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雨中的坚守：撕碎的合同与结痂的伤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豆大的雨点砸在公司楼下的玻璃幕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沈梦冉拖着行李箱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向十八楼。整栋楼漆黑一片，只有江小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在雨幕中像枚被遗忘的硬币。行李箱拉杆上挂着上次出差的行李牌，边角磨损得厉害，上面印着某个海滨城市的风景图，如今图片上的海浪图案已模糊不清，如同他此刻摇摇欲坠的心情。他本该一小时前就抵达机场，飞往深圳处理紧急项目，父亲的电话却在出发前打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内容依旧是催婚和指责，那些话语像冰雹一样砸在他心上，让他差点握不住行李箱的拉杆。
“叮——”手机弹出江小颖的微信，只有两个字：“抱歉。”沈梦冉盯着屏幕，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手机壳上汇成细小水流。手机壳是他刚工作时买的，印着卡通图案，现在看来有些幼稚，却一直没舍得换，因为这是他用第一笔实习工资买的，当时觉得特别珍贵。下午他收到公司通知，因数据问题，传媒那边暂停合作，他被临时降职调去深圳分部。消息传来时，他正在茶水间冲咖啡，手抖得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褐色的咖啡液溅在衬衫上，形成不规则的斑点，像他此刻混乱的人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电梯的。电梯上升时，数字每跳动一次，心脏就跟着抽痛一下。推开十八楼的门，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让他想起医院的走廊，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江小颖趴在桌上，后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份被红笔改得面目全非的合同。她的手边散落着几支用完的马克笔，笔帽滚落在地，像战场上遗落的弹壳。垃圾桶里塞满了撕碎的文件，边缘散落着几片带血的纸巾，其中一张纸巾上还能看到“甲方”“需求”的字样，被撕碎的纸片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垃圾桶周围，让他想起小时候过年时剪的窗花，只是此刻的“窗花”带着血色，显得格外凄凉。
“江小姐？”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偶尔闪烁一下，照亮她趴在桌上的身影。灯光闪烁的瞬间，他看见她头发里夹杂着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心里猛地一揪，原来她也在被生活的重压折磨着。
江小颖猛地抬头，睫毛膏已经晕染，在眼下形成两道深色泪痕。她的头发散乱贴在脸颊，白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里面的真丝衬衫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咖啡渍——那咖啡渍的形状像极了他今早溅在衬衫上的，仿佛某种命运的巧合。垃圾桶里的带血纸巾让他心惊，他指了指她的手，她右手背上贴着块创可贴，边缘渗出暗红血迹。“撕合同的时候划到的。”她像是看穿他的疑问，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深深的疲惫，“甲方临时加了十五项需求，老板让我今晚必须改完，不然就……”她没说下去，只是抓起桌上的马克杯，却发现已经空了。马克杯内壁挂着褐色咖啡渍，像一圈圈年轮，记录着她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深夜独自坐在办公室，一遍遍修改方案，累了就喝一口冷咖啡提神的样子。
沈梦冉默默走到茶水间，烧了壶热水。他回来时，看见江小颖正在接电话，肩膀微微颤抖。“妈，我知道了……那个医生我不见……什么叫眼光高？我就是不想嫁！”她挂了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在桌上，却不小心碰到键盘，屏幕上跳出相册界面——是张旧照片，两个小孩蹲在秋千架下，女孩手里举着半块糖，男孩笑得露出缺了颗牙的嘴。照片背景里的秋千绳有些磨损，而他们脚下的泥土上，还能看到当年用树枝画出的歪歪扭扭的笑脸。那笑脸画得很粗糙，树枝的痕迹深浅不一，但每一笔都充满了童真，让他想起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阳光正好，他们在花园里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未来会有这么多烦恼。
沈梦冉的呼吸一滞。那是他搬家前一天，江小颖用她妈妈的手机拍的。他以为这张照片早就遗失在时光里了。照片里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袖口留着母亲缝补的痕迹，而江小颖的蝴蝶结上沾着草屑，是刚刚在草地上打滚时沾上的。他记得那天她妈妈喊她回家吃饭，她却赖着不走，非要拍完这张照片，说“要留个纪念，等冉冉回来给她看”，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
作者有话说：
“叮——”手机弹出江小颖的微信，只有两个字：“抱歉。”沈梦冉盯着屏幕，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手机壳上汇成细小水流。手机壳是他刚工作时买的，印着卡通图案，现在看来有些幼稚，却一直没舍得换，因为这是他用第一笔实习工资买的，当时觉得特别珍贵。下午他收到公司通知，因数据问题，传媒那边暂停合作，他被临时降职调去深圳分部。消息传来时，他正在茶水间冲咖啡，手抖得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褐色的咖啡液溅在衬衫上，形成不规则的斑点，像他此刻混乱的人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电梯的。电梯上升时，数字每跳动一次，心脏就跟着抽痛一下。推开十八楼的门，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让他想起医院的走廊，带着一种压抑的气息。江小颖趴在桌上，后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份被红笔改得面目全非的合同。她的手边散落着几支用完的马克笔，笔帽滚落在地，像战场上遗落的弹壳。垃圾桶里塞满了撕碎的文件，边缘散落着几片带血的纸巾，其中一张纸巾上还能看到“甲方”“需求”的字样，被撕碎的纸片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垃圾桶周围，让他想起小时候过年时剪的窗花，只是此刻的“窗花”带着血色，显得格外凄凉。
“江小姐？”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偶尔闪烁一下，照亮她趴在桌上的身影。灯光闪烁的瞬间，他看见她头发里夹杂着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心里猛地一揪，原来她也在被生活的重压折磨着。
江小颖猛地抬头，睫毛膏已经晕染，在眼下形成两道深色泪痕。她的头发散乱贴在脸颊，白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里面的真丝衬衫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咖啡渍——那咖啡渍的形状像极了他今早溅在衬衫上的，仿佛某种命运的巧合。垃圾桶里的带血纸巾让他心惊，他指了指她的手，她右手背上贴着块创可贴，边缘渗出暗红血迹。“撕合同的时候划到的。”她像是看穿他的疑问，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深深的疲惫，“甲方临时加了十五项需求，老板让我今晚必须改完，不然就……”她没说下去，只是抓起桌上的马克杯，却发现已经空了。马克杯内壁挂着褐色咖啡渍，像一圈圈年轮，记录着她无数个加班的夜晚，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深夜独自坐在办公室，一遍遍修改方案，累了就喝一口冷咖啡提神的样子。
沈梦冉默默走到茶水间，烧了壶热水。他回来时，看见江小颖正在接电话，肩膀微微颤抖。“妈，我知道了……那个医生我不见……什么叫眼光高？我就是不想嫁！”她挂了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在桌上，却不小心碰到键盘，屏幕上跳出相册界面——是张旧照片，两个小孩蹲在秋千架下，女孩手里举着半块糖，男孩笑得露出缺了颗牙的嘴。照片背景里的秋千绳有些磨损，而他们脚下的泥土上，还能看到当年用树枝画出的歪歪扭扭的笑脸。那笑脸画得很粗糙，树枝的痕迹深浅不一，但每一笔都充满了童真，让他想起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阳光正好，他们在花园里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未来会有这么多烦恼。
沈梦冉的呼吸一滞。那是他搬家前一天，江小颖用她妈妈的手机拍的。他以为这张照片早就遗失在时光里了。照片里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袖口留着母亲缝补的痕迹，而江小颖的蝴蝶结上沾着草屑，是刚刚在草地上打滚时沾上的。他记得那天她妈妈喊她回家吃饭，她却赖着不走，非要拍完这张照片，说“要留个纪念，等冉冉回来给她看”，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