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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去雾见日月,
皇帝震怒,立即下令捉拿三皇子。
与此同时,沈青衣已成功救出萧寒,并带兵包围了三皇子府。
我趁机进言:“陛下,三皇子不仅通敌叛国,还陷害忠良,其心可诛。”
三皇子被押入大殿,看到我和老夫人,眼中充满怨恨。
皇帝幡然醒悟,下令逮捕三皇子及其党羽,将三皇子打入天牢,择日处决。
萧寒的冤屈得以昭雪,重掌兵权。
平定叛乱后,萧寒因功被赐封亲王,而我则因护国有功,被皇帝特赐"忠义夫人"之位。
老夫人正式认我为义孙女,将前朝部分势力交予我掌管,
我自此手握暗网,成为京城中最令人敬畏又好奇的存在。
我爹以 “通逆从犯” 罪名被判处斩立决,侯府家产抄没入官。
云瑶被贬为官妓。
后来得知,云瑶在官妓所中绝望自尽,而柳氏则在凌迟前夜疯癫而死。
听闻这个消息时,我脑海中浮现出祠堂里那个趾高气昂的身影。
凌迟前夜,她是否也曾像我一样跪在地上,祈求上天饶恕?
人生如棋局,每一步都决定着最终的胜负。
曾经我以为自己只是命运手中的棋子,如今却终于明白,只要心中有信念,
哪怕身处泥泞,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
经历生死考验,我与萧寒的感情愈发深厚。
我们在将军府后院种下一棵合欢树,象征永不分离。
如今,它已亭亭如盖,见证着我们的爱情与成长。
沈青衣因护主有功,被老夫人赐予留在我身边,成为将军府暗卫统领。
她与萧寒的副将李峥渐生情愫,最终在我的撮合下结为连理。
江湖第一杀手与铁血将军的副将,成为京城中最令人艳羡的侠侣。
老夫人也将前朝秘传的兵法与权谋之术传授给我,希望我能辅佐萧寒,守护江山。

(正文完)
【番外:萧寒篇】
第一次听见 “侯云瑶” 的名字,是在长公主府的宴上。
那姑娘躲在柳氏身后,用团扇遮着脸,眼波却往我这边瞟。
皇子们起哄说她配我这 “阎罗” 正好,她突然把团扇拍在桌上。
声音尖利如针:“便是嫁野狗,也不嫁那屠夫。”
我用银簪挑着酒盏里的冰碴,只觉好笑。
侯文瀚这老狐狸怕是没告诉女儿,她早被算进了三皇子的谋逆局里。
至于 “两任夫人活不过新婚夜” 的传闻,本就是我放出去的饵。
三日后,侯府递来庚帖,说侯云瑶愿嫁。
我捏着洒金红纸,指尖碾过 “云瑶” 二字 ,
这转变快得像戏台变脸,背后定有猫腻。
李峥查来的消息更有趣:侯府大小姐常与男子私会,
那男子的靴纹,与三皇子的如出一辙。
柳氏打得好算盘,想用替嫁攀附王府,又保嫡女名声。
迎亲那日,我故意迟了半个时辰。
红轿停在府前,轿帘被风掀起一角,我瞥见轿里的鞋 —— 
不是侯云瑶常穿的绣金鸾锦鞋,是双半旧青布鞋,鞋头沾着泥灰。
有趣。
拜堂时,她始终低着头,红盖头垂到腰间,露出的脖颈细白如鹿。
可赞礼官喊 “夫妻对拜” 时,她屈膝的弧度稳得很,没有半分嫡女的娇怯。
洞房里,合卺酒温得正好。
我抽出短刀划破手掌,血珠滴进酒盏,在琥珀色酒液里漾开,像北境雪原的狼毒花。
“喝了。”
她指尖先碰盏沿,又猛地缩回,像被烫着。
片刻后,那只手再次伸来,稳稳托住酒盏。
仰头时露出的小巧下巴,喉间滚动着豁出去的狠劲。
“侯小姐倒是比传闻中有种。” 我盯着她湿透的鬓角。
她竟又给自己倒了一盏,仰头灌下。
我伸手掀开盖头,愣住了。不是记忆里骄纵的脸 —— 
眼前的姑娘眉峰淡,眼尾微挑,藏着化不开的倔强。
那双眼睛撞进我视线时,没有恐惧,反倒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缩了缩瞳孔,又强装镇定地垂下眼。
这双眼睛……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上元节。
带兵巡街时,撞见柳氏家丁打丫鬟,说她偷了云瑶的珠钗。
那丫鬟被按在地上,鬓发散乱却死咬着唇。
旁边站着个穿粗布裙的小姑娘,十三四岁模样,
抱着块被踩脏的糕点,睁着倔强的眼,直勾勾盯着柳氏,像要把那眼神刻进骨子里。
原来她是侯云瑶的庶妹,那个连名字都不配被提起的云初。
我转身回了书房。
李峥捧着锦盒候着,里面是一堆文书。
原来她是周氏的女儿。
那个在长公主府骂我 “屠夫” 的侯云瑶,怎配穿她母亲留下的绣线?
红烛燃到半夜,我处理完军务,听见里屋有响动。
推门时,正看见她趴在妆台前,攥着烧红的绣花针往指尖戳。
血珠滴在黄符上。
我认得那符 —— 是江南 “云锦绣” 传人的护身符,
母亲嫁妆里就有块同款纹样的帕子。
传闻那脉传人善绣通医,二十年前遭了灭门。
她描完最后一笔,瘫坐在地,背靠着妆台喘气。
月光照在她沾血的指尖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边关告急,我翌日出征,
却放心不下,留了李峥 “监视” 她。
李峥传来的消息里,她把嫁妆锦被拆了,用金银线绣松鹤图,针脚急得像赶命;
她溜出府,蹲在侯府后巷老槐树下,被西北风吹得缩成一团;
她在春熙馆门口,吓得指尖发白,却梗着脖子对老鸨说 “我来领人”。
李峥说她不怕死。
我却说,她是把 “坚韧” 刻进了骨子里,
像北境戈壁的芨芨草,根在石缝里缠得比铁还紧。
中伏那天,箭簇穿透右肩,我躺在帐中昏沉间,总想起红烛夜她喝酒的模样。
军医的刀刚碰到皮肉,帐帘被掀开,她抱着药箱冲进来,披风还沾着边关黄沙。
“都出去。” 她声音发颤。
银针刺入穴位时,我疼得闷哼,睁眼撞见她低头的模样。
像极了当年上元节抱着糕点的小姑娘。
取出箭簇时,她用温水擦我颈间的汗,发丝扫过下颌,像羽毛搔过心尖。
我攥住她的腕子,细瘦的骨头硌得人发疼:“你不该来的。”
 这地方比侯府的泥沼更险。
她挣开手,语气软了:“将军忘了?我是你的妻。”
那三个字像火星,落在我心里积年的寒冰上,“滋啦” 烧出个洞。
庆功宴上,我喝了三碗烈酒,拽她入怀。
她挣扎得像受惊的小兽,声音细若蚊蚋:“我其实是……”
“我知道。” 我打断她,指尖抚过她发烫的耳垂,“从你喝那杯血酒时就知道。”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几乎溢出来。
我吻下去,想吻掉她的委屈,吻掉她眼底的倔强。
她的睫毛在我脸上颤,像破茧的蝶。
安稳太短暂。
她咳出血的那一刻,我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 
不是战场厮杀的怕,是看着珍宝碎裂却抓不住的无力。
我抱着她冲回侯府,刀劈在柳氏房梁上,木屑飞溅中。
她蜷缩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却指着墙角桃木小人,
气若游丝:“里面有我的头发……”
那一刻我才懂,最锋利的从不是我的刀,是她藏在柔弱里的韧。
她活过来了,我吻她的额角,声音沙哑,“我要用八抬大轿,重新娶你。”
她笑了,眼泪混着血珠砸在我手背上,烫得像要刻进骨血。
后来我被诬入狱,天牢里数着地砖缝过了三日。
李峥说,她带着密信搬救兵,还闯了皇宫,
跪在太和殿前从日出到日落,膝盖的血都染红了金砖。
我握着冰冷的铁栏杆,想起红烛夜她喝血酒的模样。
这姑娘比我狠,敢用性命赌未来,让我半生铁石心肠,终究为她化成绕指柔。
禁军打开牢门时,她站在晨光里,素白裙,鬓边别着合欢花。
“我来接你了。”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再也不会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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