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次惊醒时，日头都爬上窗棂了。
丫鬟进来传话，声音怯生生的：
“将军拂晓时出征了，老夫人说，敬茶就不必了。”
心猛地空了一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 他走了。
他的副将，李峥没走，
听说是边关战事吃紧，原定三天后的出征，硬生生提前了两日。
“将军，没留下什么话？” 我攥着袖口问，指尖掐进布纹里。
李峥垂着眼：“将军说，夫人安分守己，勿要擅离萧府。”
偌大的将军府，一下子空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可这份空落没持续多久，就发现李峥的影子总跟着我 ——
我去花园掐朵腊梅，他在月亮门边站着；
我回房翻书，他就在廊下候着。
监视得这般明目张胆，倒叫人觉得可笑。
我把那幅松鹤延年图卷起来，递给他：
“劳烦李副尉，把这个给老夫人送去，是晚辈一点心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丫鬟就来了，脚步匆匆：“老夫人请您过去。”
正厅里暖炉烧得旺，老夫人斜靠在罗汉榻上，我的绣品正铺在她膝头。
见我进来，她抬眼扫了扫， 指尖抚过绣面，
忽然开口，声音慢悠悠的：“手艺是好的。”
又顿了顿，“就是针脚太急，像在赶命。”
后背唰地冒出汗来，我低着头，声音发颤：“时间紧，想给老夫人个惊喜。”
“这般年纪有这功夫，谁教的？” 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起来，倒显得慈和。
“ 是府上绣娘周氏教的。” 我攥紧裙摆。
不敢说，那是我亲娘。
“周氏？” 老夫人抬了抬眉，指尖在绣品上停住，“江南周家的‘云锦绣’？
那可是能以绣养身、以线疗疾的本事，一针一线都藏着天地气脉。”
她眼中闪过点什么，快得抓不住，“当年专供皇家的手艺，怎么会屈尊到侯府？”
我垂着头不敢接话。
娘的事，是不能说的秘。外祖家原是江南望族，就因这门手艺遭了无妄之灾。
娘逃出来，被爹捡回去，却连个名分都没捞着。
那些年，娘教我刺绣，教我识药，临终前把藏着秘笈的绣品塞给我，只说 “活下去”。
侯府上下，谁也不知我承了娘的手艺。
老夫人没再追问，只拉过我的手，她的掌心很暖。
“在这儿住着，若有人给你气受，或是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老婆子虽说年纪大了，府里这点主还是能做的。”
她跟我说了许多萧寒小时候的事，说他十二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
第一次杀人时吓得整夜哭，却硬是咬着牙没让旁人看见。
说他背上中过一箭，差点没救回来，醒来第一件事是问军旗还在不在。
临走时，老夫人让下人抱来好几匹素缎，还有各色上等丝线，堆得像小山：
“闲着也是闲着，多绣些吧。”
走出正厅时，日头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丫鬟进来传话，声音怯生生的：
“将军拂晓时出征了，老夫人说，敬茶就不必了。”
心猛地空了一块，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 他走了。
他的副将，李峥没走，
听说是边关战事吃紧，原定三天后的出征，硬生生提前了两日。
“将军，没留下什么话？” 我攥着袖口问，指尖掐进布纹里。
李峥垂着眼：“将军说，夫人安分守己，勿要擅离萧府。”
偌大的将军府，一下子空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可这份空落没持续多久，就发现李峥的影子总跟着我 ——
我去花园掐朵腊梅，他在月亮门边站着；
我回房翻书，他就在廊下候着。
监视得这般明目张胆，倒叫人觉得可笑。
我把那幅松鹤延年图卷起来，递给他：
“劳烦李副尉，把这个给老夫人送去，是晚辈一点心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丫鬟就来了，脚步匆匆：“老夫人请您过去。”
正厅里暖炉烧得旺，老夫人斜靠在罗汉榻上，我的绣品正铺在她膝头。
见我进来，她抬眼扫了扫， 指尖抚过绣面，
忽然开口，声音慢悠悠的：“手艺是好的。”
又顿了顿，“就是针脚太急，像在赶命。”
后背唰地冒出汗来，我低着头，声音发颤：“时间紧，想给老夫人个惊喜。”
“这般年纪有这功夫，谁教的？” 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起来，倒显得慈和。
“ 是府上绣娘周氏教的。” 我攥紧裙摆。
不敢说，那是我亲娘。
“周氏？” 老夫人抬了抬眉，指尖在绣品上停住，“江南周家的‘云锦绣’？
那可是能以绣养身、以线疗疾的本事，一针一线都藏着天地气脉。”
她眼中闪过点什么，快得抓不住，“当年专供皇家的手艺，怎么会屈尊到侯府？”
我垂着头不敢接话。
娘的事，是不能说的秘。外祖家原是江南望族，就因这门手艺遭了无妄之灾。
娘逃出来，被爹捡回去，却连个名分都没捞着。
那些年，娘教我刺绣，教我识药，临终前把藏着秘笈的绣品塞给我，只说 “活下去”。
侯府上下，谁也不知我承了娘的手艺。
老夫人没再追问，只拉过我的手，她的掌心很暖。
“在这儿住着，若有人给你气受，或是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老婆子虽说年纪大了，府里这点主还是能做的。”
她跟我说了许多萧寒小时候的事，说他十二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
第一次杀人时吓得整夜哭，却硬是咬着牙没让旁人看见。
说他背上中过一箭，差点没救回来，醒来第一件事是问军旗还在不在。
临走时，老夫人让下人抱来好几匹素缎，还有各色上等丝线，堆得像小山：
“闲着也是闲着，多绣些吧。”
走出正厅时，日头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