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耗降临和异能初现

  深夜,城市的喧嚣在温然的公寓窗外渐次隐去,只留下偶尔的晚风轻抚着窗帘,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

  温然独自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台灯投下温柔的光晕,映照在她纤细的身影上。她手中捧着一本建筑设计理论的书,却久久没有翻动。鹅蛋脸上挂着淡淡的思绪,琥珀色的眼眸凝望着窗外璀璨的都市夜景,那双眼中平时温和而深邃,此刻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也许是在思念某个人,也许是在预感什么,总之,心绪不宁。

  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开衫,内搭简单的白色衬衫,发质柔顺的微卷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清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是她平日里用来安抚心神的。

  然而,今夜的檀香似乎也无法完全压制住内心深处那股莫名其妙的焦躁。 

  「嗡——」 一阵突兀的震动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温然手中的书页轻颤了一下。是手机。她将书放到一旁,拿起茶几上亮起的屏幕,来电显示的名字让她的心瞬间紧缩了一下——是宋屿,陆景深和她共同的朋友。 

  这个时间点……宋屿极少会在深夜致电。一股不祥的预感像藤蔓般迅速攀上她的脊背,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接通了电话。 「喂,宋屿,这么晚了……」温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觉的颤抖,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掩盖内心的不安。 

  电话那头,宋屿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压抑和颤抖,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悲痛冲击过,呼吸都变得急促而不稳。「温然……你……你还好吗?」 这句话本身就充满了异样。

  温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眼神从窗外迷离的夜色收回,凝固在手中的手机上。「我……我很好。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陆景深?」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个名字,仿佛连提起都带着一种无形的恐惧。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宋屿努力压抑的粗重呼吸声。

  那份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温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轰鸣声。 

  「温然……景深他……」宋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千斤巨石,砸在温然的心脏上,「他在去外地考察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很严重,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我们找了很久,警方也一直在搜寻……可是,现场……现场实在是太惨烈了,连……连完整的……」 宋屿的话语在「完整的」几个字上戛然而止,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但他未尽之言,却比任何直白的宣告都要残忍而清晰。 「车祸。失控卡车。」 这几个字在温然的脑海中轰然炸开,瞬间击溃了她所有伪装的平静和内心深处那点微弱的侥幸。

  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滑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屏幕上的光亮瞬间熄灭,如同她的世界骤然跌入无尽的黑暗。 

  「不……不可能……」温然的唇形颤抖着,发出细微而破碎的否认。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的冲击瞬间将她吞噬。她怎么能相信?那个总是沉稳内敛,疏离却又带着独特温柔的陆景深,那个眼神深邃如夜空,笑容能融化坚冰的陆景深,那个「深境智能」的创始人,她深爱着的男人……怎么会就发生这样的事?

  「 如果当时……如果我当时再多给他一个电话,多说一句让他注意安全的话,如果我……」无数个「如果当时」的悔意,像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

  她跌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双膝弯曲,身体不住地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但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擦拭。滚烫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空气像是凝固了,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她张开嘴,想要尖叫,想要嘶吼,却只能发出喉咙深处压抑而痛苦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那声音破碎而绝望,几乎要撕裂她的胸腔。 她踉跄着爬到沙发旁,双臂摸索着,直到触碰到一件柔软的衣物。那是陆景深前几天匆忙离开时,不小心遗落在她家的那件深灰色羊绒外套。

  她紧紧地将外套抱在怀里,仿佛抱住的是他最后的温度。

  外套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她将脸深深地埋入衣物中,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味道,仿佛这样就能欺骗自己,他只是短暂离开,很快就会回来,微笑着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声说一句「久等了」。 然而,这脆弱的自我欺骗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更深的绝望与空虚如潮水般涌来。

  她像一个被抽干所有力气的人偶,瘫软在地,哭声从压抑变得近乎无声,只剩下胸腔里撕心裂肺的抽痛。

  就在她即将完全崩溃,感觉自己灵魂也即将被这份绝望吞噬的瞬间,她的身体深处,突然发生了一种异样的变化。

  一股莫名的灼热感从脊椎升腾而起,迅速传遍全身。紧接着,她的大脑像是被电流猛烈击中,眼前的一切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客厅的轮廓、模糊的灯光、地板冰冷的触感,所有感官都像是被抽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眩晕和失重感。她感到身体在扭曲,在震颤,像是在经历一场无形的风暴。 

  恐惧在这一刻超越了悲伤。她死死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是在过度悲伤下产生了幻觉,或者是某种即将失去意识的征兆。 但仅仅是一瞬,这股混乱的感觉骤然停止。 她猛地睁开眼睛。世界没有恢复之前的模样,反而变得异常清晰,清晰得几乎不像现实。 

  她不再身处冰冷的客厅,而是站在一个明亮、充满咖啡香气的室内空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温暖而柔和。耳边隐约有轻柔的爵士乐声。 

  在她面前,赫然站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陆景深! 他穿着一件裁剪合体的米色休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他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乌黑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正带着她熟悉的、不易察觉的温柔,微笑着凝视着她。他的唇形薄而有型,嘴角微微上扬,弧度恰到好处,仿佛能瞬间融化所有坚冰。 「温然,咖啡好了。小心烫。」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如往常般温暖。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整洁。他手上端着一个白色的陶瓷咖啡杯,杯口冒着袅袅的热气,带着馥郁的烘焙香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杯壁,那温暖而真实的触感,那咖啡的香气,他眼底的温柔……一切都如此鲜活,如此真实,真实到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极度漫长而痛苦的噩梦,此刻终于醒来,回到了那个平凡而幸福的午后。 可就在她的指尖几乎触碰到咖啡杯的那一刻—— 

  「嘭!」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破的镜子般瞬间崩裂。温暖的阳光、陆景深温柔的笑容、咖啡的香气、耳边的音乐,所有的一切都在极致的破碎声中,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又如同泡沫般迅速消散,归于虚无。

  她再次回到了那冰冷而昏暗的公寓客厅,手中空空如也,唯有怀中紧抱的那件外套,散发着微弱的余温。地上的手机依然静静地躺着,黑漆漆的屏幕仿佛也在嘲笑着她刚才一闪而逝的希望。 

  温然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比之前的悲伤所带来的颤抖更为猛烈。

  这不是幻觉,不是梦境!那短暂的「刹那回溯」是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仿佛她真的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某个真实的瞬间。她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战栗,那是极致的恐惧与无法理解的疑惑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受。

  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血液中流淌,既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又在绝望的深渊中,为她埋下了一颗微弱得几乎不可见的希望种子。 陆景深……他还活着吗?她刚才看到的,究竟是悲伤至极的臆想,还是……某种超乎常理的预示?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窗外那片深邃的夜色中。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她苍白而惊恐的脸庞。在这个绝望的深夜,她的世界,在陆景深「消失」的那一刻彻底崩塌,却又在异能初现的那一刻,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和诡异的可能性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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