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现实的重击：降职通知与未接的电话
深圳的雨比北方更缠绵，一下就是半个月。沈梦冉住在公司安排的隔断间里，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永远湿漉漉的街道。隔断间墙壁很薄，能清楚听见隔壁的电视声和说话声，让他想起小时候和父母挤在狭小出租屋的日子。那时房子漏雨，每到下雨天，母亲就会把盆盆罐罐放在漏水的地方，叮叮当当的声音整夜响着，和此刻隔壁的嘈杂声一样，让人无法安宁。他每天从早到晚泡在实验室，调试那个据说能决定他去留的AI模型，实验室的灯光惨白，照在他日益憔悴的脸上，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像无穷无尽的迷宫，让他看不到尽头。
父亲的电话和微信像定时炸弹，每隔几天就会响起，内容永远离不开催婚和指责。
“你看看你表哥，孩子都两岁了！你呢？工作工作搞不好，对象对象找不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父亲的咆哮透过听筒传来，震得沈梦冉耳膜生疼。他把手机扔在桌上，看着屏幕上父亲的名字渐渐变暗。手机屏幕上还贴着张小小的贴纸，是江小颖大学社团合影的截图，他把她的脸放大后打印出来贴上去的，现在贴纸边缘已经卷起，像是随时会剥落，就像他和她之间那微弱的联系，似乎也即将断裂。
这天晚上，他难得早下班，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包草莓牛奶糖。剥开糖纸的瞬间，熟悉的甜香扑面而来，让他想起江小颖。他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开微信，想给她发个消息，问问她手伤好了没有，对话框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又很快消失。他这才注意到，两人上次聊天停留在三天前他报平安的那句“我到了”，而她的头像已经换成工作照。工作照里的她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背景是传媒公司前台，显得既专业又疏离，和那个在雨夜向他倾诉的女孩判若两人，让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敢再发送任何消息。
他苦笑了一下，把糖塞进嘴里。太甜了，甜得发腻，和记忆里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记忆中的草莓牛奶糖带着阳光的味道和江小颖手心的温度，而现在这颗糖只有工业香精的甜腻，让他胃里一阵不适。他想起小时候，她分给他的半块糖，总是先在自己嘴里含一下，说“这样更甜”，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他，糖纸上还带着她的体温，那才是他记忆中最甜的味道。
周末，他接到王姐的电话，语气吞吞吐吐：“梦冉啊，传媒那边……好像彻底黄了。老板说……说让你暂时别回来了，就在深圳分部待着吧。”王姐的声音里带着歉意，背景音里有办公室打印机的声音，“你……多保重吧。”
沈梦冉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惨淡的晚霞。他想起离开那天，江小颖站在雨里的样子，想起她眼里的泪光和那句“对不起”。其实他早就知道，数据问题只是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他不够强大，无法对抗现实的洪流。窗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在他的眼镜片上，形成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我知道了，王姐。”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自己都感到惊讶。挂了电话，他给父亲发了条微信：“我在深圳挺好的，暂时不回去了。”然后拉黑了父亲所有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心里某个沉重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松，还有一丝深入骨髓的疲惫。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上还残留着前任租客贴海报留下的胶水痕迹，像一道道无法抹去的印记，正如他过往的经历，虽然痛苦，却也构成了现在的他。
他打开电脑，想看看项目进度，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对话框。江小颖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照片里她站在颁奖典礼的舞台上，穿着银色礼服，手里拿着奖杯，笑得明艳动人。配文是：“感谢团队，未来可期。”照片里的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那枚戒指的设计很独特，是一个缠绕的藤蔓造型，他曾在珠宝店橱窗里见过类似款式，价格不菲。看着照片里光芒万丈的她，再看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无法相交，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作者有话说：
父亲的电话和微信像定时炸弹，每隔几天就会响起，内容永远离不开催婚和指责。
“你看看你表哥，孩子都两岁了！你呢？工作工作搞不好，对象对象找不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父亲的咆哮透过听筒传来，震得沈梦冉耳膜生疼。他把手机扔在桌上，看着屏幕上父亲的名字渐渐变暗。手机屏幕上还贴着张小小的贴纸，是江小颖大学社团合影的截图，他把她的脸放大后打印出来贴上去的，现在贴纸边缘已经卷起，像是随时会剥落，就像他和她之间那微弱的联系，似乎也即将断裂。
这天晚上，他难得早下班，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包草莓牛奶糖。剥开糖纸的瞬间，熟悉的甜香扑面而来，让他想起江小颖。他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开微信，想给她发个消息，问问她手伤好了没有，对话框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又很快消失。他这才注意到，两人上次聊天停留在三天前他报平安的那句“我到了”，而她的头像已经换成工作照。工作照里的她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背景是传媒公司前台，显得既专业又疏离，和那个在雨夜向他倾诉的女孩判若两人，让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不敢再发送任何消息。
他苦笑了一下，把糖塞进嘴里。太甜了，甜得发腻，和记忆里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记忆中的草莓牛奶糖带着阳光的味道和江小颖手心的温度，而现在这颗糖只有工业香精的甜腻，让他胃里一阵不适。他想起小时候，她分给他的半块糖，总是先在自己嘴里含一下，说“这样更甜”，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他，糖纸上还带着她的体温，那才是他记忆中最甜的味道。
周末，他接到王姐的电话，语气吞吞吐吐：“梦冉啊，传媒那边……好像彻底黄了。老板说……说让你暂时别回来了，就在深圳分部待着吧。”王姐的声音里带着歉意，背景音里有办公室打印机的声音，“你……多保重吧。”
沈梦冉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惨淡的晚霞。他想起离开那天，江小颖站在雨里的样子，想起她眼里的泪光和那句“对不起”。其实他早就知道，数据问题只是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他不够强大，无法对抗现实的洪流。窗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在他的眼镜片上，形成一片模糊的光怪陆离，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我知道了，王姐。”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自己都感到惊讶。挂了电话，他给父亲发了条微信：“我在深圳挺好的，暂时不回去了。”然后拉黑了父亲所有的联系方式。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心里某个沉重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松，还有一丝深入骨髓的疲惫。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上还残留着前任租客贴海报留下的胶水痕迹，像一道道无法抹去的印记，正如他过往的经历，虽然痛苦，却也构成了现在的他。
他打开电脑，想看看项目进度，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对话框。江小颖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照片里她站在颁奖典礼的舞台上，穿着银色礼服，手里拿着奖杯，笑得明艳动人。配文是：“感谢团队，未来可期。”照片里的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那枚戒指的设计很独特，是一个缠绕的藤蔓造型，他曾在珠宝店橱窗里见过类似款式，价格不菲。看着照片里光芒万丈的她，再看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无法相交，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