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耳语与裂痕
得知真相后的日子，对我来说，每一刻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我必须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假装依然是那个对精灵世界充满好奇、对阿尔法瑞斯充满依赖的凡人女孩。我继续接受他的“教导”，学习精灵的语言和文化，但我内心的平静早已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撕裂。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但绝望中也滋生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寝宫的结构，守卫的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甚至阿尔法瑞斯每天的行程安排。我注意到，每天清晨和傍晚，他都会离开寝宫一段时间，去处理议会事务或者进行某种修炼。这段时间是我的机会，尽管非常短暂，而且寝宫内外依然有守卫。
我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侍卫和侍女。他们大多对我保持着一种冷淡而疏远的态度，眼神中带着警惕和不屑。他们是阿尔法瑞斯的仆人，也是我囚笼的看守者。但我知道，任何体系都不可能完全密不透风，总会有缝隙。
我开始尝试与他们进行有限的交流。我会在他们送餐或整理房间时，用我磕磕巴巴的精灵语向他们道谢，或者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天气如何，或者花园里的花开了吗。大多数人只是敷衍地回应，或者干脆保持沉默。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的侍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叫艾莉亚，看起来比其他侍女要年轻一些，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完全冷漠，偶尔会在与我对视时，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警告。
我决定冒险在她身上寻找突破口。我开始在阿尔法瑞斯不在的时候，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些脆弱和无助。我会坐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叹气；或者在用餐时，故意显得食欲不振，眼神空洞。我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看到我不仅仅是王子囚禁的“凡人玩物”，而是一个有情感、有痛苦的人。
我的策略似乎奏效了。艾莉亚开始在我身边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有时，她会在我整理好的衣物上，悄悄地放上一朵我喜欢的花；或者在送餐时，多给我一份我爱吃的糕点。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但在我看来，却是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一天下午，阿尔法瑞斯外出处理政务，寝宫里只有我和几个侍女在忙碌。艾莉亚进来为我更换床单。她动作轻柔，但眼神却不时地瞟向门外。我抓住机会，用极低的声音，用刚学会的精灵语问道：“艾莉亚……你……你觉得我应该留在这里吗？”
艾莉亚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惊恐地看向我，然后又迅速地移开，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Lyra小姐，请……请不要说这样的话。这里很安全。”
“安全？”我苦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凉。“这里是囚笼，不是安全。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回家。”
艾莉亚沉默了片刻，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最终，她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Lyra小姐，”她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可能更好……王子殿下他……他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是要将我献祭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质问。
艾莉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禁忌的咒语。“您……您怎么会知道？”
“我看到了。”我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简短地回答。我知道她已经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了。
艾莉亚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有恐惧，有震惊，还有一种深深的悲哀。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附近，然后凑得更近了一些。“这是古老的秘密……是维系我们血脉和力量的契约……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需要凡人的生命力来补充……”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说出这些话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和禁忌。
“补充什么？补充你们因为血脉枯萎而流失的力量吗？”我追问道，心里的愤怒和悲哀交织在一起。
艾莉亚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泛红。“精灵族并非永生不死……我们的血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弱，力量会流失……尤其是王族血脉，他们承担着维系秘境的重任，枯萎得更快……古老的契约，就是先祖们找到的……延续的方法。”
原来如此。精灵并非永生，他们的力量会衰竭，而我的存在，我的凡人血脉，就是他们延续辉煌的燃料。我感到一阵恶寒，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冰天雪地里。
“王子殿下他……”艾莉亚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词语，“他也是被选中的人……他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肩负着这个责任。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凡人。据说，越是纯净、越是……被‘爱’着，契约的力量就越强大，效果也越好。”
被“爱”着？这个词像一把冰锥，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原来，他对我表现出的所有温柔、宠爱、甚至病态的占有欲，都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爱我，让我心甘情愿地沉沦，让我成为一个更“合适”的祭品！他不是爱我，他是在培养祭品，用虚假的爱来催熟我，让我成为他手中完美的工具！
我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崩溃。
“那……这个契约什么时候会进行？”我声音嘶哑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艾莉亚的眼神更加忧伤了。“具体的时间，只有王子殿下知道……但通常，会在血脉枯萎到一定程度时进行……而且需要特定的星象和魔法能量最充裕的时候……”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怜悯，“最近……王城的魔法能量波动很频繁……星象也有些异常……”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时间不多了。献祭的时刻，可能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看向艾莉亚，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艾莉亚……你能不能帮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艾莉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我……我只是个侍女……我没有力量……而且，如果被发现……」
“我不会连累你。”我抓住她的手，手指冰凉，带着颤抖。「我只是需要一点帮助……一点点信息……或者……」
她打断了我，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Lyra小姐，听我说……王城里到处都是王子的耳目……甚至有些您以为可以信任的人……也可能向他汇报您的一举一动……您的一言一行，都在被监视着……」
我的心猛地一沉。被监视着？我以为我伪装得很好，我以为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安全的，结果，可能一切都在阿尔法瑞斯的掌控之下？他知道我在怀疑，知道我在寻找真相，甚至可能知道我正在和艾莉亚交谈？
艾莉亚看到我惊恐的表情，知道我理解了她的意思。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眼神复杂。「您要非常小心……王子殿下他……他知道一切。他只是在等……等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难道他是在等我彻底放弃抵抗，或者等那个献祭所需的“纯净”程度达到要求？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阿尔法瑞斯的控制欲和耐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但是……”艾莉亚咬了咬嘴唇，似乎做了另一个决定，“虽然我无法帮助您逃离……但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也许能让您多一些了解……或者……找到一丝机会……”
她没有明确承诺什么，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愿意冒一些风险来帮助我。这让我绝望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我看着这个年轻的精灵侍女，她不像其他精灵那样冷漠，她的内心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善良和同情。
“谢谢你，艾莉亚。”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艾莉亚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您自己要小心……非常小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比之前的要重一些。艾莉亚脸色一变，立刻松开了我的手，迅速地整理好床单，恢复了侍女恭敬而疏离的样子。
阿尔法瑞斯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艾莉亚站得比较近，眼神在我俩之间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艾莉亚立刻低头行礼，恭敬地退到一边。
「在聊什么？」阿尔法瑞斯走向我，语气随意，但眼神却锐利得像鹰隼。
我心头一紧，知道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没什么，殿下。艾莉亚在帮我整理房间，我只是问了她一些关于精灵生活的小事。」
阿尔法瑞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感到全身发冷，仿佛他能直接看穿我内心的秘密。我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努力保持镇定。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在我看来如此虚伪。「哦？你对精灵的生活感到好奇？随时可以问我，Lyra。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但在我听来，却像恶魔的契约。他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在打听，并且所有的信息都必须通过他。
他转头看向艾莉亚，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做得很好。下去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让艾莉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艾莉亚低头行礼，匆匆离开了房间，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我知道，她刚才的冒险，很可能已经被阿尔法瑞斯察觉到了。她的处境，也变得危险起来。
阿尔法瑞斯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我。他走到我身边坐下，伸出手，将我揽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却让我感到窒息。「Lyra，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关注我一个人。这个世界很复杂，你不需要去了解那些让你烦恼的事情。只要有我就够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仿佛我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
我僵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听着他虚伪的甜言蜜语，内心的恐惧和愤怒达到了顶点。我知道，我的伪装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阿尔法瑞斯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而艾莉亚的冒险，也让我看到了在这个看似完美的王城里，并非所有精灵都对阿尔法瑞斯俯首帖耳，并非所有人都认同那个黑暗的契约。
我必须利用这个裂痕，找到更多真相，找到逃离的机会。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我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寝宫的结构，守卫的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甚至阿尔法瑞斯每天的行程安排。我注意到，每天清晨和傍晚，他都会离开寝宫一段时间，去处理议会事务或者进行某种修炼。这段时间是我的机会，尽管非常短暂，而且寝宫内外依然有守卫。
我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侍卫和侍女。他们大多对我保持着一种冷淡而疏远的态度，眼神中带着警惕和不屑。他们是阿尔法瑞斯的仆人，也是我囚笼的看守者。但我知道，任何体系都不可能完全密不透风，总会有缝隙。
我开始尝试与他们进行有限的交流。我会在他们送餐或整理房间时，用我磕磕巴巴的精灵语向他们道谢，或者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天气如何，或者花园里的花开了吗。大多数人只是敷衍地回应，或者干脆保持沉默。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的侍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叫艾莉亚，看起来比其他侍女要年轻一些，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完全冷漠，偶尔会在与我对视时，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警告。
我决定冒险在她身上寻找突破口。我开始在阿尔法瑞斯不在的时候，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些脆弱和无助。我会坐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叹气；或者在用餐时，故意显得食欲不振，眼神空洞。我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看到我不仅仅是王子囚禁的“凡人玩物”，而是一个有情感、有痛苦的人。
我的策略似乎奏效了。艾莉亚开始在我身边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有时，她会在我整理好的衣物上，悄悄地放上一朵我喜欢的花；或者在送餐时，多给我一份我爱吃的糕点。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但在我看来，却是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一天下午，阿尔法瑞斯外出处理政务，寝宫里只有我和几个侍女在忙碌。艾莉亚进来为我更换床单。她动作轻柔，但眼神却不时地瞟向门外。我抓住机会，用极低的声音，用刚学会的精灵语问道：“艾莉亚……你……你觉得我应该留在这里吗？”
艾莉亚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惊恐地看向我，然后又迅速地移开，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Lyra小姐，请……请不要说这样的话。这里很安全。”
“安全？”我苦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凉。“这里是囚笼，不是安全。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回家。”
艾莉亚沉默了片刻，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最终，她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Lyra小姐，”她压低声音，几乎是耳语，“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可能更好……王子殿下他……他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是要将我献祭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质问。
艾莉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禁忌的咒语。“您……您怎么会知道？”
“我看到了。”我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简短地回答。我知道她已经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了。
艾莉亚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有恐惧，有震惊，还有一种深深的悲哀。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附近，然后凑得更近了一些。“这是古老的秘密……是维系我们血脉和力量的契约……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需要凡人的生命力来补充……”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说出这些话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和禁忌。
“补充什么？补充你们因为血脉枯萎而流失的力量吗？”我追问道，心里的愤怒和悲哀交织在一起。
艾莉亚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泛红。“精灵族并非永生不死……我们的血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弱，力量会流失……尤其是王族血脉，他们承担着维系秘境的重任，枯萎得更快……古老的契约，就是先祖们找到的……延续的方法。”
原来如此。精灵并非永生，他们的力量会衰竭，而我的存在，我的凡人血脉，就是他们延续辉煌的燃料。我感到一阵恶寒，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冰天雪地里。
“王子殿下他……”艾莉亚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词语，“他也是被选中的人……他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肩负着这个责任。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凡人。据说，越是纯净、越是……被‘爱’着，契约的力量就越强大，效果也越好。”
被“爱”着？这个词像一把冰锥，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原来，他对我表现出的所有温柔、宠爱、甚至病态的占有欲，都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爱我，让我心甘情愿地沉沦，让我成为一个更“合适”的祭品！他不是爱我，他是在培养祭品，用虚假的爱来催熟我，让我成为他手中完美的工具！
我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崩溃。
“那……这个契约什么时候会进行？”我声音嘶哑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艾莉亚的眼神更加忧伤了。“具体的时间，只有王子殿下知道……但通常，会在血脉枯萎到一定程度时进行……而且需要特定的星象和魔法能量最充裕的时候……”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怜悯，“最近……王城的魔法能量波动很频繁……星象也有些异常……”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时间不多了。献祭的时刻，可能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看向艾莉亚，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艾莉亚……你能不能帮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艾莉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我……我只是个侍女……我没有力量……而且，如果被发现……」
“我不会连累你。”我抓住她的手，手指冰凉，带着颤抖。「我只是需要一点帮助……一点点信息……或者……」
她打断了我，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Lyra小姐，听我说……王城里到处都是王子的耳目……甚至有些您以为可以信任的人……也可能向他汇报您的一举一动……您的一言一行，都在被监视着……」
我的心猛地一沉。被监视着？我以为我伪装得很好，我以为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安全的，结果，可能一切都在阿尔法瑞斯的掌控之下？他知道我在怀疑，知道我在寻找真相，甚至可能知道我正在和艾莉亚交谈？
艾莉亚看到我惊恐的表情，知道我理解了她的意思。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眼神复杂。「您要非常小心……王子殿下他……他知道一切。他只是在等……等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难道他是在等我彻底放弃抵抗，或者等那个献祭所需的“纯净”程度达到要求？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阿尔法瑞斯的控制欲和耐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但是……”艾莉亚咬了咬嘴唇，似乎做了另一个决定，“虽然我无法帮助您逃离……但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也许能让您多一些了解……或者……找到一丝机会……”
她没有明确承诺什么，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愿意冒一些风险来帮助我。这让我绝望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我看着这个年轻的精灵侍女，她不像其他精灵那样冷漠，她的内心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善良和同情。
“谢谢你，艾莉亚。”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艾莉亚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您自己要小心……非常小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比之前的要重一些。艾莉亚脸色一变，立刻松开了我的手，迅速地整理好床单，恢复了侍女恭敬而疏离的样子。
阿尔法瑞斯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艾莉亚站得比较近，眼神在我俩之间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艾莉亚立刻低头行礼，恭敬地退到一边。
「在聊什么？」阿尔法瑞斯走向我，语气随意，但眼神却锐利得像鹰隼。
我心头一紧，知道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没什么，殿下。艾莉亚在帮我整理房间，我只是问了她一些关于精灵生活的小事。」
阿尔法瑞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感到全身发冷，仿佛他能直接看穿我内心的秘密。我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努力保持镇定。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在我看来如此虚伪。「哦？你对精灵的生活感到好奇？随时可以问我，Lyra。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但在我听来，却像恶魔的契约。他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在打听，并且所有的信息都必须通过他。
他转头看向艾莉亚，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你做得很好。下去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让艾莉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艾莉亚低头行礼，匆匆离开了房间，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我知道，她刚才的冒险，很可能已经被阿尔法瑞斯察觉到了。她的处境，也变得危险起来。
阿尔法瑞斯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我。他走到我身边坐下，伸出手，将我揽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却让我感到窒息。「Lyra，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只关注我一个人。这个世界很复杂，你不需要去了解那些让你烦恼的事情。只要有我就够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仿佛我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
我僵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听着他虚伪的甜言蜜语，内心的恐惧和愤怒达到了顶点。我知道，我的伪装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阿尔法瑞斯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而艾莉亚的冒险，也让我看到了在这个看似完美的王城里，并非所有精灵都对阿尔法瑞斯俯首帖耳，并非所有人都认同那个黑暗的契约。
我必须利用这个裂痕，找到更多真相，找到逃离的机会。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