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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的这套房子,是我爸用半辈子积蓄在县城买的婚房,

  虽然不够豪华,但是胜在温馨。

  朱怡看着我拿出的地契,精致的眉毛高高挑起,突然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张明远,你长本事了?一个吃软饭的,也配跟我甩脸色?”

  她突然摘下那枚婚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扬手就扔进了旁边的护城河。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我爸卖了祖传的玉扳指,又借了高利贷才凑钱买的戒指。

  记得婚礼那天,

  他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把戒指盒递给我时,眼里都是泪光。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跳进了河里。

  冰凉的河水灌进鼻腔,我却只顾在淤泥里摸索。

  就在我快要窒息时,突然听到岸上传来朱怡变了调的叫喊:

  “快来人!把他捞上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病房惨白的天花板。

  一个年轻护士正在调整点滴,见我醒了便笑着说:

  “张先生你算醒了,朱总和她老公在外面守了一整夜呢。作为公司员工有这样的老板你可真幸福!”

  我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吴春文西装笔挺地走进来。

  他等护士离开后,慢条斯理地拉了把椅子坐下,

  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小张,你可真是大方。明知道朱怡怀的是我的种,还把宅基地拱手相让。”

  他忽然笑出声,

  “太有意思了,我看你是这王八当久了,做人都只会做窝囊废了吧!”

  我猛地抬起扎着针头的手,却被人一把按住。

  朱怡不知何时站在床边,一把抓过我的手腕。

  “你要脸吗?还没闹够?人家春文可是给了你大恩的,你不好好感谢人家,还在这作?!那条破河怎么没淹死你?”

  说罢,她揽着吴春文转身就走。

  我望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

  冰凉的液体滑过太阳穴,渗入雪白的枕套。

  这一次,我终于彻底死心了。

  ……

  三天后,我正在工地搬建材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朱怡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第十七个未接来电。

  “张明远!”

  刚接通就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全公司高层都在等着你过来一起跟我合体剪彩!”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朱氏集团上市周年庆。

  三个月前她就订好了国际会展中心,说要向所有投资人展示“完美夫妻”的企业形象。

  电话那头传来吴春文假惺惺的劝解声:

  “朱总别生气,小张可能是在忙。”

  话没说完就被朱怡打断:“闭嘴!”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爸的骨灰钻石还在保险柜里,现在立刻滚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跪下道歉!要不然我就把东西摔碎了扔到下水道!”

  我直接挂断电话,水泥灰从指缝簌簌落下。

  身旁穿着警服的老同学拍了拍我肩膀:

  “当年法律系的才子,明明可以去高校任教,怎么就?”

  他看了眼我裂开的胶鞋,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帮我立案吧。”

  我掏出手机,调出这些年偷偷录下的视频,

  “故意伤害,非法拘禁,还有。”

  点开最后一个文件,是朱怡指使财务做假账的录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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