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01
我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半天回不过神来。
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锯齿，在我心口来回拉扯。
丈夫，顾铭远。
女儿，顾念安。
顾铭远，沈南乔实验室里那个年轻得刺眼的助理。
他看沈南乔时，眼神里总藏着点不安分的东西。
他每天都围在沈南乔身边转来转去，同事都打趣他是忠犬助理。
我原以为不过是少年人的莽撞和崇拜，根本不当回事。
董事会的老人提醒过我这种情况不正常，要多为自己打算。
我总是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上。
现如今再回头，原来是我瞎了。
结婚七年，寰宇医疗每年给高管及其直系亲属的顶级度假名额形同虚设。
每一次，都会被她以各种情有可原的理由打发掉。
“我太忙了，林深，让有需要的同事先去。”
“等这个新型病毒变种的研究告一段落，我一定带你去。”
我曾无数次沉溺在这种未来可期的幻象里，狠狠压下心底那点不甘的期盼。
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埋进记忆的深处。
原来，不是名额尘封。
是我不配。
鼠标滚轮向下滑动，确认函下面还静静地躺着几封未读邮件。
发件人：顾铭远。
主题：【念安近照】【念安幼儿园运动会视频】【念安说想妈妈了】
我点开最新的一封。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黄昏下的旋转木马。
沈南乔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鹅黄色连衣裙，笑容灿烂。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顾铭远站在她们身后，低头看着怀里的母女俩。
眼底的得意和满足几乎要溢出屏幕。
一家三口，天伦之乐。
可在无数个她深夜未归的夜晚，我独自守着空荡冰冷的家。
那个孩子，因为她在实验室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最终没能留住。
她苍白着脸，握着我冰凉的手，一遍遍地说，
“对不起，林深，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原来，她的“以后”，早就给了别人。
我默默抽了根烟，心情苦涩难言。
这时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机械地掏出来，是一条新信息。
「林教授，之前与您沟通的国际医疗投资集团首席医疗官职位，董事会虚位以待。
他们非常欣赏您在病毒学与免疫治疗领域的卓越成就，以及对全球医疗市场格局的深刻洞察。IMC的资源与平台，将为您提供远超寰宇的施展空间。
静候您的最终决定。」
IMC首席医疗官，掌握全球最顶尖的医疗资源。
远超寰宇。
「我接受offer。但必须由我本人，亲自主导并完成对“寰宇医疗”核心业务的并购评估及后续整合方案。」
我握紧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毫无表情的脸。
02
回到家里，我直觉主卧有人。
卧室门虚掩着，一条门缝漏出暖色的灯光和说话声。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沈南乔和顾铭远正在行苟且之事。
顾铭远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还在挑眉得意地问。
“阿乔，你说，要是林教授知道真相了，他得有多伤心啊？”
“我不仅霸占着他的度假名额，还占着他老婆的肚子只给我生娃。”
“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他戴绿帽子吧。”
沈南乔正得趣，说话都不连贯了。
“林深啊，他就是个工具人，等你成了寰宇的首席执行官，我马上就把他踹了。”
“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光明正大出去旅游，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二人动作更加激烈，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何物。
我悄无声息地后退，径直走向书房。
桌上摆着沈南乔送的陶瓷马克杯，杯身上还印着蜜月旅行的照片。
阳光灿烂的圣托里尼，照片上沈南乔依偎在我怀里笑得灿烂。
她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我耳边。
“林深，什么名利地位都是浮云，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那时的我，手握几项足以撼动整个生物医药界的专利。
国内外顶尖实验室和医疗巨头抛来的橄榄枝数不胜数。
可我只看到了她的笑容，只听到了她的承诺。
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巅峰，拒绝了所有顶级offer。
只为换取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我倾注所有心血，熬夜写方案，亲自带核心团队攻关。
一点一滴孵化哺育着寰宇医疗，只为给她一个更优渥、更安稳的未来。
可如今，她却带着别的男人和他们的孩子，窃取我的心血上演天伦之乐。
顾铭远嚣张的话语不断在我脑中闪现。
原来，从一开始沈南乔撒着娇求我把顾明远招进公司那一刻起。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阴谋。
想起董事会上我力排众议，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推荐名额。
才为他们争取到能接触到核心圈层和顶级资源的一年海外学术项目。
因为沈南乔对他的青睐，我呕心沥血，才把他培养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没想到只是他们二人之间小打小闹的夫妻情趣罢了。
“呵……”我自嘲地笑笑。
原来无条件的爱和信任真的可以成为背刺我的凶器。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陆，是我，需要你秘密帮我查个人。”
“对，顾铭远。从他进寰宇之前开始查，尤其是他和沈南乔的关系，以及他经手项目的所有资金流水。”
03
恍惚间，那个承载着虚假甜蜜记忆的马克杯不慎从我手中滑落。
清脆的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
飞溅的碎片划过我的手背，带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巨大的声响显然惊动了隔壁。
令人作呕的声响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窸窣声和低语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
沈南乔装模作样的甜腻声音传来。
“老公？你没事吧？刚才是什么声音？是不是东西摔了？”
见我久久不开，敲门声变得急促而焦虑。
“林深你开门！没事你锁门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站起身，没有理会门外沈南乔越来越重的捶门声。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教授：
欣闻您接受首席官职位！董事会全票通过您并购寰宇核心业务的附加条件。
任命书及核心团队组建授权已发送至您邮箱。
IMC全球资源，即刻起为您所用。
并购评估小组将于明早9点在IMC亚太总部会议室，恭候您莅临指导。」
我要用他们最渴望的东西，亲手将他们埋葬。
我转身，缓缓拉开了书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沈南乔模样狼狈至极，丝毫没有平日的得体大方。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昂贵的丝质睡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暧昧的红痕，十分刺眼。
浑身上下还残存着刚刚那场旖旎的风流余韵。
我的目光毫无痕迹地迅速扫过她的脖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刚刚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
几秒钟后顾铭远从主卧方向出现，衬衫已经整理地毫无褶皱。
他清了清嗓子，手中攥着一份文件。
“林教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刚才没事吧？阿乔很担心你。”
“阿乔”这个称呼在他嘴里，亲密又暧昧。
“没事。”我淡淡地说，“手滑，摔了个杯子。一点小伤，不碍事。”
“林深，你都多大人了，倒个水都能把杯子打破，要你还有什么用？”
“幸好当初招了铭远来公司，不然你这个loser真要把寰宇给毁了。”
沈南乔语气鄙夷，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垃圾。
我故作惊讶，“都这么晚了，二位还在忙项目？真是太敬业了。”
沈南乔马上挺身挡在顾铭远面前。
“我和铭远确实在讨论一个重要项目，你吃哪门子飞醋？”
“项目？”我打断她，“寰宇集团的项目？”
“是又怎么样？转让股份这点小事似乎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顾明远得意洋洋地开口，向我扬了扬手中的股份转让书。
“我马上就是寰宇的董事了，林教授，念在你之前为寰宇卖命的份上，我不会亏待你的，前提是你要当好看门犬。”
04
我垂下眼帘，淡淡道。
“顾总，项目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夜太深了，您该休息了。”
没想到沈南乔听了这句话，马上抬手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
“林深，你怎么说话的？不知道这是寰宇未来的董事吗？”
“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要不是铭远，寰宇早就没了！”
我心中最后一丝残存夫妻情分，也被这一巴掌彻底被磨灭。
顾铭川目光极其露骨地扫过脖子上暧昧的痕迹，慢条斯理地说：
“林教授，清高是好事。但有时候，看得太清，未必是福气。”
“阿乔是个好女人，只可惜，有些人不懂得珍惜。”
“甚至更不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顾铭远毫无顾忌地当着我的面和沈南乔接了一个法式舌吻。
沈南乔双颊通红，但显然沉醉其中。
我依旧没有动怒，甚至还微笑着牵动了一下嘴角。
“顾总说得对。”我淡淡开口，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赞同意味。
“林深，多跟铭远学着点，不然时代都要淘汰你！”
“技不如人就多练，只有脾气没有实力只有被人揍的份儿。”
“我们跟客户还有个重要的饭局，先走了。”
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平静地转过身，走回书房。
翌日，IMC亚太总部顶层会议室，门被无声推开。
“林教授，沈博士到了。”
我抬起眼，沈南乔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顾铭远。
他手里还紧紧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第一次以这样一种方式，站在了我的面前。
“呦，林教授，您也在啊？”
顾铭远阴阳怪气，他故意拉长了“教授”两个字，充满戏谑和不屑。
“这么重要的并购评估会议，您老也在啊？怎么，是来做会议记录？还是端茶倒水？”
“看来IMC亚太总部门槛也就这样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我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IMC亚太区总裁王珩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将一众资料递给我。
“林教授，抱歉让您久等了。”
“并购寰宇核心业务的全部评估材料、团队授权书以及您的任命文件，都在这里了。”
“林……林教授？”顾铭远的声音因过于激动彻底变了调，
“首席……医疗官？IMC的……林深教授？”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王珩，又转向我。
“这是IMC并购评估小组对寰宇医疗核心业务的初步评估报告。”
“想必沈博士已经看到。”我的声音慢条斯理。
“寰宇管理层诚信危机以及潜在关联交易风险，已严重损害投资者信心及公司品牌价值。”
“我的建议是，清盘。”
作者有话说：
我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半天回不过神来。
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锯齿，在我心口来回拉扯。
丈夫，顾铭远。
女儿，顾念安。
顾铭远，沈南乔实验室里那个年轻得刺眼的助理。
他看沈南乔时，眼神里总藏着点不安分的东西。
他每天都围在沈南乔身边转来转去，同事都打趣他是忠犬助理。
我原以为不过是少年人的莽撞和崇拜，根本不当回事。
董事会的老人提醒过我这种情况不正常，要多为自己打算。
我总是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上。
现如今再回头，原来是我瞎了。
结婚七年，寰宇医疗每年给高管及其直系亲属的顶级度假名额形同虚设。
每一次，都会被她以各种情有可原的理由打发掉。
“我太忙了，林深，让有需要的同事先去。”
“等这个新型病毒变种的研究告一段落，我一定带你去。”
我曾无数次沉溺在这种未来可期的幻象里，狠狠压下心底那点不甘的期盼。
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埋进记忆的深处。
原来，不是名额尘封。
是我不配。
鼠标滚轮向下滑动，确认函下面还静静地躺着几封未读邮件。
发件人：顾铭远。
主题：【念安近照】【念安幼儿园运动会视频】【念安说想妈妈了】
我点开最新的一封。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黄昏下的旋转木马。
沈南乔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鹅黄色连衣裙，笑容灿烂。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顾铭远站在她们身后，低头看着怀里的母女俩。
眼底的得意和满足几乎要溢出屏幕。
一家三口，天伦之乐。
可在无数个她深夜未归的夜晚，我独自守着空荡冰冷的家。
那个孩子，因为她在实验室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最终没能留住。
她苍白着脸，握着我冰凉的手，一遍遍地说，
“对不起，林深，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原来，她的“以后”，早就给了别人。
我默默抽了根烟，心情苦涩难言。
这时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机械地掏出来，是一条新信息。
「林教授，之前与您沟通的国际医疗投资集团首席医疗官职位，董事会虚位以待。
他们非常欣赏您在病毒学与免疫治疗领域的卓越成就，以及对全球医疗市场格局的深刻洞察。IMC的资源与平台，将为您提供远超寰宇的施展空间。
静候您的最终决定。」
IMC首席医疗官，掌握全球最顶尖的医疗资源。
远超寰宇。
「我接受offer。但必须由我本人，亲自主导并完成对“寰宇医疗”核心业务的并购评估及后续整合方案。」
我握紧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毫无表情的脸。
02
回到家里，我直觉主卧有人。
卧室门虚掩着，一条门缝漏出暖色的灯光和说话声。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沈南乔和顾铭远正在行苟且之事。
顾铭远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还在挑眉得意地问。
“阿乔，你说，要是林教授知道真相了，他得有多伤心啊？”
“我不仅霸占着他的度假名额，还占着他老婆的肚子只给我生娃。”
“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他戴绿帽子吧。”
沈南乔正得趣，说话都不连贯了。
“林深啊，他就是个工具人，等你成了寰宇的首席执行官，我马上就把他踹了。”
“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光明正大出去旅游，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二人动作更加激烈，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何物。
我悄无声息地后退，径直走向书房。
桌上摆着沈南乔送的陶瓷马克杯，杯身上还印着蜜月旅行的照片。
阳光灿烂的圣托里尼，照片上沈南乔依偎在我怀里笑得灿烂。
她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我耳边。
“林深，什么名利地位都是浮云，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那时的我，手握几项足以撼动整个生物医药界的专利。
国内外顶尖实验室和医疗巨头抛来的橄榄枝数不胜数。
可我只看到了她的笑容，只听到了她的承诺。
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巅峰，拒绝了所有顶级offer。
只为换取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我倾注所有心血，熬夜写方案，亲自带核心团队攻关。
一点一滴孵化哺育着寰宇医疗，只为给她一个更优渥、更安稳的未来。
可如今，她却带着别的男人和他们的孩子，窃取我的心血上演天伦之乐。
顾铭远嚣张的话语不断在我脑中闪现。
原来，从一开始沈南乔撒着娇求我把顾明远招进公司那一刻起。
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阴谋。
想起董事会上我力排众议，甚至动用了自己的推荐名额。
才为他们争取到能接触到核心圈层和顶级资源的一年海外学术项目。
因为沈南乔对他的青睐，我呕心沥血，才把他培养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没想到只是他们二人之间小打小闹的夫妻情趣罢了。
“呵……”我自嘲地笑笑。
原来无条件的爱和信任真的可以成为背刺我的凶器。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陆，是我，需要你秘密帮我查个人。”
“对，顾铭远。从他进寰宇之前开始查，尤其是他和沈南乔的关系，以及他经手项目的所有资金流水。”
03
恍惚间，那个承载着虚假甜蜜记忆的马克杯不慎从我手中滑落。
清脆的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
飞溅的碎片划过我的手背，带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巨大的声响显然惊动了隔壁。
令人作呕的声响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窸窣声和低语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
沈南乔装模作样的甜腻声音传来。
“老公？你没事吧？刚才是什么声音？是不是东西摔了？”
见我久久不开，敲门声变得急促而焦虑。
“林深你开门！没事你锁门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站起身，没有理会门外沈南乔越来越重的捶门声。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教授：
欣闻您接受首席官职位！董事会全票通过您并购寰宇核心业务的附加条件。
任命书及核心团队组建授权已发送至您邮箱。
IMC全球资源，即刻起为您所用。
并购评估小组将于明早9点在IMC亚太总部会议室，恭候您莅临指导。」
我要用他们最渴望的东西，亲手将他们埋葬。
我转身，缓缓拉开了书房的门。
映入眼帘的沈南乔模样狼狈至极，丝毫没有平日的得体大方。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昂贵的丝质睡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暧昧的红痕，十分刺眼。
浑身上下还残存着刚刚那场旖旎的风流余韵。
我的目光毫无痕迹地迅速扫过她的脖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刚刚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
几秒钟后顾铭远从主卧方向出现，衬衫已经整理地毫无褶皱。
他清了清嗓子，手中攥着一份文件。
“林教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刚才没事吧？阿乔很担心你。”
“阿乔”这个称呼在他嘴里，亲密又暧昧。
“没事。”我淡淡地说，“手滑，摔了个杯子。一点小伤，不碍事。”
“林深，你都多大人了，倒个水都能把杯子打破，要你还有什么用？”
“幸好当初招了铭远来公司，不然你这个loser真要把寰宇给毁了。”
沈南乔语气鄙夷，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块垃圾。
我故作惊讶，“都这么晚了，二位还在忙项目？真是太敬业了。”
沈南乔马上挺身挡在顾铭远面前。
“我和铭远确实在讨论一个重要项目，你吃哪门子飞醋？”
“项目？”我打断她，“寰宇集团的项目？”
“是又怎么样？转让股份这点小事似乎不需要跟你报备吧？”
顾明远得意洋洋地开口，向我扬了扬手中的股份转让书。
“我马上就是寰宇的董事了，林教授，念在你之前为寰宇卖命的份上，我不会亏待你的，前提是你要当好看门犬。”
04
我垂下眼帘，淡淡道。
“顾总，项目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夜太深了，您该休息了。”
没想到沈南乔听了这句话，马上抬手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
“林深，你怎么说话的？不知道这是寰宇未来的董事吗？”
“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要不是铭远，寰宇早就没了！”
我心中最后一丝残存夫妻情分，也被这一巴掌彻底被磨灭。
顾铭川目光极其露骨地扫过脖子上暧昧的痕迹，慢条斯理地说：
“林教授，清高是好事。但有时候，看得太清，未必是福气。”
“阿乔是个好女人，只可惜，有些人不懂得珍惜。”
“甚至更不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顾铭远毫无顾忌地当着我的面和沈南乔接了一个法式舌吻。
沈南乔双颊通红，但显然沉醉其中。
我依旧没有动怒，甚至还微笑着牵动了一下嘴角。
“顾总说得对。”我淡淡开口，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赞同意味。
“林深，多跟铭远学着点，不然时代都要淘汰你！”
“技不如人就多练，只有脾气没有实力只有被人揍的份儿。”
“我们跟客户还有个重要的饭局，先走了。”
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平静地转过身，走回书房。
翌日，IMC亚太总部顶层会议室，门被无声推开。
“林教授，沈博士到了。”
我抬起眼，沈南乔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顾铭远。
他手里还紧紧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第一次以这样一种方式，站在了我的面前。
“呦，林教授，您也在啊？”
顾铭远阴阳怪气，他故意拉长了“教授”两个字，充满戏谑和不屑。
“这么重要的并购评估会议，您老也在啊？怎么，是来做会议记录？还是端茶倒水？”
“看来IMC亚太总部门槛也就这样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我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IMC亚太区总裁王珩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将一众资料递给我。
“林教授，抱歉让您久等了。”
“并购寰宇核心业务的全部评估材料、团队授权书以及您的任命文件，都在这里了。”
“林……林教授？”顾铭远的声音因过于激动彻底变了调，
“首席……医疗官？IMC的……林深教授？”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王珩，又转向我。
“这是IMC并购评估小组对寰宇医疗核心业务的初步评估报告。”
“想必沈博士已经看到。”我的声音慢条斯理。
“寰宇管理层诚信危机以及潜在关联交易风险，已严重损害投资者信心及公司品牌价值。”
“我的建议是，清盘。”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