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污蔑我,我反手灭全家
导语:
我刚把给母亲预定的特护病床合同签完,家族群就炸了。
弟弟甩出一段监控视频,视频里,我从父母床下拖出一个箱子。
弟媳配上声泪俱下的语音:“姐,我们知道你辛苦,但你怎么能偷走爸妈的救命钱去买理财?那可是二十万啊!“
一夜之间,我孝顺女儿的人设崩塌,成了亲戚口中猪狗不如的“吸血鬼”。
而当我拿着病危通知书去质问父母时,他们却躲开我的眼睛,颤抖着说:“你弟……也是怕我们被骗……”
1
家族群里,我弟林浩甩出那段精心剪辑的监控时,我正在给我妈的主治医生转账,支付特护病房的预付款。
屏幕上,视频循环播放。
昏暗的灯光下,“我”鬼鬼祟祟地从爸妈卧室的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棕色皮箱,动作熟练得像个惯犯。
紧接着,弟媳周晴那条长达59秒的语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和颤抖,在群里炸开。
“姐,我们知道你照顾妈辛苦,可你怎么能……怎么能偷走爸妈存了一辈子的二十万救命钱去买理财?那可是二十万啊!爸妈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家族群里激起了千层浪。
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的姑姑姨妈们,此刻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条条语音和文字信息刷了屏。
“林晚!你读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你爸妈的棺材本都偷!”
“丧尽天良啊!我们老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赶紧把钱还回来!不然我们现在就去你公司闹,让你身败名裂!”
【您已被群主‘林浩’移出群聊】
冰冷的系统提示弹出时,我刚给一位姓顾的律师转完最后一笔款项,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
手机屏幕紧接着亮起,是我那位订婚三年的未婚夫,张诚。
“林晚,你疯了吗?快把钱还给叔叔阿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他的语气里满是急躁和不耐,仿佛我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一个给他惹了天大麻烦的陌生人。
我看着屏幕上他发来的消息,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银行,截了一张我的活期账户余额图发了过去。
余额:8.74元。
然后,我平静地敲下一行字:“钱没了,房子也快没了,我们分手吧。”
不等他回复那串惊愕的问号和感叹号,我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从微信到电话号码,一一拉入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电脑桌面上一个新创建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命名是——【证据链】。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文件。
第一个,是林浩在澳门新葡京欠下五十万赌债的全部资料,包括借贷合同、转账记录,以及他在赌桌前输红了眼的视频截图。
第二个,是弟媳周晴的表哥,王凯,名下那家非法行医的“社区康复诊所”的全部工商信息和过往的医疗纠纷记录。
第三个,则是一个视频文件。
我点开播放。
画面同样是我家的卧室,但拍摄角度却截然不同。这是我提前一周,以防盗为名,在家中客厅和卧室死角安装的广角摄像头所拍下的,完整版录像。
录像里,清晰地记录了在我前脚刚离开家去医院,后脚林浩和周晴就如何用备用钥匙潜入我父母的房间。
他们熟门熟路地从床底拖出那个皮箱,打开确认里面的现金后,又塞了回去。
然后,林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物体,小心翼翼地安装在正对着床底的插座面板上。
镜头里,周晴对着那个针孔摄像头的位置,得意地比了个“耶”的手势,压低声音,兴奋地对林浩说:“浩,等拿到姐那套房子,五十万赌债就平了!妈这边……反正王主任也说希望不大了,保守治疗,正好省下一大笔钱,也省得我们伺候。”
林浩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就怕姐不认,她那脾气,硬得很。”
“她最在乎爸妈的名声和自己的体面了,“周晴的声音充满了算计的精明,“我们把事情闹大,让她百口莫辩,亲戚朋友都骂她,她公司也待不下去,到时候她不妥协也得妥协。我们拿捏得死死的。”
我按下暂停键,将这段完整的视频,连同其他证据一起,加密打包,发送到了顾律师的邮箱。
邮件标题是:【第一批证据】。
他们以为我是被围猎的羔羊。
却不知道,从他们动了让我妈“省钱等死”那个念头的一刻起,他们,就成了我的猎物。
2
三天后,我约了顾衍律师在事务所见面。
他的律所开在全城最贵的CBD顶楼,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顾衍本人比照片上更显锋利,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手术刀一样冷静而锐利。
他扫了一眼我带来的资料,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皮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林小姐,恕我直言,这种家庭财产纠纷,通常以调解为主。你弟弟赌博,你父母偏心,你被污蔑……很常见的剧本。清官难断家务事,律师也一样。我的收费很高,用在我身上,性价比不高。”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家庭烂账。
我没有被他的气场压倒,反而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顾律师,你可能没看清我的诉求。第一,我不是来调解的,我要告他们。”
“告谁?你弟弟、弟媳?”
“告他们全部。”我一字一顿,“林浩,周晴,还有……我的父亲,林建国。”
顾衍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坐直了身体:“理由?”
“诈骗、诽谤、侵占财产。这些只是开胃菜。”我将手机里保存的一份文件调出来,推到他面前,“最重要的一条,是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我母亲的主治医生王主任偷偷发给我的照片——《放弃积极治疗家属同意书》,上面,是我弟弟林浩龙飞凤舞的签名,以及我父亲林建国颤颤巍巍按下的红手印。
“我母亲突发脑溢血,手术后需要立刻进入特护康复中心进行高压氧舱和专业理疗,这是控制后遗症、挽救她神经功能的唯一机会。而他们,为了省下这笔钱,为了用我妈的病危来逼我交出房产,他们签署了这份东西,只选择最廉价的保守观察。王主任说,这无异于是在等死。”
我的声音很平,没有一丝波澜,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顾律师,这不是家庭纠纷,这是蓄意谋杀。他们谋杀的,是我的母亲。”
顾衍的目光在那份同意书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钟。
他抬起头,眼神里的那丝傲慢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审视和兴趣。
“你想做到什么程度?”他问。
“我要林浩和周晴,为他们的行为付出最惨痛的法律代价,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顿了顿,补充道,“我还要他们对我母亲进行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赔偿,数额,至少是您律师费的十倍。”
顾衍笑了。那是一种猎人看到顶级猎物时才会有的,充满兴味的笑容。
“林小姐,你很特别。”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这案子,我接了。我的律师费,二十万只是定金。但你放心,我会让你的每一分钱,都变成插向他们心脏最锋利的刀。”
我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冷静而有力。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说,“要快,要狠,要让他们,再无翻身可能。”
“如你所愿。”
3
我和顾衍一同出现在市一院神经内科病房外时,林浩和周晴正在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孝子戏码”。
周晴正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粥,一勺一勺地喂给我那口齿不清的母亲,嘴里还柔声细语:
“妈,您慢点吃,别急。医生说了,您这是小毛病,回家静养一阵子就好了,花那些冤枉钱去什么康复中心,纯属被人骗了。”
林浩则在一旁给我爸捶着背,满脸愁容:“爸,您也别太操心了。姐就是一时糊涂,等她想通了,把钱拿回来,一切都好说。咱们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病房里外的亲戚邻居们,看着他们夫妻俩,纷纷点头称赞,再看向我时,眼神里就只剩下鄙夷和不屑。
“看看人家林浩两口子,多孝顺。”
“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那个林晚,心都黑了。”
我没有理会那些刺耳的议论,径直走了进去。
林浩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痛心疾首”:“姐,你还来干什么?钱准备好了吗?”
我将一张单据拍在了床头柜上:
“这是我为妈预定的特护康复中心的缴费单,二十万,一分不少。现在,立刻跟我去办转院手续。”
周晴看了一眼缴费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
她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甩到我面前。
“姐,你别演戏了!这是我们特意找社区医院的专家给妈做的会诊报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保守治疗,卧床静养!你花二十万去那种地方,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把妈扔在那里,你好脱身?”
那份诊断书纸张粗糙,格式简陋,落款的公章模糊不清,正是我电脑里那家“王凯康复诊所”的章。
林浩更是往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咄咄逼人:
“姐,你少来这套!你上个月刚买的那套公寓,首付不就是二十万吗?你敢说,你不是拿爸妈的钱去付了首付,现在拿个假单子来糊弄我们?”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审判的意味。
我缓缓地,将目光转向病床旁的父亲。
他浑身一颤,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
“小晚啊……你弟……你弟媳也是为了我们好,那家康复中心太贵了,我们不去……”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最后一点温情,被彻底冻成了冰渣。
母亲因为脑溢血,语言功能受损,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但在周晴的引导下,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竟然也流露出了恐惧和排斥。
她挣扎着,想要把手从我伸过去的方向缩回来。
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
我没有像他们预料中那样崩溃、争吵、或者辩解。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侧过身。
顾衍从我身后上前一步,他甚至没有看林浩和周晴,而是直接对一旁闻讯赶来的科室护士长说:“你好,我是林晚女士的代理律师,顾衍。”
他递上自己的名片和一份打印好的律师函。
“根据我当事人林晚女士的委托,我们现在正式通知院方:第一,立刻封存患者,也就是林晚女士母亲的全部真实病历档案,作为后续医疗责任鉴定的关键证据。任何人都无权调阅和更改。”
“第二,”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脸色瞬间煞白的林浩和周晴,
“我的当事人将对林浩先生和周晴女士提起诉讼,控告他们涉嫌伪造医疗文书、诈骗、并以签署《放弃积极治疗同意书》的方式,对我当事人的母亲进行间接性故意伤害。我们保留追究其刑事责任的权利。”
“第三,从现在起,关于患者的一切治疗方案,唯一合法的委托人只有林晚女士。请院方配合,我们马上办理转院手续。”
顾衍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病房里每个人的心上。
林浩和周晴脸上的得意和嚣张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不仅没有妥协,反而请来了律师,用他们完全听不懂的法律术语,给了他们一记迎头痛击。
“你……你胡说八道!你敢告我们?爸!你看看她!她要告自己的亲弟弟啊!”林浩语无伦次地向我父亲求助。
我父亲也懵了,他哆嗦着嘴唇,指着我:“林晚!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逼死你们的,不是我。”我说,“是你们自己的贪婪和愚蠢。”
4
请律师告亲弟弟和父亲,这在亲戚圈里,无异于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名声,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新的辱骂信息开始轰炸我的手机,这次的主题从“不孝”升级到了“恶毒”。
“林晚,你还有没有人性?为了钱,连你爸和你弟都告!”
“我们老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这是要让你爸晚年不得安宁啊!”
“你等着,你会遭报应的!”
林浩和周晴则趁机扮演起了“受害者”的角色,在各种亲戚群里哭诉我的“暴行”,博取同情。
我没有回复任何信息,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我只是默默地,将顾衍发给我的一段视频,转发给了我们家亲戚里最爱八卦、嘴巴最大的三姑。
那段视频,正是林浩在澳门赌场里,一把将成堆的筹码推出去,双眼通红,嘶吼着“梭哈“的画面。
高清的镜头,将他脸上那种病态的疯狂拍得一清二楚。
我什么都没说,只配了一句文字:“三姑,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我弟?他这是在干什么呀?我好担心他。”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了手机。
我知道,这颗炸弹的威力,远比他们泼在我身上的脏水要猛烈得多。
果然,不到半天,风向就开始变了。
最先给我打来电话的,竟然是之前骂我最凶的大姨。她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一丝讨好:
“小晚啊,那个……三妹发在群里的视频,是真的吗?林浩他……他真的在赌博?”
“我不知道,“我用疲惫又无辜的语气说,“我只是看到有人发给我,看着像我弟,心里害怕,才问问三姑的。”
“哎呀!那孩子怎么能干这种事!怪不得……怪不得周晴那丫头前阵子老是哭穷!小晚,这事你可得查清楚啊!赌博可是个无底洞!”
乌合之众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他们的切身利益可能受到威胁时(比如被借钱),他们会比谁都清醒。
而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面。
傍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的公寓楼下——前未婚夫,张诚。
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容:
“小晚,对不起,前几天是我太冲动了。我听说了,原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林浩他……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他试图来拉我的手,被我不着痕痕地避开。
“你来干什么?”我问。
“我来跟你道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张诚的表情无比诚恳,“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你放心,叔叔阿姨那边,我也会去帮忙解释的。“
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一起面对?”
“好啊。我弟欠了五十万赌债,催债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妈后续的康复治疗,王主任保守估计,至少要一百万。这些,你愿意和我一起承担吗?”
张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五十万?一百万?这两个数字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嘴角的肌肉都开始抽搐。
他张了张嘴,眼神闪烁,半天挤出一句:“小晚,钱……钱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是吗?”
一个清冷的男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和张诚同时回头,看见顾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他闲适地靠着车门,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落在了张诚身上。
“这位先生是?”顾衍明知故问。
“我……我是她未婚夫。”张诚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宣示主权。
“哦?”顾衍挑了挑眉,然后转向我,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林小姐,跟你汇报一下进度。你母亲的转院手续已经办妥,明天一早,康复中心会派专车来接。至于费用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律所可以先行全额垫付,这笔钱,将来会从你弟弟林浩的民事赔索金中优先抵扣。我相信,法院会支持我们的。”
说完,他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张诚,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这位‘未婚夫’先生愿意现在就支付这一百五十万,我们律所也非常乐意。林小姐也能少一桩官司的烦恼。”
张诚的脸,瞬间从猪肝色变成了惨白。
他看着顾衍,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束被他捧在手里的玫瑰,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最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谢谢。”我转头对顾衍说。
“不用谢。清理掉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顾衍拉开车门,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车吧,我正好要去医院和王主任沟通一些细节,顺路送你过去看看阿姨。”
我坐进车里,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
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我和顾衍,已经不仅仅是委托人和律师的关系。
5
母亲顺利转入了全市最好的特护康复中心。
而林浩和周晴,则彻底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
一方面,澳门的催债电话越来越频繁,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
另一方面,亲戚圈里对他们赌博、算计亲姐姐的指责声,已经完全压倒了当初对我的谩骂。
他们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而我,则需要他们自己,从悬崖上再往前跳一步。
顾衍说,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足以让林浩和周晴在法庭上败诉,并承担巨额赔偿。
但要让他们罪加一等,甚至触及刑法,还需要一个更确凿的、能证明他们主观恶意的行为。
“狗急了会跳墙,”顾衍在电话里对我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墙砌好,等他们来跳。”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晴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她一改之前的嚣张,哭得泣不成声。
“姐,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那些催债的逼得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求求你,看在爸妈的份上,你撤诉好不好?那五十万,我们想办法自己还,我们给你打欠条,我们做牛做马……”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表演,语气冷淡:“现在说这些,晚了。”
“不晚!姐,只要你肯撤诉,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周晴急切地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想弥补!我们想去看看妈,当面跟她磕头认错!”
“康复中心不允许探视。”我直接拒绝。
“那……那我们去以前的医院,去把妈的病历拿回来!那上面有医生的诊断,我们……我们不能让那份‘放弃治疗’的同意书留下,那是我们一辈子的污点!我们把它拿回来,当着你的面烧掉,证明我们的悔意,好不好?”
他们不是想销毁“污点”,他们是想销毁最关键的罪证。那份同意书,是顾衍律师函里威力最大的一张牌。
我故意沉默了很久,仿佛在犹豫。
电话那头的周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姐,求你了……就当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晚上十点以后,医院档案室没人。”我用一种极不情愿的、被逼无奈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周晴的脸上,一定会露出得意的笑容吧。她一定以为,我还是那个心软、顾念亲情的姐姐,被她几句哭诉就说动了。
晚上九点五十分。
市一院住院部B座五楼的档案室外,一片寂静。
我和顾衍坐在他对面办公室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静静地看着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是王主任特意借给我们的。
“你确定他们会来?”我问。
“他们会的。”顾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对于蠢人来说,任何看起来像捷径的陷阱,他们都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十点整,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正是林浩和周晴。
他们穿着深色的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蹑手蹑脚地走到档案室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开始笨拙地捅锁眼。
就在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捅开门锁,闪身进去的那一刻。
走廊两头的灯,瞬间大亮。
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和医院保卫科的干事,从楼梯间和旁边的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将小小的档案室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别动!举起手来!”
档案室里,传来周晴一声惊恐的尖叫和林浩慌乱的咒骂。
王主任和两名警察也从我们所在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顾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我微微一笑。
“走吧,林小姐。去看看你那‘走投无路’的弟弟和弟媳,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送上第一份贺礼。”
6
林浩和周晴因“盗窃医院重要档案未遂”被当场抓获,虽然因为未造成实际损失,只被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个行为,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他们主观恶意最无可辩驳的证明。
在他们被放出来的前一天,我做了一件事。
我给我父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父亲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苍老:“小晚……”
“爸,”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明天,林浩和周晴就出来了。我想在老宅吃顿饭,把所有亲戚都叫上,大家当面把话说开,做个了断。”
父亲沉默了很久,语气里带着一丝希冀:“小晚,你……你是想通了?愿意和你弟弟和解了?”
“是,我想通了。”我说,“血浓于水,一家人,总要有个结果。”
父亲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好好好!我马上通知大家!你放心,爸一定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他以为的“结果”,是我的妥协和原谅。
而我想要的“结果”,是审判和埋葬。
次日傍晚,林家老宅灯火通明。
客厅里,三姑六婆、叔伯舅姨,所有沾亲带故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他们围坐在几张大圆桌旁,交头接耳,等着看这场“家庭和解”的大戏。
林浩和周晴坐在我父亲身边,两人面色憔悴,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
在他们看来,我主动提出“和解”,就是服软了。他们即将获得胜利。
我父亲则满面红光,以一家之主的姿态,招呼着众人,仿佛一场天大的危机即将消弭于无形。
我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有鄙夷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主桌前。
“姐,你来了。”林浩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能想通,我和晴晴都很高兴。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说不开的。”
周晴也连忙附和:“是啊姐,之前都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
父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了好了,小晚来了就好。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做个见证。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林浩,周晴,你们之前做得不对,赶紧给你们姐姐正式道个歉!”
林浩和周晴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对着我鞠了一躬:“姐,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就行了?”大姑在旁边敲边鼓,“林晚为了你妈那病,工作都快丢了,名声也坏了,你们得拿出点诚意来!”
“是是是,”周晴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到我面前,“姐,这是我们商量好的。你那套公寓,我们也不要了。只要你肯去法院撤诉,再帮我们跟澳门那边说说情,宽限一下那五十万的赌债,我们保证以后好好做人,给你和爸妈养老送终!”
她拿出的,是一份所谓的“和解协议”,里面通篇都是在要求我放弃追究他们的责任,并承担起解决他们麻烦的“义务”。
虚伪的嘴脸,贪婪的算计,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亲戚们也纷纷开口。
“小晚,你看他们都认错了,你就高抬贵手吧。”
“是啊,毕竟是你亲弟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为了外人(指顾衍),告自己家人,传出去不好听啊。”
我看着眼前这幅众生相,看着他们理所当然地劝我“大度”,劝我“牺牲”,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
我没有去看那份协议,而是平静地环顾四周,将每一位亲戚的嘴脸都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在签字前,我想给大家看点东西。也让大家明白,我‘偷’走的那二十万,到底去了哪里。以及,我亲爱的弟弟和弟媳,为了他们的‘不容易’,都做了些什么。”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投影仪的开关。
客厅的白墙上,光影亮起。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播放什么煽情的亲情回忆,来为自己找台阶下。
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不耐烦和看好戏的神情。
然而,当墙上出现澳门赌场那金碧辉煌的背景,以及林浩在赌桌前疯狂下注的高清画面时,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7
第一份证据,是那段完整的、未经剪辑的赌场监控。
视频里,林浩满面红光,一把又一把地将筹码推向赌池,他身边围着的人在高声喝彩,那种纸醉金迷的堕落气息,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借贷合同的特写,五十万的金额,林浩的签名和红手印,清晰得刺眼。
“天哪!真的是五十万!这孩子疯了!”
“怪不得要算计他姐的房子!这是个无底洞啊!”
议论声四起,所有亲戚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面如死灰的林浩和周晴。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投下了第二颗炸弹。
我播放了与澳门催债人的通话录音,对方那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在客厅里回响:
“林小姐,你弟弟说了,他还不上了,让你拿你那套房子来抵债!我们也是给你们家面子,不然,按照规矩,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亲戚们彻底炸了锅。
“用姐姐的房子抵赌债?这是人干的事吗?”
“周晴!你不是说他们只是手头紧吗?这就是你说的手头紧?”
周晴的脸惨白如纸,她尖叫着想去关掉投影仪,却被旁边反应过来的大姑一把拦住,反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
“毒妇!你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要是我们借钱给你,是不是也打了水漂了!”
就在这片混乱中,我按下了播放键,投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屏幕上,出现了王主任那张严肃的脸,这是顾衍提前录好的证人证言视频。
王主任的声音沉重而清晰:
“……根据患者当时的情况,立即进行高强度康复治疗,是唯一有机会让她恢复大部分功能的方案。但是,家属林浩先生和林建国先生,共同签署了这份《放弃积极治疗同意书》,选择了最消极的保守观察。从医学角度上讲,这个决定,极大地增加了患者成为植物人甚至死亡的风险……”
视频最后,是那份同意书的超清特写,林浩和林建国两个名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上面。
“各位叔叔阿姨,这就是我‘孝顺’的弟弟,为了填五十万的赌债,不仅要我唯一的安身之所,还要用我母亲的命,来为他陪葬!”
“而我的父亲,“我的目光转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浑身发抖的林建国,“为了他最宝贝的儿子,亲手在这份等同于‘死亡通知书’的文件上,按下了手印。”
谎言被彻底撕碎,真相血淋淋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整个屋子彻底乱作一团。指责、咒骂、惊恐、哭喊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客厅的大门被推开。
顾衍带着两名警察,和几位穿着律所制服的法务人员,走了进来。
他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微微颔首,然后拿出一份正式的法律文书,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当众宣读:
“林浩、周晴,因涉嫌诈骗罪、诽谤罪、伪造文书罪、盗窃未遂,以及故意伤害(间接),现依法对你们进行传唤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浩彻底疯狂了,他像一头困兽,嘶吼着朝我扑过来:“是你!林晚!都是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没等他靠近,就被身后的警察死死按在了地上。
周晴则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腿,涕泪横流:“姐姐,我错了,看在爸妈的份上,你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母亲在病床上挣扎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让她放弃治疗的时候,想过她吗?”
我的话,让她所有的哭求都噎在了喉咙里。
而我的父亲,林建国,他指着被按在地上的林浩,又看看我,猛地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8
救护车的鸣笛声和警车的警笛声,在林家老宅外交织成一片刺耳的交响。
这场闹剧,终于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收场。
林浩和周晴被警察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公正而严厉的制裁。
父亲被抬上救护车,悠悠转醒后,他没有理会身边的医护人员,而是死死地拉住我的手,老泪纵横。
“小晚,爸错了……爸真的错了……”他泣不成声,“可是……他毕竟是你弟弟啊!你不能这么对他,你得救救他!求你了,小晚,你去跟警察说,这都是误会……”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麻木。
到了这个地步,他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他那个宝贝儿子。我的痛苦,母亲的生死,在他眼里,似乎都比不上林浩的前途重要。
我轻轻地,却异常坚定地,挣脱了他的手。
“爸,”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他签字放弃母亲治疗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之间那点血缘,就已经被他亲手斩断了。”
“我申请对我父亲林建国,进行协从调查。”
我对旁边做笔录的警察,平静地补充了这一句。
父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怪物。那眼神里的绝望和震惊,比刚才的昏厥更加致命。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将顾衍团队整理好的所有证据副本,一份一份,条理清晰地递交给了警方。
曾经辱骂过我的那些亲戚们,此刻都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堆满了谄媚和讨好的笑容。
“小晚啊,你真是我们老林家的好孩子,明事理,有出息!”
“我就说嘛,小晚这么孝顺,怎么可能偷钱!”
“那个周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林浩都带坏了!”
仿佛当初那些恶毒的语音和文字,都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
我没有回应他们任何一句话,只是在他们热情的“关心”中,默默地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将他们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删得干干净净。
几天后,我去了康复中心。
母亲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在专业的护理下,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眼神已经清明了不少。
我握着她的手,给她读着新闻,讲着一些工作上的趣事,绝口不提家里的那些糟心事。
她静静地听着,眼角有泪滑过。我不知道那是痛苦,还是欣慰。
走出病房,我为她一次性缴清了未来一年的全部康复费用。这些钱,是我原本准备用来买房的积蓄,还有顾衍律所垫付的一部分。
我明白,从今往后,我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了。
父亲到底没有被深究,警方念在他年事已高,且有悔过表现,只是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和备案。
他来找过我一次,在康复中心楼下。
他苍老了许多,背也驼了,反复说着同样的话:“小晚,算爸求你了,放你弟弟一马吧。血浓于水啊……”
“爸,”我平静地打断他,“有些血,早就被他们的自私和算计,熬干了。你如果真的为他好,就让他待在里面,好好反省,学会怎么做一个人。”
我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递给他。
里面,是他们从小到大给过我的所有东西。压岁钱红包的封皮,第一双皮鞋,我得奖时他们买的钢笔……所有承载着所谓“亲情”的物件,我一样不落地都还了回去。
“这些,都还给你们。”
这是一种仪式,一种彻底的切割。
看着父亲抱着箱子,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我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解脱后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失去了所谓的原生家庭,却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了。
9
事情反转后,最戏剧性的一幕,是前未婚夫张诚的再次出现。
他比上一次更加殷勤,捧着更大束的蓝色妖姬,堵在我公寓门口,脸上是精心排练过的、深情款款的忏悔。
“小晚,我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怀疑你,离开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用一辈子来弥补我的过错。”
他试图营造一种浪子回头的浪漫氛围,眼神里充满了对我们“美好未来”的憧憬。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
这个人,永远都只看得到结果,永远都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面站队。
我没有动怒,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张诚,我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了。我弟弟入狱,我父亲也和我断绝了来往。我母亲的病,后续需要大笔的钱和精力。我未来,可能会有很大的负担,不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家庭和睦、没有后顾之忧的林晚了。”
张诚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那是一种精明算计被戳破后的本能反应。
但他很快就用更深的“情意”掩饰了过去,他上前一步,急切地表白:
“没关系!小晚,我不在乎!你有什么负担,我陪你一起承担!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是救世主降临。
我太了解他了。他不是来承担的,他是来“抄底”的。
他看到了我冷静地处理了所有危机,看到了我背后有顾衍这样强大的律师做后盾,看到了我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认为我是一支优质的潜力股,所以才在尘埃落定后,迫不及待地跑回来,想要分享我的胜利果实。
至于我说的那些“负担“,在他看来,或许根本不是问题。弟弟入狱了,麻烦源头没了;父亲疏远了,正好不用伺候;母亲虽然病着,但有我这个“能力强”的女儿在,也轮不到他操心。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体面的、有能力的、能为他的生活增光添彩的妻子。
“张诚,”我眼神变得和那天晚上一样冰冷,“你知道镜子碎了,是什么样子吗?”
他愣住了。
“不管你怎么拼,它都会有裂痕。你一碰,还是会割伤手。”我一字一顿地说,“破镜无法重圆,碎了的信任,更是。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开门,关门。
“砰”的一声,将这个男人,和那段不堪的过去,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
案子结束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了流言蜚语和人情探究的环境里。
第二件事,是卖掉了那套引发了所有争端的公寓。
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回忆。我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顾衍的律所里,他将一份热气腾腾的判决书放在我面前。
林浩和周晴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需赔偿我母亲精神损失费、医疗费共计六十万元。
10
“恭喜你,林小姐,你赢了。”顾衍说。
“不,是我们赢了。”我纠正道。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聘用合同。
“我们律所,正缺一个顶级的法务会计师,专门负责处理经济犯罪案件中的证据审计和财务分析。”
顾衍看着我,眼神里是纯粹的欣赏,“你的冷静、缜密,还有从蛛丝马迹中构建证据链的能力,我很欣赏。有没有兴趣,换个赛道?”
我看着合同上“首席法务会计师”的职位和后面那一串极具诚意的数字,没有立刻回答。
我的人生,真的要在这里重新开始吗?
离开律所后,我接到了王主任的电话。
他特地打来感谢我,说因为我揭露了真相,不仅挽救了我母亲,也让医院顺藤摸瓜,清除了内部与周晴表哥那家黑诊所有利益勾结的个别害群之马。
“林小姐,你做了一件大好事。”王主任在电话里感慨。
挂了电话,我心中最后一丝迷茫也消散了。
我卖掉公寓的钱,加上赔偿款,足够为母亲未来的生活提供最坚实的保障。
我为她在康复中心附近租了一个环境很好的小房子,请了专业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料,并和康复中心签订了长期的协议。
在离开这座城市前,我隔着玻璃窗,看了看病床上正在安睡的母亲。
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呼吸平稳。
我在心里默念:“妈,保重。”
然后,毅然转身。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
我坐上了开往南方的列车,窗外的城市在飞速倒退,如同我挥手告别的过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但我知道,那是我父亲换了号。
内容依然是那句苍白无力的话:“小晚,想办法救救你弟弟,他知道错了。”
我编辑了一条信息回复过去:“爸,照顾好自己和妈妈。法律会给他最公正的审判。”
发送完毕,我将这个新的陌生号码,也拉入了黑名单。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我明白,有些血缘,早已在一次次的算计、背叛和伤害中,变得比水更淡,甚至蒸发殆尽。斩断它,不是无情,而是自救。
我关掉手机,从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法务会计学》,翻开了第一页。
一周后,我出现在了顾衍律所的门口。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将一份厚厚的案卷放到我崭新的办公桌上。
“新挑战,”他说,“一个上市公司的财务造假案,案值三十亿,对手是业内最顶尖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团队。”
我翻开案卷,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和数据,闻到了熟悉的、硝烟的味道。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正好,我最喜欢啃硬骨头。”
窗外阳光正好,我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失去了原生家庭,却赢回了整个人生。前路或许有挑战,但这一次,我心怀阳光,步履坚定。
一个人,也可以活成一支队伍。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