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间高级公寓。
这是我用自己工作后的收入投资的房产，林薇和她妈都不知道。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录那个直播账号。
账号名叫“兰兰姐的幸福生活”，粉丝只有寥寥几十个，大部分还是赵兰云花钱买的僵尸粉。
我点开头像，毫不犹豫地换成了一张哈士奇的蠢萌照片。
然后，我修改了账号简介：“专业搞笑，承接各种尴尬表演，看我妈如何用生命取悦你。”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沙发上，打开了一瓶冰镇啤酒。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林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没接。
她又接连打了十几个，我不胜其烦，直接拉黑。
接着，是赵兰云的电话。
我按了接听，并打开了免提和录音。
“秦哲！你个天杀的！你对我的账号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换我的头像！你马上给我改回来！”电话那头传来赵兰云气急败坏的咆哮。
“赵阿姨，”我慢悠悠地开口，“首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请叫我秦先生。其次，这个账号是用我的个人信息注册的，所有权归我。我想换什么头像，是我的自由。”
“你……你无耻！”
“比起让女婿在直播间跟自己演母-子恋，我觉得我的行为还算不上无耻。”我轻笑一声，“怎么，房子车子没了，还指望这个账号帮你发家致富？”
“我……我那是为了给你们减轻负担！”赵兰云还在嘴硬。
“是吗？那正好，我现在负担很轻，不需要了。”我语气平淡，“这个账号，我打算留着自己用。我觉得，它有更大的潜力。”
“你休想！这是我的心血！你还给我！”
“你的心血？你所谓的『心血』，就是开着十级美颜，搔首弄姿，对着几个老头喊哥哥？”我毫不客气地戳穿她，“赵阿姨，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虚荣，懒惰，想不劳而获。现在，梦该醒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当晚，赵兰云用林薇的手机，开了一个新的直播账号。
她对着镜头哭哭啼啼，控诉我这个“白眼狼前女婿”是如何算计她们母女，骗她们离婚，抢走她们的房子，甚至还盗走了她“辛苦经营”的直播账号。
她声泪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负得走投无路的悲惨老人。
林薇则在一旁帮腔，时不时递上纸巾，红着眼眶说：“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嫁给这种男人。”
不得不说，她们的演技确实不错。
直播间里零星的几个观众，还真有被她们打动的，纷纷留言安慰，并痛骂我“渣男”。
赵兰云一看有效果，哭得更来劲了。
她甚至开始添油加醋，说我不仅抢财产，还家暴林薇。
看着屏幕上她们颠倒黑白的表演，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鱼儿，上钩了。
我切换到我的小号，进入了她们的直播间。
然后，我默默地刷了一个价值一千块的“嘉年华”。
整个屏幕瞬间被酷炫的特效占满。
赵兰云和林薇的哭声，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赏而停顿了一下。
“感谢『正义使者』哥哥送来的嘉年华！哥哥太破费了！”
赵兰云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擦干假惺惺的眼泪，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林薇也愣愣地看着屏幕，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给她们刷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没有说话，紧接着又是一个“嘉年华”。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我一口气刷了十个嘉年华，总计一万块。
直播间里仅有的几十个观众都沸腾了。
“卧槽！来了个神豪！”
“正义哥牛逼！看不惯渣男，直接用钱砸！”
赵兰云和林薇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们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礼物特效，眼睛里全是贪婪的光芒。
一万块，这比赵兰云过去一个月直播收到的所有礼物加起来都多。
“谢谢哥哥！谢谢正义哥哥！”赵兰云对着镜头拼命鞠躬，那张被美颜磨得失真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哥哥你真是个好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那个渣男的罪行全都揭露出来！”
我切换回打字界面，用“正义使者”的账号发了一条弹幕。
“阿姨，别哭了。为那种渣男伤心不值得。你这么善良美丽，应该过更好的生活。”
看到这条弹幕，赵兰云的眼睛都亮了。
“是啊是啊！哥哥你说的太对了！”她立刻挺直了腰板，仿佛我这句话给了她无穷的力量，“我就是太傻了，被那个畜生骗了这么多年！”
我继续打字：“我看阿姨你很有直播天赋，只是被那个渣男耽误了。这样吧，我支持你。你不是说他盗了你的号吗？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我帮你把这个号做起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离开渣男，你能过得多好。”
赵兰云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她们本来只是想卖惨博同情，顺便恶心我一下，没想到竟然钓到了一个金主爸爸！
“真的吗哥哥？你真的愿意帮我？”赵兰云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发了一个“酷”的表情：“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哥哥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赵兰云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既然要重新开始，就要有爆点。光是哭哭啼啼骂前女婿，格局太小了。我们要玩点大的。”
我顿了顿，打出下一行字。
“明天晚上八点，你开直播。我会安排一个大主播跟你连麦PK。只要你赢了，我保证你一夜爆红。”
连麦PK？还是跟大主播？
赵兰云和林薇都懵了。
她们这种几十人的小直播间，别说大主播，就是个几千粉的小网红都懒得搭理她们。
“哥哥，这……这能行吗？人家大主播怎么会跟我们连麦？”林薇小心翼翼地问。
我轻笑一声，直接又刷了二十个嘉年华。
两万块的礼物特效，几乎要闪瞎她们的眼。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只需要准备好，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记住，你们的人设是『被渣男抛弃后逆袭的独立女性』，一定要自信，要强势。”
“剩下的，交给我。”
看着屏幕那头因为过度兴奋而满脸通红的母女，我关掉了直播。
赵兰云，林薇，你们不是想火吗？
我来帮你们。
我会把你们捧得高高的，再让你们摔得粉身碎骨。
第二天，我联系了业内一家小有名气的MCN机构。
负责人听完我的计划，眼睛都亮了。
“秦总，你这个想法太绝了！制造冲突，引爆话题，绝对能火！”
“我要的效果不是火，是让她们成为全网的笑话。”我纠正道。
“明白，明白！”负责人心领神会地笑了，“我们旗下正好有个主播，叫『毒舌阿力』，最擅长在PK中用语言把对面怼到自闭。而且他粉丝基数大，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让他去跟您前丈母娘连麦，效果绝对爆炸。”
“很好。”我点点头，“告诉他，不用留情面。怎么狠怎么来。事成之后，我会再追加五十万的宣传费。”
“秦总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挂了电话，我开始期待晚上的好戏。
晚上七点五十分，我准时用小号进入了赵兰云的直播间。
仅仅一天时间，直播间的名字已经改成了“逆袭女王兰兰姐，感谢正义哥哥守护”。
赵兰云和林薇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赵兰云穿了一件金光闪闪的紧身连衣裙，化着浓妆，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林薇则是一身白裙，坐在旁边扮清纯。
直播间的人数也比昨天多了不少，涨到了三百多人。
看来，那个M-C-N机构已经开始预热了。
“家人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兰兰姐的直播间！”赵兰云精神焕发，对着镜头挥手。
弹幕里，除了MCN安排的水军在刷“兰兰姐好美”“支持兰兰姐”，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被前女婿净身出户赶出家门的阿姨？”
“长这样还演母子恋？那男的也够重口的。”
“听说今晚要跟毒舌阿力PK，有好戏看了！”
赵兰云显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感谢家人们的支持！我知道网上有些不好的声音，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我女儿会用实力证明自己！”
林薇也在一旁附和：“对，我们不会被谣言打倒的！”
看着她们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
八点整，连麦申请准时发了过来。
赵兰云深吸一口气，点了同意。
屏幕一分为二，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是毒舌阿力。
“哟，这位就是传说中想跟女婿演母子恋，结果被扫地出门的兰兰阿姨吧？”
阿力一开口，就是王炸。
赵兰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赵兰云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他算计我们！骗我们离婚！”
“哦？”毒舌阿力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我怎么听说，是人家前女婿要净身出户，把房子车子存款全给你们，你们才迫不及待去离的婚呢？怎么，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倒打一耙了？”
阿力的话，精准地踩在了赵兰云和林薇的痛脚上。
她们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被捅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还有这内幕？净身出户都不要，图啥啊？”
“为了钱呗！结果发现人家是婚前财产，傻眼了吧！”
“哈哈哈哈，这不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正义哥快出来！你守护的就是这种人？”
我看着弹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然后，我用“正义使者”的账号，刷了一个价值三万的“宇宙之心”。
巨大的礼物特效再次覆盖了整个屏幕。
阿力那边也立刻收到了MCN的指示，他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原来兰兰阿姨是找到了新的靠山，这位『正义使者』大哥啊！怪不得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了！”
他这话，瞬间把矛头从赵兰云的贪婪，转移到了我和她的“关系”上。
赵兰云也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你少血口喷人！”她指着镜头，义正言辞地说道，“正义哥哥只是看不过去我们的遭遇，出手相助！他是个好人！不像某些人，心思龌龊！”
她这番话，既维护了“正义使者”的形象，又把自己塑造成了被误解的白莲花。
林薇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帮腔：“我妈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好生活，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污蔑她？”
看着她们母女一唱一和的表演，阿力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我给阿姨和妹妹道歉！”他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原来是我想多了。那咱们也别废话了，直接开始PK吧。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PK就PK！谁怕谁！”赵兰云被我刷的礼物冲昏了头脑，觉得有我这个“神豪”在，她必胜无疑。
“好！爽快！”阿力打了个响指，“惩罚很简单。输的人，就在直播间卸妆，用纯素颜面对各位家人，怎么样？”
卸妆？
赵兰云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的美貌全靠那十级美颜和厚厚的妆容撑着，卸了妆，那张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还怎么见人？
“怎么？不敢了？”阿力挑衅地看着她，“刚才不还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吗？”
弹幕也开始起哄。
“卸妆！卸妆！”
“不敢就是心虚！”
“正义哥在你怕什么！用钱砸死对面啊！”
在我和观众的共同煽动下，赵兰云骑虎难下。
她咬了咬牙，瞪着阿力：“好！谁输谁卸妆！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阿力摊了摊手，“我一个大老爷们，素颜跟上妆没区别。倒是阿姨你，可要小心了。”
PK正式开始。
进度条一开始，我这边就按兵不动。
而阿力那边，在他的粉丝和MCN安排的水军的猛攻下，进度条飞速上涨。
赵兰云急了，她不断地对着屏幕向我抛媚眼，嗲声嗲气地喊着：“正义哥哥，靠你了呀！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吧？”
林薇也在一旁帮腔：“哥哥，帮帮我妈吧，求你了！”
我冷眼看着她们的表演，直到PK时间还剩最后三十秒，我方的进度条还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
赵兰云和林薇的脸都白了，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弹幕里全是嘲讽。
“正义哥跑路了？”
“哈哈哈哈，被骗了吧！还真以为有神豪看上你了？”
“坐等阿姨卸妆！”
就在倒计时还剩十秒的时候，我出手了。
我没有刷那些华丽的大礼物。
而是开始刷屏最便宜的一毛钱的“小心心”。
一时间，整个屏幕被无数颗粉色的小心心占满，礼物的数字飞速跳动。
虽然单个礼物价值低，但架不住数量多。
在最后一秒，我方的进度条，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反超了阿-力。
赢了。
赵兰云和林薇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赵兰云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阿力那边，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懊悔”。
“卸妆！卸妆！快卸妆！”赵兰云指着屏幕那头的阿力，嚣张地大喊。
阿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卸妆水和化妆棉，开始往脸上擦。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他那副墨镜底下，竟然还画着浓浓的眼线和眼影。
随着他一点点卸妆，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搞笑的脸露了出来。
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哈，阿力你个老六！居然真的化妆了！”
“为了节目效果也是拼了！”
赵兰云看着阿力滑稽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的怨气一扫而空。
她觉得，自己把这个毒舌男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她完全没意识到，这只是我为她准备的开胃小菜。
真正的盛宴，还在后头。
第一场PK的胜利，让赵兰云的自信心极度膨胀。
直播间的观众也因为这场戏剧性的胜利和阿力的搞笑卸妆，人数暴涨到了五千人。
“家人们！看到了吗？邪不压正！”赵兰云对着镜头，得意洋洋地说道，“感谢我的守护神正义哥哥！有他在，我谁都不怕！”
我用小号发了条弹幕：“阿姨威武！今晚只是开始，明天，我们继续！”
看到我的弹幕，赵兰云更是心花怒放。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技重施。
每天晚上，我都安排一个主播和赵兰云PK。
这些主播，有的是搞笑男，有的是才艺女，但无一例外，都在我的授意下，先是将赵兰云贬低到尘埃里，再在最后一刻被我用“钞能力”打败，然后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惩罚。
比如，有男主播被罚穿着芭蕾舞裙跳天鹅湖，有女主播被罚用头砸西瓜。
这些充满戏剧性和反转的PK，让赵兰云的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
她的粉丝数从几百，一路飙升到十万。
她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土味大妈，一跃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逆袭女王”。
每天都有无数人涌进她的直播间，看她如何痛扁那些“看不起她”的主播，看她身后的“神豪正义哥哥”如何为她一掷千金。
赵兰云彻底迷失了。
她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女王，是所有人的焦点。
她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出格。
她会在直播间里对林薇颐指气使，让她端茶倒水，稍有不慎就破口大骂。
她会点名道姓地嘲讽那些曾经赢过她的主播，说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她甚至开始在直播间里，公然向我这个“正义哥哥”示爱。
“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在看。兰兰心里有你。等我成了百万大主播，我就去找你！”
她对着镜头抛着媚眼，做出各种自以为诱惑的动作。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和“呕”。
林薇坐在旁边，脸色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她试图阻止，却被赵兰云一把推开：“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跟我的粉丝互动！你别妨碍我！”
看着屏幕里那个疯狂而又可悲的女人，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我联系了MCN的负责人。
“安排最终场吧。我要让她，爬到最高，再摔下来。”
“明白，秦总。”负责人兴奋地搓着手，“我们已经联系了平台粉丝量第一的网红『菲菲公主』，她最擅长的就是打『情感牌』，保证把气氛烘托到极致。”
“很好。”我挂了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赵兰云，你不是想演母子恋吗？
我今天就让你演个够。
最终PK的晚上，赵兰云的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了三万。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逆袭女王兰兰姐”和她背后神豪“正义哥哥”的封神之战。
只要赢了平台第一的菲菲公主，她就将成为当之无愧的直播新贵。
赵兰云穿上了她最贵的一件红色旗袍，妆容精致，志在必得。
“家人们！今晚，让我们一起，创造奇迹！”她高举着手臂，意气风发。
连麦接通，屏幕那头出现了一个长相甜美，声音温柔的女孩，正是菲菲公主。
“兰兰姐好，我是菲菲。”菲菲公主的姿态放得很低，笑容可掬。
“你好。”赵兰云高傲地点了点头，完全是前辈的姿态。
简单的寒暄后，PK开始。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到最后。
PK一开始，我就用“正义使者”的账号，疯狂地刷礼物。
“嘉年华”、“宇宙之心”、“火箭”……
价值几千上万的礼物，像不要钱一样砸了出去。
短短一分钟，我就刷了五十万。
整个平台都被惊动了，无数的游客涌进直播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如此豪气。
赵兰云的直播间人数，瞬间冲破了十万大关。
她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礼物，激动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完整了。
“哥哥……正义哥哥……你……”
菲菲公主那边，则是一脸的震惊和“挫败”。
她的粉丝虽然也在努力追赶，但在我绝对的财力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进度条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就在PK时间过半的时候，菲菲公主突然红了眼眶。
“兰兰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哽咽着开口。
赵兰云正享受着胜利的喜悦，闻言大度地一挥手：“你问。”
“我听说，”菲菲公主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您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女婿，但他因为您想红，就跟您女儿离婚了，还把你们赶出了家门，是真的吗？”
她旧事重提，但语气和阿力完全不同。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和不解，仿佛真的在为一个“受害者”鸣不平。
赵兰云一愣，随即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就脱口而出。
“没错！我那个前女婿，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他看不起我们，嫌我们穷，还家暴我女儿！最后为了霸占财产，算计我们离婚！”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也流了下来。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从狂热的打赏，转为了对“渣男”的声讨。
“这种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兰兰姐别哭！你有正义哥哥！”
菲菲公主也跟着抹眼泪：“太可怜了。男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不像正义哥哥，他才是真正的男人，为了保护您，不惜一切。”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赵兰云，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兰兰姐，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您……是不是喜欢上正义哥哥了？”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投进了直播间。
赵兰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扭捏着，娇羞地说道：“哎呀，菲菲你别乱说……我……我只是很感激他……”
“不，这不是感激。”菲菲公主笃定地说道，“我能看出来，您看他刷礼物时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兰兰姐，您别怕，追求爱情没有错！年龄不是问题！”
“对！年龄不是问题！”
“兰兰姐勇敢追爱！”
在菲菲公主和水军的煽动下，弹幕的风向彻底变了。
赵兰云被捧得晕头转向，她真的以为，自己和“正义哥哥”的“忘年恋”，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既然这样，”菲菲公主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兰兰姐，这场PK，我认输。我不仅认输，我还要用我的全部收入，给您和正义哥哥刷礼物，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真的开始用自己的账号，给赵兰云刷起了礼物。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菲菲太善良了！”
“成人之美！这才是大主播的格局！”
“兰兰姐！快向正义哥哥表白吧！”
在数十万人的注视和怂恿下，赵兰云站了起来，她深情地看着镜头，仿佛在透过屏幕看着我。
“正义哥哥！”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就在这时，我用“正义使者”的账号，发出了今晚的最后一条弹幕。
那是一条语音弹幕。
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清冷而熟悉的男声，响彻在整个直播间。
“妈，别演了。我不会当真的。”
整个直播间，死一般的寂静。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是我当初在家里，拒绝赵兰云那个荒唐提议时，她偷偷录下的。
她本想用这个作为我“不孝”的证据，却被我反手利用。
赵兰云脸上的深情和娇羞，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
她惊恐地看着屏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林薇也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如鬼。
直播间的观众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弹幕。
“卧槽！！！！！！！”
“这声音……不是她前女婿吗？？？”
“所以『正义使者』就是她那个『渣男』前女婿？？？”
“我靠！我懂了！从头到尾就是这个男的在设局啊！”
“自己花钱捧红前丈母娘，再让她当众向自己表白，然后用她自己的录音打脸……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年度最佳复仇爽剧！没有之一！”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渣男，全都是这对母女在自导自演卖惨骗钱？”
“前面骂过渣男的，我先给自己一巴掌！”
菲菲公主也适时地露出了“震惊又愤怒”的表情。
“兰兰姐！你……你怎么能骗人呢？你利用我的同情心！你欺骗了所有相信你的粉丝！”她痛心疾首地指责道。
赵兰云的脑子已经完全宕机了。
她只是下意识地辩解：“不……不是的……我没有……”
就在这时，直播间的屏幕中央，突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我让MCN机构提前准备好的。
视频的开头，是我和林薇在民政局门口的对话。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房子归你，车子归你，存款五十万，也全归你。”
“真的吗？薇薇，你还愣着干什么？他自己愿意净身出户，你不成全他？”
赵兰云和林薇贪婪的嘴脸，清晰地呈现在数十万观众面前。
紧接着，是她们在直播间里一次次颠倒黑白，卖惨哭诉的片段。
最后，画面定格在赵兰云刚才那句深情款款的“我爱你”。
三个字，和她之前痛骂我“畜生”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的讽刺对比。
真相大白。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针对两个贪婪无耻的女人的，大型公开处刑现场。
弹幕已经不是爆炸，而是核爆了。
“我吐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心疼前女婿一秒钟，摊上这么一家子极品。”
“活该！被耍了吧！大快人心！”
“兰兰姐？我看是骗骗姐吧！”
赵兰云看着那些恶毒的咒骂，看着自己从“逆袭女王”瞬间变成“全网第一笑料”，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妈！”林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直播间里，一片混乱。
而我，则平静地关掉了直播，删除了那个小号。
深藏功与名。
事情的后续，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赵兰云被气得中风，虽然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嘴歪眼斜的后遗症，话也说不清楚了。
她们母女俩成了年度最大的网络笑话，“母子恋女王”和“正义哥竟是我前女婿”的梗火遍全网。
无数的博主和UP主，将她们的直播录屏做成鬼畜视频和搞笑集锦，点击量动辄上百万。
她们彻底“火”了，以一种她们绝不想要的方式。
林薇卖掉了那辆奔驰，用来看病和还债。
因为我虽然撤销了对房子和存款的赠与，但那几十万的直播打赏，平台是要抽成的，剩下的部分，也需要缴税。
林薇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她给我打过无数次电话，发过无数条短信，内容从咒骂到哀求，再到忏悔。
“秦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妈已经这样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从她和她妈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选择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几个月后，我听朋友说，林薇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每天要推着坐在轮椅上、口水直流的赵兰云去上班。
据说，赵兰云一看到手机镜头，还会下意识地摆出娇羞的表情，咿咿呀呀地喊着“哥哥”。
而林薇，则会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仓皇地低下头。
她们曾经唾手可得的富足生活，和她们梦寐以求的万众瞩目，最终都以一种讽刺的方式，永远地失去了。
又过了一年，在一个行业酒会上，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她是一家创业公司的老板，聪慧，独立，有自己的事业和想法。
我们聊得很投机。
她问我：“秦先生，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还是单身？”
我笑了笑，给她讲了一个“逆袭女王”的故事。
她听完后，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太坏了。”她擦着眼角的泪，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我喜欢。”
我也看着她，举起了酒杯。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而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完结）
这是我用自己工作后的收入投资的房产，林薇和她妈都不知道。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录那个直播账号。
账号名叫“兰兰姐的幸福生活”，粉丝只有寥寥几十个，大部分还是赵兰云花钱买的僵尸粉。
我点开头像，毫不犹豫地换成了一张哈士奇的蠢萌照片。
然后，我修改了账号简介：“专业搞笑，承接各种尴尬表演，看我妈如何用生命取悦你。”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沙发上，打开了一瓶冰镇啤酒。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林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没接。
她又接连打了十几个，我不胜其烦，直接拉黑。
接着，是赵兰云的电话。
我按了接听，并打开了免提和录音。
“秦哲！你个天杀的！你对我的账号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换我的头像！你马上给我改回来！”电话那头传来赵兰云气急败坏的咆哮。
“赵阿姨，”我慢悠悠地开口，“首先，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请叫我秦先生。其次，这个账号是用我的个人信息注册的，所有权归我。我想换什么头像，是我的自由。”
“你……你无耻！”
“比起让女婿在直播间跟自己演母-子恋，我觉得我的行为还算不上无耻。”我轻笑一声，“怎么，房子车子没了，还指望这个账号帮你发家致富？”
“我……我那是为了给你们减轻负担！”赵兰云还在嘴硬。
“是吗？那正好，我现在负担很轻，不需要了。”我语气平淡，“这个账号，我打算留着自己用。我觉得，它有更大的潜力。”
“你休想！这是我的心血！你还给我！”
“你的心血？你所谓的『心血』，就是开着十级美颜，搔首弄姿，对着几个老头喊哥哥？”我毫不客气地戳穿她，“赵阿姨，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虚荣，懒惰，想不劳而获。现在，梦该醒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当晚，赵兰云用林薇的手机，开了一个新的直播账号。
她对着镜头哭哭啼啼，控诉我这个“白眼狼前女婿”是如何算计她们母女，骗她们离婚，抢走她们的房子，甚至还盗走了她“辛苦经营”的直播账号。
她声泪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负得走投无路的悲惨老人。
林薇则在一旁帮腔，时不时递上纸巾，红着眼眶说：“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嫁给这种男人。”
不得不说，她们的演技确实不错。
直播间里零星的几个观众，还真有被她们打动的，纷纷留言安慰，并痛骂我“渣男”。
赵兰云一看有效果，哭得更来劲了。
她甚至开始添油加醋，说我不仅抢财产，还家暴林薇。
看着屏幕上她们颠倒黑白的表演，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鱼儿，上钩了。
我切换到我的小号，进入了她们的直播间。
然后，我默默地刷了一个价值一千块的“嘉年华”。
整个屏幕瞬间被酷炫的特效占满。
赵兰云和林薇的哭声，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赏而停顿了一下。
“感谢『正义使者』哥哥送来的嘉年华！哥哥太破费了！”
赵兰云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擦干假惺惺的眼泪，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林薇也愣愣地看着屏幕，显然没料到会有人给她们刷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没有说话，紧接着又是一个“嘉年华”。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我一口气刷了十个嘉年华，总计一万块。
直播间里仅有的几十个观众都沸腾了。
“卧槽！来了个神豪！”
“正义哥牛逼！看不惯渣男，直接用钱砸！”
赵兰云和林薇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们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礼物特效，眼睛里全是贪婪的光芒。
一万块，这比赵兰云过去一个月直播收到的所有礼物加起来都多。
“谢谢哥哥！谢谢正义哥哥！”赵兰云对着镜头拼命鞠躬，那张被美颜磨得失真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哥哥你真是个好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那个渣男的罪行全都揭露出来！”
我切换回打字界面，用“正义使者”的账号发了一条弹幕。
“阿姨，别哭了。为那种渣男伤心不值得。你这么善良美丽，应该过更好的生活。”
看到这条弹幕，赵兰云的眼睛都亮了。
“是啊是啊！哥哥你说的太对了！”她立刻挺直了腰板，仿佛我这句话给了她无穷的力量，“我就是太傻了，被那个畜生骗了这么多年！”
我继续打字：“我看阿姨你很有直播天赋，只是被那个渣男耽误了。这样吧，我支持你。你不是说他盗了你的号吗？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我帮你把这个号做起来，让所有人都看看，离开渣男，你能过得多好。”
赵兰云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她们本来只是想卖惨博同情，顺便恶心我一下，没想到竟然钓到了一个金主爸爸！
“真的吗哥哥？你真的愿意帮我？”赵兰云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发了一个“酷”的表情：“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哥哥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赵兰云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既然要重新开始，就要有爆点。光是哭哭啼啼骂前女婿，格局太小了。我们要玩点大的。”
我顿了顿，打出下一行字。
“明天晚上八点，你开直播。我会安排一个大主播跟你连麦PK。只要你赢了，我保证你一夜爆红。”
连麦PK？还是跟大主播？
赵兰云和林薇都懵了。
她们这种几十人的小直播间，别说大主播，就是个几千粉的小网红都懒得搭理她们。
“哥哥，这……这能行吗？人家大主播怎么会跟我们连麦？”林薇小心翼翼地问。
我轻笑一声，直接又刷了二十个嘉年华。
两万块的礼物特效，几乎要闪瞎她们的眼。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只需要准备好，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记住，你们的人设是『被渣男抛弃后逆袭的独立女性』，一定要自信，要强势。”
“剩下的，交给我。”
看着屏幕那头因为过度兴奋而满脸通红的母女，我关掉了直播。
赵兰云，林薇，你们不是想火吗？
我来帮你们。
我会把你们捧得高高的，再让你们摔得粉身碎骨。
第二天，我联系了业内一家小有名气的MCN机构。
负责人听完我的计划，眼睛都亮了。
“秦总，你这个想法太绝了！制造冲突，引爆话题，绝对能火！”
“我要的效果不是火，是让她们成为全网的笑话。”我纠正道。
“明白，明白！”负责人心领神会地笑了，“我们旗下正好有个主播，叫『毒舌阿力』，最擅长在PK中用语言把对面怼到自闭。而且他粉丝基数大，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让他去跟您前丈母娘连麦，效果绝对爆炸。”
“很好。”我点点头，“告诉他，不用留情面。怎么狠怎么来。事成之后，我会再追加五十万的宣传费。”
“秦总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挂了电话，我开始期待晚上的好戏。
晚上七点五十分，我准时用小号进入了赵兰云的直播间。
仅仅一天时间，直播间的名字已经改成了“逆袭女王兰兰姐，感谢正义哥哥守护”。
赵兰云和林薇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赵兰云穿了一件金光闪闪的紧身连衣裙，化着浓妆，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林薇则是一身白裙，坐在旁边扮清纯。
直播间的人数也比昨天多了不少，涨到了三百多人。
看来，那个M-C-N机构已经开始预热了。
“家人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兰兰姐的直播间！”赵兰云精神焕发，对着镜头挥手。
弹幕里，除了MCN安排的水军在刷“兰兰姐好美”“支持兰兰姐”，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被前女婿净身出户赶出家门的阿姨？”
“长这样还演母子恋？那男的也够重口的。”
“听说今晚要跟毒舌阿力PK，有好戏看了！”
赵兰云显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感谢家人们的支持！我知道网上有些不好的声音，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我女儿会用实力证明自己！”
林薇也在一旁附和：“对，我们不会被谣言打倒的！”
看着她们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
八点整，连麦申请准时发了过来。
赵兰云深吸一口气，点了同意。
屏幕一分为二，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是毒舌阿力。
“哟，这位就是传说中想跟女婿演母子恋，结果被扫地出门的兰兰阿姨吧？”
阿力一开口，就是王炸。
赵兰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赵兰云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他算计我们！骗我们离婚！”
“哦？”毒舌阿力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我怎么听说，是人家前女婿要净身出户，把房子车子存款全给你们，你们才迫不及待去离的婚呢？怎么，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倒打一耙了？”
阿力的话，精准地踩在了赵兰云和林薇的痛脚上。
她们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被捅出来。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还有这内幕？净身出户都不要，图啥啊？”
“为了钱呗！结果发现人家是婚前财产，傻眼了吧！”
“哈哈哈哈，这不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正义哥快出来！你守护的就是这种人？”
我看着弹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然后，我用“正义使者”的账号，刷了一个价值三万的“宇宙之心”。
巨大的礼物特效再次覆盖了整个屏幕。
阿力那边也立刻收到了MCN的指示，他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原来兰兰阿姨是找到了新的靠山，这位『正义使者』大哥啊！怪不得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了！”
他这话，瞬间把矛头从赵兰云的贪婪，转移到了我和她的“关系”上。
赵兰云也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你少血口喷人！”她指着镜头，义正言辞地说道，“正义哥哥只是看不过去我们的遭遇，出手相助！他是个好人！不像某些人，心思龌龊！”
她这番话，既维护了“正义使者”的形象，又把自己塑造成了被误解的白莲花。
林薇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帮腔：“我妈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好生活，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污蔑她？”
看着她们母女一唱一和的表演，阿力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我给阿姨和妹妹道歉！”他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原来是我想多了。那咱们也别废话了，直接开始PK吧。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PK就PK！谁怕谁！”赵兰云被我刷的礼物冲昏了头脑，觉得有我这个“神豪”在，她必胜无疑。
“好！爽快！”阿力打了个响指，“惩罚很简单。输的人，就在直播间卸妆，用纯素颜面对各位家人，怎么样？”
卸妆？
赵兰云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的美貌全靠那十级美颜和厚厚的妆容撑着，卸了妆，那张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还怎么见人？
“怎么？不敢了？”阿力挑衅地看着她，“刚才不还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吗？”
弹幕也开始起哄。
“卸妆！卸妆！”
“不敢就是心虚！”
“正义哥在你怕什么！用钱砸死对面啊！”
在我和观众的共同煽动下，赵兰云骑虎难下。
她咬了咬牙，瞪着阿力：“好！谁输谁卸妆！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阿力摊了摊手，“我一个大老爷们，素颜跟上妆没区别。倒是阿姨你，可要小心了。”
PK正式开始。
进度条一开始，我这边就按兵不动。
而阿力那边，在他的粉丝和MCN安排的水军的猛攻下，进度条飞速上涨。
赵兰云急了，她不断地对着屏幕向我抛媚眼，嗲声嗲气地喊着：“正义哥哥，靠你了呀！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吧？”
林薇也在一旁帮腔：“哥哥，帮帮我妈吧，求你了！”
我冷眼看着她们的表演，直到PK时间还剩最后三十秒，我方的进度条还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
赵兰云和林薇的脸都白了，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弹幕里全是嘲讽。
“正义哥跑路了？”
“哈哈哈哈，被骗了吧！还真以为有神豪看上你了？”
“坐等阿姨卸妆！”
就在倒计时还剩十秒的时候，我出手了。
我没有刷那些华丽的大礼物。
而是开始刷屏最便宜的一毛钱的“小心心”。
一时间，整个屏幕被无数颗粉色的小心心占满，礼物的数字飞速跳动。
虽然单个礼物价值低，但架不住数量多。
在最后一秒，我方的进度条，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反超了阿-力。
赢了。
赵兰云和林薇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赵兰云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阿力那边，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懊悔”。
“卸妆！卸妆！快卸妆！”赵兰云指着屏幕那头的阿力，嚣张地大喊。
阿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卸妆水和化妆棉，开始往脸上擦。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他那副墨镜底下，竟然还画着浓浓的眼线和眼影。
随着他一点点卸妆，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搞笑的脸露了出来。
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哈，阿力你个老六！居然真的化妆了！”
“为了节目效果也是拼了！”
赵兰云看着阿力滑稽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的怨气一扫而空。
她觉得，自己把这个毒舌男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她完全没意识到，这只是我为她准备的开胃小菜。
真正的盛宴，还在后头。
第一场PK的胜利，让赵兰云的自信心极度膨胀。
直播间的观众也因为这场戏剧性的胜利和阿力的搞笑卸妆，人数暴涨到了五千人。
“家人们！看到了吗？邪不压正！”赵兰云对着镜头，得意洋洋地说道，“感谢我的守护神正义哥哥！有他在，我谁都不怕！”
我用小号发了条弹幕：“阿姨威武！今晚只是开始，明天，我们继续！”
看到我的弹幕，赵兰云更是心花怒放。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技重施。
每天晚上，我都安排一个主播和赵兰云PK。
这些主播，有的是搞笑男，有的是才艺女，但无一例外，都在我的授意下，先是将赵兰云贬低到尘埃里，再在最后一刻被我用“钞能力”打败，然后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惩罚。
比如，有男主播被罚穿着芭蕾舞裙跳天鹅湖，有女主播被罚用头砸西瓜。
这些充满戏剧性和反转的PK，让赵兰云的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
她的粉丝数从几百，一路飙升到十万。
她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土味大妈，一跃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逆袭女王”。
每天都有无数人涌进她的直播间，看她如何痛扁那些“看不起她”的主播，看她身后的“神豪正义哥哥”如何为她一掷千金。
赵兰云彻底迷失了。
她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女王，是所有人的焦点。
她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大，行为也越来越出格。
她会在直播间里对林薇颐指气使，让她端茶倒水，稍有不慎就破口大骂。
她会点名道姓地嘲讽那些曾经赢过她的主播，说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她甚至开始在直播间里，公然向我这个“正义哥哥”示爱。
“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在看。兰兰心里有你。等我成了百万大主播，我就去找你！”
她对着镜头抛着媚眼，做出各种自以为诱惑的动作。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和“呕”。
林薇坐在旁边，脸色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她试图阻止，却被赵兰云一把推开：“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跟我的粉丝互动！你别妨碍我！”
看着屏幕里那个疯狂而又可悲的女人，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我联系了MCN的负责人。
“安排最终场吧。我要让她，爬到最高，再摔下来。”
“明白，秦总。”负责人兴奋地搓着手，“我们已经联系了平台粉丝量第一的网红『菲菲公主』，她最擅长的就是打『情感牌』，保证把气氛烘托到极致。”
“很好。”我挂了电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赵兰云，你不是想演母子恋吗？
我今天就让你演个够。
最终PK的晚上，赵兰云的直播间在线人数突破了三万。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逆袭女王兰兰姐”和她背后神豪“正义哥哥”的封神之战。
只要赢了平台第一的菲菲公主，她就将成为当之无愧的直播新贵。
赵兰云穿上了她最贵的一件红色旗袍，妆容精致，志在必得。
“家人们！今晚，让我们一起，创造奇迹！”她高举着手臂，意气风发。
连麦接通，屏幕那头出现了一个长相甜美，声音温柔的女孩，正是菲菲公主。
“兰兰姐好，我是菲菲。”菲菲公主的姿态放得很低，笑容可掬。
“你好。”赵兰云高傲地点了点头，完全是前辈的姿态。
简单的寒暄后，PK开始。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到最后。
PK一开始，我就用“正义使者”的账号，疯狂地刷礼物。
“嘉年华”、“宇宙之心”、“火箭”……
价值几千上万的礼物，像不要钱一样砸了出去。
短短一分钟，我就刷了五十万。
整个平台都被惊动了，无数的游客涌进直播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如此豪气。
赵兰云的直播间人数，瞬间冲破了十万大关。
她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礼物，激动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完整了。
“哥哥……正义哥哥……你……”
菲菲公主那边，则是一脸的震惊和“挫败”。
她的粉丝虽然也在努力追赶，但在我绝对的财力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进度条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就在PK时间过半的时候，菲菲公主突然红了眼眶。
“兰兰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哽咽着开口。
赵兰云正享受着胜利的喜悦，闻言大度地一挥手：“你问。”
“我听说，”菲菲公主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您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女婿，但他因为您想红，就跟您女儿离婚了，还把你们赶出了家门，是真的吗？”
她旧事重提，但语气和阿力完全不同。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和不解，仿佛真的在为一个“受害者”鸣不平。
赵兰云一愣，随即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就脱口而出。
“没错！我那个前女婿，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他看不起我们，嫌我们穷，还家暴我女儿！最后为了霸占财产，算计我们离婚！”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也流了下来。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从狂热的打赏，转为了对“渣男”的声讨。
“这种男人太不是东西了！”
“兰兰姐别哭！你有正义哥哥！”
菲菲公主也跟着抹眼泪：“太可怜了。男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不像正义哥哥，他才是真正的男人，为了保护您，不惜一切。”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赵兰云，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兰兰姐，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您……是不是喜欢上正义哥哥了？”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投进了直播间。
赵兰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扭捏着，娇羞地说道：“哎呀，菲菲你别乱说……我……我只是很感激他……”
“不，这不是感激。”菲菲公主笃定地说道，“我能看出来，您看他刷礼物时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兰兰姐，您别怕，追求爱情没有错！年龄不是问题！”
“对！年龄不是问题！”
“兰兰姐勇敢追爱！”
在菲菲公主和水军的煽动下，弹幕的风向彻底变了。
赵兰云被捧得晕头转向，她真的以为，自己和“正义哥哥”的“忘年恋”，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既然这样，”菲菲公主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兰兰姐，这场PK，我认输。我不仅认输，我还要用我的全部收入，给您和正义哥哥刷礼物，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真的开始用自己的账号，给赵兰云刷起了礼物。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菲菲太善良了！”
“成人之美！这才是大主播的格局！”
“兰兰姐！快向正义哥哥表白吧！”
在数十万人的注视和怂恿下，赵兰云站了起来，她深情地看着镜头，仿佛在透过屏幕看着我。
“正义哥哥！”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就在这时，我用“正义使者”的账号，发出了今晚的最后一条弹幕。
那是一条语音弹幕。
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清冷而熟悉的男声，响彻在整个直播间。
“妈，别演了。我不会当真的。”
整个直播间，死一般的寂静。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是我当初在家里，拒绝赵兰云那个荒唐提议时，她偷偷录下的。
她本想用这个作为我“不孝”的证据，却被我反手利用。
赵兰云脸上的深情和娇羞，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
她惊恐地看着屏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林薇也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如鬼。
直播间的观众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弹幕。
“卧槽！！！！！！！”
“这声音……不是她前女婿吗？？？”
“所以『正义使者』就是她那个『渣男』前女婿？？？”
“我靠！我懂了！从头到尾就是这个男的在设局啊！”
“自己花钱捧红前丈母娘，再让她当众向自己表白，然后用她自己的录音打脸……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年度最佳复仇爽剧！没有之一！”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渣男，全都是这对母女在自导自演卖惨骗钱？”
“前面骂过渣男的，我先给自己一巴掌！”
菲菲公主也适时地露出了“震惊又愤怒”的表情。
“兰兰姐！你……你怎么能骗人呢？你利用我的同情心！你欺骗了所有相信你的粉丝！”她痛心疾首地指责道。
赵兰云的脑子已经完全宕机了。
她只是下意识地辩解：“不……不是的……我没有……”
就在这时，直播间的屏幕中央，突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我让MCN机构提前准备好的。
视频的开头，是我和林薇在民政局门口的对话。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房子归你，车子归你，存款五十万，也全归你。”
“真的吗？薇薇，你还愣着干什么？他自己愿意净身出户，你不成全他？”
赵兰云和林薇贪婪的嘴脸，清晰地呈现在数十万观众面前。
紧接着，是她们在直播间里一次次颠倒黑白，卖惨哭诉的片段。
最后，画面定格在赵兰云刚才那句深情款款的“我爱你”。
三个字，和她之前痛骂我“畜生”的画面，形成了强烈的讽刺对比。
真相大白。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针对两个贪婪无耻的女人的，大型公开处刑现场。
弹幕已经不是爆炸，而是核爆了。
“我吐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心疼前女婿一秒钟，摊上这么一家子极品。”
“活该！被耍了吧！大快人心！”
“兰兰姐？我看是骗骗姐吧！”
赵兰云看着那些恶毒的咒骂，看着自己从“逆袭女王”瞬间变成“全网第一笑料”，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妈！”林薇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直播间里，一片混乱。
而我，则平静地关掉了直播，删除了那个小号。
深藏功与名。
事情的后续，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赵兰云被气得中风，虽然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嘴歪眼斜的后遗症，话也说不清楚了。
她们母女俩成了年度最大的网络笑话，“母子恋女王”和“正义哥竟是我前女婿”的梗火遍全网。
无数的博主和UP主，将她们的直播录屏做成鬼畜视频和搞笑集锦，点击量动辄上百万。
她们彻底“火”了，以一种她们绝不想要的方式。
林薇卖掉了那辆奔驰，用来看病和还债。
因为我虽然撤销了对房子和存款的赠与，但那几十万的直播打赏，平台是要抽成的，剩下的部分，也需要缴税。
林薇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她给我打过无数次电话，发过无数条短信，内容从咒骂到哀求，再到忏悔。
“秦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妈已经这样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从她和她妈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选择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几个月后，我听朋友说，林薇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每天要推着坐在轮椅上、口水直流的赵兰云去上班。
据说，赵兰云一看到手机镜头，还会下意识地摆出娇羞的表情，咿咿呀呀地喊着“哥哥”。
而林薇，则会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仓皇地低下头。
她们曾经唾手可得的富足生活，和她们梦寐以求的万众瞩目，最终都以一种讽刺的方式，永远地失去了。
又过了一年，在一个行业酒会上，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女人。
她是一家创业公司的老板，聪慧，独立，有自己的事业和想法。
我们聊得很投机。
她问我：“秦先生，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还是单身？”
我笑了笑，给她讲了一个“逆袭女王”的故事。
她听完后，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太坏了。”她擦着眼角的泪，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不过，我喜欢。”
我也看着她，举起了酒杯。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而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