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三点，我刷到了弟弟的朋友圈：
“姐姐为我买婚房啦！如果没有姐夫，我肯定要让姐姐嫁给我~”
房本配图，正是我们现在在住的房子。
妻子在底下评论：
“房子归你了，回头让你姐夫给你交房租！”
与此同时，催债电话打了进来，贷款正好是房价的八千万！
我质问妻子，她却振振有词：
“弟弟要结婚，买婚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再说贷款又不用你还，弟弟会给你还的。”
“你平时那么照顾他，这点小事不要那么计较。”
我强忍怒火：“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贷款和房子的事，不然我们就离婚。”
很快，我收到了弟弟发来的视频。
他正用身体，在安慰我一丝不挂的妻子。
1，
结婚之前，我就知道妻子有个弟弟。
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
弟弟小时候被拐过，岳父岳母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回了弟弟。
却在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老两口当场丧生，弟弟身受重伤躺了半个月ICU才活了下来。
父母离世，妻子这个姐姐就同时承担起了父母的角色。
十几岁的小女孩，一边上学，一边还要打工赚学费和养弟弟。
那时候我觉得，能这么拉扯弟弟，必定是个会好好照顾家庭的好姑娘。
所以哪怕朋友提醒我小心遇到扶弟魔，我也没当回事。
“文彬已经上大学了，就算文秀再怎么扶弟，最多也就四五年。”
“等他参加工作了，我顶多再给出一份聘礼就到头了。”
“我一个有房有车的大男人，还怕这几年？”
“文秀一个女人都能把最难的时候撑过去，我还能比不了一个女人？”
当时我想过最麻烦的状况，也不过就是未来的弟媳妇家会要的多。
等收到银行贷款信息的短信，我才发现，我想的过于简单了。
我去质问妻子的时候，她却显得格外理所当然。
“弟弟要结婚，买婚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攥紧拳头，压抑怒火。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说一下的吗？”
妻子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抬头看了我一眼。
“贷款又不用你还，弟弟会给你还的，就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名义。”
“他年纪还小，让他背这么大一笔贷款，女方家要怎么看他？”
“你平时那么疼他，这么点小事我自己决定就行。”
我冷冷问：“你觉得这是小事？”
“当然是小事啊，对你又没什么影响！”
好一个对我没有影响！
没等我发作，妻子就又开口了。
“这几天看房子累死了，怎么都不满意，不是太小就是格局不好，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咱们这套房子好！”
“不如，就把我们这套房子卖给文彬吧！”
我们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房产，当时找了将近一年，才终于找到满意的。
结婚的时候为了让妻子安心，我主动加上了她的名字。
可如今，她却想把这套房子，卖给她弟弟。
还要用我的贷款买。
“我们就这一套房子，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
“儿子还在上学，没了学区房，学校怎么办？”
对于我的反问，妻子一点没觉得为难。
“老公你放心，一切我都想好了。”
“文彬他们两口子都有工作，婚后不会住在这，房子还是咱们住。”
“等他们两口子生孩子，孩子再上学，那最快也得四五年，乐乐也上初中了，完全不会影响什么。”
“一个学区房，名额两个孩子用，咱们还赚了呢。”
我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浑身一阵冰凉，妻子犹在滔滔不绝。
“房子卖了，亲姐弟也得明算账，咱每个月得给弟弟付房租。”
“他拿房租还贷款，这样他们两口子压力也小点，能早点存钱买车。”
“有房有车有媳妇，再生个孩子，这日子美滴很美滴很！”
“等乐乐上初中了，我就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陪读，你在这里接送他们的孩子，顺便也帮他们看着房子。”
“老公你看，是不是很完美！”
妻子凑到我身边，软乎乎的胸脯贴在我手臂上，我却觉得满心寒凉。
当年朋友的劝告我没当回事，此刻却成了回旋镖尽数打在我身上。
原来，真正的扶弟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们离……”
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妻子打断了。
“明儿还得去签合同，一堆事呢，早点睡吧。”
2，
我站在玄关处，盯着那个已经褪色的自制鞋架出神。
五年前，为了让妻子开心，我这个连钉子都敲不直的办公室白领，硬是在建材市场泡了三个周末，亲手做了这个鞋架。
记得当时手上磨出了四五个水泡，她一边给我涂药一边掉眼泪，说这辈子跟定我了。
“老公？发什么呆呢？洗手吃饭了。”
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炒菜的滋滋声。
我回过神来，把装有离婚协议的公文包放在鞋柜最下层。
“来了。”我应了一声，走向洗手间。
“老公，快尝尝这个红烧排骨，我新学的。”
妻子热情地给我夹菜，我机械地咀嚼着，思考着怎么开口。
昨天晚上被打断了，今天看着桌上的排骨，再看看对面吃的开心的儿子，我居然有点犹豫了。
没等我重新鼓起劲，儿子又开口了。
“妈妈，我们下周要开家长会，你能来吗？”
妻子一脸埋怨：“怎么这时候开家长会啊？你们学校一天天的就是事多。”
“妈妈得陪你舅舅看房子呢，让你爸去。”
儿子一脸期待的看向我。
我放下筷子，“老婆，我们谈谈。”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冷静，“关于你弟弟买房的事。”
妻子有些不满，“不是都说好了吗？还有什么要谈的！”
“对了，明天下午两点签合同，你别忘了请假。”
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不过也不怪她，谁让我这些年对苏文彬好呢。
苏文彬划伤手指，我连夜驱车送他去医院急诊。
苏文彬被混混围殴，我毫不犹豫用身体挡住砸下的钢管。
邻居都说苏文彬不像是我的小舅子，反而像是我亲弟弟。
说我们两口子快把他当亲儿子疼了。
我每次都笑笑说，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姐姐就是半个妈。
我既然娶了姐姐，那照顾弟弟理所应当。
可再怎么照顾，我都不觉得可以照顾到我免费送出自己的房子还背一身的债。
亲戚扶持可以，但掏干我抚养苏文彬，凭什么？！
我一字一顿：“我、没、同、意。”
妻子一把把筷子摔在桌上，“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同意用我的名义给你弟弟贷款买房，更不同意卖掉我们的房子给他。”
“这是我们的家，乐乐的学区房，你凭什么擅自做决定？”
妻子听到我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秦明，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爸妈不在了，我不帮他谁帮他？”
“帮他可以，但要有底线！”
我提高了声音，表达我的态度。
“而且那是我的婚前财产！”
“你的婚前财产？”妻子冷笑，“房产证上可是有我的名字！”
“再说了，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文彬又不是外人！”
乐乐不安地看着我们，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3，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尊重的问题。”
“这么大的事，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决定。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提款机吗？”
妻子的眼睛红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明！你知不知道弟弟小时候经历了什么？”
“他被拐卖那三年，爸妈为了找他倾家荡产！”
“好不容易找回来，又出了车祸......”
“他都已经这么艰难了，我当姐姐的多帮帮他，难道不应该吗？”
“况且，这可是结婚的大事！”
又是这样。
每次我们因为文彬的事争吵，妻子总会搬出这段往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是牺牲我们家庭的借口。”
我尽量放柔声音，“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有工作，你不能一辈子替他扛着。”
“你懂什么！”妻子突然激动起来，“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能不管？”
“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合同明天就签，首付我都交了。”
我猛地站起来，“你交了首付？哪来的钱？”
妻子眼神闪躲，明显心虚：“我......我从乐乐的教育基金里取了一部分。”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乐乐的教育基金是我们从他一出生就开始存的，每月定期存入从未间断。
“你疯了吗？”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是乐乐的钱！”
看我反应大，妻子也站了起来，刚才的心虚仿佛一闪即逝。
“只是暂时借用！文彬不还，我也会还的！我们姐弟不会欠你的！”
我无语，“你的钱是我给的，是我们的婚内财产！”
乐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和妻子同时愣住了，争吵暂时停了下来。
我走过去抱住儿子，心如刀绞。
妻子也蹲下来想抱乐乐，却被孩子躲开了。
“妈妈坏！偷我的钱给舅舅！”乐乐哭着喊道。
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回过神来，她冲我发火道：
“都是你！整天教儿子些什么东西，让他这么跟我讲话，没大没小！”
刚才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在看到儿子哭泣的小脸时，就尽数被压了回去。
我不想和妻子在儿子面前闹得太难看，就先把乐乐送回房间。
“秦明，我......”她刚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不必说了。”我走向鞋柜，取出那份离婚协议，“签字吧。”
妻子看到文件上的标题，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要离婚？就为了这点事？”
“这点事？”我苦笑一声。
“从我们结婚起，你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手机、电脑，哪一样不是我们出的？”
“现在连婚房都要我们买，下一步是什么？给他养孩子？”
“他是我的亲人！”妻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那我呢？乐乐呢？我们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
“你为了弟弟，可以牺牲丈夫，牺牲儿子，甚至不惜挪用教育基金。”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4，
就在这时，妻子的手机响了，是苏文彬。
我讽刺地笑了笑，“真是时候。”
挂断电话，妻子匆忙拿起外套就往外冲。
邻居正好回来，俩人差点撞上，忍不住问了一句。
妻子急匆匆回道：“文彬晚上害怕，我过去一下。”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我等你回来签字。”
妻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冲出了家门。
邻居扭头看了看，我正好出去关门。
邻居一遍掏钥匙一边和我嘟囔。
“这个月第几回了？我要说，你媳妇不像是去看弟弟，倒像是会情郎！”
我有些不高兴的提醒，“别这么说，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亲近点也正常。”
邻居一听我这话，嘿嘿笑了笑，意味不明道：
“可不是我瞎说，他们几次三番进出酒店，大伙都传遍了，也就你整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
我脑子刷一下一片空白。
我不敢相信妻子会那么荒唐。
但是现在，她这一连串的买房操作，甚至对儿子越来越冷淡的反应……
看着桌子上的菜，我也实在没了胃口。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好友陈默的电话。
“老陈，我决定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终于想通了，当年我就提醒过你，扶弟魔是无底洞。”
“是啊，回旋镖终究还是打回来了。”我苦笑道。
“需要我做什么？”陈默问。
“明天陪我去趟银行，查查乐乐的教育基金还剩多少。”
“然后......可能得麻烦你帮我找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挂断电话，我走到乐乐的房间。
儿子睡得并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轻轻擦去他的泪水，在心里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乐乐的床头柜上一个药盒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拿起来一看，是叶酸。
她……她怀孕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苏文彬发来一张B超单。
虽然什么都没说，我却觉得格外讽刺。
我找借口请了一天假，第二天装模作样去上班，却一直悄悄躲在楼道里。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苏文彬来了。
有节奏的几下敲门声后，妻子穿着睡衣出来，一把抱住苏文彬吻了上去。
苏文彬的手抚上妻子的腰，眼睛透过妻子的肩膀，和拐角处的我对上了视线。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苏文彬的目光在我脸上碾过，像带着钩子的砂纸。
随后他低头咬住妻子的耳垂，声音黏腻得让人作呕：
“姐，姐夫既然这么爱看，不如我们再演一场？”
“姐姐为我买婚房啦！如果没有姐夫，我肯定要让姐姐嫁给我~”
房本配图，正是我们现在在住的房子。
妻子在底下评论：
“房子归你了，回头让你姐夫给你交房租！”
与此同时，催债电话打了进来，贷款正好是房价的八千万！
我质问妻子，她却振振有词：
“弟弟要结婚，买婚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再说贷款又不用你还，弟弟会给你还的。”
“你平时那么照顾他，这点小事不要那么计较。”
我强忍怒火：“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好贷款和房子的事，不然我们就离婚。”
很快，我收到了弟弟发来的视频。
他正用身体，在安慰我一丝不挂的妻子。
1，
结婚之前，我就知道妻子有个弟弟。
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
弟弟小时候被拐过，岳父岳母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回了弟弟。
却在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老两口当场丧生，弟弟身受重伤躺了半个月ICU才活了下来。
父母离世，妻子这个姐姐就同时承担起了父母的角色。
十几岁的小女孩，一边上学，一边还要打工赚学费和养弟弟。
那时候我觉得，能这么拉扯弟弟，必定是个会好好照顾家庭的好姑娘。
所以哪怕朋友提醒我小心遇到扶弟魔，我也没当回事。
“文彬已经上大学了，就算文秀再怎么扶弟，最多也就四五年。”
“等他参加工作了，我顶多再给出一份聘礼就到头了。”
“我一个有房有车的大男人，还怕这几年？”
“文秀一个女人都能把最难的时候撑过去，我还能比不了一个女人？”
当时我想过最麻烦的状况，也不过就是未来的弟媳妇家会要的多。
等收到银行贷款信息的短信，我才发现，我想的过于简单了。
我去质问妻子的时候，她却显得格外理所当然。
“弟弟要结婚，买婚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攥紧拳头，压抑怒火。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说一下的吗？”
妻子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抬头看了我一眼。
“贷款又不用你还，弟弟会给你还的，就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名义。”
“他年纪还小，让他背这么大一笔贷款，女方家要怎么看他？”
“你平时那么疼他，这么点小事我自己决定就行。”
我冷冷问：“你觉得这是小事？”
“当然是小事啊，对你又没什么影响！”
好一个对我没有影响！
没等我发作，妻子就又开口了。
“这几天看房子累死了，怎么都不满意，不是太小就是格局不好，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咱们这套房子好！”
“不如，就把我们这套房子卖给文彬吧！”
我们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房产，当时找了将近一年，才终于找到满意的。
结婚的时候为了让妻子安心，我主动加上了她的名字。
可如今，她却想把这套房子，卖给她弟弟。
还要用我的贷款买。
“我们就这一套房子，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
“儿子还在上学，没了学区房，学校怎么办？”
对于我的反问，妻子一点没觉得为难。
“老公你放心，一切我都想好了。”
“文彬他们两口子都有工作，婚后不会住在这，房子还是咱们住。”
“等他们两口子生孩子，孩子再上学，那最快也得四五年，乐乐也上初中了，完全不会影响什么。”
“一个学区房，名额两个孩子用，咱们还赚了呢。”
我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浑身一阵冰凉，妻子犹在滔滔不绝。
“房子卖了，亲姐弟也得明算账，咱每个月得给弟弟付房租。”
“他拿房租还贷款，这样他们两口子压力也小点，能早点存钱买车。”
“有房有车有媳妇，再生个孩子，这日子美滴很美滴很！”
“等乐乐上初中了，我就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陪读，你在这里接送他们的孩子，顺便也帮他们看着房子。”
“老公你看，是不是很完美！”
妻子凑到我身边，软乎乎的胸脯贴在我手臂上，我却觉得满心寒凉。
当年朋友的劝告我没当回事，此刻却成了回旋镖尽数打在我身上。
原来，真正的扶弟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们离……”
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妻子打断了。
“明儿还得去签合同，一堆事呢，早点睡吧。”
2，
我站在玄关处，盯着那个已经褪色的自制鞋架出神。
五年前，为了让妻子开心，我这个连钉子都敲不直的办公室白领，硬是在建材市场泡了三个周末，亲手做了这个鞋架。
记得当时手上磨出了四五个水泡，她一边给我涂药一边掉眼泪，说这辈子跟定我了。
“老公？发什么呆呢？洗手吃饭了。”
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炒菜的滋滋声。
我回过神来，把装有离婚协议的公文包放在鞋柜最下层。
“来了。”我应了一声，走向洗手间。
“老公，快尝尝这个红烧排骨，我新学的。”
妻子热情地给我夹菜，我机械地咀嚼着，思考着怎么开口。
昨天晚上被打断了，今天看着桌上的排骨，再看看对面吃的开心的儿子，我居然有点犹豫了。
没等我重新鼓起劲，儿子又开口了。
“妈妈，我们下周要开家长会，你能来吗？”
妻子一脸埋怨：“怎么这时候开家长会啊？你们学校一天天的就是事多。”
“妈妈得陪你舅舅看房子呢，让你爸去。”
儿子一脸期待的看向我。
我放下筷子，“老婆，我们谈谈。”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冷静，“关于你弟弟买房的事。”
妻子有些不满，“不是都说好了吗？还有什么要谈的！”
“对了，明天下午两点签合同，你别忘了请假。”
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不过也不怪她，谁让我这些年对苏文彬好呢。
苏文彬划伤手指，我连夜驱车送他去医院急诊。
苏文彬被混混围殴，我毫不犹豫用身体挡住砸下的钢管。
邻居都说苏文彬不像是我的小舅子，反而像是我亲弟弟。
说我们两口子快把他当亲儿子疼了。
我每次都笑笑说，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姐姐就是半个妈。
我既然娶了姐姐，那照顾弟弟理所应当。
可再怎么照顾，我都不觉得可以照顾到我免费送出自己的房子还背一身的债。
亲戚扶持可以，但掏干我抚养苏文彬，凭什么？！
我一字一顿：“我、没、同、意。”
妻子一把把筷子摔在桌上，“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同意用我的名义给你弟弟贷款买房，更不同意卖掉我们的房子给他。”
“这是我们的家，乐乐的学区房，你凭什么擅自做决定？”
妻子听到我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秦明，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爸妈不在了，我不帮他谁帮他？”
“帮他可以，但要有底线！”
我提高了声音，表达我的态度。
“而且那是我的婚前财产！”
“你的婚前财产？”妻子冷笑，“房产证上可是有我的名字！”
“再说了，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文彬又不是外人！”
乐乐不安地看着我们，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3，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尊重的问题。”
“这么大的事，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决定。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提款机吗？”
妻子的眼睛红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明！你知不知道弟弟小时候经历了什么？”
“他被拐卖那三年，爸妈为了找他倾家荡产！”
“好不容易找回来，又出了车祸......”
“他都已经这么艰难了，我当姐姐的多帮帮他，难道不应该吗？”
“况且，这可是结婚的大事！”
又是这样。
每次我们因为文彬的事争吵，妻子总会搬出这段往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是牺牲我们家庭的借口。”
我尽量放柔声音，“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他有工作，你不能一辈子替他扛着。”
“你懂什么！”妻子突然激动起来，“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能不管？”
“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合同明天就签，首付我都交了。”
我猛地站起来，“你交了首付？哪来的钱？”
妻子眼神闪躲，明显心虚：“我......我从乐乐的教育基金里取了一部分。”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乐乐的教育基金是我们从他一出生就开始存的，每月定期存入从未间断。
“你疯了吗？”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是乐乐的钱！”
看我反应大，妻子也站了起来，刚才的心虚仿佛一闪即逝。
“只是暂时借用！文彬不还，我也会还的！我们姐弟不会欠你的！”
我无语，“你的钱是我给的，是我们的婚内财产！”
乐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和妻子同时愣住了，争吵暂时停了下来。
我走过去抱住儿子，心如刀绞。
妻子也蹲下来想抱乐乐，却被孩子躲开了。
“妈妈坏！偷我的钱给舅舅！”乐乐哭着喊道。
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回过神来，她冲我发火道：
“都是你！整天教儿子些什么东西，让他这么跟我讲话，没大没小！”
刚才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在看到儿子哭泣的小脸时，就尽数被压了回去。
我不想和妻子在儿子面前闹得太难看，就先把乐乐送回房间。
“秦明，我......”她刚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不必说了。”我走向鞋柜，取出那份离婚协议，“签字吧。”
妻子看到文件上的标题，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要离婚？就为了这点事？”
“这点事？”我苦笑一声。
“从我们结婚起，你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手机、电脑，哪一样不是我们出的？”
“现在连婚房都要我们买，下一步是什么？给他养孩子？”
“他是我的亲人！”妻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那我呢？乐乐呢？我们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
“你为了弟弟，可以牺牲丈夫，牺牲儿子，甚至不惜挪用教育基金。”
“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4，
就在这时，妻子的手机响了，是苏文彬。
我讽刺地笑了笑，“真是时候。”
挂断电话，妻子匆忙拿起外套就往外冲。
邻居正好回来，俩人差点撞上，忍不住问了一句。
妻子急匆匆回道：“文彬晚上害怕，我过去一下。”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我等你回来签字。”
妻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转身冲出了家门。
邻居扭头看了看，我正好出去关门。
邻居一遍掏钥匙一边和我嘟囔。
“这个月第几回了？我要说，你媳妇不像是去看弟弟，倒像是会情郎！”
我有些不高兴的提醒，“别这么说，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亲近点也正常。”
邻居一听我这话，嘿嘿笑了笑，意味不明道：
“可不是我瞎说，他们几次三番进出酒店，大伙都传遍了，也就你整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
我脑子刷一下一片空白。
我不敢相信妻子会那么荒唐。
但是现在，她这一连串的买房操作，甚至对儿子越来越冷淡的反应……
看着桌子上的菜，我也实在没了胃口。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好友陈默的电话。
“老陈，我决定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终于想通了，当年我就提醒过你，扶弟魔是无底洞。”
“是啊，回旋镖终究还是打回来了。”我苦笑道。
“需要我做什么？”陈默问。
“明天陪我去趟银行，查查乐乐的教育基金还剩多少。”
“然后......可能得麻烦你帮我找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挂断电话，我走到乐乐的房间。
儿子睡得并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轻轻擦去他的泪水，在心里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乐乐的床头柜上一个药盒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拿起来一看，是叶酸。
她……她怀孕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苏文彬发来一张B超单。
虽然什么都没说，我却觉得格外讽刺。
我找借口请了一天假，第二天装模作样去上班，却一直悄悄躲在楼道里。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苏文彬来了。
有节奏的几下敲门声后，妻子穿着睡衣出来，一把抱住苏文彬吻了上去。
苏文彬的手抚上妻子的腰，眼睛透过妻子的肩膀，和拐角处的我对上了视线。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苏文彬的目光在我脸上碾过，像带着钩子的砂纸。
随后他低头咬住妻子的耳垂，声音黏腻得让人作呕：
“姐，姐夫既然这么爱看，不如我们再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