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3
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这里有我全部的青春，也有我最深的伤痛。
我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几件旧衣服，一个用了多年的水杯，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订了第二天最早离开的火车票，一张去往南方边陲小城的硬座。
我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就在我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时，沈念又来了。
她大概是从顾辰那里知道了我要走的消息，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你要走？”她站在门口，堵住了我的去路。
“是。”我平静地回答。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的学费谁交？我的生活费谁给？”她劈头盖脸地质问，仿佛我欠了她几百万。
“你爸会给。”
“我爸？我爸的钱现在都归林老师管！她说了，要勤俭持家，每个月就给我三千块零花钱！三千块！够干什么的？买双鞋都不够！”
她气急败败地吼道。
“温言，你不能走！你必须留下来给我赚钱！”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悲。
我养大的女儿，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不关心我是否遍体鳞伤，只关心我还能不能给她当牛做马。
“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我说。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会再给你钱了。沈念，你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独立？你让我怎么独立？你把我生下来，就有义务养我！你现在想撂挑子不干了？门都没有！”
她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背包，狠狠地扔在地上。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
她跑到窗边，作势要往下跳。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死不了，但足够摔断腿。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那你跳吧。”
我的声音很冷，冷得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沈念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你不管我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管不了了。”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从你选择他们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女儿了。”
“你胡说！”她尖叫起来，“你是我妈！你这辈子都是我妈！你摆脱不掉的！”
“是吗？”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从今天起，我就当自己没生过你。”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她。
她疯了一样扑过来，对着我又抓又打。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指甲很长，在我脸上和胳膊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没有还手，只是任由她发泄。
或许，这样也好。
把这十六年的母女情分，一次性还清。
她打累了，哭倒在地上。
“温言，你别走好不好……我以后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
她的哭声里带着一丝哀求，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恐惧。
恐惧失去一个可以无限索取的提款机。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
“温言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穷困潦倒，孤苦无依！”
我没有回头。
天，快亮了。
我也该有我自己的天亮了。
我走到楼下，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抬手摸了一下，满手都是血。
我却笑了。
真好，终于两清了。
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这里有我全部的青春，也有我最深的伤痛。
我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几件旧衣服，一个用了多年的水杯，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订了第二天最早离开的火车票，一张去往南方边陲小城的硬座。
我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就在我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时，沈念又来了。
她大概是从顾辰那里知道了我要走的消息，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你要走？”她站在门口，堵住了我的去路。
“是。”我平静地回答。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的学费谁交？我的生活费谁给？”她劈头盖脸地质问，仿佛我欠了她几百万。
“你爸会给。”
“我爸？我爸的钱现在都归林老师管！她说了，要勤俭持家，每个月就给我三千块零花钱！三千块！够干什么的？买双鞋都不够！”
她气急败败地吼道。
“温言，你不能走！你必须留下来给我赚钱！”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悲。
我养大的女儿，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不关心我是否遍体鳞伤，只关心我还能不能给她当牛做马。
“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我说。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会再给你钱了。沈念，你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独立？你让我怎么独立？你把我生下来，就有义务养我！你现在想撂挑子不干了？门都没有！”
她冲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背包，狠狠地扔在地上。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
她跑到窗边，作势要往下跳。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死不了，但足够摔断腿。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那你跳吧。”
我的声音很冷，冷得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沈念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你不管我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管不了了。”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从你选择他们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女儿了。”
“你胡说！”她尖叫起来，“你是我妈！你这辈子都是我妈！你摆脱不掉的！”
“是吗？”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从今天起，我就当自己没生过你。”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她。
她疯了一样扑过来，对着我又抓又打。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指甲很长，在我脸上和胳膊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没有还手，只是任由她发泄。
或许，这样也好。
把这十六年的母女情分，一次性还清。
她打累了，哭倒在地上。
“温言，你别走好不好……我以后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
她的哭声里带着一丝哀求，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恐惧。
恐惧失去一个可以无限索取的提款机。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
“温言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穷困潦倒，孤苦无依！”
我没有回头。
天，快亮了。
我也该有我自己的天亮了。
我走到楼下，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抬手摸了一下，满手都是血。
我却笑了。
真好，终于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