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些不明就里的护卫兵听了之后,都忘了要上前维持秩序,看我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几分怪异。

  寒心,让我几乎能量紊乱到无法呼吸。

  没想到,这些年来我为他稳定后方,为他孝敬父母,为他建设基地。

  到头来,竟然都成了我的别有用心。

  柳岸以为我还会和从前一样,为了大局默默忍受他的荒唐,原谅他的一切。

  但我再也忍无可忍,强撑着一口气,通过医疗舱的外部扩音器,厉声骂道:

  “对我毫无情意,那你与我共享生命能量,稳定基因的时候,倒也未见你半分抗拒!”

  “我替你们柳家基地挡下百万尸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在要挟你?如今眼看着基地固若金汤了,就要过河拆桥了是吧?”

  “在这里给我立什么深情人设,真是又当又立!柳岸,我看你的脸皮,才是真的比城墙转角处的装甲还厚!”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将这最后一层遮羞布都给他扯了下来,柳岸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五彩斑斓。

  那苏念儿觉得是我不愿放手,不肯成全,站了出来,替柳岸辩白,声音柔弱却字字诛心。

  “你们之间本就始于利益的捆绑,根本算不得爱情。我与队长的感情是末世里唯一的真纯,又有什么错!”

  “你就莫再执着了,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多余的。难道你要做我们爱情里那个多余的第三者吗?”

  听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着这般颠倒黑白的话,我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只想呕吐。

  我母亲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推了苏念儿一个趔趄。

  “我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般不要脸的!一个男盗,一个女娼,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反说别人是第三者!你们要是纯洁,那污水处理池里的淤泥都能提炼出纯净水了!”

  “今日我便替我女儿撕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嘴,看看你们都长了一颗什么样的黑心烂肺,才能说出这等鬼话来!”

  “住手”

  柳岸一把护住摇摇欲坠的苏念儿,厉声喝止了我母亲想要上前撕扯她头发的动作。

  “此事你们要怪就怪我一人,与念儿无干!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罢了,是你们这些被权力熏心的人才会用龌龊的心思去揣度她!”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柳岸,他愚蠢的样子,让我开始怀疑自己过往二十年的眼光。

  第一次在“旧日余音”酒吧看到苏念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

  只因满场的幸存者都穿着灰扑扑的耐磨作战服,唯独她,穿着一件用珍贵的丝绸改制的吊带长裙,腰带束得极细,在昏暗的灯光下走起路来身段摇曳,身上还喷着末世前留下的奢侈香水,隔着三米远都能闻见,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幸存者该有的样子。

  后来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她原是末世前某个富豪豢养的金丝雀,后来那富豪成了丧尸,她才流落到了这个聚集地。

  一到了该她上台唱歌的时候,就各种柔弱无力,头晕眼花,只有柳岸去的时候,才会“盛装”登台,唱一些末世前的靡靡之音。

  最初我并不在意,我相信柳岸对我多年的情意,也相信他的眼光没有那么差。

  但我还是高估了一个男人的劣根性。

  从他一次次越来越频繁地去酒吧“放松心情”,到最后,竟为了照顾那歌女的“情绪”,将基地三分之一的罐头和纯净水供给,划拨给了那个破败的酒吧。

  我这才终于确定了他移情别恋的事实,也就有了那次的摊牌。

  而今,柳司令夫妇见状,也特意走过来当和事佬。

  他们指了指隔离舱里我那刚出生的女儿,又指了指苏念儿,小声道:

  “月儿啊,何必要解除联盟呢?念儿毕竟为我们老柳家生了觉醒者,还是个男孩!这也是好事啊!”

  “你如今已经生了孩子,身体机能大不如前,可就不金贵了!便是解除了婚约,以你的强势,怕也无人敢要。到时候,还是我们岸儿心善,肯给你一个副指挥官的位置!”

  我听着这诛心之言,只觉得好笑,故意通过扩音器放大声音回敬道:

  “好事?好事做什么要遮遮掩掩?一个外室生了你们柳家的血脉,要不要我用基地广播,向所有幸存者宣扬宣扬?”

  “女人生了孩子就不金贵了?那柳夫人您当年也为柳司令生下了柳岸,您怎么不赶紧让柳司令把您给废了?”

  他们两个被我一顿抢白,骂得狗血喷头,“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柳岸见状,想上前来替他爹娘出头,却被我调动精神力,隔空一个耳光,打得他偏过了头去。

  “几百年前就废除一夫多妻了,你们还想在末世里搞特殊,做梦去吧!”

  “联盟解除协议我不仅给你签,驱逐令我也一并给你下!想让我净身出户?我也送定了你们柳家基地全员陪葬!”

  我用意念驱动机械臂,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狠狠扔在他们一家人的脸上。

  回头看着隔离舱外,父母焦急而坚定的眼神,我下达了指令。

  “启动秦家基地最高权限,断开与柳家基地的所有能源和数据连接。”

  我秦月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资源,我要给,你才能要。我若不给,你不能抢。

  你若硬抢,我便毁了它,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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