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试管手术四年，我终于怀孕了。
本想马上告诉老公，却翻到他有九十九本离婚证。
最新那本，显示在我们领证前一天。
九十九次离婚对象都是他的青梅虞茉茉，也是介绍我和江淮相亲的媒人。
当天晚上，虞茉茉在朋友圈晒出孕肚照:“宝宝踢得好厉害，下个月就出生啦。”
江淮脑袋靠在孕肚上，满脸都是幸福。
我在评论区打了一个“？”
第二天早上，江淮才发来解释。
“舒然，茉茉未婚先孕，有人嘲笑她的孩子是野种，我来给她撑腰。”
“你不婚不育好几年，干脆照顾茉茉坐月子，沾沾孕气。”
中午，医生说胎儿存在先天性发育问题，建议终止妊娠。
我签完字，给老公发去消息。
“江淮，离婚吧。”
1
手术室，我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泪如雨下。
江淮曾说，他最大的心愿，是成为一个爸爸。
但他患有弱精症，很难生育。
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我每天三顿都喝中药，手背常年都有留置针，这才成功怀孕。
三个月前，我央求他来医院陪我做胚胎植入手术。
江淮说公司来了国际大单，他没空。
当天晚上，我在朋友圈里看见，他给虞茉茉买了最新款的婴儿车。
包括各色各样的婴儿衣服，纸尿布，进口奶粉……甚至，还给她订下全市最贵的月子中心。
起初，我以为是两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还告诫自己不要乱想，避免影响夫妻感情。
如果没有翻到那厚厚一叠离婚证。
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麻药劲很快过去，我忍着剧疼，和未出世的孩子告别。
这是在我身体里待过最久的孩子。
它长出了小小的手指，就像风筝线一样纤细。
几分钟后，江淮打来电话。
他以为我在闹脾气，小心翼翼劝慰：
“老婆，难道上次的试管手术又失败了吗？”
“你不能因为没怀上孩子，就闹着和我离婚，这对我不公平。”
我沉默不言，任由泪水滑湿了脸。
前几次试管手术，由于胚胎质量不佳，孕期不超过一月，就会习惯性流产。
每次流产，我会在病房等待江淮的到来，蜷缩在他怀里，诉说自己的悲伤和歉意。
但现在，这段一开始充满欺骗的婚姻，我决定结束了。
江淮见我不出声，语气渐渐暴躁。
“老婆，你说句话啊，上次的试管手术到底有没有成功。”
“成功了。”
江淮一愣，仿佛被惊喜砸中，兴高采烈道：
“老婆，我马上来医院，接你和孩子回家。”
下一秒，江淮发动汽车的轰鸣声响起。
我挂断电话，忍着悲痛给孩子选墓地。
几分钟后，江淮给我发来两道语音，万分焦急。
“老婆，茉茉羊水破了，我要送她去医院生孩子。”
“你作为孩子的干妈，赶紧来医院陪产，讨个头彩。”
我没有回消息。
结婚四年，江淮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茉茉去国外生活了，我去美国给她租公寓。”
“茉茉想去挪威看极光，她孤身一人害怕，我陪她坐飞机。”
“茉茉怀孕了，国外医疗条件不好，我要把她接回国养胎。”
他把虞茉茉的每件事情挂在心上，接连错过了我们的三年结婚纪念日。
事后，他只会买一束菊花弥补我。
更可笑的是，他愿意给虞茉茉拍下天价珠宝，却只愿意给我买廉价的白菊花。
还有三天，就是我们第四个结婚纪念日。
但这一年，我不想等他了。
这个将我视如空气的男人，永远把我放在低位的男人。
现在，我不要他了。
2
我挑了一整夜的墓地。
第二天上午，在朋友的陪伴下，我把孩子送去下葬。
虞茉茉又更新朋友圈了，她生下一对双胞胎。
她和江淮一人抱着一个婴儿，对着镜头露出微笑，如同一家四口。
朋友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
“舒然，你这什么破老公，自己老婆流产了，他不来医院照顾，还陪其他女人生孩子。”
“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虞茉茉的老公，是那对双胞胎的爹。”
我忍着喉间苦涩，语气平静：“江淮，他是虞茉茉的前夫，两人结过九十九次婚。”
空气瞬间一冷，朋友露出心疼的眼神。
我回到工作的银行，向经理提出离职申请。
“林舒然，汇丰银行找了好几个猎头挖你，人往高处走，你早该辞职了。”
“对啊，确实该辞职了。”
结婚之后，好几家海外银行给我发了入职邀请，但我顾及婚姻和家庭，迟迟没有答应。
经理签字盖章，只需走完流程，我就能离开这所城市了。
我正在交接工作，江淮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一把拽过我的胳膊，语气有些担心：
“舒服，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怎么不接？”
“太忙了，没看见。”
江淮沉浸在虞茉茉平安生产的喜悦里，没察觉我憔悴发白的脸色。
“你打开我们家保险柜，里面有两个翡翠平安符，是奶奶生前给茉茉孩子准备的见面礼。”
“稍等，我输密码。”
没和江淮结婚之前，我负责江家的各种银行业务。
甚至，虞茉茉回国后的金融账户，也是我在跟进负责。
我打开保险柜，拿出价值不菲的翡翠饰品递给江淮。
他没有立即接过。
反而从保险柜里拿出金手镯，并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只有长孙才能佩戴。”
“等孩子出生了，我亲自给他戴上。”
我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算了，这太贵重了。”
短短四年，我有十九次流产经历。
说明我的孩子们，并不想要江淮当爸爸。
见我神情冷漠，江淮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虞茉茉十八岁给江淮录下的《栀子花开》。
江淮拿出手机，扫视几眼。
他迟疑不决，最终还是开口了。
“舒然，茉茉孩子犯黄疸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她。”
说完，他夺过两个翡翠平安符，快步离开。
我锁好保险柜，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同事们窃窃私语。
“我刷到虞大小姐的朋友圈，母子三人平安。”
“天啊，江总也在照片里，难不成他是孩子父亲？”
“如果江总和虞大小姐是夫妻关系，那林舒然每月跑去做试管手术，她算什么身份？”
“她肯定是江总包养的金丝雀，不然以她的家境，凭什么负责江家业务？”
我和江淮结婚时，他说身份特殊，需要隐婚。
可现在，我这个现任妻子，却成了靠身体拿业务的金丝雀。
委实是太讽刺了。
3
刚做完流产手术，我的下腹隐隐作疼。
我解锁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买了止痛药。
吃完药，我坐在工位上，正在思考离婚的事情。
我和江淮没有孩子，不用涉及抚养权，只用进行财产分割。
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江淮绝不同意离婚。
忽然，我的手机振动。
我打开对话框，虞茉茉给我发来两条信息。
“林舒然，你瞧，这孩子的嘴巴多像江淮。”
“在你做试管手术扎破血管时，他在纽约和我过夫妻生活。”
我放大照片，反复比对，孩子和江淮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虞茉茉，你想说什么？”
“五百万，你和江淮马上离婚，永远离开我们一家四口。”
我心情有些雀跃，多一笔离婚费，多一笔巨额存款。
我把离婚协议书发过去，直接了当道：
“只要江淮签字，我明天离开。”
虞茉茉动作很快，我还没有下班，她就让秘书送来了离婚协议书和银行卡。
我翻开文件，落款是江淮龙飞凤舞的签名。
结婚四年，我经常给他整理文件，很熟悉他的字迹。
我的心脏在抽痛。
原来，江淮也很想摆脱这份婚姻，摆脱我这个第一百婚妻子。
凌晨一点，我回到家。
客厅里亮着灯，江淮躺在沙发上休息。
他听见动静，立即朝我冲回来，大声质问：
“林舒然，下班不回家，打电话也不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丈夫的位置吗？”
我直腰起身，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的手。
“我律师朋友来A市工作，我请她吃顿饭。”
“我没拿充电器，手机自动关机了。”
听到我不是故意的，江淮脸色渐渐缓和。
他从西装里掏出一个盒子，邀功道：
“我托法国朋友拍下了粉钻，连夜从巴黎空运过来，你试试，合不合尺寸？”
我打开盒子，粉钻露出绚丽的光芒。
我有些震惊，也有些失望。
曾经，我十分羡慕其他同事的婚戒。
无论是金是银，都象征着夫妻双方对婚姻的忠诚。
但在江淮眼里，只有我怀孕生子，才配得上奢侈珠宝。
我看了一眼，将盒子推回去。
“这太招摇了，先放着吧。”
我今晚签了委托书，律师朋友将全权负责我的离婚案。
江淮已经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这枚粉钻的购款，算是他和虞茉茉的夫妻财产。
我马上要去香港工作，不想惹是生非
江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歉意道：
“是我做事不周全，只顾着给你买粉钻，倒忘记给我们孩子准备礼物了。”
说着，他蹲下身子，把脑袋贴在我的腰上。
“宝宝，在爸爸心里，妈妈永远排第一位。”
“明天，就是爸爸妈妈的四周年结婚纪念日，爸爸一定给你准备礼物。”
4
早上七点，江淮出门上班。
我收拾行李，一大部分邮寄回老家，少部分邮寄去香港。
中午，经理说我的离职办完了，让我去银行拿文件。
我刚走进办公室，同事们“唰”的抬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我抬眼望去，虞茉茉坐在沙发上，兴师问罪道：
“林舒然，你去年推荐的基金，盈利没超过三百万元。”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看着她，露出银行工作人员对客户的职业假笑。
“虞小姐，基金涨涨落落，是很正常的金融现象。”
去年，江淮把虞茉茉接回国待产，把她名下的基金交给我处理。
看在江淮的面子上，我用电脑反复计算，搭配各种理财产品，成功让她盈利二百万。
但我没想到，在我离职最后一天，她故意来找不痛快。
虞茉茉昂起脑袋，趾高气扬道：
“林舒然，你办事不力，今年江家的各种金融业务，我会重新找人接手。”
我满脑子都是离职离婚的喜悦，根本不想理会她。
我语气平淡：“虞小姐，银行会及时处理您的需求。”
我知道虞茉茉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摆弄她在江家的话语权。
顺便把我打成第三者，名誉扫地。
果不其然，同事们站在道德制高点，又开始奚落我。
“虞小姐一句话，林舒然就得辞职走人。”
“如今虞小姐正和江总蜜里调油，这只金丝雀人财两空了，真是活该。”
我默不作声，一直在电脑上进行业务交接。
她们说得没错，虞茉茉才是货真价实的江家夫人。
过去是，将来也是。
半小时后，江淮冲进银行，神色慌张。
“舒然，你怎么不负责江家的银行账户了？”
“因为……”
虞茉茉先声夺人：
“阿淮，林舒然让我亏本一百万，为了江家资产着想，我撤掉了她。”
江淮眼底火焰滔天，厉声质问：
“虞茉茉，江家的资产，我老婆凭什么不能负责？”
一语惊起巨浪。
同事们瞬间调转话风：“什么鬼，林舒然是江总的老婆？”
“那虞小姐算什么，她还给江总生了两个孩子。”
江淮青筋暴起，一把扯住虞茉茉的头发。
“你给我发过誓，坐完月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回美国，你忘记了吗？”
“林舒然辞职了，她马上要和你……”
虞茉茉嘴快，马上说出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我赶紧叫停：“江淮，她刚生完孩子，你别打她。”
“对，还要给我们孩子积福呢。”
江淮松开手，虞茉茉瞬间摔倒在地上。
我接过经理递来的离职证明，趁机放进包里，转身离开。
江淮紧跟其后，他轻揽住我的肩，语气感激：
“老婆，我没想到，你为了安心养胎，甘愿舍弃五年的工作。”
“我在意大利餐厅订了烛光晚餐，庆祝四周年结婚纪念日。”
“你回家换身礼服，七点见。”
我想起无数流产的孩子，眼底红润。
江淮，这一场孽缘，就此结束。
我开车前往机场。
临近傍晚，江淮提早下班，拿着九百九十朵玫瑰，站在意大利餐厅门口。
本想马上告诉老公，却翻到他有九十九本离婚证。
最新那本，显示在我们领证前一天。
九十九次离婚对象都是他的青梅虞茉茉，也是介绍我和江淮相亲的媒人。
当天晚上，虞茉茉在朋友圈晒出孕肚照:“宝宝踢得好厉害，下个月就出生啦。”
江淮脑袋靠在孕肚上，满脸都是幸福。
我在评论区打了一个“？”
第二天早上，江淮才发来解释。
“舒然，茉茉未婚先孕，有人嘲笑她的孩子是野种，我来给她撑腰。”
“你不婚不育好几年，干脆照顾茉茉坐月子，沾沾孕气。”
中午，医生说胎儿存在先天性发育问题，建议终止妊娠。
我签完字，给老公发去消息。
“江淮，离婚吧。”
1
手术室，我看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泪如雨下。
江淮曾说，他最大的心愿，是成为一个爸爸。
但他患有弱精症，很难生育。
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我每天三顿都喝中药，手背常年都有留置针，这才成功怀孕。
三个月前，我央求他来医院陪我做胚胎植入手术。
江淮说公司来了国际大单，他没空。
当天晚上，我在朋友圈里看见，他给虞茉茉买了最新款的婴儿车。
包括各色各样的婴儿衣服，纸尿布，进口奶粉……甚至，还给她订下全市最贵的月子中心。
起初，我以为是两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还告诫自己不要乱想，避免影响夫妻感情。
如果没有翻到那厚厚一叠离婚证。
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麻药劲很快过去，我忍着剧疼，和未出世的孩子告别。
这是在我身体里待过最久的孩子。
它长出了小小的手指，就像风筝线一样纤细。
几分钟后，江淮打来电话。
他以为我在闹脾气，小心翼翼劝慰：
“老婆，难道上次的试管手术又失败了吗？”
“你不能因为没怀上孩子，就闹着和我离婚，这对我不公平。”
我沉默不言，任由泪水滑湿了脸。
前几次试管手术，由于胚胎质量不佳，孕期不超过一月，就会习惯性流产。
每次流产，我会在病房等待江淮的到来，蜷缩在他怀里，诉说自己的悲伤和歉意。
但现在，这段一开始充满欺骗的婚姻，我决定结束了。
江淮见我不出声，语气渐渐暴躁。
“老婆，你说句话啊，上次的试管手术到底有没有成功。”
“成功了。”
江淮一愣，仿佛被惊喜砸中，兴高采烈道：
“老婆，我马上来医院，接你和孩子回家。”
下一秒，江淮发动汽车的轰鸣声响起。
我挂断电话，忍着悲痛给孩子选墓地。
几分钟后，江淮给我发来两道语音，万分焦急。
“老婆，茉茉羊水破了，我要送她去医院生孩子。”
“你作为孩子的干妈，赶紧来医院陪产，讨个头彩。”
我没有回消息。
结婚四年，江淮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茉茉去国外生活了，我去美国给她租公寓。”
“茉茉想去挪威看极光，她孤身一人害怕，我陪她坐飞机。”
“茉茉怀孕了，国外医疗条件不好，我要把她接回国养胎。”
他把虞茉茉的每件事情挂在心上，接连错过了我们的三年结婚纪念日。
事后，他只会买一束菊花弥补我。
更可笑的是，他愿意给虞茉茉拍下天价珠宝，却只愿意给我买廉价的白菊花。
还有三天，就是我们第四个结婚纪念日。
但这一年，我不想等他了。
这个将我视如空气的男人，永远把我放在低位的男人。
现在，我不要他了。
2
我挑了一整夜的墓地。
第二天上午，在朋友的陪伴下，我把孩子送去下葬。
虞茉茉又更新朋友圈了，她生下一对双胞胎。
她和江淮一人抱着一个婴儿，对着镜头露出微笑，如同一家四口。
朋友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
“舒然，你这什么破老公，自己老婆流产了，他不来医院照顾，还陪其他女人生孩子。”
“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虞茉茉的老公，是那对双胞胎的爹。”
我忍着喉间苦涩，语气平静：“江淮，他是虞茉茉的前夫，两人结过九十九次婚。”
空气瞬间一冷，朋友露出心疼的眼神。
我回到工作的银行，向经理提出离职申请。
“林舒然，汇丰银行找了好几个猎头挖你，人往高处走，你早该辞职了。”
“对啊，确实该辞职了。”
结婚之后，好几家海外银行给我发了入职邀请，但我顾及婚姻和家庭，迟迟没有答应。
经理签字盖章，只需走完流程，我就能离开这所城市了。
我正在交接工作，江淮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一把拽过我的胳膊，语气有些担心：
“舒服，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怎么不接？”
“太忙了，没看见。”
江淮沉浸在虞茉茉平安生产的喜悦里，没察觉我憔悴发白的脸色。
“你打开我们家保险柜，里面有两个翡翠平安符，是奶奶生前给茉茉孩子准备的见面礼。”
“稍等，我输密码。”
没和江淮结婚之前，我负责江家的各种银行业务。
甚至，虞茉茉回国后的金融账户，也是我在跟进负责。
我打开保险柜，拿出价值不菲的翡翠饰品递给江淮。
他没有立即接过。
反而从保险柜里拿出金手镯，并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只有长孙才能佩戴。”
“等孩子出生了，我亲自给他戴上。”
我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算了，这太贵重了。”
短短四年，我有十九次流产经历。
说明我的孩子们，并不想要江淮当爸爸。
见我神情冷漠，江淮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虞茉茉十八岁给江淮录下的《栀子花开》。
江淮拿出手机，扫视几眼。
他迟疑不决，最终还是开口了。
“舒然，茉茉孩子犯黄疸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她。”
说完，他夺过两个翡翠平安符，快步离开。
我锁好保险柜，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同事们窃窃私语。
“我刷到虞大小姐的朋友圈，母子三人平安。”
“天啊，江总也在照片里，难不成他是孩子父亲？”
“如果江总和虞大小姐是夫妻关系，那林舒然每月跑去做试管手术，她算什么身份？”
“她肯定是江总包养的金丝雀，不然以她的家境，凭什么负责江家业务？”
我和江淮结婚时，他说身份特殊，需要隐婚。
可现在，我这个现任妻子，却成了靠身体拿业务的金丝雀。
委实是太讽刺了。
3
刚做完流产手术，我的下腹隐隐作疼。
我解锁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买了止痛药。
吃完药，我坐在工位上，正在思考离婚的事情。
我和江淮没有孩子，不用涉及抚养权，只用进行财产分割。
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江淮绝不同意离婚。
忽然，我的手机振动。
我打开对话框，虞茉茉给我发来两条信息。
“林舒然，你瞧，这孩子的嘴巴多像江淮。”
“在你做试管手术扎破血管时，他在纽约和我过夫妻生活。”
我放大照片，反复比对，孩子和江淮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虞茉茉，你想说什么？”
“五百万，你和江淮马上离婚，永远离开我们一家四口。”
我心情有些雀跃，多一笔离婚费，多一笔巨额存款。
我把离婚协议书发过去，直接了当道：
“只要江淮签字，我明天离开。”
虞茉茉动作很快，我还没有下班，她就让秘书送来了离婚协议书和银行卡。
我翻开文件，落款是江淮龙飞凤舞的签名。
结婚四年，我经常给他整理文件，很熟悉他的字迹。
我的心脏在抽痛。
原来，江淮也很想摆脱这份婚姻，摆脱我这个第一百婚妻子。
凌晨一点，我回到家。
客厅里亮着灯，江淮躺在沙发上休息。
他听见动静，立即朝我冲回来，大声质问：
“林舒然，下班不回家，打电话也不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丈夫的位置吗？”
我直腰起身，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的手。
“我律师朋友来A市工作，我请她吃顿饭。”
“我没拿充电器，手机自动关机了。”
听到我不是故意的，江淮脸色渐渐缓和。
他从西装里掏出一个盒子，邀功道：
“我托法国朋友拍下了粉钻，连夜从巴黎空运过来，你试试，合不合尺寸？”
我打开盒子，粉钻露出绚丽的光芒。
我有些震惊，也有些失望。
曾经，我十分羡慕其他同事的婚戒。
无论是金是银，都象征着夫妻双方对婚姻的忠诚。
但在江淮眼里，只有我怀孕生子，才配得上奢侈珠宝。
我看了一眼，将盒子推回去。
“这太招摇了，先放着吧。”
我今晚签了委托书，律师朋友将全权负责我的离婚案。
江淮已经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这枚粉钻的购款，算是他和虞茉茉的夫妻财产。
我马上要去香港工作，不想惹是生非
江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歉意道：
“是我做事不周全，只顾着给你买粉钻，倒忘记给我们孩子准备礼物了。”
说着，他蹲下身子，把脑袋贴在我的腰上。
“宝宝，在爸爸心里，妈妈永远排第一位。”
“明天，就是爸爸妈妈的四周年结婚纪念日，爸爸一定给你准备礼物。”
4
早上七点，江淮出门上班。
我收拾行李，一大部分邮寄回老家，少部分邮寄去香港。
中午，经理说我的离职办完了，让我去银行拿文件。
我刚走进办公室，同事们“唰”的抬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我抬眼望去，虞茉茉坐在沙发上，兴师问罪道：
“林舒然，你去年推荐的基金，盈利没超过三百万元。”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看着她，露出银行工作人员对客户的职业假笑。
“虞小姐，基金涨涨落落，是很正常的金融现象。”
去年，江淮把虞茉茉接回国待产，把她名下的基金交给我处理。
看在江淮的面子上，我用电脑反复计算，搭配各种理财产品，成功让她盈利二百万。
但我没想到，在我离职最后一天，她故意来找不痛快。
虞茉茉昂起脑袋，趾高气扬道：
“林舒然，你办事不力，今年江家的各种金融业务，我会重新找人接手。”
我满脑子都是离职离婚的喜悦，根本不想理会她。
我语气平淡：“虞小姐，银行会及时处理您的需求。”
我知道虞茉茉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摆弄她在江家的话语权。
顺便把我打成第三者，名誉扫地。
果不其然，同事们站在道德制高点，又开始奚落我。
“虞小姐一句话，林舒然就得辞职走人。”
“如今虞小姐正和江总蜜里调油，这只金丝雀人财两空了，真是活该。”
我默不作声，一直在电脑上进行业务交接。
她们说得没错，虞茉茉才是货真价实的江家夫人。
过去是，将来也是。
半小时后，江淮冲进银行，神色慌张。
“舒然，你怎么不负责江家的银行账户了？”
“因为……”
虞茉茉先声夺人：
“阿淮，林舒然让我亏本一百万，为了江家资产着想，我撤掉了她。”
江淮眼底火焰滔天，厉声质问：
“虞茉茉，江家的资产，我老婆凭什么不能负责？”
一语惊起巨浪。
同事们瞬间调转话风：“什么鬼，林舒然是江总的老婆？”
“那虞小姐算什么，她还给江总生了两个孩子。”
江淮青筋暴起，一把扯住虞茉茉的头发。
“你给我发过誓，坐完月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回美国，你忘记了吗？”
“林舒然辞职了，她马上要和你……”
虞茉茉嘴快，马上说出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我赶紧叫停：“江淮，她刚生完孩子，你别打她。”
“对，还要给我们孩子积福呢。”
江淮松开手，虞茉茉瞬间摔倒在地上。
我接过经理递来的离职证明，趁机放进包里，转身离开。
江淮紧跟其后，他轻揽住我的肩，语气感激：
“老婆，我没想到，你为了安心养胎，甘愿舍弃五年的工作。”
“我在意大利餐厅订了烛光晚餐，庆祝四周年结婚纪念日。”
“你回家换身礼服，七点见。”
我想起无数流产的孩子，眼底红润。
江淮，这一场孽缘，就此结束。
我开车前往机场。
临近傍晚，江淮提早下班，拿着九百九十朵玫瑰，站在意大利餐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