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被电话诈骗，我和爸妈倾家荡产帮她凑钱后，她拎着钱箱直奔机场。
等再见面，她已经怀上一胎三宝。
妻子和花费巨款治愈天阉的白月光一起接受电视采访，说这是爱的力量。
爸妈知道后去找她要个说法。
她却说不认识这俩穷要饭的，让保安把人关在门外。
讨债的追上门来，我爸被打得四肢尽断，我妈只差一点就能逃出去时。
妻子把她推回人群，笑着看两人被拖上面包车。
等我匆匆赶到，她满脸毫不在乎，就好像爸妈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他们欠那么多钱，当然不能和我扯上关系。”
“我好不容易治好阿淮，可以给他留下后代，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大不了到时候分一个孩子给他们养，也算是全了他们子孙绕膝的梦。”
可她不知道，我爸已经被活活打死，而我妈内脏俱裂大脑受损，成了植物人。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曾经的梦了！
……
我简陋地办完葬礼，正在为母亲的医疗费发愁。
前同事给我转发了一则新闻。
“这就是你老婆吧，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天阉哈哈哈哈，治病辛苦了！”
我疑惑地点开链接，看到苏婉月面色潮红，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天阉也是可以治愈的，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我从不曾和身边人说过这件事，也是怕丈夫受到伤害。”
“我很爱孩子的父亲，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在采访的结尾，宋淮在众目睽睽下搂着苏婉月离开，宛如一对璧人。
紧接着苏婉月更新了朋友圈。
是一张一家五口的卡通合照，一男一女牵着三个孩子，那男人戴着耳钉。
任何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那不是我，我从不戴任何配饰。
我闭上眼，心脏疼得快要停止跳动。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有一丝的期盼，期盼她对我能有一点爱。
现在只要闭上眼，我就能看到父亲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勤勤恳恳一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被这么被活生生打死。
在他明明能有一丝希望的时候，是他很喜欢的儿媳妇，把他推向了死亡。
“顾先生，请你确认一下，这是你的父亲吗？”
站在警局，我完全无法思考，不敢想象要多么残暴的殴打，才能把人变成那样扭曲。
母亲虽然活了下来，但全身多处脏器受损，全靠icu吊命。
即便如此，讨债的依旧不打算放过我。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的住址，日夜踹门，口口声声说债务转给了他们，我没钱就抵命。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的却是这是我爱上苏婉月的报应吗？
手机里弹出越来越多的消息，实验室的人不止一次听我提过妻子，看到新闻全都跑来询问。
我统统没有回复。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是我给她设置的专属提醒。
刚刚接通，就听到妻子嫌恶的声音。
“顾思诚，别让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同事来骚扰我。”
“就算你昭告天下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不会认那两个穷酸玩意儿的！”
听着她对父母肆无忌惮的鄙夷，我如坠冰窟。
“苏婉月，我爸妈对你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吧，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苏婉月嗤笑一声。
“你这是在指责我？顾思诚，我看你是苦日子过多了，就胡思乱想了。我和阿淮只是朋友，”
“他刚刚回国，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被宋氏财团接纳，可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会好好照顾陪伴他，帮他成为真正的男人，直到他站上金字塔尖。”
“管好你的嘴，等孩子出生了，我自然会回去找你。”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苏婉月骗得我生不如死，只为了给他生孩子？
我没说话，只觉得可笑。
落在苏婉月耳中却成了反抗。
“少装死！我警告你，那俩老不死的下次要是再出现，我就亲自动手了！”
“你让他们听话，到时候分一个孩子给他们养，也算是全了他们子孙绕膝的梦。”
宋淮的声音恰到好处传来。
“月月，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顾哥，这事是我不对，可是我身体不好，月月也是想帮我留个后代，你能理解我的吧？”
“毕竟你们这种乡下出生的，最在意留后了，你爸妈肯定也希望有个孙子。”
苏婉月的声音中全是讥讽。
“听见了吗？我这只是在帮自己的好朋友，不像你们，满脑子龌龊思想。”
“他们来找我到底想干嘛？我不过带走了区区三百万，该不会这样就没钱了吧？”
电话那边是笑声，还夹杂着接吻的水声。
我浑身冰冷，想到父母一把年纪还要去工地搬砖，只为了凑苏婉月口中的区区三百万。
她口口声声说只不过帮自己的好朋友，实际一胎三宝昭告天下。
甚至还想让我们一家帮宋淮养孩子。
见我不说话，苏婉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闹脾气闹个没完，让你爸接电话，到底要多少钱，给你两千够不够？”
听到她用那样嘲讽的语气说话，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必要，我爸接不了电话了。”
2
“什么意思？”
苏婉月的声音一紧。
“什么叫接不了电话？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
宋淮突然闷哼一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月月，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应该是顾叔叔之前踹我的那一脚，还没有痊愈。”
“现在听你们聊到他，我就不舒服，对不起啊，是我太娇气了。”
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苏婉月居然毫不怀疑。
“也是，你爸都能专门跑来找阿淮的麻烦，怎么会有事，顾思诚，别再演戏了！”
“你要是真没钱，就让你爸亲自来给阿淮磕头道歉，我会考虑每个月给你几百块生活费的。”
挂断电话前，我听到她温柔安抚宋淮的声音。
“别担心，我不会让那群人来骚扰你的，你就安心等我生产，然后去继承家业就好。”
我转身去了医院。
打了几十通电话才勉强筹到两天的医药费，我要尽快去缴费。
可还不等我走到病房，就见一群人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妈！”
我怒吼一声扑过去，却被一拳打倒在地。
“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姓顾的，白纸黑字写着你爸妈的名字，人死了也得还钱。”
“不然就让大家评评理，借钱不还只为了逼老婆怀孕传宗接代，看看到底是谁丧良心！”
为首的高大男子往我脸上甩了一张单据，上面签着爸妈名字。
可我明明记得，爸妈借的都是正规贷款，他们还说都是苏婉月联系的人……
等等，苏婉月？！
我不敢置信，颤抖着手想给她打电话，下一秒就看到被母亲从床上推下。
“不要——！”
我挣扎着爬过去，哭着求路过的医生护士帮帮忙。
“我筹到钱了，我现在就可以付钱，救救我妈，她还有救啊！”
在我撕心裂肺的恳求中，身后传来一声讥笑。
“顾哥，怎么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啊？”
宋淮慢悠悠地走过来，抬脚踩住我的手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是博士生呢，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吧？”
“月月嫁给你真是可怜，过穷苦日子，还要被你一家子吸血。”
他拿起我的手机，给苏婉月打了通电话。
“不是说了没事别打扰我吗？！”
她的声音全是愤怒，却在听到宋淮开口的瞬间变得温柔。
“阿淮？你怎么会用顾思诚的手机，是不是他去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是在医院见到他了，听说他妈病重，现在没钱还债，在医院被讨债呢。”
“你怎么去医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婉月完全没在意我的事情，慌忙询问宋淮的情况。
宋淮扯起嘴角。
“我没事，等下就回去陪你，不过顾哥看上去真的挺惨的，要不，我给他五百块吧。”
我目眦具裂，只恨不能扑到电话那头逼问苏婉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壮汉们把我死死按在地上，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几乎晕死。
苏婉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你就是太心善了，他爸打你，你还想着他妈的死活。”
“给三百吧，就当是给他的教训。”
宋淮挂断电话，打开钱包，往我脸上砸了三个硬币。
“不好意思啊顾哥，忘带钱了，就三块钱送你了。”
随着他扬长而去，那群人一哄而上，我为母亲准备的住院费用被全部抢走。
没了钱，医生也不愿意收治，病床被收走，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褥。
我咽下喉头的血，背着昏迷中的妈妈一步一步回家。
却在门口看到了两张巨大的封条。
3
当初为了结婚买的房子早就卖掉筹钱了，现在我和母亲都住在祖宅。
这是传了几辈子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承载了无数回忆。
现在却被贴上了封条。
还不等我打电话询问，苏婉月就带着宋淮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顾思诚，我当你在好好反省自己，没想到背着我和小贱人搞上了！”
几张照片甩在脸上，我被重重甩了一巴掌，耳膜嗡嗡作响，半晌才看清楚照片上的东西。
是我在医院和护士交谈的画面。
“我就说阿淮怎么会在医院见到你，他是担心我被你骗了，专程去看看情况。”
“没想到居然拍到你和别人眉来眼去！”
我小心翼翼地护着母亲，挥开她的手。
“当着妈妈的面，你别说这种话！我和人家清清白白，只是为了照顾妈妈而已！”
“照顾？”
苏婉月压根不信，抬手就想来扯包裹着母亲的被子。
“她之前还能打电话骂阿淮，现在就快死了等着人来照顾？”
“再说了，照顾你不会请护工吗，有必要和护士靠那么近说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担心昏迷中的母亲耽误下去病情恶化，只能掏出手机联系人。
没想到苏婉月不依不挠，直接打飞我的手机。
“我告诉你，房子我已经拿去抵押了，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哪里都被想去！”
“抵押？！”
我怒吼出声，宋淮赶紧搂住苏婉月的腰，当着我的面亲了亲她的脸。
“顾哥，抱歉啊，没来得及和你说。”
“因为我还需要点钱置办行头，月月就把你们的房子换钱了。”
“等我回到宋家，就帮你们另外安排个住所。”
我看着苏婉月，她脸上闪过一瞬心虚，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
“阿淮是私生子，回本家肯定要穿得好看点，现在治好病有了孩子有了钱，还愁宋家不承认他的身份吗？”
“你别无理取闹，能让你和宋家攀上关系是你的福分，赶紧让你爸出来给阿淮磕头道歉！”
她抬手就要来撕扯母亲，拉扯间被单滚落在地，露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腕。
“别装死，快起来道歉！”
苏婉月用脚去踹，我吼叫着要去制止，可缺少营养的身体根本不是宋淮的对手。
我被按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苏婉月对着被子拳打脚踢，泪流满面。
“苏婉月！滚开，滚开啊——！”
手脚并用地爬到母亲身边，我用身体护住她，被苏婉月的高跟鞋砸到头破血流。
她还觉得不满意。
“要我说，他们死了才好呢！”
宋淮拉住她的手，心疼地亲吻她的手指。
“别打了，你手都疼了，我们别和这种人计较了。”
“他是嫉妒我的身份，嫉妒我即将给你最好的生活，别生气了，小心伤到孩子。”
提到孩子，苏婉月终于恢复了理智，她整理好衣服，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之前阿淮心善，孩子出生后还打算分一个给你，现在看来，你们不配。”
我不断擦拭着母亲身上的血痕，把她小心放置在墙角，回头直直看着苏婉月。
她从来没见过我如此厌恶的眼神，眼底满是慌乱。
“干嘛这么看我，乡下人不都身体健硕吗？被打两下也不会有事啊。”
“是他们先去找阿淮麻烦的。”
我嗓音干涩。
“他说你就信吗？苏婉月，你怎么就这么无条件信任他呢？”
“不信他难道相信你吗？你和那护士都搞到一起去了，我凭什么信你？”
见我不服，她张口又想骂点什么。
身后突然冲出好几个壮汉，把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姓顾的，从医院跑了就能不还钱了？”
“你爸被打死那是他欠钱不还的报应，你也不想你妈也被打成破烂吧？”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打死？！”
苏婉月失声惊叫，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
“他们在说什么，思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淮不是说你爸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快回答我啊！”
我紧紧抱着昏迷的母亲，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这帮人。
“苏婉月，你害死我父亲，现在又要殴打我昏迷的母亲。”
“我要和你离婚。”
“不仅是离婚，你骗我父母借高利贷，伙同宋淮诈骗我家产。”
“还有你们这些暴力讨债的人，你们要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等再见面，她已经怀上一胎三宝。
妻子和花费巨款治愈天阉的白月光一起接受电视采访，说这是爱的力量。
爸妈知道后去找她要个说法。
她却说不认识这俩穷要饭的，让保安把人关在门外。
讨债的追上门来，我爸被打得四肢尽断，我妈只差一点就能逃出去时。
妻子把她推回人群，笑着看两人被拖上面包车。
等我匆匆赶到，她满脸毫不在乎，就好像爸妈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他们欠那么多钱，当然不能和我扯上关系。”
“我好不容易治好阿淮，可以给他留下后代，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大不了到时候分一个孩子给他们养，也算是全了他们子孙绕膝的梦。”
可她不知道，我爸已经被活活打死，而我妈内脏俱裂大脑受损，成了植物人。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曾经的梦了！
……
我简陋地办完葬礼，正在为母亲的医疗费发愁。
前同事给我转发了一则新闻。
“这就是你老婆吧，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天阉哈哈哈哈，治病辛苦了！”
我疑惑地点开链接，看到苏婉月面色潮红，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天阉也是可以治愈的，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我从不曾和身边人说过这件事，也是怕丈夫受到伤害。”
“我很爱孩子的父亲，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在采访的结尾，宋淮在众目睽睽下搂着苏婉月离开，宛如一对璧人。
紧接着苏婉月更新了朋友圈。
是一张一家五口的卡通合照，一男一女牵着三个孩子，那男人戴着耳钉。
任何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那不是我，我从不戴任何配饰。
我闭上眼，心脏疼得快要停止跳动。
事到如今，我居然还有一丝的期盼，期盼她对我能有一点爱。
现在只要闭上眼，我就能看到父亲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勤勤恳恳一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被这么被活生生打死。
在他明明能有一丝希望的时候，是他很喜欢的儿媳妇，把他推向了死亡。
“顾先生，请你确认一下，这是你的父亲吗？”
站在警局，我完全无法思考，不敢想象要多么残暴的殴打，才能把人变成那样扭曲。
母亲虽然活了下来，但全身多处脏器受损，全靠icu吊命。
即便如此，讨债的依旧不打算放过我。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的住址，日夜踹门，口口声声说债务转给了他们，我没钱就抵命。
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的却是这是我爱上苏婉月的报应吗？
手机里弹出越来越多的消息，实验室的人不止一次听我提过妻子，看到新闻全都跑来询问。
我统统没有回复。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是我给她设置的专属提醒。
刚刚接通，就听到妻子嫌恶的声音。
“顾思诚，别让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同事来骚扰我。”
“就算你昭告天下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不会认那两个穷酸玩意儿的！”
听着她对父母肆无忌惮的鄙夷，我如坠冰窟。
“苏婉月，我爸妈对你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吧，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苏婉月嗤笑一声。
“你这是在指责我？顾思诚，我看你是苦日子过多了，就胡思乱想了。我和阿淮只是朋友，”
“他刚刚回国，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被宋氏财团接纳，可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会好好照顾陪伴他，帮他成为真正的男人，直到他站上金字塔尖。”
“管好你的嘴，等孩子出生了，我自然会回去找你。”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苏婉月骗得我生不如死，只为了给他生孩子？
我没说话，只觉得可笑。
落在苏婉月耳中却成了反抗。
“少装死！我警告你，那俩老不死的下次要是再出现，我就亲自动手了！”
“你让他们听话，到时候分一个孩子给他们养，也算是全了他们子孙绕膝的梦。”
宋淮的声音恰到好处传来。
“月月，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顾哥，这事是我不对，可是我身体不好，月月也是想帮我留个后代，你能理解我的吧？”
“毕竟你们这种乡下出生的，最在意留后了，你爸妈肯定也希望有个孙子。”
苏婉月的声音中全是讥讽。
“听见了吗？我这只是在帮自己的好朋友，不像你们，满脑子龌龊思想。”
“他们来找我到底想干嘛？我不过带走了区区三百万，该不会这样就没钱了吧？”
电话那边是笑声，还夹杂着接吻的水声。
我浑身冰冷，想到父母一把年纪还要去工地搬砖，只为了凑苏婉月口中的区区三百万。
她口口声声说只不过帮自己的好朋友，实际一胎三宝昭告天下。
甚至还想让我们一家帮宋淮养孩子。
见我不说话，苏婉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闹脾气闹个没完，让你爸接电话，到底要多少钱，给你两千够不够？”
听到她用那样嘲讽的语气说话，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必要，我爸接不了电话了。”
2
“什么意思？”
苏婉月的声音一紧。
“什么叫接不了电话？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
宋淮突然闷哼一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月月，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应该是顾叔叔之前踹我的那一脚，还没有痊愈。”
“现在听你们聊到他，我就不舒服，对不起啊，是我太娇气了。”
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苏婉月居然毫不怀疑。
“也是，你爸都能专门跑来找阿淮的麻烦，怎么会有事，顾思诚，别再演戏了！”
“你要是真没钱，就让你爸亲自来给阿淮磕头道歉，我会考虑每个月给你几百块生活费的。”
挂断电话前，我听到她温柔安抚宋淮的声音。
“别担心，我不会让那群人来骚扰你的，你就安心等我生产，然后去继承家业就好。”
我转身去了医院。
打了几十通电话才勉强筹到两天的医药费，我要尽快去缴费。
可还不等我走到病房，就见一群人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妈！”
我怒吼一声扑过去，却被一拳打倒在地。
“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姓顾的，白纸黑字写着你爸妈的名字，人死了也得还钱。”
“不然就让大家评评理，借钱不还只为了逼老婆怀孕传宗接代，看看到底是谁丧良心！”
为首的高大男子往我脸上甩了一张单据，上面签着爸妈名字。
可我明明记得，爸妈借的都是正规贷款，他们还说都是苏婉月联系的人……
等等，苏婉月？！
我不敢置信，颤抖着手想给她打电话，下一秒就看到被母亲从床上推下。
“不要——！”
我挣扎着爬过去，哭着求路过的医生护士帮帮忙。
“我筹到钱了，我现在就可以付钱，救救我妈，她还有救啊！”
在我撕心裂肺的恳求中，身后传来一声讥笑。
“顾哥，怎么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啊？”
宋淮慢悠悠地走过来，抬脚踩住我的手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是博士生呢，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吧？”
“月月嫁给你真是可怜，过穷苦日子，还要被你一家子吸血。”
他拿起我的手机，给苏婉月打了通电话。
“不是说了没事别打扰我吗？！”
她的声音全是愤怒，却在听到宋淮开口的瞬间变得温柔。
“阿淮？你怎么会用顾思诚的手机，是不是他去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是在医院见到他了，听说他妈病重，现在没钱还债，在医院被讨债呢。”
“你怎么去医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婉月完全没在意我的事情，慌忙询问宋淮的情况。
宋淮扯起嘴角。
“我没事，等下就回去陪你，不过顾哥看上去真的挺惨的，要不，我给他五百块吧。”
我目眦具裂，只恨不能扑到电话那头逼问苏婉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壮汉们把我死死按在地上，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几乎晕死。
苏婉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你就是太心善了，他爸打你，你还想着他妈的死活。”
“给三百吧，就当是给他的教训。”
宋淮挂断电话，打开钱包，往我脸上砸了三个硬币。
“不好意思啊顾哥，忘带钱了，就三块钱送你了。”
随着他扬长而去，那群人一哄而上，我为母亲准备的住院费用被全部抢走。
没了钱，医生也不愿意收治，病床被收走，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褥。
我咽下喉头的血，背着昏迷中的妈妈一步一步回家。
却在门口看到了两张巨大的封条。
3
当初为了结婚买的房子早就卖掉筹钱了，现在我和母亲都住在祖宅。
这是传了几辈子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承载了无数回忆。
现在却被贴上了封条。
还不等我打电话询问，苏婉月就带着宋淮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顾思诚，我当你在好好反省自己，没想到背着我和小贱人搞上了！”
几张照片甩在脸上，我被重重甩了一巴掌，耳膜嗡嗡作响，半晌才看清楚照片上的东西。
是我在医院和护士交谈的画面。
“我就说阿淮怎么会在医院见到你，他是担心我被你骗了，专程去看看情况。”
“没想到居然拍到你和别人眉来眼去！”
我小心翼翼地护着母亲，挥开她的手。
“当着妈妈的面，你别说这种话！我和人家清清白白，只是为了照顾妈妈而已！”
“照顾？”
苏婉月压根不信，抬手就想来扯包裹着母亲的被子。
“她之前还能打电话骂阿淮，现在就快死了等着人来照顾？”
“再说了，照顾你不会请护工吗，有必要和护士靠那么近说话？！”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担心昏迷中的母亲耽误下去病情恶化，只能掏出手机联系人。
没想到苏婉月不依不挠，直接打飞我的手机。
“我告诉你，房子我已经拿去抵押了，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哪里都被想去！”
“抵押？！”
我怒吼出声，宋淮赶紧搂住苏婉月的腰，当着我的面亲了亲她的脸。
“顾哥，抱歉啊，没来得及和你说。”
“因为我还需要点钱置办行头，月月就把你们的房子换钱了。”
“等我回到宋家，就帮你们另外安排个住所。”
我看着苏婉月，她脸上闪过一瞬心虚，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
“阿淮是私生子，回本家肯定要穿得好看点，现在治好病有了孩子有了钱，还愁宋家不承认他的身份吗？”
“你别无理取闹，能让你和宋家攀上关系是你的福分，赶紧让你爸出来给阿淮磕头道歉！”
她抬手就要来撕扯母亲，拉扯间被单滚落在地，露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腕。
“别装死，快起来道歉！”
苏婉月用脚去踹，我吼叫着要去制止，可缺少营养的身体根本不是宋淮的对手。
我被按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苏婉月对着被子拳打脚踢，泪流满面。
“苏婉月！滚开，滚开啊——！”
手脚并用地爬到母亲身边，我用身体护住她，被苏婉月的高跟鞋砸到头破血流。
她还觉得不满意。
“要我说，他们死了才好呢！”
宋淮拉住她的手，心疼地亲吻她的手指。
“别打了，你手都疼了，我们别和这种人计较了。”
“他是嫉妒我的身份，嫉妒我即将给你最好的生活，别生气了，小心伤到孩子。”
提到孩子，苏婉月终于恢复了理智，她整理好衣服，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之前阿淮心善，孩子出生后还打算分一个给你，现在看来，你们不配。”
我不断擦拭着母亲身上的血痕，把她小心放置在墙角，回头直直看着苏婉月。
她从来没见过我如此厌恶的眼神，眼底满是慌乱。
“干嘛这么看我，乡下人不都身体健硕吗？被打两下也不会有事啊。”
“是他们先去找阿淮麻烦的。”
我嗓音干涩。
“他说你就信吗？苏婉月，你怎么就这么无条件信任他呢？”
“不信他难道相信你吗？你和那护士都搞到一起去了，我凭什么信你？”
见我不服，她张口又想骂点什么。
身后突然冲出好几个壮汉，把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姓顾的，从医院跑了就能不还钱了？”
“你爸被打死那是他欠钱不还的报应，你也不想你妈也被打成破烂吧？”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打死？！”
苏婉月失声惊叫，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
“他们在说什么，思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淮不是说你爸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快回答我啊！”
我紧紧抱着昏迷的母亲，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这帮人。
“苏婉月，你害死我父亲，现在又要殴打我昏迷的母亲。”
“我要和你离婚。”
“不仅是离婚，你骗我父母借高利贷，伙同宋淮诈骗我家产。”
“还有你们这些暴力讨债的人，你们要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