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私人飞机上，我睡了十几个小时。
没有眼泪，没有歇斯底里。
背叛这种事，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重感冒，起初头昏脑热，高烧过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清醒。
我跟陈默，从校服到婚纱，从一无所有到行业翘楚。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我们的同盟牢不可破。
原来只是我以为。
飞机落地，助理秦月已经在VIP通道外等我。
她眼圈发红，看到我时，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低声说：“林总，欢迎回来。”
“公司有什么异动？”我戴上墨镜，遮住眼底的疲惫。
“您离开的这两个月，陈总提拔了江安安做总裁特助，给了她很多……权限。公司里有些风言风语。”
“知道了。”
车子平稳地驶向公司总部。
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陈默的结扎手术，是我陪他去的。
当时他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不需要孩子来维系感情，也不想我承受生育的痛苦。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一个无法生育的男人，为什么要煞有介事地承认一个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图什么？
图离婚时多分财产？
我和他婚前就签了协议，婚后财产平分。一个私生子，并不能帮他拿到更多。
那是为了什么？
除非，这个孩子，对他有特殊的用处。
车子在公司楼下停稳。
我推开车门，走进大厅。
前台的员工看到我，像是见了鬼，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又尴尬。
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门刚要合上，一只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伸了进来。
江安安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挺着尚不明显的肚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呀，林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陈哥好去接您啊。”
她叫得亲热，眼神里的得意却藏不住。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停了一秒。
“我的公司，我回来需要跟谁报备吗？”
江安安的脸色白了白，随即又挺直了腰杆。
“林总，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公司主要是陈哥在管，您这一声不吭地回来，会打乱他的工作节奏的。”
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
门一开，我抬脚就走。
江安安却拦在我面前，脸上带着示威的笑。
“林总，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陈哥爱的是我，爱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您这么优秀，还是放手吧，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可笑。
“放手？可以。”
我往前一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让你肚子里的野种，先叫他一声爸爸。哦，不对，他好像没这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