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什么?”
安雅边慌乱的穿衣服,边咆哮:
“宋辞这两天死哪儿去了?这些项目都是他一人负责,被紧急叫停那得损失好几亿。”
一股怒火直冲她脑门:
“14号晚上他赛完车坠下崖,被救上来后景铄的人没跟你联系吗?”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杨助理有些懵逼,磕磕绊绊回:
“这几天根本没人主动联系我,安总,您是不是搞错了?”
“不可能!”
安雅震怒:
“你和宋辞是不是因为项目被叫停,想推卸责任从而合伙骗我?”
一个个的自作聪明,别以为她看不出。
“不是的,安总。”
平白无故蒙冤,杨助理委屈的解释:
“是您给我开工资,我必然事事听您的啊,怎么可能向着外人?”
安雅半信半疑。
此时在睡梦中的叶景铄被吵醒,他语气不屑:
“不就是那几个破项目吗?没他宋辞,我也一样搞定。”
“荣昌的荣少、尚合的历少、王少那几个都是我哥们,一起玩赛车的,我一句话的事儿。”
闻言,安雅阴沉的脸立马好转,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
“对啊,那晚他们还看你和宋辞的比赛来着,既然你们交情匪浅,快给他们打电话先恢复合作的项目。”
叶景铄满脸的得意:
“雅雅,这回知道关键时刻还是我靠谱吧!宋辞无论人品还是做事方面都不行,至于那个江屿也一样,这些天你都没看见他人影吧?指不定憋什么坏水!”
安雅一愣,心头莫名有些慌,嘴上催促:
“赶快去公司,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大股东,敢来安氏欺诈,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急忙开车赶到公司,才发现所有人都已集合在会议室。
见状,安雅瞬间恼火,大发雷霆:
“谁让你们来这里的,都给我出去工作!我才是安氏集团的董事长!不听我的,反而听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你们脑子进水了吗?”
杨助理和员工们大气不敢喘一下,都低着头排队要往外走。
“安总,从今天起安氏集团的股权就大变动,你的话不再管用。”
一道洪亮的男声在门口响起,将众人拦住:
“我现在拥有安氏集团15%的股权,将联合其他股东罢免安雅董事长一职,你们不用再听她的。”
话音落地,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安雅在看清来人是正云集团的傅总时,震惊的瞪大眼睛:
“怎么会是您?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股份?”
而叶景铄却满脸的不在意,开口嘲讽:
“才15%股权而已,就嚣张成这样,那我这30%的不得上天啊,哈哈哈!”
他双手抱胸,故意学傅总的语气:
“我现在联合其他股东决定,叶景铄是安氏集团的董事长,哈哈哈,是不是这样也行啊?”
“当然不行!”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安雅震惊的睁大眼睛。


6


江屿目光扫过得意忘形的叶景铄,最后落在安雅青白交加的脸上,一字一顿道:
“傅总加上我手上30%的股权和别人的,远远大于你们手中的,所以话语权在我们这边。”
安雅此时胸口剧烈起伏,头摇得如拨浪鼓:
“不可能!傅总怎么会有15%的股权,除非......”
“没错。”
江屿勾起嘴角:
“就是安辉的15%,他吃喝嫖赌在外欠债无数,只能低价将股权卖掉还债,而我的也即将卖给傅总,你们现在顶多算个股东而已。”
听到此,
安雅浑身血液直冲脑顶,险些站不稳,嘶吼着质问:
“我对你一直掏心掏肺,还怀上你的孩子,为何你要如此算计我们安家?”
江屿冷笑一声:
“就因为你哥安辉多年前强迫我姐林雪,让她不堪受辱跳楼自杀,我要让你们安家血债血偿。”
他父母在小时候就离异,妈妈带走姐姐去外地生活,他跟着父亲,好不容易长大后能跟她们相认,
结果没两个月就被安辉那个畜生逼死。
此仇不报,他有何脸面还活在这世上!
安雅一脸的难以接受,咆哮的质问:
“那跟我又什么关系?是安辉造的孽,你找他去啊,凭什么辜负我的真心?”
安辉虽是她亲哥,但有利益冲突时,她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这一方,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是啊,辜负真心的就该吞一万根银针。”
江屿反问:
“你若不辜负宋辞的真心,怎么会被我辜负?说到底,你跟你哥是一路货色,从根上就烂透了。”
听到宋辞的名字,
安雅愣怔的僵在原地,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拿出手机拨打那个久违的号码,可却无人接听:
“宋辞他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手里还有10%的股权,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们的股权没有我们的多。”
语气极其急躁。
一直没说话的傅总此时冷声开口:
“安总,别白费力气了,宋辞因赛车时被叶景铄故意撞下悬崖,现在重伤在医院内治疗,他出事那晚曾打电话给我,他的股权全权交给我处理,我有录音。”
安雅震惊出声:
“什么?”
与此同时,叶景铄惊叫:
“他没死?”
江屿抓住重点:
“他没死,你很意外?还是说你早就有把握那晚将他撞死?”
叶景铄一听,瞬间急眼:
“你少血口喷人,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他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洋洋自得起来:
“就算你们几个合起伙来股权最多,但别太得意!公司最重要的那几个项目,没我的同意,荣少、厉少他们是不会恢复合作的,你们的股权在手里也不值钱,到时亏惨你们!哈哈哈!”
听到此话,
安雅暴怒的扬起手狠狠扇他一个耳光,指着他大骂:
“你特么的有病啊,你我手里也有股权,我让你找荣少他们恢复项目合作,将损失降到最低,你自作什么聪明?”


7


叶景铄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懵圈一秒钟,待反应过来后,他黑着脸解释:
“我这不是威胁他们吗?你干嘛发这么大火?搞不懂你!”
安雅咬牙切齿的低吼:
“跟猪一样笨!赶快给他们打电话让将停止的项目恢复,快点!”
然后她转身对傅总笑脸相迎:
“傅总,我一向对您很尊敬,这次如果我们能让重要的项目恢复合作,减少公司损失,您能否将股份转卖给我,毕竟安氏是我父亲的心血,他在世时,跟您合作愉快的。”
傅总刚要开口,就被叶景铄高调的打电话声打断,他微微蹙眉没作声。
“什么?你做不了主,是你老子负责?”
“不是,你就只会吃喝玩乐,你爸公司的事儿你插不上嘴吗?”
叶景铄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碰壁,气得他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一个个平时吹得挺厉害,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时众员工看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恭敬和谄媚,个个嗤之以鼻:
“这不就是你嘛,把自己吹得更神似的。”
平日里没少受这个挂闲职的气,什么都不懂,只会瞎指挥,这回总算不吐不快。
杨助理更是在此时抓住时机,向安雅告状:
“安总,叶少的人这几天确实没人联系我给宋辞报平安,正好让他问问怎么回事,是忘了还是......”
此话一出,
安雅才想起这码事,转身对叶景铄又狠狠甩过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骂:
“你个混蛋,那晚宋辞到底是不是你故意撞下悬崖的?还有为什么没让人联系杨助理,你是想宋辞死吗?”
叶景铄被打得嘴角当场出血,他眼神瞬间变得阴狠,不由分说的抬脚踹向安雅肚子,语气凶狠:
“贱人,我给你脸了是吗,你还敢打我?我就是向让宋辞死,那又怎么样?”
众人惊呼中,安雅被踹得倒在地上,疼得整个人当场蜷缩起来。
“一个破30%的股份,你以为老子稀罕啊,是你死皮烂脸非给老子的!”
“没有你这点破股份,老子在赛车圈里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还受你的气,老子不干了!”
叶景铄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却被傅总命人给狠命按住。
“放开我,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抓我!”
下一秒,手铐便拷在他手腕处,
多名警察突然出现,表情严肃:
“叶景铄,有人告你蓄意谋杀,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叶景铄顿时傻了眼,但直到被带走拼命狡辩。
安雅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遇人不淑,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全部背刺了她,崩溃的大哭:
“你们不是人,全是混蛋,一个个吃我的拿我的,却这么对我!”
这时她懊悔万分,突然想到曾经对她最好的人:
“如果宋辞在,他才不舍得这样对我!”
江屿发出冷笑:
“现在才想起他,已经晚了,他差点被你害死,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安雅腹部疼得全身冒冷汗,抓住他的裤脚,有气无力的问:
“宋辞在哪里?我要见他……”
人只有在危险和低谷时,才会想起过往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如果宋辞在,他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么欺负我……”
江屿觉得真够好笑的:
“你别对自己太自信,也不看看你曾经对他伤害有多重!他绝对不想再看你一眼!”
安雅不信,但架不住叶景铄那一脚的威力大,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杨助理等人这才发现,安雅身下已有了一大滩血迹,顿时吓得失声尖叫。


8

我坠崖摔成重伤,即使现在苏醒了,也得在医院治疗两三个月才行。
最先来看望我的是傅总,
两年前我曾救过他的命,所以在我打电话请他帮忙对付安氏集团时,他爽快的答应。
“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尽管说。”
他欲言又止: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插嘴,随你们的心意吧,你俩工作方面都是我非常欣赏的。”
他指得是我和江屿,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那般关系好到亲兄弟的地步了。
安辉当年逼死林雪的事,江屿曾跟我说过,当时我建议报警,他确实照办,可由于没有相关证据,安辉被调查后无罪释放。
他曾崩溃到要直接砍死安辉,是我及时劝住他,并承诺会暗中搜集安辉作恶的证据给他,但前提条件是他不能将仇恨发泄到安雅身上。
这几年间,我摸清安辉吃喝嫖赌的恶习,并设局让安辉输掉很多钱,还请傅总趁机买他手上的股份,
就差一步,
结果江屿却失信,他将目光锁在安雅身上,
虽然我知道,安雅也有很大的问题,但我也始终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待江屿。
此时傅总叹了口气:
“他说他没脸来的见你,安氏集团30%份他会免费转给你,当做补偿,这是股权转移书。”
“等安雅和叶景铄的股权被逼得不得不低价出手后,到时公司的几个项目就能重启,由你继续负责,绝对能赚钱。”
可我现在不仅身上的伤,还有心里的伤,都一时半会无法修复,更无心在事业上大展宏图。
“我不会要,您收着吧。”
傅总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好,我先给你收着,但是你要清楚一点,安氏集团光凭安辉那个废物和安雅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早就破产了,它能有今日的辉煌,全是你一人的功劳。”
他本身就很忙,简单叮嘱我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天花板,无声的流泪,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掉下悬崖时的绝望,如果不是傅总的人及时赶到,恐怕我真在那里丢了性命。
不知想了多少遍,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再醒来,
便看见安雅哭成了泪人坐在病床边,见我睁开眼,她抹了把眼泪:
“老公,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一直为你担惊受怕!”
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恶心!
我本不愿搭理她,可又心有不甘,语气冰冷的质问:
“难道不是你逼着我跟叶景铄赛车的吗?你也亲眼所见我被他撞下悬崖的,装什么啊。”
她愣怔的好几秒,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的揭穿她,咬了咬牙,依旧委屈道:
“老公,我当时真没想到你伤得这么重,叶景铄已经被警察带走,你放心,他会受到惩罚的。”
我厉声打断:
“别再叫我老公,我嫌恶心!我会起诉离婚,你现在可以滚了。”
闻言,安雅的泪水突然在眼眶中打转,带着哭腔埋怨:
“宋辞,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两个混蛋背刺我,孩子流产,你不能再这么无情无义啊。”
“滚啊!我看你一眼都嫌脏!”
我的低吼引来了护工,他将安雅毫不客气的推出门外,病房内这才得以清净。
看来离婚的事刻不容缓,我不想再跟她有半分瓜葛。


9


护工看我对安雅实在嫌弃和痛恨,每次她来直接给挡在病房外,
甚至有次安雅撒泼打滚的要见我,他询问我后直接叫来医院保安将人轰了出去。
我总算清净的住到出院这天,同时好消息也传来。
叶景铄为了洗清他蓄意谋杀的罪名,很快低价转手股权,但由于有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反水作证,证据确凿,被判二十年监禁。
安辉被人追债逼着安雅卖股权替他还债,可是还堵不上欠下的巨大窟窿,最终跳楼自杀。
而法院也判了我和安雅离婚。
安氏集团正式被收购在傅氏名下,几个重要项目重启,傅总希望我能继续负责,毕竟我熟悉,再重新找人,恐怕会更耽误时间,
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综合考虑还是继续上班负责这些项目。
傅总不让我像之前那么拼,毕竟身体最要紧,就这样井然有序的忙碌起来,每天上下班却总感觉有人在尾随。
这一日,
我刚从公司出来在地下停车场内,就被突然出现的安雅拦住,她身形消瘦很多:
“宋辞,我真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像从前那般恩爱,好不好?”
“我这回真的一无所有,只剩下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听傅总提过,
当初安辉逼着安雅卖股权卖房产时,安雅死活不同意,结果被安辉往死里打,打得差点毁容,
她不得不屈服。
如今看着她这张特意用头发遮住疤痕的脸,看来已经毁容不轻。
我甩开她的手,声音冰冷:
“请不要碰我,我说过你恶心!”
安雅不可置信的踉跄往后退两步,声音哽咽:
“宋辞,就连你也这样欺负我,当初我可是对你最好的啊!最爱你的啊!”
“是吗?”
我冷笑:
“最爱我的话,为什么你会同时会怀上其他人的孩子?还是两个不同男人的!这些自欺欺人的话,骗骗你自己得了,别来我跟前恶心!”
说完,
我拉开车门刚要开走,却被安雅紧紧扒住车门不放,她好像要抓住最后一个救命稻草般用力:
“宋辞,再跟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不再找别的男人,只跟你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你要相信我,我一向很有责任感。”
我不想再听她废话,拿起手机叫来大厦的保安,将安雅强硬驱赶走,整个地下车库回响着她崩溃的哭声。
真有责任感的人才不会将这几个字常常挂在嘴边,只会说不会做的人,可能欺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
后来她还企图通过卖惨让我心软,我也学聪明了,二话不说叫来保安处理,甚至有一次直接报警告她骚扰,
久而久之,她来堵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后来听闻她受不了一分不赚的苦日子,只能嫁给个大二十岁的老头讨口饭吃,
我总算彻底清净,开启新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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