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身
没过几天，我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恶鬼事件发生了！我的手机发出了「乌拉乌拉」的警报声。
我马不停蹄地骑着摩托车赶到了定位地点。
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恶鬼的形象。
摩托车开得飞快，风呼呼地刮着我的脸。那个警报声一直在卫星电话里「乌拉乌拉」地响，吵得我脑子嗡嗡的。定位的地方是个郊区，黑灯瞎火的，只有我摩托车的大灯照着前面。
到了地方，是个废弃的厂区边上，到处都是破管子烂铁。我把车停下，警报声停了，周围一下子静得吓人。我的心跳得特别快，咚咚咚地砸着胸口。
然后，我就看到了它。
就在前面一堆破管子后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摩托车灯的光正好照过去。
那东西……根本没法形容。
它不是动物，也不是电影里那种怪兽。它像是一大团……被踩烂又活过来的烂肉，还在不停蠕动。颜色是那种发黑的紫红，湿漉漉的，反着光，看着特别恶心。
它好像没有固定的形状，一会儿这边鼓出来一块，一会儿那边又缩进去。
从它那团烂肉里，猛地伸出来几条东西！有的像是被剥了皮、骨头都扭歪了的人手，有的又像是长着尖刺的黑色触手，还滴着黏乎乎的黑水。
那黑水滴在地上，「滋啦」一声就冒烟，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冲过来，比垃圾场还难闻。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它的「头」。那上面长着好几只眼睛！不是人的眼睛，像死鱼眼珠，浑浊发绿，还各自乱转，根本不看同一个地方！
被那些眼睛盯着，我感觉浑身发冷，像掉进冰窟窿里。
突然，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我耳朵边尖叫、胡言乱语，又吵又乱，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意，像针一样扎进我脑袋里！
我差点从摩托车上摔下来！
这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死死抓着车把，指头都捏白了。
呼吸变得又粗又重，头盔里全是我的喘气声。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后背全湿了。
「这就是恶鬼？！就是这种东西……杀了我爸妈？！」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刚才骑车时的兴奋劲儿全没了，只剩下一种本能的、想立刻逃跑的冲动。
我看着它，看着那些乱转的绿眼睛，看着滴在地上冒烟的黑水，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听着脑子里那些疯狂的声音……
我明白了。
爸妈脸上的伤，根本不是熊或者野兽。就是这种东西干的！警察说的车祸，全是狗屁！
恨意猛地冲上来，压过了恐惧。我爸妈就是被这种东西害死的！实验室给我身体里塞了东西，不就是为了对付它吗？！
我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没有发现我。
它就在那儿，那团恶心的烂肉在灯光下慢慢蠕动着，那些怪异的肢体在空中毫无规律地扭动。
「动啊！徐明！动起来！」我对着自己吼。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排气管喷出热浪。
我不是要跑，我他妈是要撞过去！管他行不行，先试试！
我骑着摩托，朝着那团散发着腐臭和疯狂的恶鬼，直直地冲了过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就剩下一个念头：撞死它！
摩托车引擎像疯了一样吼叫，轮子卷起碎石尘土，朝着那团恶心的烂肉猛冲过去！速度太快了，风刮得头盔都在嗡嗡响。
那东西好像才发现我。
它身上几只绿眼珠子突然全转向我这边，盯得我后背发毛。
一条像剥了皮的粗胳膊，带着粘稠的黑水，猛地朝我抡过来！
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躲！
「砰！！！」
摩托车的车头灯瞬间爆碎！塑料和玻璃渣子乱飞。
我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堵钢筋混凝土的墙，巨大的力量把我整个人从车上掀飞出去！
天旋地转！头盔重重磕在地上，眼前全是金星。
我像块破抹布一样摔在十几米外的碎石堆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
摩托车歪倒在一边，前轮都变形了，彻底报废。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胸口剧痛，喘气都费劲。抬头一看，心彻底凉了半截。
那恶鬼……屁事没有！
我刚才撞上去的地方，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它那团烂肉还在蠕动，那条砸飞我的怪胳膊缩了回去，又冒出来一条像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上面布满了吸盘和倒刺，正对着我这边甩来甩去。
它那些绿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没有一点情绪，只有一种……看虫子一样的漠然。
「妈的……人类的玩意儿……果然没用……」我咳出一口血沫，绝望像冰冷的水灌满了全身。
连摩托车撞上去都这样，枪炮？警察说的车祸？全是扯淡！爸妈死得真他妈冤！
就在这时，那根长满倒刺的触手猛地朝我刺了过来！速度快得像子弹！带着一股恶心的腥风！
躲不开了！我要死了！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我脑子里。
同时，一股更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恨意猛地炸开！比刚才撞车时还要凶猛十倍！
是爸妈的脸，是他们被啃烂的样子，是那袋沾血的香肠！
「不——！！！」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嘶吼，像野兽临死前的嚎叫。
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炸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比被车撞飞疼一万倍！
感觉就像有无数烧红的铁针从骨头缝里、从血管里、从内脏里疯狂往外钻！
皮肤下面像有无数条毒蛇在乱窜、在膨胀！
「呃啊啊啊！！！」
我控制不住地惨叫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疯狂扭动、抽搐。骨头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怪响，像是在被强行拉长、扭曲。
皮肤像被吹爆的气球一样绷紧，然后撕裂开一道道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反而渗出一种暗紫色的、粘稠发亮的东西，迅速覆盖住伤口，凝结成一层恶心的、像硬质树皮或者昆虫甲壳一样的东西。
我的右手……不，那已经不是手了！
它变得巨大、畸形，手指像几根弯曲的、覆盖着暗紫色硬壳的黑色骨爪，关节处还冒出几根尖锐的骨刺！
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感充斥着这条怪异的胳膊，但同时，一种冰冷、暴虐、想要撕碎一切的疯狂念头也像野草一样在我脑子里疯长！
那条刺过来的恶鬼触手，正好扎在了我这条变异的胳膊上！
「噗嗤！」
声音很闷。
预想中被洞穿的剧痛没有到来。
那根带着倒刺的触手，竟然被我这层丑陋的紫色硬壳……挡住了！只扎进去一点点，就被卡住了！
恶鬼似乎也愣了一下，那些乱转的绿眼睛第一次出现了……困惑？
「吼——！！！」
一种低沉、充满破坏欲的咆哮从我喉咙里冲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那声音根本不像我！是这怪物身体发出的声音！
脑子里的疯狂念头占了上风。我根本没想，那条变异的手臂猛地一抬，五指骨爪狠狠合拢！
「咔嚓！」
一声脆响！那条恶鬼的触手，被我硬生生……捏断了！
断口处喷溅出大量腥臭的黑水，溅了我一身。
那恶鬼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像是无数指甲刮过玻璃，听得我脑子针扎一样疼，身体里那股暴虐感却更强烈了。
它受伤了！我的攻击……有效？！
狂喜和嗜血的冲动瞬间淹没了我。
我忘了疼，忘了害怕，只有一个念头：撕碎它！给爸妈报仇！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变得异常沉重，那条变异的右臂拖在地上，感觉里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但也沉重得像灌了铅。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爆了，半边身体覆盖着恶心的紫色硬壳，右手像个怪物的爪子，半边脸好像也麻了，感觉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我不管了！对着那还在嘶鸣的恶鬼，用尽全身力气，抡起那条畸形的胳膊，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咚！！！」
像砸在了一个装满烂肉的破鼓上！
那团蠕动的烂肉被我砸得凹进去一大块，暗紫色的粘液四处飞溅！恶鬼被砸得向后翻滚，发出更凄厉的尖叫。
有用！真的有用！这力量……这丑陋的身体……真的能伤到它！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想追上去再给它几下。
但就在这时「呃……」
一股强烈的、无法抵抗的虚弱感像海啸一样猛地冲垮了我！
刚才那股爆炸般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骨头被碾碎般的剧痛和难以形容的空虚感。
覆盖在身上的那层紫色硬壳，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缩回皮肤下面，留下的是火烧火燎的剧痛和一道道渗血的裂口。
那条狰狞的骨爪手臂也变回了原样，只是皮肤通红肿胀，骨头像要裂开一样疼。
更可怕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强烈的饥饿感猛地冲了上来！
不是想吃东西，是……是闻到那恶鬼身上流出的黑水的腥臭味，闻到我自己身上伤口渗出的血味……喉咙里竟然涌起一股渴望！
一种想要吞噬血肉的、原始的、令人作呕的冲动！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冷汗像瀑布一样流下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刚才的暴虐和力量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虚弱、剧痛和……那该死的、挥之不去的嗜血欲望！
那个恶鬼被我砸得不轻，断了一根触手，身上还有个凹坑，正嘶嘶地冒着黑烟。
它那些绿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似乎也受了伤，没有立刻扑上来。
它好像……在犹豫？或者说……有点怕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
是实验室的人？还是警察？
那恶鬼好像也听到了声音，它最后怨毒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那团蠕动的烂肉猛地缩进旁边一个巨大的、破裂的管道深处，几个蠕动就消失在了黑暗里，只留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和几截断裂的、像枯萎藤蔓一样的触手残骸。
我瘫在冰冷的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警笛声就在耳边，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变成怪物了……我打伤了恶鬼……但是……我好饿……好想……咬点什么……
身体疼得要命，像被拆开又胡乱拼回去。
但最让我害怕的，是刚才那股嗜血的冲动……
还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那一下之后，彻底苏醒了。
它很虚弱，像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但我能感觉到……
它还在。它在等着……下一次出来。
我马不停蹄地骑着摩托车赶到了定位地点。
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恶鬼的形象。
摩托车开得飞快，风呼呼地刮着我的脸。那个警报声一直在卫星电话里「乌拉乌拉」地响，吵得我脑子嗡嗡的。定位的地方是个郊区，黑灯瞎火的，只有我摩托车的大灯照着前面。
到了地方，是个废弃的厂区边上，到处都是破管子烂铁。我把车停下，警报声停了，周围一下子静得吓人。我的心跳得特别快，咚咚咚地砸着胸口。
然后，我就看到了它。
就在前面一堆破管子后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摩托车灯的光正好照过去。
那东西……根本没法形容。
它不是动物，也不是电影里那种怪兽。它像是一大团……被踩烂又活过来的烂肉，还在不停蠕动。颜色是那种发黑的紫红，湿漉漉的，反着光，看着特别恶心。
它好像没有固定的形状，一会儿这边鼓出来一块，一会儿那边又缩进去。
从它那团烂肉里，猛地伸出来几条东西！有的像是被剥了皮、骨头都扭歪了的人手，有的又像是长着尖刺的黑色触手，还滴着黏乎乎的黑水。
那黑水滴在地上，「滋啦」一声就冒烟，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冲过来，比垃圾场还难闻。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它的「头」。那上面长着好几只眼睛！不是人的眼睛，像死鱼眼珠，浑浊发绿，还各自乱转，根本不看同一个地方！
被那些眼睛盯着，我感觉浑身发冷，像掉进冰窟窿里。
突然，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我耳朵边尖叫、胡言乱语，又吵又乱，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意，像针一样扎进我脑袋里！
我差点从摩托车上摔下来！
这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死死抓着车把，指头都捏白了。
呼吸变得又粗又重，头盔里全是我的喘气声。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后背全湿了。
「这就是恶鬼？！就是这种东西……杀了我爸妈？！」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刚才骑车时的兴奋劲儿全没了，只剩下一种本能的、想立刻逃跑的冲动。
我看着它，看着那些乱转的绿眼睛，看着滴在地上冒烟的黑水，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听着脑子里那些疯狂的声音……
我明白了。
爸妈脸上的伤，根本不是熊或者野兽。就是这种东西干的！警察说的车祸，全是狗屁！
恨意猛地冲上来，压过了恐惧。我爸妈就是被这种东西害死的！实验室给我身体里塞了东西，不就是为了对付它吗？！
我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没有发现我。
它就在那儿，那团恶心的烂肉在灯光下慢慢蠕动着，那些怪异的肢体在空中毫无规律地扭动。
「动啊！徐明！动起来！」我对着自己吼。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排气管喷出热浪。
我不是要跑，我他妈是要撞过去！管他行不行，先试试！
我骑着摩托，朝着那团散发着腐臭和疯狂的恶鬼，直直地冲了过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就剩下一个念头：撞死它！
摩托车引擎像疯了一样吼叫，轮子卷起碎石尘土，朝着那团恶心的烂肉猛冲过去！速度太快了，风刮得头盔都在嗡嗡响。
那东西好像才发现我。
它身上几只绿眼珠子突然全转向我这边，盯得我后背发毛。
一条像剥了皮的粗胳膊，带着粘稠的黑水，猛地朝我抡过来！
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躲！
「砰！！！」
摩托车的车头灯瞬间爆碎！塑料和玻璃渣子乱飞。
我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堵钢筋混凝土的墙，巨大的力量把我整个人从车上掀飞出去！
天旋地转！头盔重重磕在地上，眼前全是金星。
我像块破抹布一样摔在十几米外的碎石堆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
摩托车歪倒在一边，前轮都变形了，彻底报废。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胸口剧痛，喘气都费劲。抬头一看，心彻底凉了半截。
那恶鬼……屁事没有！
我刚才撞上去的地方，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它那团烂肉还在蠕动，那条砸飞我的怪胳膊缩了回去，又冒出来一条像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上面布满了吸盘和倒刺，正对着我这边甩来甩去。
它那些绿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没有一点情绪，只有一种……看虫子一样的漠然。
「妈的……人类的玩意儿……果然没用……」我咳出一口血沫，绝望像冰冷的水灌满了全身。
连摩托车撞上去都这样，枪炮？警察说的车祸？全是扯淡！爸妈死得真他妈冤！
就在这时，那根长满倒刺的触手猛地朝我刺了过来！速度快得像子弹！带着一股恶心的腥风！
躲不开了！我要死了！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我脑子里。
同时，一股更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恨意猛地炸开！比刚才撞车时还要凶猛十倍！
是爸妈的脸，是他们被啃烂的样子，是那袋沾血的香肠！
「不——！！！」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嘶吼，像野兽临死前的嚎叫。
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炸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比被车撞飞疼一万倍！
感觉就像有无数烧红的铁针从骨头缝里、从血管里、从内脏里疯狂往外钻！
皮肤下面像有无数条毒蛇在乱窜、在膨胀！
「呃啊啊啊！！！」
我控制不住地惨叫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疯狂扭动、抽搐。骨头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怪响，像是在被强行拉长、扭曲。
皮肤像被吹爆的气球一样绷紧，然后撕裂开一道道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反而渗出一种暗紫色的、粘稠发亮的东西，迅速覆盖住伤口，凝结成一层恶心的、像硬质树皮或者昆虫甲壳一样的东西。
我的右手……不，那已经不是手了！
它变得巨大、畸形，手指像几根弯曲的、覆盖着暗紫色硬壳的黑色骨爪，关节处还冒出几根尖锐的骨刺！
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感充斥着这条怪异的胳膊，但同时，一种冰冷、暴虐、想要撕碎一切的疯狂念头也像野草一样在我脑子里疯长！
那条刺过来的恶鬼触手，正好扎在了我这条变异的胳膊上！
「噗嗤！」
声音很闷。
预想中被洞穿的剧痛没有到来。
那根带着倒刺的触手，竟然被我这层丑陋的紫色硬壳……挡住了！只扎进去一点点，就被卡住了！
恶鬼似乎也愣了一下，那些乱转的绿眼睛第一次出现了……困惑？
「吼——！！！」
一种低沉、充满破坏欲的咆哮从我喉咙里冲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那声音根本不像我！是这怪物身体发出的声音！
脑子里的疯狂念头占了上风。我根本没想，那条变异的手臂猛地一抬，五指骨爪狠狠合拢！
「咔嚓！」
一声脆响！那条恶鬼的触手，被我硬生生……捏断了！
断口处喷溅出大量腥臭的黑水，溅了我一身。
那恶鬼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像是无数指甲刮过玻璃，听得我脑子针扎一样疼，身体里那股暴虐感却更强烈了。
它受伤了！我的攻击……有效？！
狂喜和嗜血的冲动瞬间淹没了我。
我忘了疼，忘了害怕，只有一个念头：撕碎它！给爸妈报仇！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变得异常沉重，那条变异的右臂拖在地上，感觉里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但也沉重得像灌了铅。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爆了，半边身体覆盖着恶心的紫色硬壳，右手像个怪物的爪子，半边脸好像也麻了，感觉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我不管了！对着那还在嘶鸣的恶鬼，用尽全身力气，抡起那条畸形的胳膊，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咚！！！」
像砸在了一个装满烂肉的破鼓上！
那团蠕动的烂肉被我砸得凹进去一大块，暗紫色的粘液四处飞溅！恶鬼被砸得向后翻滚，发出更凄厉的尖叫。
有用！真的有用！这力量……这丑陋的身体……真的能伤到它！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想追上去再给它几下。
但就在这时「呃……」
一股强烈的、无法抵抗的虚弱感像海啸一样猛地冲垮了我！
刚才那股爆炸般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骨头被碾碎般的剧痛和难以形容的空虚感。
覆盖在身上的那层紫色硬壳，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缩回皮肤下面，留下的是火烧火燎的剧痛和一道道渗血的裂口。
那条狰狞的骨爪手臂也变回了原样，只是皮肤通红肿胀，骨头像要裂开一样疼。
更可怕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强烈的饥饿感猛地冲了上来！
不是想吃东西，是……是闻到那恶鬼身上流出的黑水的腥臭味，闻到我自己身上伤口渗出的血味……喉咙里竟然涌起一股渴望！
一种想要吞噬血肉的、原始的、令人作呕的冲动！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冷汗像瀑布一样流下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刚才的暴虐和力量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虚弱、剧痛和……那该死的、挥之不去的嗜血欲望！
那个恶鬼被我砸得不轻，断了一根触手，身上还有个凹坑，正嘶嘶地冒着黑烟。
它那些绿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似乎也受了伤，没有立刻扑上来。
它好像……在犹豫？或者说……有点怕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
是实验室的人？还是警察？
那恶鬼好像也听到了声音，它最后怨毒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那团蠕动的烂肉猛地缩进旁边一个巨大的、破裂的管道深处，几个蠕动就消失在了黑暗里，只留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和几截断裂的、像枯萎藤蔓一样的触手残骸。
我瘫在冰冷的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警笛声就在耳边，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变成怪物了……我打伤了恶鬼……但是……我好饿……好想……咬点什么……
身体疼得要命，像被拆开又胡乱拼回去。
但最让我害怕的，是刚才那股嗜血的冲动……
还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那一下之后，彻底苏醒了。
它很虚弱，像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但我能感觉到……
它还在。它在等着……下一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