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迁入冷宫的旨意，下得又快又急。
冯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地步。太后是冯晋的亲姑母，她的一道懿旨，比什么都管用。
顾昀想反抗，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扶我起来。”我的声音很轻，却很稳。
他咬着牙，将我从地上扶起，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陛下，末将不服！冯家欺人太甚！”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擦去唇角的血迹，“顾昀，你信我吗？”
他看着我，重重点头：“末将的命是陛下给的，末将永远信陛下。”
“好。”我看着他，“那就按他们说的做。送我去冷宫。”
顾昀不解，但还是遵从了我的命令。
去冷宫的路，很长。
一路上，宫人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幸灾乐祸和恐惧。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我这个失势的女帝，下场会是何等凄惨。
他们都以为，我完了。
冯晋和白薇薇，也一定这么认为。
冷宫，是皇权的坟墓，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可他们不知道，对我而言，这里才是最好的避难所。
冷宫的院子杂草丛生，殿宇破败，但我终于摆脱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脂粉气和无休止的争宠。
我需要时间，来彻底清除那个外来者留下的所有隐患，调理好这具被掏空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陛下，您真的要住在这里？”顾昀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里很好。”我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殿门，灰尘扑簌簌地落下，“安静。”
入夜，顾昀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
他带来了伤药，干净的被褥，还有食物。
“陛下，委屈您了。”
“不委屈。”我坐在简陋的木榻上，接过他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顾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在宫外的眼睛和手。”
我开始给他布置任务。
“第一，查清冯家安插在六部及军队中的所有人，列出名单。”
“第二，联络吏部尚书张谦、兵部尚书李牧，他们是父亲的旧部，他们会帮你。”
“第三，以你的名义，暗中接管京畿卫戍，我要整个皇城的防卫，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顾昀一一记下，眼神越来越亮。
他看到了我眼中的火焰，那是他熟悉的、属于曾经那个杀伐果决的太子的火焰。
“末将，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我待在冷宫，足不出户。
外面的人都说，女帝已经被打击得心如死灰，彻底废了。
冯晋来过一次。
他站在冷宫的门外，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那扇破门，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
“灵昭，你好好在这里反省。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不再跟薇薇计较了，我会去求太后，放你出来。”
说完，他便走了。
他以为我还在苦苦期盼着他的垂怜。
我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又过了几日，顾昀带来了他查到的第一份名单。
“陛下，冯家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盘根错节。”他神情凝重。
我接过名单，仔细看着。
“拔掉一颗钉子，总比掀翻整座房子容易。”我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就从他开始。”
那是一个掌管漕运的官员，冯家的远亲，也是冯家钱袋子的一部分。
“顾昀，”我看向他，“你怕吗？”
顾昀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能为陛下效死，是末将的荣幸。”
我点点头，将一份我默写出的账本交给他。这是那个蠢货当政时，无意间看到过，却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东西。
“去吧。让冯相，尝尝割肉的滋味。”
顾昀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起身，看着天边那轮残月。
冯家，太后，冯晋，白薇薇……
一个个来，谁也跑不掉。
这冷宫，不是我的囚笼，是他们的坟场。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了远处丝竹之声。
是宫宴。
冯晋带着他的白薇薇，正在享受属于胜利者的荣耀。
我低头，看着手心。那里，一道新的掌纹正在慢慢生成，清晰而深刻。
我的时代，要开始了。
一个侍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墙的阴影里。
“陛下，”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很低，“将军让属下传话，漕运贪腐的证据，已经送到了御史台王大人手上。”
作者有话说：
冯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地步。太后是冯晋的亲姑母，她的一道懿旨，比什么都管用。
顾昀想反抗，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扶我起来。”我的声音很轻，却很稳。
他咬着牙，将我从地上扶起，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陛下，末将不服！冯家欺人太甚！”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擦去唇角的血迹，“顾昀，你信我吗？”
他看着我，重重点头：“末将的命是陛下给的，末将永远信陛下。”
“好。”我看着他，“那就按他们说的做。送我去冷宫。”
顾昀不解，但还是遵从了我的命令。
去冷宫的路，很长。
一路上，宫人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幸灾乐祸和恐惧。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我这个失势的女帝，下场会是何等凄惨。
他们都以为，我完了。
冯晋和白薇薇，也一定这么认为。
冷宫，是皇权的坟墓，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可他们不知道，对我而言，这里才是最好的避难所。
冷宫的院子杂草丛生，殿宇破败，但我终于摆脱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脂粉气和无休止的争宠。
我需要时间，来彻底清除那个外来者留下的所有隐患，调理好这具被掏空的身体。
更重要的，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陛下，您真的要住在这里？”顾昀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里很好。”我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殿门，灰尘扑簌簌地落下，“安静。”
入夜，顾昀悄无声息地再次出现。
他带来了伤药，干净的被褥，还有食物。
“陛下，委屈您了。”
“不委屈。”我坐在简陋的木榻上，接过他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顾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在宫外的眼睛和手。”
我开始给他布置任务。
“第一，查清冯家安插在六部及军队中的所有人，列出名单。”
“第二，联络吏部尚书张谦、兵部尚书李牧，他们是父亲的旧部，他们会帮你。”
“第三，以你的名义，暗中接管京畿卫戍，我要整个皇城的防卫，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顾昀一一记下，眼神越来越亮。
他看到了我眼中的火焰，那是他熟悉的、属于曾经那个杀伐果决的太子的火焰。
“末将，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我待在冷宫，足不出户。
外面的人都说，女帝已经被打击得心如死灰，彻底废了。
冯晋来过一次。
他站在冷宫的门外，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那扇破门，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
“灵昭，你好好在这里反省。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不再跟薇薇计较了，我会去求太后，放你出来。”
说完，他便走了。
他以为我还在苦苦期盼着他的垂怜。
我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又过了几日，顾昀带来了他查到的第一份名单。
“陛下，冯家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盘根错节。”他神情凝重。
我接过名单，仔细看着。
“拔掉一颗钉子，总比掀翻整座房子容易。”我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就从他开始。”
那是一个掌管漕运的官员，冯家的远亲，也是冯家钱袋子的一部分。
“顾昀，”我看向他，“你怕吗？”
顾昀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能为陛下效死，是末将的荣幸。”
我点点头，将一份我默写出的账本交给他。这是那个蠢货当政时，无意间看到过，却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东西。
“去吧。让冯相，尝尝割肉的滋味。”
顾昀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起身，看着天边那轮残月。
冯家，太后，冯晋，白薇薇……
一个个来，谁也跑不掉。
这冷宫，不是我的囚笼，是他们的坟场。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了远处丝竹之声。
是宫宴。
冯晋带着他的白薇薇，正在享受属于胜利者的荣耀。
我低头，看着手心。那里，一道新的掌纹正在慢慢生成，清晰而深刻。
我的时代，要开始了。
一个侍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墙的阴影里。
“陛下，”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很低，“将军让属下传话，漕运贪腐的证据，已经送到了御史台王大人手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