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开文物鉴定公司的老婆砸钱砸人脉，硬把黑皮男大捧成“考古天才”，
谁料他刚上访谈节目，就对镜头狂喷故宫展出的“国礼瓷”是假货。
老婆知道后，故意把男大乱喷的错都怪在我头上，还免除我一切奖金，贬我去给他当保姆。
黑皮男大佯装自责：“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听赵哥说故宫瓷器有问题就在媒体面前乱说话。”
集团员工一边安慰男大，一边扬言不道歉就打我，说公司股票下跌都怪我。
黑皮男大掩面哭泣：“赵哥那么要面子，怎么可能会跟我这种小人物道歉呢！”
老婆立马拍桌下令，“赵齐！你算什么东西？立刻、马上给我跪着认错！”
见老婆动怒，我不仅认下所有罪责，还当众下跪道歉。
事后，老婆姿态放软诱哄道，“姜宇还是个孩子，需要一个身份在考古圈立足。你不一样，你已经是专家了，替他背锅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等风波过去，我就让你回集团继续当总监！”
我垂眸掩去冷笑。
老婆口中的“孩子”可了不得，他不仅把集团与故宫的绝密协议晒到网上，连每件文物的修复报价都泄露得干干净净。
等这些绝密条款引爆热搜时，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人尽皆知的！
……
正打算离开时，突然“哗啦”一声巨响，办公室所有东西被人掀翻在地。
抬头竟看见阿虎那张扭曲的脸。
这个曾经跟我同吃同住的兄弟，如今穿着姜宇送他的定制西装，带头羞辱我。
“赵齐，你这条丧家犬也配站着说话？公司市值蒸发二十亿，你以为跪一跪就完事了？”
我盯着他胸前那个“总监助理”的崭新工牌，突然笑出声。
去年他母亲住院，是我连续三个月替他值夜班；
他负责的项目暴雷，是我在老婆柳韵办公室里说破了嘴皮子才保住他。
可现在他就是个白眼狼！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咒骂，策划部的王姐直接把咖啡泼在我脸上：
“我们组熬通宵做的国礼瓷企划全废了！知道现在业内都怎么笑我们吗？说我们是‘假货批发部’！”
财务总监的保温杯直接砸在我背上：“老子的年终奖！你知道我房贷多少吗！”
我不理会他们，只是弯腰捡起摔裂的相框，里面是我和老婆柳韵在拍卖会的合影。
玻璃碴扎进掌心那刻，我看着周围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他们大部分都受过我的提携，
但是现在见姜宇得势，这群人立刻调转枪口，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上踩。 他们大多跟阿虎一样，不过是群闻着肉味就摇尾巴的鬣狗。
姜宇从文物修复室走出来，听见众人的讨伐声，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他故作大度地劝道：“大家别这样，赵哥毕竟是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又是柳总亲自带进集团的元老，他能低头认错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能真让他赔偿大家的损失呢？”
说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我，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我的老婆柳韵，就站在走廊尽头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替我说话的意思。
姜宇这番话看似劝和，实则火上浇油。
果然，人群瞬间炸了：
“首席鉴定师？就他？连国礼瓷都能看走眼，还好意思占着这个位置？” “柳总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他这次害集团损失二十亿，凭什么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揭过去？” “就是！我们修复组熬了三个月，结果全被他毁了！柳总要是还护着他，我们集体辞职！”
听到最后一句，柳韵终于有了反应。 她冷冷扫了我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集团从不养废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对上柳韵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我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向来标榜自己公私分明，对待公司上下铁面无私，从不容忍任何差错。 记得上个月我去西北考察古墓，回来报销差旅费时因为一张出租车票多出五毛钱，她直接全单驳回，还让我在全员大会上做检讨，手抄两百遍《文物局经费管理条例》。
可到了姜宇这里，她的原则就跟纸糊的一样。
这小子把汉代漆器修复项目当儿戏，调错试剂比例毁了三件一级文物，她轻飘飘一句“实习生经验不足”就揭过去了； 上季度敦煌壁画临摹工程，他擅自更改方案导致色彩全部氧化，她反而怪验收组“要求太苛刻”。
最可笑的是这次。 明明是姜宇在直播时口无遮拦，把故宫的国礼瓷说成赝品，现在却要我来背这个黑锅。
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柳韵的消息弹出来：
「老公你就服个软行吗！」 「你难道要看着我被人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吗？当初你在我爸病床前怎么保证的？」
我盯着屏幕冷笑。
原来为了姜宇，连我最敬重的老丈人都能被她搬出来。 她大概还不知道，姜宇那个蠢货不光泄露了故宫报价，还把那份绝密合作协议也拍进了直播画面。 等那份文件上的钢印在热搜上炸开，
我看她这个“铁面无私”的董事长还怎么装下去！
2
我抬眼看向她，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
柳韵为这家文物修复机构付出多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当年为了争取故宫的合作资格，她连续三个月睡在考古实验室。
若是知道姜宇背着她干的那些事……
想到这里，我猛地抬手指向姜宇：“这次国礼瓷项目的总负责人，白纸黑字签名的是姜宇！项目出问题本就应该是他的责任！”
姜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慌乱地看向柳韵。
“赵齐！”柳韵厉声喝止，“没有证据就污蔑同事，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
我直接走到投影仪前，调出系统里的项目档案：“每一份文物鉴定记录都有电子签名，要不要现在就把所有流程记录投到大屏幕上，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柳韵不言语，只是默不作声的将姜宇护在身后。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麻木。
原本国礼瓷项目本该由我主导，
可就在签约前一天，姜宇红着眼睛来找柳韵，说什么“想证明自己，不想再做同事嘴里的黑皮男大”。
于是第二天，国礼瓷项目负责人就换成了他的名字。
多可笑。
几年的婚姻抵不过他的三言两语。
会议室里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响，柳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死死盯着我：“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证明是你诬陷同事，你想过下场吗？”
“如果不是姜宇的责任，我立刻辞职，并赔偿机构所有损失！”我斩钉截铁地说。
按照行业规定，重要文物修复项目必须三重备案：机构留存、文物局报备、公证处存档。
每一份文件都有防伪编码，谁也做不了假。
柳韵沉默片刻，对助理挥了挥手：“去把保险柜里的原始合同拿来。”
当助理颤抖着双手展开那份烫金合同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旋即看向我的眼神充满鄙夷。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眼神迅速扫过文件上的签名。
负责人签名处居然签的是我赵齐的名字，旁边还按着鲜红的手印。
我死死攥着那份烫金合同，指节发白。
这不可能！国礼瓷项目的负责人明明是姜宇，怎么现在变成了我？
抬头对上姜宇戏谑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柳韵，你竟然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赵齐，”柳韵的声音像淬了冰，“需要我让人把鉴定科的放大镜拿来吗？让你好好看清楚，这到底是谁的签名？”
姜宇装模作样地叹气：“赵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伪造项目文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作假就算了怎么还能赖到我头上呢？”
四周顿时炸开了锅。
阿虎这个叛徒直接掏出手机，循环播放我方才的“豪言壮语”，引得满堂哄笑。
“这就是所谓的首席鉴定师？连自己签的字都不认了？” “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要辞职、赔偿大家的损失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快看他的表情，活像条癞皮狗！我要拍下来当表情包！”
阿虎更是变本加厉，把文物修复室那顶搞笑的绿帽子扣在我头上。
帽檐上“眼瞎心盲”四个大字格外刺眼，闪光灯顿时此起彼伏。
姜宇强忍笑意，故作关切道：“赵哥，按照你刚才的承诺，是不是该给钱走人？”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狼狈离场的模样。
我盯着合同上那个以假乱真的签名，心如刀绞。
柳韵，当年在敦煌，你非要带着刚上大学的姜宇一起去。
可他明明看到那堵危墙要塌，却丢下你一个人逃跑。
要不是我拼死把你推开，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维护他吗？
后来你父亲动用关系把姜宇送出国，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没想到他刚回国，你就迫不及待把他塞进机构，甚至不惜为他伪造文件。
原来在这场戏里我一直是那个可怜的小丑。
3
我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柳韵，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姜宇回国这三个月来，我带着团队跑遍景德镇各大窑址采集的标本数据，全都成了姜宇的学术成果。
工作里好处全归他，我却像个工具人一样辛苦忙碌，还要为他国礼瓷项目擦屁股，甚至代他承受同事们的愤怒。
分明我才是柳韵的老公，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连个屁都算不上。
姜宇见我不语，以为我怕了，故作惊讶道：“赵哥，你该不会要反悔吧？刚才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过的，这赔偿数额可有二十亿呢。”
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不由冷笑。
当初他接手国礼瓷鉴定项目时，我就留了个心眼。
把所有的光谱分析数据和碳十四检测报告都备份在了国家文物鉴定中心的云端系统里。
只要调出原始数据一比对，柳韵和姜宇联手做的假合同就会原形毕露。
更何况，姜宇作死的直播视频只要放出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非常期待，柳韵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赵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直视着姜宇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韵刚想说话，姜宇就抢先一步夺过人事总监手中的离职协议，“啪”地一声拍在我面前。
“赵哥，签字前可要看清楚附加条款。”、
他故意提高音量，手指重重戳着协议上的一行字：“特别是这条自愿放弃所有未结算的鉴定项目提成。”
“也就是说你不仅要赔偿二十亿集团损失，还有违约金哦！”
我翻开协议，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因重大鉴定失误导致公司损失，需赔偿两百万违约金”。
这份协议准备得如此“周全”，看来他们早就设好了这个局。
“怎么？不敢签了？”姜宇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现在趴在地上帮我把皮鞋舔干净，说不定我还能在韵姐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
我不理会他，只是抬眼看向柳韵，她别过脸去避开我的视线，
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钢笔，指节都泛了白。
“我签。”我死心的签下名字，把笔往桌上一扔。
姜宇立刻抢过协议检查，确认无误后得意地递给柳韵。
她接过协议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其他人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赵齐他，就这么签了？” “不对劲啊，他平时不是最较真的吗？” “该不会留了什么后手吧。”
4
我冷眼看着眼前这群变脸的同事，曾经一起熬夜修复文物的情谊，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姜宇眼珠一转，突然故作关切道：
“赵哥这么多钱我真怕你还不起，不过好在你手里还有文物鉴定中心5%的股份呢。要我说，干脆直接用股份抵债？”
我瞳孔猛地收缩，这股份是柳老爷子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为的是让我能名正言顺地护着柳韵。
当年我在敦煌救下被塌方掩埋的柳韵时，老爷子红着眼眶说：“这丫头就托付给你了。”
可如今，物是人非。
“赵齐，”柳韵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把股份转让书签了。”
她示意助理递来文件，我这才惊觉，她连股权文件都提前准备好了。
笔尖悬在纸上时，我抬头看了眼柳韵。
她眼底闪过的急切让我心如刀绞，
原来要回股份这件事，她早就和姜宇谋划好了。
可她想要回这些股份，明明一句话的事，却偏要配合姜宇演这出戏。
也罢，这5%的股权本就是柳老临终所赠。
如今物归原主，我与柳家，与文物鉴定中心，从此两清。
我利落地签下名字，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
“天呐！姜宇上热搜了！”不知谁惊呼一声。
只见大屏幕上，姜宇昨天在修复室的直播切片正在疯传，
#黑皮男大鉴定师#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三。
“姜专员太厉害了吧！这么多人点赞转发了！我们集团是不是要火啊！” “这镜头感绝了，随便一个侧脸都比明星还上镜！” “不像某些人，除了会鉴假货还会什么？”
姜宇故作谦虚地摆手，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柳韵脸上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大家要多向姜宇学习。有他在当我们集团门面，我们鉴定中心冲击‘国家一级文物修复单位’指日可待！”
“集团的文物鉴定中心向来以专业立身，我柳韵行事，向来对事不对人。该追责的绝不姑息，该保护的也绝不会让人蒙冤。”
她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几位老同事连连点头，年轻研究员们更是满眼崇拜：
“柳总真是业界楷模！” “这才是一流鉴定机构掌门人的气度！” “有柳总坐镇，咱们集团迟早成为行业标杆！”
柳韵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带着几分胜利者的矜持。
可下一秒，会议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柳总！出大事了！”
鉴定中心的保安队长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姜专员昨天直播时，把咱们和故宫合作的机密协议拍进去了！已经上热搜了！现在整个文博圈都炸锅了！”
这话一出，吹嘘声立刻停止。
姜宇一脚踹到保安身上：“你个屁保安懂什么？我那是在展示修复成果！”
保安蜷缩在地：“是真的，现在网上正在讨伐我们，而且故宫联合声明已经发布了说要追责！”
“而且现在……故宫的专家还有文物局的领导都已经到集团门口了”
柳韵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失声尖叫：“到门口了？”
作者有话说：
谁料他刚上访谈节目，就对镜头狂喷故宫展出的“国礼瓷”是假货。
老婆知道后，故意把男大乱喷的错都怪在我头上，还免除我一切奖金，贬我去给他当保姆。
黑皮男大佯装自责：“都是我的错，不应该听赵哥说故宫瓷器有问题就在媒体面前乱说话。”
集团员工一边安慰男大，一边扬言不道歉就打我，说公司股票下跌都怪我。
黑皮男大掩面哭泣：“赵哥那么要面子，怎么可能会跟我这种小人物道歉呢！”
老婆立马拍桌下令，“赵齐！你算什么东西？立刻、马上给我跪着认错！”
见老婆动怒，我不仅认下所有罪责，还当众下跪道歉。
事后，老婆姿态放软诱哄道，“姜宇还是个孩子，需要一个身份在考古圈立足。你不一样，你已经是专家了，替他背锅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等风波过去，我就让你回集团继续当总监！”
我垂眸掩去冷笑。
老婆口中的“孩子”可了不得，他不仅把集团与故宫的绝密协议晒到网上，连每件文物的修复报价都泄露得干干净净。
等这些绝密条款引爆热搜时，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人尽皆知的！
……
正打算离开时，突然“哗啦”一声巨响，办公室所有东西被人掀翻在地。
抬头竟看见阿虎那张扭曲的脸。
这个曾经跟我同吃同住的兄弟，如今穿着姜宇送他的定制西装，带头羞辱我。
“赵齐，你这条丧家犬也配站着说话？公司市值蒸发二十亿，你以为跪一跪就完事了？”
我盯着他胸前那个“总监助理”的崭新工牌，突然笑出声。
去年他母亲住院，是我连续三个月替他值夜班；
他负责的项目暴雷，是我在老婆柳韵办公室里说破了嘴皮子才保住他。
可现在他就是个白眼狼！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咒骂，策划部的王姐直接把咖啡泼在我脸上：
“我们组熬通宵做的国礼瓷企划全废了！知道现在业内都怎么笑我们吗？说我们是‘假货批发部’！”
财务总监的保温杯直接砸在我背上：“老子的年终奖！你知道我房贷多少吗！”
我不理会他们，只是弯腰捡起摔裂的相框，里面是我和老婆柳韵在拍卖会的合影。
玻璃碴扎进掌心那刻，我看着周围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他们大部分都受过我的提携，
但是现在见姜宇得势，这群人立刻调转枪口，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上踩。 他们大多跟阿虎一样，不过是群闻着肉味就摇尾巴的鬣狗。
姜宇从文物修复室走出来，听见众人的讨伐声，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他故作大度地劝道：“大家别这样，赵哥毕竟是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又是柳总亲自带进集团的元老，他能低头认错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能真让他赔偿大家的损失呢？”
说完，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我，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我的老婆柳韵，就站在走廊尽头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替我说话的意思。
姜宇这番话看似劝和，实则火上浇油。
果然，人群瞬间炸了：
“首席鉴定师？就他？连国礼瓷都能看走眼，还好意思占着这个位置？” “柳总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他这次害集团损失二十亿，凭什么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揭过去？” “就是！我们修复组熬了三个月，结果全被他毁了！柳总要是还护着他，我们集体辞职！”
听到最后一句，柳韵终于有了反应。 她冷冷扫了我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集团从不养废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对上柳韵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我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向来标榜自己公私分明，对待公司上下铁面无私，从不容忍任何差错。 记得上个月我去西北考察古墓，回来报销差旅费时因为一张出租车票多出五毛钱，她直接全单驳回，还让我在全员大会上做检讨，手抄两百遍《文物局经费管理条例》。
可到了姜宇这里，她的原则就跟纸糊的一样。
这小子把汉代漆器修复项目当儿戏，调错试剂比例毁了三件一级文物，她轻飘飘一句“实习生经验不足”就揭过去了； 上季度敦煌壁画临摹工程，他擅自更改方案导致色彩全部氧化，她反而怪验收组“要求太苛刻”。
最可笑的是这次。 明明是姜宇在直播时口无遮拦，把故宫的国礼瓷说成赝品，现在却要我来背这个黑锅。
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柳韵的消息弹出来：
「老公你就服个软行吗！」 「你难道要看着我被人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吗？当初你在我爸病床前怎么保证的？」
我盯着屏幕冷笑。
原来为了姜宇，连我最敬重的老丈人都能被她搬出来。 她大概还不知道，姜宇那个蠢货不光泄露了故宫报价，还把那份绝密合作协议也拍进了直播画面。 等那份文件上的钢印在热搜上炸开，
我看她这个“铁面无私”的董事长还怎么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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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向她，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
柳韵为这家文物修复机构付出多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当年为了争取故宫的合作资格，她连续三个月睡在考古实验室。
若是知道姜宇背着她干的那些事……
想到这里，我猛地抬手指向姜宇：“这次国礼瓷项目的总负责人，白纸黑字签名的是姜宇！项目出问题本就应该是他的责任！”
姜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慌乱地看向柳韵。
“赵齐！”柳韵厉声喝止，“没有证据就污蔑同事，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
我直接走到投影仪前，调出系统里的项目档案：“每一份文物鉴定记录都有电子签名，要不要现在就把所有流程记录投到大屏幕上，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柳韵不言语，只是默不作声的将姜宇护在身后。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麻木。
原本国礼瓷项目本该由我主导，
可就在签约前一天，姜宇红着眼睛来找柳韵，说什么“想证明自己，不想再做同事嘴里的黑皮男大”。
于是第二天，国礼瓷项目负责人就换成了他的名字。
多可笑。
几年的婚姻抵不过他的三言两语。
会议室里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响，柳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死死盯着我：“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证明是你诬陷同事，你想过下场吗？”
“如果不是姜宇的责任，我立刻辞职，并赔偿机构所有损失！”我斩钉截铁地说。
按照行业规定，重要文物修复项目必须三重备案：机构留存、文物局报备、公证处存档。
每一份文件都有防伪编码，谁也做不了假。
柳韵沉默片刻，对助理挥了挥手：“去把保险柜里的原始合同拿来。”
当助理颤抖着双手展开那份烫金合同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旋即看向我的眼神充满鄙夷。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眼神迅速扫过文件上的签名。
负责人签名处居然签的是我赵齐的名字，旁边还按着鲜红的手印。
我死死攥着那份烫金合同，指节发白。
这不可能！国礼瓷项目的负责人明明是姜宇，怎么现在变成了我？
抬头对上姜宇戏谑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柳韵，你竟然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赵齐，”柳韵的声音像淬了冰，“需要我让人把鉴定科的放大镜拿来吗？让你好好看清楚，这到底是谁的签名？”
姜宇装模作样地叹气：“赵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伪造项目文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作假就算了怎么还能赖到我头上呢？”
四周顿时炸开了锅。
阿虎这个叛徒直接掏出手机，循环播放我方才的“豪言壮语”，引得满堂哄笑。
“这就是所谓的首席鉴定师？连自己签的字都不认了？” “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要辞职、赔偿大家的损失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快看他的表情，活像条癞皮狗！我要拍下来当表情包！”
阿虎更是变本加厉，把文物修复室那顶搞笑的绿帽子扣在我头上。
帽檐上“眼瞎心盲”四个大字格外刺眼，闪光灯顿时此起彼伏。
姜宇强忍笑意，故作关切道：“赵哥，按照你刚才的承诺，是不是该给钱走人？”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狼狈离场的模样。
我盯着合同上那个以假乱真的签名，心如刀绞。
柳韵，当年在敦煌，你非要带着刚上大学的姜宇一起去。
可他明明看到那堵危墙要塌，却丢下你一个人逃跑。
要不是我拼死把你推开，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维护他吗？
后来你父亲动用关系把姜宇送出国，我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没想到他刚回国，你就迫不及待把他塞进机构，甚至不惜为他伪造文件。
原来在这场戏里我一直是那个可怜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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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柳韵，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姜宇回国这三个月来，我带着团队跑遍景德镇各大窑址采集的标本数据，全都成了姜宇的学术成果。
工作里好处全归他，我却像个工具人一样辛苦忙碌，还要为他国礼瓷项目擦屁股，甚至代他承受同事们的愤怒。
分明我才是柳韵的老公，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连个屁都算不上。
姜宇见我不语，以为我怕了，故作惊讶道：“赵哥，你该不会要反悔吧？刚才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过的，这赔偿数额可有二十亿呢。”
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不由冷笑。
当初他接手国礼瓷鉴定项目时，我就留了个心眼。
把所有的光谱分析数据和碳十四检测报告都备份在了国家文物鉴定中心的云端系统里。
只要调出原始数据一比对，柳韵和姜宇联手做的假合同就会原形毕露。
更何况，姜宇作死的直播视频只要放出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非常期待，柳韵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赵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直视着姜宇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韵刚想说话，姜宇就抢先一步夺过人事总监手中的离职协议，“啪”地一声拍在我面前。
“赵哥，签字前可要看清楚附加条款。”、
他故意提高音量，手指重重戳着协议上的一行字：“特别是这条自愿放弃所有未结算的鉴定项目提成。”
“也就是说你不仅要赔偿二十亿集团损失，还有违约金哦！”
我翻开协议，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因重大鉴定失误导致公司损失，需赔偿两百万违约金”。
这份协议准备得如此“周全”，看来他们早就设好了这个局。
“怎么？不敢签了？”姜宇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现在趴在地上帮我把皮鞋舔干净，说不定我还能在韵姐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
我不理会他，只是抬眼看向柳韵，她别过脸去避开我的视线，
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钢笔，指节都泛了白。
“我签。”我死心的签下名字，把笔往桌上一扔。
姜宇立刻抢过协议检查，确认无误后得意地递给柳韵。
她接过协议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其他人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赵齐他，就这么签了？” “不对劲啊，他平时不是最较真的吗？” “该不会留了什么后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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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眼前这群变脸的同事，曾经一起熬夜修复文物的情谊，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姜宇眼珠一转，突然故作关切道：
“赵哥这么多钱我真怕你还不起，不过好在你手里还有文物鉴定中心5%的股份呢。要我说，干脆直接用股份抵债？”
我瞳孔猛地收缩，这股份是柳老爷子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为的是让我能名正言顺地护着柳韵。
当年我在敦煌救下被塌方掩埋的柳韵时，老爷子红着眼眶说：“这丫头就托付给你了。”
可如今，物是人非。
“赵齐，”柳韵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把股份转让书签了。”
她示意助理递来文件，我这才惊觉，她连股权文件都提前准备好了。
笔尖悬在纸上时，我抬头看了眼柳韵。
她眼底闪过的急切让我心如刀绞，
原来要回股份这件事，她早就和姜宇谋划好了。
可她想要回这些股份，明明一句话的事，却偏要配合姜宇演这出戏。
也罢，这5%的股权本就是柳老临终所赠。
如今物归原主，我与柳家，与文物鉴定中心，从此两清。
我利落地签下名字，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
“天呐！姜宇上热搜了！”不知谁惊呼一声。
只见大屏幕上，姜宇昨天在修复室的直播切片正在疯传，
#黑皮男大鉴定师#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第三。
“姜专员太厉害了吧！这么多人点赞转发了！我们集团是不是要火啊！” “这镜头感绝了，随便一个侧脸都比明星还上镜！” “不像某些人，除了会鉴假货还会什么？”
姜宇故作谦虚地摆手，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柳韵脸上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大家要多向姜宇学习。有他在当我们集团门面，我们鉴定中心冲击‘国家一级文物修复单位’指日可待！”
“集团的文物鉴定中心向来以专业立身，我柳韵行事，向来对事不对人。该追责的绝不姑息，该保护的也绝不会让人蒙冤。”
她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几位老同事连连点头，年轻研究员们更是满眼崇拜：
“柳总真是业界楷模！” “这才是一流鉴定机构掌门人的气度！” “有柳总坐镇，咱们集团迟早成为行业标杆！”
柳韵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带着几分胜利者的矜持。
可下一秒，会议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柳总！出大事了！”
鉴定中心的保安队长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姜专员昨天直播时，把咱们和故宫合作的机密协议拍进去了！已经上热搜了！现在整个文博圈都炸锅了！”
这话一出，吹嘘声立刻停止。
姜宇一脚踹到保安身上：“你个屁保安懂什么？我那是在展示修复成果！”
保安蜷缩在地：“是真的，现在网上正在讨伐我们，而且故宫联合声明已经发布了说要追责！”
“而且现在……故宫的专家还有文物局的领导都已经到集团门口了”
柳韵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失声尖叫：“到门口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