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集团总部要开分公司，董事长让妻子当了分公司老总，可以自由选择团队。
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成为她的副总，提前来祝贺我夫妻二人同时高升。
可任命公示发布的那天，我却收到了裁员通知。而妻子那个一直跟她暧昧的实习生，一步登天成了副总。
事后，妻子解释：“小默他有抑郁症，很敏感，他比你更需要被肯定。”
“而且小默早就为你考虑好了，你就去给他当司机，又清闲工资也不少，他是不是考虑的很周到？”
我看着她那极为认真的眼神，确认了这不是玩笑。
所以，我挪开她替我整理衣领的手，也极为认真的看着她：
“好啊，我服从老婆的决定。”
1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一身司机制服，准时将车开到樊子默家楼下。
我在车里等了近一个小时，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直到离上班时间只差十分钟，他才睡眼惺忪地从单元门里晃出来。
他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后座，仿佛没看到驾驶位的我。
“走吧。”
我一言不发，启动了车子。
早高峰的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樊子默在后座不耐烦地催促。
“怎么开车的？会不会抄近路？”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汤总会不高兴的。”
终于在迟到半个小时以后，我们赶到了公司楼下。
车刚停稳，汤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常辞！你们在哪儿？不知道今天有高层晨会吗？小默第一天当副总就迟到，你让他以后怎么在公司立足！”
不等我解释，樊子默就先一步委屈开口。
“梦姐，你别怪常哥，他刚成为司机有些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常哥为了赶时间，已经开得很快了，还闯了好几个红灯呢。”
他这话一出，汤梦的火气更大了。
“常辞！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被裁员了，心里不痛快，就故意让小默第一天就出丑？”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月工资，你别想要了！”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樊子默直起身，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常哥，给我开车，很委屈吧？”
他轻笑一声，将一只沾满了泥点的皮鞋，大大咧咧地搭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
那双鞋，是上个月汤梦托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现在，它穿在樊子默的脚上，还沾着泥，印在我眼前。
“没办法，谁让你能力不行呢。”
他下了车，转身吹着口哨走进了公司大门。
我坐在车里，看着椅背上那个肮脏的鞋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
不一会儿，公司的几个高管开完会下来抽烟，看到我还坐在车里，纷纷围了过来。
“常哥，可以啊你，这都能忍？”
“被个实习生骑在头上，汤总骂的你时候我们科都听着呢，我要是你，我直接把车开河里去。”
“我说，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拿出手机。
汤梦的信息跳了出来。
“老公，对不起，我刚刚在气头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必须给小默立威，不然他以后压不住人。”
“你别往心里去，罚的工资，我晚上回家双倍补给你。”
“按照公司规定，你的办公室没了，你先在车里休息一下，我中午下来陪你吃饭。”
我看着那条信息，删掉，然后锁上了屏幕。
立威？
用我的尊严，去给他铺路。
汤梦，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中午，汤梦没有下来。
她让秘书送下来一份盒饭，说她要陪樊子默跟几个部门主管吃饭，互相熟悉一下。
我把那份冰冷的盒饭，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2
三天后是我和汤梦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提前订好了她最喜欢的那家法餐厅，买好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项链，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下午五点，我给她发信息：“老婆，晚上有空吗？”
她很快回复：“晚上要陪小默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可能要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小默第一次主导项目，我得帮他把关。”
我看着手机屏幕，打出了一行字：“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我取消了餐厅的预定，把礼物随手扔在了副驾。
心情烦闷，我约了几个朋友去路边的烧烤摊喝酒。
我们刚坐下，点了些串和啤酒，我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手拉着手走了进来。
是汤梦和樊子默。
汤梦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娇俏笑容，她指着墙上油腻的菜单，对樊子默说着什么。
她以前最讨厌这种没格调的路边小店，总说油烟味会毁了她上万块的香水。
可现在，她却兴致勃勃地对樊子默说：“这种地方才叫有生活气息。”
我注意到，樊子默身上穿着一件高定西装。
那是汤梦原本准备送给我当纪念日礼物的那一件。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件西装。
樊子默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到了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他像是故意手一抖，将满满一杯橙汁打翻，全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
汤梦立刻惊呼一声，急切地抽出纸巾，蹲下身去帮他擦拭裤子上的污渍。
那动作温柔又小心，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他们走去。
“汤梦。”我站在他们桌前，声音沙哑。
汤梦抬起头，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怎么在这？”
我的视线越过她，落在樊子默身上那件西装上。
“你不是说，要去见客户吗？”
汤梦站起身，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见完了，小默说想吃烧烤，我就陪他过来了。”
“那他身上的衣服，你怎么解释？”我指着樊子默。
“他要见客户，总不能穿得太寒酸吧？我就把你的西装借给他穿一下。”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我。
“常辞，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你一个司机，平时也穿不上这么好的，给他穿怎么了？”
“小气？”我气笑了，“那是我五周年的纪念日礼物！”
汤梦的脸色一白，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我回头再给你买一件更好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樊子默站了起来，得意地搂住汤梦的肩膀，向我炫耀。
“没办法啊，常哥。”
“谁让你能力不行，工作都保不住，只能委屈梦姐让我多分担一点了。”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眼睛却挑衅地看着我。
而汤梦只是任由他搂着，没有反驳一个字。
我的朋友们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指着樊子默骂。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也敢在这里嚣张？”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甚至有人想动手，
我急忙拉住我那几个义愤填膺的朋友。
“算了，我们走。”
朋友们气得甩手离去，临走前还骂我不争气。
我送走朋友，就站在烧烤店的门口，沉默地等着汤梦出来。
我想和她冷静地谈一谈，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
3
凌晨一点，汤梦和樊子默才醉醺醺地从店里出来。
樊子默脚步虚浮，整个人都挂在汤梦身上。
汤梦搀扶着他，艰难地走向停车的地方。
到了车前，樊子默忽然一个转身，将汤梦抵在了车门上。
他低下头，吻在汤梦的脖颈。
“梦姐，你真好，”
汤梦的身体一僵，似乎想推开他，但双手抬起，却只是无力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小默，别这样，我还有常辞呢。”
“管他呢？一个被你一脚踹开的废物而已。”
樊子默的嘴唇，吻上了汤梦的耳垂，然后一路向下。
汤梦半推半就，口中发出细碎的呜咽，最终闭上了眼睛，沉溺其中。
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刺眼的一幕。
我再也无法忍受，怒吼着冲了过去，一把将樊子默狠狠推开。
樊子默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我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汤梦。
而她却像是被我惊扰了美梦一般，回过神来，抬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常辞！你疯了吗！”
她对我怒吼，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冰冷。
那一巴掌，彻底打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汤梦看也不看我，转身去扶地上的樊子默。
“小默，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
樊子默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们没有理我，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回到家，冰冷空旷的房子里没有一丝人气。
我刚想去洗个澡，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您的共同储蓄账户已被冻结，当前余额为0。】
是汤梦做的。
出于对我们多年感情的信任，我所有的工资和积蓄，都存在我们夫妻的共同账户里。
信息提示的下方，是她发来的一条信息。
“常辞，我给过你脸，是你自己不要。”
“今晚你在外面那么不给小默面子，那我也没必要给你面子。”
“你不是很有种吗？那我看你也不需要钱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留私房钱。
现在，我身无分文。
4
第二天一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
“小辞！不好了！你爸他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抢救！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护士拿着缴费单递给我：“先生，请先去交一下十万块手术费。”
我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才想起，我一分钱都没有。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汤梦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她慵懒的声音。
“喂？大清早的干什么？”
“汤梦，快！给我转十万块钱！我爸心梗要做手术，急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她的一声嗤笑。
“常辞，为了钱，你连自己爸爸都拿来当借口了？”
“这种谎你都编的出来，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正忙着陪小默见客户，别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来烦我！”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已经是无法接通的忙音。
最终，我只能放下所有的尊严，开始给我的兄弟朋友们打电话借钱。
“喂，阿杰，是我，常辞…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正压低声音，卑微地对着电话说着，一抬头，却正好撞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走来。
是汤梦，和挽着她胳膊的樊子默。
她根本不是在见什么客户。
她正温柔地跟樊子默说着什么，带他走向心理疏导科的诊室。
看到蹲在地上打电话的我，汤梦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
汤梦大概是良心发现，快步走过来，正准备拿出手机给我转钱。
樊子默却突然浑身一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死死地抱住汤梦的胳膊，发出一声尖叫。
“啊！别过来！别吓我！”
他瑟缩在汤梦身后，指着我，身体抖得像筛糠。
汤梦立刻回身抱住他，转头对着我怒声咆哮。
“常辞！都是你！你吓到小默了！”
“小默抑郁症犯了！你想害死他吗？！”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我做什么了？我爸现在等着钱手术，没心情和你们过家家。”
汤梦气的脖子都红了，她紧紧搂着樊子默，对我大发雷霆。
“小默第一个大项目就因为你今天的旷工失败了，公司损失了几百万的订单。”
“你把小默逼成这样，还有脸问我要钱？”
原来是这样，樊子默的失误，汤梦打算推到我头上。
“要不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连这个司机都没得做！”
她扶着樊子默，走进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在关上门前，她回头，冷冰冰地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你现在去公司，主动跟董事会承担所有责任，不要牵连小默，我就给你转钱。”
我胸口堵的难受，真想一脚踹飞眼前的狗男女。
但又想到我病危的父亲，我的头便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准备接受这样的结果。
正在这时，手机收到了转账提示。
一笔三十万的钱打到了我账户上。
我以为是哪个兄弟借给我的，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看完那条信息，心中的屈辱和愤怒有所缓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汤梦从诊室里探出头，不耐烦地催促我。
“常辞！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公司承认错误啊！”
我没有看她，只是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缴费处走去。
“常辞！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我在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声中，步子反而轻松起来。
作者有话说：
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成为她的副总，提前来祝贺我夫妻二人同时高升。
可任命公示发布的那天，我却收到了裁员通知。而妻子那个一直跟她暧昧的实习生，一步登天成了副总。
事后，妻子解释：“小默他有抑郁症，很敏感，他比你更需要被肯定。”
“而且小默早就为你考虑好了，你就去给他当司机，又清闲工资也不少，他是不是考虑的很周到？”
我看着她那极为认真的眼神，确认了这不是玩笑。
所以，我挪开她替我整理衣领的手，也极为认真的看着她：
“好啊，我服从老婆的决定。”
1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一身司机制服，准时将车开到樊子默家楼下。
我在车里等了近一个小时，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直到离上班时间只差十分钟，他才睡眼惺忪地从单元门里晃出来。
他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后座，仿佛没看到驾驶位的我。
“走吧。”
我一言不发，启动了车子。
早高峰的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樊子默在后座不耐烦地催促。
“怎么开车的？会不会抄近路？”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汤总会不高兴的。”
终于在迟到半个小时以后，我们赶到了公司楼下。
车刚停稳，汤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常辞！你们在哪儿？不知道今天有高层晨会吗？小默第一天当副总就迟到，你让他以后怎么在公司立足！”
不等我解释，樊子默就先一步委屈开口。
“梦姐，你别怪常哥，他刚成为司机有些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常哥为了赶时间，已经开得很快了，还闯了好几个红灯呢。”
他这话一出，汤梦的火气更大了。
“常辞！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被裁员了，心里不痛快，就故意让小默第一天就出丑？”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月工资，你别想要了！”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樊子默直起身，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常哥，给我开车，很委屈吧？”
他轻笑一声，将一只沾满了泥点的皮鞋，大大咧咧地搭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
那双鞋，是上个月汤梦托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说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现在，它穿在樊子默的脚上，还沾着泥，印在我眼前。
“没办法，谁让你能力不行呢。”
他下了车，转身吹着口哨走进了公司大门。
我坐在车里，看着椅背上那个肮脏的鞋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
不一会儿，公司的几个高管开完会下来抽烟，看到我还坐在车里，纷纷围了过来。
“常哥，可以啊你，这都能忍？”
“被个实习生骑在头上，汤总骂的你时候我们科都听着呢，我要是你，我直接把车开河里去。”
“我说，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只是拿出手机。
汤梦的信息跳了出来。
“老公，对不起，我刚刚在气头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必须给小默立威，不然他以后压不住人。”
“你别往心里去，罚的工资，我晚上回家双倍补给你。”
“按照公司规定，你的办公室没了，你先在车里休息一下，我中午下来陪你吃饭。”
我看着那条信息，删掉，然后锁上了屏幕。
立威？
用我的尊严，去给他铺路。
汤梦，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中午，汤梦没有下来。
她让秘书送下来一份盒饭，说她要陪樊子默跟几个部门主管吃饭，互相熟悉一下。
我把那份冰冷的盒饭，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2
三天后是我和汤梦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提前订好了她最喜欢的那家法餐厅，买好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项链，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下午五点，我给她发信息：“老婆，晚上有空吗？”
她很快回复：“晚上要陪小默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可能要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小默第一次主导项目，我得帮他把关。”
我看着手机屏幕，打出了一行字：“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我取消了餐厅的预定，把礼物随手扔在了副驾。
心情烦闷，我约了几个朋友去路边的烧烤摊喝酒。
我们刚坐下，点了些串和啤酒，我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手拉着手走了进来。
是汤梦和樊子默。
汤梦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娇俏笑容，她指着墙上油腻的菜单，对樊子默说着什么。
她以前最讨厌这种没格调的路边小店，总说油烟味会毁了她上万块的香水。
可现在，她却兴致勃勃地对樊子默说：“这种地方才叫有生活气息。”
我注意到，樊子默身上穿着一件高定西装。
那是汤梦原本准备送给我当纪念日礼物的那一件。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件西装。
樊子默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到了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他像是故意手一抖，将满满一杯橙汁打翻，全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
汤梦立刻惊呼一声，急切地抽出纸巾，蹲下身去帮他擦拭裤子上的污渍。
那动作温柔又小心，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他们走去。
“汤梦。”我站在他们桌前，声音沙哑。
汤梦抬起头，看到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怎么在这？”
我的视线越过她，落在樊子默身上那件西装上。
“你不是说，要去见客户吗？”
汤梦站起身，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见完了，小默说想吃烧烤，我就陪他过来了。”
“那他身上的衣服，你怎么解释？”我指着樊子默。
“他要见客户，总不能穿得太寒酸吧？我就把你的西装借给他穿一下。”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我。
“常辞，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你一个司机，平时也穿不上这么好的，给他穿怎么了？”
“小气？”我气笑了，“那是我五周年的纪念日礼物！”
汤梦的脸色一白，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我回头再给你买一件更好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樊子默站了起来，得意地搂住汤梦的肩膀，向我炫耀。
“没办法啊，常哥。”
“谁让你能力不行，工作都保不住，只能委屈梦姐让我多分担一点了。”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眼睛却挑衅地看着我。
而汤梦只是任由他搂着，没有反驳一个字。
我的朋友们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指着樊子默骂。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也敢在这里嚣张？”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甚至有人想动手，
我急忙拉住我那几个义愤填膺的朋友。
“算了，我们走。”
朋友们气得甩手离去，临走前还骂我不争气。
我送走朋友，就站在烧烤店的门口，沉默地等着汤梦出来。
我想和她冷静地谈一谈，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
3
凌晨一点，汤梦和樊子默才醉醺醺地从店里出来。
樊子默脚步虚浮，整个人都挂在汤梦身上。
汤梦搀扶着他，艰难地走向停车的地方。
到了车前，樊子默忽然一个转身，将汤梦抵在了车门上。
他低下头，吻在汤梦的脖颈。
“梦姐，你真好，”
汤梦的身体一僵，似乎想推开他，但双手抬起，却只是无力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小默，别这样，我还有常辞呢。”
“管他呢？一个被你一脚踹开的废物而已。”
樊子默的嘴唇，吻上了汤梦的耳垂，然后一路向下。
汤梦半推半就，口中发出细碎的呜咽，最终闭上了眼睛，沉溺其中。
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刺眼的一幕。
我再也无法忍受，怒吼着冲了过去，一把将樊子默狠狠推开。
樊子默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我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汤梦。
而她却像是被我惊扰了美梦一般，回过神来，抬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常辞！你疯了吗！”
她对我怒吼，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冰冷。
那一巴掌，彻底打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汤梦看也不看我，转身去扶地上的樊子默。
“小默，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
樊子默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们没有理我，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回到家，冰冷空旷的房子里没有一丝人气。
我刚想去洗个澡，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您的共同储蓄账户已被冻结，当前余额为0。】
是汤梦做的。
出于对我们多年感情的信任，我所有的工资和积蓄，都存在我们夫妻的共同账户里。
信息提示的下方，是她发来的一条信息。
“常辞，我给过你脸，是你自己不要。”
“今晚你在外面那么不给小默面子，那我也没必要给你面子。”
“你不是很有种吗？那我看你也不需要钱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留私房钱。
现在，我身无分文。
4
第二天一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
“小辞！不好了！你爸他突发心梗，正在医院抢救！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我脑子嗡的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护士拿着缴费单递给我：“先生，请先去交一下十万块手术费。”
我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才想起，我一分钱都没有。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汤梦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她慵懒的声音。
“喂？大清早的干什么？”
“汤梦，快！给我转十万块钱！我爸心梗要做手术，急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她的一声嗤笑。
“常辞，为了钱，你连自己爸爸都拿来当借口了？”
“这种谎你都编的出来，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正忙着陪小默见客户，别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来烦我！”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已经是无法接通的忙音。
最终，我只能放下所有的尊严，开始给我的兄弟朋友们打电话借钱。
“喂，阿杰，是我，常辞…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正压低声音，卑微地对着电话说着，一抬头，却正好撞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走来。
是汤梦，和挽着她胳膊的樊子默。
她根本不是在见什么客户。
她正温柔地跟樊子默说着什么，带他走向心理疏导科的诊室。
看到蹲在地上打电话的我，汤梦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
汤梦大概是良心发现，快步走过来，正准备拿出手机给我转钱。
樊子默却突然浑身一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死死地抱住汤梦的胳膊，发出一声尖叫。
“啊！别过来！别吓我！”
他瑟缩在汤梦身后，指着我，身体抖得像筛糠。
汤梦立刻回身抱住他，转头对着我怒声咆哮。
“常辞！都是你！你吓到小默了！”
“小默抑郁症犯了！你想害死他吗？！”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我做什么了？我爸现在等着钱手术，没心情和你们过家家。”
汤梦气的脖子都红了，她紧紧搂着樊子默，对我大发雷霆。
“小默第一个大项目就因为你今天的旷工失败了，公司损失了几百万的订单。”
“你把小默逼成这样，还有脸问我要钱？”
原来是这样，樊子默的失误，汤梦打算推到我头上。
“要不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连这个司机都没得做！”
她扶着樊子默，走进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在关上门前，她回头，冷冰冰地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你现在去公司，主动跟董事会承担所有责任，不要牵连小默，我就给你转钱。”
我胸口堵的难受，真想一脚踹飞眼前的狗男女。
但又想到我病危的父亲，我的头便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准备接受这样的结果。
正在这时，手机收到了转账提示。
一笔三十万的钱打到了我账户上。
我以为是哪个兄弟借给我的，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看完那条信息，心中的屈辱和愤怒有所缓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汤梦从诊室里探出头，不耐烦地催促我。
“常辞！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公司承认错误啊！”
我没有看她，只是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缴费处走去。
“常辞！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我在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声中，步子反而轻松起来。
作者有话说：