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全场跟着我们回家看热闹的人都在那一瞬间愣住，被一圈警戒线层层围住。
警察们瞬间上前控制住在场的所有人。
而为首的女人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怜惜地拉起我的手：“要是我再来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老公，对不起。”
要是刚刚众人还可以谎称自己听错了，可是现在，每个人都听到了面前的女人喊我老公。
众人瞬间目光盯着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卓绮艳。
她脱下皮衣外套帮我披上，撑不住的我终于倒在了她的怀里。
“没事……你来了就好。”
她是我的妻子，现任妻子宁凡雁。
她在我身上装着一个生命检测仪，只要我有生命危险她就会立马检测到。
不然，我今天可能就含着一个丑恶的鞋子死去了。
宁凡雁摸着我的脸，看到了脑袋上压根没好的伤口，隐忍地深呼吸一口气。
“我们回家。”
说完就让人把我扶起来，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就像一个活阎王一样，要把这些伤害过我的人全部记录在她的生死簿上。
而刚刚一直掉线的卓绮艳看到我坐进车里，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警察。
她直直地朝我跑过来，却被宁凡雁一把放倒在地上。
她大喊大叫，不顾任何形象：“你干什么！他是我的爱人，你怎么可以带走他，我有权起诉你！”
宁凡雁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好似施舍她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时间。
“他和你早就离婚了，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卓绮艳忽略了宁凡雁说的话，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车内的我，像一个烈鬼。
“穆远航你滚出来！你当年结婚的时候明明承诺我不会背叛我的，你怎么可能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
我闭了闭眼睛，忍着手指传来的阵阵疼痛，从宁凡雁的皮衣口袋里拿出来了两个通红的本子。
往车窗外面轻轻一丢，碰巧掉在了卓绮艳的旁边。
还正好是翻开的。
上面的人，不是她和我，而是我和宁凡雁。
卓绮艳看见我结婚证上灿烂的笑容有一瞬间恍惚，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我的笑容了。
宁凡雁捡起结婚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是你自己为了别人和他离婚的，你忘记了吗？”
说完，宁凡雁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再地上这个女人身上，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脚却被那个女人死死拽住。
“你不能走！就算你和穆远航结婚了，那也说明不了你有能力叫来这么多警察！你这是假扮警察，我有劝告你！”
宁凡雁终于讥讽地笑出声。
“你真蠢，刚刚结婚证上还没看清楚我的名字吗？”
“我叫宁凡雁。”
卓绮艳立马收回手不敢动弹，反而还往回缩了好几下，看着宁凡雁眼神全是恐惧。
宁凡雁，本市刑侦办案组组长，经手的案子全部被侦破，没有任何一个凶手能在她手下逃脱。
卓绮艳知道她，但是章真不知道。
他还嚷嚷着：“宁凡雁怎么了！我哥卓郑用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你压死！卓卓能用钱把你淹死！”
“蠢猪闭嘴！”卓绮艳怒不可遏地转头看着章真。
章真被吓得失禁了。
6
“可我……我不信，穆远航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和我真的离婚？我们离婚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和你结婚肯定也是假的！”
“要是没有我他怎么活到现在？他一直靠吃软饭生存的！”
我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轻声道出：“卓绮艳，我为公司创下那么多业绩，也只是吃软饭吃出来的吗？”
宁凡雁“啧”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我老公被多少个公司都过来挖过墙角，就是因为你这破公司没有他就开不下去，他是大功臣，你居然还说他只是个吃软饭的？”
卓绮艳脸色霎时一白。
连她也忘了，今天的庆功宴，原本的主角应该是我。
我低头看着我那双手，原本可以在商战上叱咤风雨，却为了卓绮艳下了厅堂。
如今，却落得个最凄惨的命运。
“阿雁，我们走吧。”
宁凡雁也不再和卓绮艳费口舌，给站在一旁的支队长抵了一个眼神便上了车。
章真还在失禁，脸上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他大声呐喊：“这一切都是卓绮艳叫我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卓绮艳就是一个毒妇，她自己出轨了还想害死自己丈夫和我在一起，是她要挟我不配合她我也要死，我这都是被迫的！”
卓绮艳一脸震惊地转过头，看着那个满口谎话的男人。
她那一瞬间恍惚，想起来我当初每天早上都特别有仪式感地煎爱心形状的鸡蛋给她吃。
每天晚上都会送她一朵玫瑰花，表达我的爱意。
自从章真从国外回来之后，自己就变了。
她厌恶地闭上眼，流出两滴眼泪。
……
宁凡雁带着我去了本省最大的医院。
医生看见我身上的伤口倒吸凉气，立马安排手术。
等我做完手术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
我被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满脸憔悴的宁凡雁朝我跑过来，她眼眶红红的，死死地咬着嘴唇。
“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早一点到，你就不会……”
我笑着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你要是来得早一点，恐怕就是单枪匹马了，我怕你和我一起遭罪。”
宁凡雁在收到我的生命体征信息之后，立马去联系手下的人集合，然后再赶到我的定位地点。
她已经尽力了，我都知道。
宁凡雁看着我包扎成粽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在我面前落下泪来，我笑着扯了扯她的脸蛋。
“小哭包。”
我和宁凡雁不是凑合认识的，相反，她是我的初恋，是我在认识卓绮艳之前在我心中留下巨大伤疤的初恋。
当年我们的分别各有苦衷，直到我有一次因为章真出车祸去警局捞他的时候，才看见正巧路过的宁凡雁。
那碰巧是上一次卓绮艳和我离婚的时间段。
我看着她，和最初记忆中那个模样重合，忍不住笑了笑。
“和以前一样。”
7
我在医院整整修养了两个月，却收到了来自监狱里卓绮艳的邀约。
宁凡雁板着脸坐在一旁，对我要去见她的想法提出反对意见。
“她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想去见她！你难不成心中还有她？”
我笑着搂过她，她怕碰到我伤口一点都不敢乱动。
“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有些东西是要我亲自去斩断的，你在一旁坐着和我一起见她就行了啊。”
宁凡雁撇了撇嘴，最终同意了我的意见。
还穿上了当时去接我的那套礼服，就是为了在卓绮艳面前狠狠打脸一番。
明明她平时穿得都是宽大休闲装。
我假装不知道，实际上心里笑开了花。
直到我看见玻璃另一头的卓绮艳，她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白头发都长出来了，脸上是数不清的皱纹。
“穆远航……你能不能帮我签谅解书？只要你原谅我，我马上做回你最温顺的妻子，我们还是那么美好不是吗？”
我的眼皮抽了抽，下意识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宁凡雁，很明显她现在正在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焰火。
我叹了口气：“就算你出来，也不能当我的妻子，更不能当回卓家千金。”
卓绮艳和卓郑进监狱的这段时间以来，卓氏集团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路股东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抢占董事长的位置。
不过就算如此，那个已经缺少重要零件的公司已经名存实亡，不过一个月就倒闭了。
听到这些真相的卓绮艳，一瞬间蹦出来了眼泪。
“穆远航，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好吗？我不介意当你们两个的奴隶的，只要让我有容身之所。”
“我是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我当时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选择章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看着卓绮艳看似真诚的样子，抬了抬手问她：“你确定要我，此时此刻，签下谅解书吗？”
“用笔？”
卓绮艳没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希望我赶紧付诸实践。
宁凡雁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他的手还没好了，拜谁所赐我就不用说了吧？”
“还说你爱他？这不是故意扯淡吗？”
卓绮艳看向我的手，当初血肉模糊的模样仿佛历历在目，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爱你，我真的没骗你。”
“我只是高贵惯了，我只是太享受你对我的爱了，我才会一点点沉沦到别人的欺辱之中！”
我当然知道卓绮艳说的是真的，在我第一次被她领着去拿离婚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当时我是那么爱她，她却愿意跪在玻璃渣上一步步爬到章真身上。
之后我越弥补她，越想彰显我的爱，却只能得到她对我的欺辱，以及她变本加厉地放低自己在章真面前的底线。
就和那天放冰块的事情一样。
我深呼吸一口气：“卓绮艳，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永远只是你自己。”
从她说喜欢我做的饭开始，就是一场对我的骗局。
因为之后我才发现，当时她们的姐妹群正在赌她能不能拿下我，抽出来的表白原因刚好就是我做的饭好吃。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被我戳穿的卓绮艳，像一个瘪了的气球，失去了所有活力。
但是她丝毫没有悔意。
我看着一旁气愤的宁凡雁，忍不住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并且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我真的很遗憾，没有一直等你回来，反而耽误了我们之间那么久的时间。”
要不是和卓绮艳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我早就发现了一直在找寻我的宁凡雁。
“穆远航，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直接的感情！我可是……”
我站起身做出“嘘”的动作。
宁凡雁立马领会到，虚伪地朝卓绮艳笑了笑：“不好意思卓小姐，或者叫你章太太？不管你是什么，我们的时间到了。”
“还有，穆远航是我的老公，你别人鬼情未了地天天念着他。”
说完我和宁凡雁就准备离开，最后一步之前，我听到了卓绮艳的声音。
“穆远航，我最后一个问题……章真他，怎么样了？”
我发自内心地笑出声，缓慢地转过身，用我最灿烂的笑容回答她的问题。
“你有多惨，他就会和你一样惨。”
去地狱团聚吧，狗男女。
自此之后，我和宁凡雁再也没有来过监狱探望过任何一个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等到再两个月后，我才出院，带着一个健康的身躯。
“今天是卓绮艳的案子开庭，要去看看吗？”宁凡雁装作不经意间和我提起这件事。
但我早就看出来她纠结许久的小动作，还在疑惑她在纠结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虽说我是受害者，但是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人一次。
等到我回家第一次吃饱喝足睡好的一天过去，宁凡雁拿着手机给我看了一则新闻。
“卓绮艳在法庭杀人？”我有些震惊地从睡梦之中醒过神，“怎么会这样？”
具体原因宁凡雁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卓绮艳一直在看门旁边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没有人来。
她就下定了决心，带着不知道从哪搜刮到的水果刀一刀捅进旁边站着的章真身体里，一连插了数十刀之后，对着自己大动脉就割了下去。
“两个人在法庭当场死亡，给法官留下不小的阴影。”宁凡雁说着吃了一口放在一旁的提子。
我沉默着，最后笑出声。
卓绮艳，真是恶心。
她为什么看门旁边的位置？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她每次讲座，每次会议我出席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坐到门旁边。
然后在台下看着她，她似乎把这一切都当做我理所当然做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我没去，她却疯了。
我拉着宁凡雁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还没等她说话，下一秒她手上就出现了一支百合花。
“惊喜，”我笑了笑，又再一次变化了手上的花，变成了一个戒指，“又一个惊喜。”
说着，我就将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当时领结婚证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给你，就连今天你生日，都要被卓绮艳的事情影响心情。”
宁凡雁双眼已经盈满泪水，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吧？让我三个月后给你举办实际婚礼好吗？”
宁凡雁摇头。
“谁求婚都不单膝下跪的。”
我眨了两下眼睛，立马在她面前单膝下跪，用郑重无比的声音询问：“宁凡雁小姐，愿意正式嫁给我吗？”
我听见宁凡雁“嗯”的声音。
这一生也无憾了。
全场跟着我们回家看热闹的人都在那一瞬间愣住，被一圈警戒线层层围住。
警察们瞬间上前控制住在场的所有人。
而为首的女人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怜惜地拉起我的手：“要是我再来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老公，对不起。”
要是刚刚众人还可以谎称自己听错了，可是现在，每个人都听到了面前的女人喊我老公。
众人瞬间目光盯着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卓绮艳。
她脱下皮衣外套帮我披上，撑不住的我终于倒在了她的怀里。
“没事……你来了就好。”
她是我的妻子，现任妻子宁凡雁。
她在我身上装着一个生命检测仪，只要我有生命危险她就会立马检测到。
不然，我今天可能就含着一个丑恶的鞋子死去了。
宁凡雁摸着我的脸，看到了脑袋上压根没好的伤口，隐忍地深呼吸一口气。
“我们回家。”
说完就让人把我扶起来，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就像一个活阎王一样，要把这些伤害过我的人全部记录在她的生死簿上。
而刚刚一直掉线的卓绮艳看到我坐进车里，突然反应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警察。
她直直地朝我跑过来，却被宁凡雁一把放倒在地上。
她大喊大叫，不顾任何形象：“你干什么！他是我的爱人，你怎么可以带走他，我有权起诉你！”
宁凡雁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好似施舍她一个眼神都是浪费时间。
“他和你早就离婚了，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卓绮艳忽略了宁凡雁说的话，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车内的我，像一个烈鬼。
“穆远航你滚出来！你当年结婚的时候明明承诺我不会背叛我的，你怎么可能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
我闭了闭眼睛，忍着手指传来的阵阵疼痛，从宁凡雁的皮衣口袋里拿出来了两个通红的本子。
往车窗外面轻轻一丢，碰巧掉在了卓绮艳的旁边。
还正好是翻开的。
上面的人，不是她和我，而是我和宁凡雁。
卓绮艳看见我结婚证上灿烂的笑容有一瞬间恍惚，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我的笑容了。
宁凡雁捡起结婚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是你自己为了别人和他离婚的，你忘记了吗？”
说完，宁凡雁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再地上这个女人身上，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脚却被那个女人死死拽住。
“你不能走！就算你和穆远航结婚了，那也说明不了你有能力叫来这么多警察！你这是假扮警察，我有劝告你！”
宁凡雁终于讥讽地笑出声。
“你真蠢，刚刚结婚证上还没看清楚我的名字吗？”
“我叫宁凡雁。”
卓绮艳立马收回手不敢动弹，反而还往回缩了好几下，看着宁凡雁眼神全是恐惧。
宁凡雁，本市刑侦办案组组长，经手的案子全部被侦破，没有任何一个凶手能在她手下逃脱。
卓绮艳知道她，但是章真不知道。
他还嚷嚷着：“宁凡雁怎么了！我哥卓郑用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你压死！卓卓能用钱把你淹死！”
“蠢猪闭嘴！”卓绮艳怒不可遏地转头看着章真。
章真被吓得失禁了。
6
“可我……我不信，穆远航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和我真的离婚？我们离婚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和你结婚肯定也是假的！”
“要是没有我他怎么活到现在？他一直靠吃软饭生存的！”
我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轻声道出：“卓绮艳，我为公司创下那么多业绩，也只是吃软饭吃出来的吗？”
宁凡雁“啧”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我老公被多少个公司都过来挖过墙角，就是因为你这破公司没有他就开不下去，他是大功臣，你居然还说他只是个吃软饭的？”
卓绮艳脸色霎时一白。
连她也忘了，今天的庆功宴，原本的主角应该是我。
我低头看着我那双手，原本可以在商战上叱咤风雨，却为了卓绮艳下了厅堂。
如今，却落得个最凄惨的命运。
“阿雁，我们走吧。”
宁凡雁也不再和卓绮艳费口舌，给站在一旁的支队长抵了一个眼神便上了车。
章真还在失禁，脸上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他大声呐喊：“这一切都是卓绮艳叫我做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卓绮艳就是一个毒妇，她自己出轨了还想害死自己丈夫和我在一起，是她要挟我不配合她我也要死，我这都是被迫的！”
卓绮艳一脸震惊地转过头，看着那个满口谎话的男人。
她那一瞬间恍惚，想起来我当初每天早上都特别有仪式感地煎爱心形状的鸡蛋给她吃。
每天晚上都会送她一朵玫瑰花，表达我的爱意。
自从章真从国外回来之后，自己就变了。
她厌恶地闭上眼，流出两滴眼泪。
……
宁凡雁带着我去了本省最大的医院。
医生看见我身上的伤口倒吸凉气，立马安排手术。
等我做完手术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
我被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满脸憔悴的宁凡雁朝我跑过来，她眼眶红红的，死死地咬着嘴唇。
“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早一点到，你就不会……”
我笑着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你要是来得早一点，恐怕就是单枪匹马了，我怕你和我一起遭罪。”
宁凡雁在收到我的生命体征信息之后，立马去联系手下的人集合，然后再赶到我的定位地点。
她已经尽力了，我都知道。
宁凡雁看着我包扎成粽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在我面前落下泪来，我笑着扯了扯她的脸蛋。
“小哭包。”
我和宁凡雁不是凑合认识的，相反，她是我的初恋，是我在认识卓绮艳之前在我心中留下巨大伤疤的初恋。
当年我们的分别各有苦衷，直到我有一次因为章真出车祸去警局捞他的时候，才看见正巧路过的宁凡雁。
那碰巧是上一次卓绮艳和我离婚的时间段。
我看着她，和最初记忆中那个模样重合，忍不住笑了笑。
“和以前一样。”
7
我在医院整整修养了两个月，却收到了来自监狱里卓绮艳的邀约。
宁凡雁板着脸坐在一旁，对我要去见她的想法提出反对意见。
“她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想去见她！你难不成心中还有她？”
我笑着搂过她，她怕碰到我伤口一点都不敢乱动。
“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有些东西是要我亲自去斩断的，你在一旁坐着和我一起见她就行了啊。”
宁凡雁撇了撇嘴，最终同意了我的意见。
还穿上了当时去接我的那套礼服，就是为了在卓绮艳面前狠狠打脸一番。
明明她平时穿得都是宽大休闲装。
我假装不知道，实际上心里笑开了花。
直到我看见玻璃另一头的卓绮艳，她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白头发都长出来了，脸上是数不清的皱纹。
“穆远航……你能不能帮我签谅解书？只要你原谅我，我马上做回你最温顺的妻子，我们还是那么美好不是吗？”
我的眼皮抽了抽，下意识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宁凡雁，很明显她现在正在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焰火。
我叹了口气：“就算你出来，也不能当我的妻子，更不能当回卓家千金。”
卓绮艳和卓郑进监狱的这段时间以来，卓氏集团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路股东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抢占董事长的位置。
不过就算如此，那个已经缺少重要零件的公司已经名存实亡，不过一个月就倒闭了。
听到这些真相的卓绮艳，一瞬间蹦出来了眼泪。
“穆远航，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好吗？我不介意当你们两个的奴隶的，只要让我有容身之所。”
“我是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我当时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选择章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看着卓绮艳看似真诚的样子，抬了抬手问她：“你确定要我，此时此刻，签下谅解书吗？”
“用笔？”
卓绮艳没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点头，希望我赶紧付诸实践。
宁凡雁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他的手还没好了，拜谁所赐我就不用说了吧？”
“还说你爱他？这不是故意扯淡吗？”
卓绮艳看向我的手，当初血肉模糊的模样仿佛历历在目，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爱你，我真的没骗你。”
“我只是高贵惯了，我只是太享受你对我的爱了，我才会一点点沉沦到别人的欺辱之中！”
我当然知道卓绮艳说的是真的，在我第一次被她领着去拿离婚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当时我是那么爱她，她却愿意跪在玻璃渣上一步步爬到章真身上。
之后我越弥补她，越想彰显我的爱，却只能得到她对我的欺辱，以及她变本加厉地放低自己在章真面前的底线。
就和那天放冰块的事情一样。
我深呼吸一口气：“卓绮艳，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永远只是你自己。”
从她说喜欢我做的饭开始，就是一场对我的骗局。
因为之后我才发现，当时她们的姐妹群正在赌她能不能拿下我，抽出来的表白原因刚好就是我做的饭好吃。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被我戳穿的卓绮艳，像一个瘪了的气球，失去了所有活力。
但是她丝毫没有悔意。
我看着一旁气愤的宁凡雁，忍不住伸出手和她十指相扣，并且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我真的很遗憾，没有一直等你回来，反而耽误了我们之间那么久的时间。”
要不是和卓绮艳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我早就发现了一直在找寻我的宁凡雁。
“穆远航，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直接的感情！我可是……”
我站起身做出“嘘”的动作。
宁凡雁立马领会到，虚伪地朝卓绮艳笑了笑：“不好意思卓小姐，或者叫你章太太？不管你是什么，我们的时间到了。”
“还有，穆远航是我的老公，你别人鬼情未了地天天念着他。”
说完我和宁凡雁就准备离开，最后一步之前，我听到了卓绮艳的声音。
“穆远航，我最后一个问题……章真他，怎么样了？”
我发自内心地笑出声，缓慢地转过身，用我最灿烂的笑容回答她的问题。
“你有多惨，他就会和你一样惨。”
去地狱团聚吧，狗男女。
自此之后，我和宁凡雁再也没有来过监狱探望过任何一个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等到再两个月后，我才出院，带着一个健康的身躯。
“今天是卓绮艳的案子开庭，要去看看吗？”宁凡雁装作不经意间和我提起这件事。
但我早就看出来她纠结许久的小动作，还在疑惑她在纠结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虽说我是受害者，但是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人一次。
等到我回家第一次吃饱喝足睡好的一天过去，宁凡雁拿着手机给我看了一则新闻。
“卓绮艳在法庭杀人？”我有些震惊地从睡梦之中醒过神，“怎么会这样？”
具体原因宁凡雁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卓绮艳一直在看门旁边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没有人来。
她就下定了决心，带着不知道从哪搜刮到的水果刀一刀捅进旁边站着的章真身体里，一连插了数十刀之后，对着自己大动脉就割了下去。
“两个人在法庭当场死亡，给法官留下不小的阴影。”宁凡雁说着吃了一口放在一旁的提子。
我沉默着，最后笑出声。
卓绮艳，真是恶心。
她为什么看门旁边的位置？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她每次讲座，每次会议我出席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坐到门旁边。
然后在台下看着她，她似乎把这一切都当做我理所当然做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我没去，她却疯了。
我拉着宁凡雁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还没等她说话，下一秒她手上就出现了一支百合花。
“惊喜，”我笑了笑，又再一次变化了手上的花，变成了一个戒指，“又一个惊喜。”
说着，我就将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当时领结婚证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给你，就连今天你生日，都要被卓绮艳的事情影响心情。”
宁凡雁双眼已经盈满泪水，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
“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吧？让我三个月后给你举办实际婚礼好吗？”
宁凡雁摇头。
“谁求婚都不单膝下跪的。”
我眨了两下眼睛，立马在她面前单膝下跪，用郑重无比的声音询问：“宁凡雁小姐，愿意正式嫁给我吗？”
我听见宁凡雁“嗯”的声音。
这一生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