悔，配得上我女儿的一条命？"

　　她瘫软在地，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我转身走向车子，身后传来狱警慌乱的脚步声。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能替死去的人说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