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庇护所的能源危机持续了三天。
在林湘君把情况搞得越来越糟之后，晏辞不得不启用备用能源，才勉强维持住基本运转。
整个庇护所高层都因此而焦头烂额。
第四天，一个来自庇护所的特权包裹，再次被送到了废矿监狱。
阿蝎将包裹拿到我面前，表情凝重。
“‘眼’，又是晏辞送来的。需要直接处理掉吗？”
“打开看看，我想瞧瞧我们焦头烂额的指挥官大人，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包裹被打开。
里面是我最爱吃的那家店做的营养膏，还有几样精致的零食。
最显眼的，是一个天鹅绒的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质的心形吊坠盒。
这个东西，我再熟悉不过。
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晏辞送给我的。
他说，这是他的心，交给我保管。
呵，现在看来，真是讽刺。
“他大概是想安抚林湘君的同时，顺便安抚一下我这个‘罪臣’，毕竟我还‘有用’。”我自嘲道。
阿蝎拿起那个心形盒，仔细检查着。
他曾是庇护所最顶尖的装备技师，任何伪装都逃不过他的手。
“‘眼’，这里面有东西。”
他用工具轻轻一撬，心形盒的夹层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我们年少的合照，而是一枚比米粒还小的微型录音芯片。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录音？
阿蝎将芯片接入设备，一段录音被播放出来。
【“清欢，生日快乐。从今天起，我的心，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保管。”】
那是我记忆中，晏辞最温柔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真诚。
曾经让我心动不已，如今听来，只觉得像一出蹩脚的戏剧。
“还有一段。”阿蝎说。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放。”
第二段录音的背景有些嘈杂，是晏辞和他心腹的对话，时间就在最近。
【心腹：“指挥官，这次能量核心过载，虽然让林湘君小姐受了委屈，但也正好帮我们清除了议会里那几个老家伙的势力，算是一箭双雕。”】
【晏辞：“嗯。林湘君的失误只是个意外。牺牲清欢，是成本最低，也是最顺理成章的选择。她对我死心塌地，让她顶罪，她不会反抗。”】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没有一丝愧疚。
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些，我早就猜到了。
然而，录音并没有结束。
【心腹：“只是……指挥官，您真的就这么放心把‘衔尾蛇之眼’放在废矿？万一……”】
【晏辞：“呵。”】
一声轻笑，从播放器里传出来，带着无尽的嘲弄和冰冷的恶意。
【晏辞：“你以为，当年我救下被‘流氓’骚扰的她，是真的出于英雄救美？那个所谓的‘流氓’，是反抗军派来和她接头的同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年，我刚刚潜入庇护所，任务是和代号“信鸽”的同志接头。
可我等来的，却是几个混混的围堵和晏辞的“从天而降”。
他开枪打死了为首的“流氓”，将吓傻的我拥入怀中。
他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的女友，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我以为我找到了爱情，也找到了最好的伪装。
我为他心甘情愿地传递那些被我“窃取”的、经过筛选的假情报，我以为我在保护他的同时，也在误导敌人，保护我的组织。
我甚至为那个被他杀死的“流氓”——我的同志“信鸽”的死，而对他怀有一丝愧疚，觉得是我连累了他。
原来……原来全都是假的。
【晏辞：“一个工具，只有在被爱意和愧疚包裹时，才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我给了她五年美梦，让她为我传递了五年假情报，重创了反抗军。现在，她最后的价值，就是去废矿监狱，替湘君受过。这枚棋子，总算用到了最后一步。”】
录音结束了。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
世界仿佛被抽离了。
爱情是假的。
保护是假的。
我引以为傲的潜伏是假的。
我自以为的牺牲，我背负的愧疚，我坚守的信念……
全都是一个笑话。
一个由我最爱的人，亲手编织的、长达五年的、天大的笑话。
我不是英雄。
我不是卧底。
我只是一个……背叛了同志、出卖了组织的、史上最愚蠢的叛徒。
在林湘君把情况搞得越来越糟之后，晏辞不得不启用备用能源，才勉强维持住基本运转。
整个庇护所高层都因此而焦头烂额。
第四天，一个来自庇护所的特权包裹，再次被送到了废矿监狱。
阿蝎将包裹拿到我面前，表情凝重。
“‘眼’，又是晏辞送来的。需要直接处理掉吗？”
“打开看看，我想瞧瞧我们焦头烂额的指挥官大人，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包裹被打开。
里面是我最爱吃的那家店做的营养膏，还有几样精致的零食。
最显眼的，是一个天鹅绒的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质的心形吊坠盒。
这个东西，我再熟悉不过。
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晏辞送给我的。
他说，这是他的心，交给我保管。
呵，现在看来，真是讽刺。
“他大概是想安抚林湘君的同时，顺便安抚一下我这个‘罪臣’，毕竟我还‘有用’。”我自嘲道。
阿蝎拿起那个心形盒，仔细检查着。
他曾是庇护所最顶尖的装备技师，任何伪装都逃不过他的手。
“‘眼’，这里面有东西。”
他用工具轻轻一撬，心形盒的夹层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我们年少的合照，而是一枚比米粒还小的微型录音芯片。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录音？
阿蝎将芯片接入设备，一段录音被播放出来。
【“清欢，生日快乐。从今天起，我的心，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保管。”】
那是我记忆中，晏辞最温柔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真诚。
曾经让我心动不已，如今听来，只觉得像一出蹩脚的戏剧。
“还有一段。”阿蝎说。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
“放。”
第二段录音的背景有些嘈杂，是晏辞和他心腹的对话，时间就在最近。
【心腹：“指挥官，这次能量核心过载，虽然让林湘君小姐受了委屈，但也正好帮我们清除了议会里那几个老家伙的势力，算是一箭双雕。”】
【晏辞：“嗯。林湘君的失误只是个意外。牺牲清欢，是成本最低，也是最顺理成章的选择。她对我死心塌地，让她顶罪，她不会反抗。”】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没有一丝愧疚。
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些，我早就猜到了。
然而，录音并没有结束。
【心腹：“只是……指挥官，您真的就这么放心把‘衔尾蛇之眼’放在废矿？万一……”】
【晏辞：“呵。”】
一声轻笑，从播放器里传出来，带着无尽的嘲弄和冰冷的恶意。
【晏辞：“你以为，当年我救下被‘流氓’骚扰的她，是真的出于英雄救美？那个所谓的‘流氓’，是反抗军派来和她接头的同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年，我刚刚潜入庇护所，任务是和代号“信鸽”的同志接头。
可我等来的，却是几个混混的围堵和晏辞的“从天而降”。
他开枪打死了为首的“流氓”，将吓傻的我拥入怀中。
他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的女友，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我以为我找到了爱情，也找到了最好的伪装。
我为他心甘情愿地传递那些被我“窃取”的、经过筛选的假情报，我以为我在保护他的同时，也在误导敌人，保护我的组织。
我甚至为那个被他杀死的“流氓”——我的同志“信鸽”的死，而对他怀有一丝愧疚，觉得是我连累了他。
原来……原来全都是假的。
【晏辞：“一个工具，只有在被爱意和愧疚包裹时，才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我给了她五年美梦，让她为我传递了五年假情报，重创了反抗军。现在，她最后的价值，就是去废矿监狱，替湘君受过。这枚棋子，总算用到了最后一步。”】
录音结束了。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
世界仿佛被抽离了。
爱情是假的。
保护是假的。
我引以为傲的潜伏是假的。
我自以为的牺牲，我背负的愧疚，我坚守的信念……
全都是一个笑话。
一个由我最爱的人，亲手编织的、长达五年的、天大的笑话。
我不是英雄。
我不是卧底。
我只是一个……背叛了同志、出卖了组织的、史上最愚蠢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