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失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怀里还残留着林晚的温度和气息，昨夜抵死缠绵的疯狂与温暖，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但手臂上清晰的压痕，和她枕边几根乌黑的长发，证明那不是梦。
她还在熟睡，呼吸平稳悠长。我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醒她。
看着她在晨光熹微中安静地睡颜，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圣洁的幸福感充盈了胸膛，压下了体内那蠢蠢欲动的阴霾。
昨晚……她回应了我。她的拥抱，她的温度，她指尖触碰我后背硬痂时那难以言喻的「理解」……都像滚烫的烙印，刻在灵魂深处。
我要告诉她。亲口告诉她。
一个近乎幼稚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要去买花！像那些最普通、最幸福的情侣一样，捧着一束花，向她告白！
告诉她徐明这个人，这个怪物，心里装满了谁。
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像个怀揣巨大秘密的毛头小子，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清晨的小镇还没完全苏醒，空气清冽。
我在唯一的花店门口等了很久，直到店主打着哈欠开门，挑走了最鲜艳的一束雏菊，像她一样，干净，坚韧，在荒野里也能绽放。
捧着那束还带着露珠的花，我几乎是跑着回到小屋门口的。心跳得厉害，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傻笑。
「林晚姐！你看我……」 我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声音带着雀跃。
声音戛然而止。
小屋，空了。
彻彻底底地空了。
那张铺着素色碎花床单的小床，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灶台冰冷，她常用的那个粗陶碗不见了。墙角的水盆孤零零地立着。
她缝补衣服的小板凳……她采回来插在破瓶子里的野花……甚至她晾在绳子上、带着阳光味道的旧布衣……全都不见了！
仿佛昨夜那场炽热的欢愉，那相拥而眠的温暖，那油灯下缝补的沙沙声，那带着皂角香的擦拭……
都只是我濒临疯狂时，臆想出来的、最甜美也最残忍的幻觉！
「林晚？」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冲进屋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翻找。床下？没有。角落的旧木箱？空空如也！灶台后面？只有冰冷的灰烬！
没有！没有！没有她的任何一件东西！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干净得……像是从未有人在此生活过！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我脸上那点可怜的傻笑。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不可能！」我嘶吼着冲出门，像疯了一样在周围的小路、树林里狂奔呼喊：「林晚！林晚！你在哪？！别开玩笑了！出来啊！」
回应我的，只有空旷的回音和清晨的鸟鸣。
医院！对！她工作的医院！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那束碍事的雏菊狠狠摔在地上，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镇上的小医院。
我冲进大门，抓住一个穿着白大褂、睡眼惺忪的护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林晚！林晚在吗？找林晚！急诊科的护士！」
那护士被我吓到了，挣扎着：「林晚？我们这……没有叫林晚的护士啊？急诊科就我们几个，我都认识，没有姓林的……」
「不可能！她就在这里上班！每天骑自行车来的！」 我目眦欲裂，声音拔高，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先生，你冷静点！我们真的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另一个医生走过来，皱着眉头，语气肯定。
记错了？
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指尖的温度，她做的粗粮饼子，她熬的苦药，她讲的故事……都那么清晰！
怎么可能是记错？！
我失魂落魄地被「请」出了医院。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阳光刺眼，我却感觉如坠冰窟。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扭曲。
路上的行人，街边的店铺，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幻觉？
是我在实验室逃亡后，精神崩溃产生的妄想？是我在啃食尸体时，为了逃避罪恶感而编织的美梦？
那个叫林晚的女孩，那个给了我温暖、救赎和……爱的女孩，根本就不存在？
巨大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怖，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傀儡，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地走着。去哪里？不知道。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那个小公园。
那个她说不开心时就会来的地方。那个我们一起坐过的、掉漆的长椅。
对！她一定是生气了！一定是我不够好！她躲到这里来了！
她一定在秋千那里！
她喜欢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看着远方发呆。
我要找到她！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神啊，拜托了，请一定要让她在那里等着我。
从明天起我不再自怨自艾。
从明天起我要做一个好人。
从明天起……
「林晚姐！」 我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向秋千架，「我来了！你看！我买了花……花……」 我下意识地低头，手里空空如也。
那束雏菊，早被我扔在冰冷的地上了。
秋千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吱呀的轻响。
空无一人。
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晚姐……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卑微地祈求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很喜欢你做的菜……虽然我现在吃不了……但我闻着就觉得香……你的声音最好听了……像山里的泉水……你……你别伤心了好不好？还有我呢……我在呢……」
我走到秋千旁，仿佛看到她坐在那里，低垂着头。我伸出手，想触碰那幻影的肩膀。
「别哭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我对着空气，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一个……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手指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秋千链条。
「我最喜欢你了……真的……」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我想……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我颓然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秋千底座。巨大的悲哀和绝望如同实质，压得我喘不过气。
呵……神？
我猛地抬起头，泪水混合着泥土糊在脸上，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自嘲。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只有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和像我这样，被恶鬼啃噬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我瘫坐在冰冷的秋千旁，靠着那锈迹斑斑的支架。目光空洞地看着四周。
这里……我们一起坐在这张长椅上，她指着天边的晚霞，说像她小时候妈妈染的红布。
这里……我们一起看过那片野花丛。
那朵小小的、倔强的蓝色野花，她说像散落的星星，叫它「星空」。旁边那簇深紫色的，她说像沉默的守护者，叫它……叫它什么来着？
我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连这仅存的回忆，也要被剥夺了吗？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震动，从我裤兜里传来！
我僵硬地、几乎是机械地掏出那个东西，那是我的电话，但是这个电话我只存了一个人的号码。
是林晚！
巨大的、荒谬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希望瞬间点燃了我濒死的心脏！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接听键，将听筒死死贴在耳边。
「喂……」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狂喜。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徐明。想见林晚吗？」
嗡——！
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她！但……他说了林晚的名字！他知道！她真的存在！她不是我的幻觉！
「她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对着电话咆哮，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她很好。至少目前是。」那个声音毫无波澜，「想见她的话，一个人，来实验室总部。
坐标已经同步到你的设备上。记住，一个人。别耍花样，也别迟到。
她的「状态」，取决于你的……配合。」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嘟……嘟……嘟……」
忙音在耳边回荡。
我握着那冰冷的电话，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泪水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癫狂的、被点燃的狂喜！
她存在！
她不是幻觉！
神……回应我了！虽然回应的方式，来自地狱！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低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在空旷死寂的公园里回荡，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太好了！太好了！她还活着！她在等我！
我要去救她！立刻！马上！
目光扫过公园外的大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停在路边，司机刚下车，准备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东西。
就是它了！
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去！在司机惊恐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推开，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你干什么？！抢车啊！」 司机反应过来，愤怒地拍打着车窗。
对！抢车！我要去救她！
钥匙还在！我一把拧动！
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从明天起……我要做个好人……
对！做个好人！不能抢东西！
我猛地摇下车窗，在司机惊愕的目光中，把口袋里所有皱巴巴的零钱，一股脑儿全塞到他手里！
「车钱！车我会停在实验室门口！你自己去拿！」 我语无伦次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和狂喜而变调。
不等司机反应，我狠狠一脚油门踩到底！
破旧的面包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轮胎摩擦地面，卷起一阵烟尘，像脱缰的野马，朝着电话上那个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坐标点，疯狂地冲了出去！
神回应我了！所以……我要做个好人！至少……付了车钱！
至于那实验室总部……管它是龙潭还是虎穴！林晚，等我！
作者有话说：
怀里还残留着林晚的温度和气息，昨夜抵死缠绵的疯狂与温暖，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但手臂上清晰的压痕，和她枕边几根乌黑的长发，证明那不是梦。
她还在熟睡，呼吸平稳悠长。我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醒她。
看着她在晨光熹微中安静地睡颜，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圣洁的幸福感充盈了胸膛，压下了体内那蠢蠢欲动的阴霾。
昨晚……她回应了我。她的拥抱，她的温度，她指尖触碰我后背硬痂时那难以言喻的「理解」……都像滚烫的烙印，刻在灵魂深处。
我要告诉她。亲口告诉她。
一个近乎幼稚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要去买花！像那些最普通、最幸福的情侣一样，捧着一束花，向她告白！
告诉她徐明这个人，这个怪物，心里装满了谁。
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像个怀揣巨大秘密的毛头小子，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清晨的小镇还没完全苏醒，空气清冽。
我在唯一的花店门口等了很久，直到店主打着哈欠开门，挑走了最鲜艳的一束雏菊，像她一样，干净，坚韧，在荒野里也能绽放。
捧着那束还带着露珠的花，我几乎是跑着回到小屋门口的。心跳得厉害，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傻笑。
「林晚姐！你看我……」 我一把推开虚掩的木门，声音带着雀跃。
声音戛然而止。
小屋，空了。
彻彻底底地空了。
那张铺着素色碎花床单的小床，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灶台冰冷，她常用的那个粗陶碗不见了。墙角的水盆孤零零地立着。
她缝补衣服的小板凳……她采回来插在破瓶子里的野花……甚至她晾在绳子上、带着阳光味道的旧布衣……全都不见了！
仿佛昨夜那场炽热的欢愉，那相拥而眠的温暖，那油灯下缝补的沙沙声，那带着皂角香的擦拭……
都只是我濒临疯狂时，臆想出来的、最甜美也最残忍的幻觉！
「林晚？」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冲进屋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翻找。床下？没有。角落的旧木箱？空空如也！灶台后面？只有冰冷的灰烬！
没有！没有！没有她的任何一件东西！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干净得……像是从未有人在此生活过！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我脸上那点可怜的傻笑。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不可能！」我嘶吼着冲出门，像疯了一样在周围的小路、树林里狂奔呼喊：「林晚！林晚！你在哪？！别开玩笑了！出来啊！」
回应我的，只有空旷的回音和清晨的鸟鸣。
医院！对！她工作的医院！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那束碍事的雏菊狠狠摔在地上，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镇上的小医院。
我冲进大门，抓住一个穿着白大褂、睡眼惺忪的护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林晚！林晚在吗？找林晚！急诊科的护士！」
那护士被我吓到了，挣扎着：「林晚？我们这……没有叫林晚的护士啊？急诊科就我们几个，我都认识，没有姓林的……」
「不可能！她就在这里上班！每天骑自行车来的！」 我目眦欲裂，声音拔高，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先生，你冷静点！我们真的没有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了？」另一个医生走过来，皱着眉头，语气肯定。
记错了？
半年来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指尖的温度，她做的粗粮饼子，她熬的苦药，她讲的故事……都那么清晰！
怎么可能是记错？！
我失魂落魄地被「请」出了医院。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阳光刺眼，我却感觉如坠冰窟。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扭曲。
路上的行人，街边的店铺，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幻觉？
是我在实验室逃亡后，精神崩溃产生的妄想？是我在啃食尸体时，为了逃避罪恶感而编织的美梦？
那个叫林晚的女孩，那个给了我温暖、救赎和……爱的女孩，根本就不存在？
巨大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怖，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傀儡，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地走着。去哪里？不知道。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那个小公园。
那个她说不开心时就会来的地方。那个我们一起坐过的、掉漆的长椅。
对！她一定是生气了！一定是我不够好！她躲到这里来了！
她一定在秋千那里！
她喜欢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看着远方发呆。
我要找到她！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神啊，拜托了，请一定要让她在那里等着我。
从明天起我不再自怨自艾。
从明天起我要做一个好人。
从明天起……
「林晚姐！」 我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跑向秋千架，「我来了！你看！我买了花……花……」 我下意识地低头，手里空空如也。
那束雏菊，早被我扔在冰冷的地上了。
秋千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吱呀的轻响。
空无一人。
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晚姐……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卑微地祈求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很喜欢你做的菜……虽然我现在吃不了……但我闻着就觉得香……你的声音最好听了……像山里的泉水……你……你别伤心了好不好？还有我呢……我在呢……」
我走到秋千旁，仿佛看到她坐在那里，低垂着头。我伸出手，想触碰那幻影的肩膀。
「别哭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我对着空气，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一个……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手指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秋千链条。
「我最喜欢你了……真的……」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我想……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我颓然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秋千底座。巨大的悲哀和绝望如同实质，压得我喘不过气。
呵……神？
我猛地抬起头，泪水混合着泥土糊在脸上，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自嘲。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只有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和像我这样，被恶鬼啃噬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我瘫坐在冰冷的秋千旁，靠着那锈迹斑斑的支架。目光空洞地看着四周。
这里……我们一起坐在这张长椅上，她指着天边的晚霞，说像她小时候妈妈染的红布。
这里……我们一起看过那片野花丛。
那朵小小的、倔强的蓝色野花，她说像散落的星星，叫它「星空」。旁边那簇深紫色的，她说像沉默的守护者，叫它……叫它什么来着？
我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连这仅存的回忆，也要被剥夺了吗？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震动，从我裤兜里传来！
我僵硬地、几乎是机械地掏出那个东西，那是我的电话，但是这个电话我只存了一个人的号码。
是林晚！
巨大的、荒谬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希望瞬间点燃了我濒死的心脏！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接听键，将听筒死死贴在耳边。
「喂……」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狂喜。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徐明。想见林晚吗？」
嗡——！
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她！但……他说了林晚的名字！他知道！她真的存在！她不是我的幻觉！
「她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对着电话咆哮，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她很好。至少目前是。」那个声音毫无波澜，「想见她的话，一个人，来实验室总部。
坐标已经同步到你的设备上。记住，一个人。别耍花样，也别迟到。
她的「状态」，取决于你的……配合。」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嘟……嘟……嘟……」
忙音在耳边回荡。
我握着那冰冷的电话，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泪水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癫狂的、被点燃的狂喜！
她存在！
她不是幻觉！
神……回应我了！虽然回应的方式，来自地狱！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低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在空旷死寂的公园里回荡，惊飞了树上的鸟雀。
太好了！太好了！她还活着！她在等我！
我要去救她！立刻！马上！
目光扫过公园外的大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停在路边，司机刚下车，准备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东西。
就是它了！
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去！在司机惊恐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推开，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你干什么？！抢车啊！」 司机反应过来，愤怒地拍打着车窗。
对！抢车！我要去救她！
钥匙还在！我一把拧动！
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从明天起……我要做个好人……
对！做个好人！不能抢东西！
我猛地摇下车窗，在司机惊愕的目光中，把口袋里所有皱巴巴的零钱，一股脑儿全塞到他手里！
「车钱！车我会停在实验室门口！你自己去拿！」 我语无伦次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和狂喜而变调。
不等司机反应，我狠狠一脚油门踩到底！
破旧的面包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轮胎摩擦地面，卷起一阵烟尘，像脱缰的野马，朝着电话上那个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坐标点，疯狂地冲了出去！
神回应我了！所以……我要做个好人！至少……付了车钱！
至于那实验室总部……管它是龙潭还是虎穴！林晚，等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